皇帝那些年

应天府，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的棺材板还没钉严实，文武百官己在奉天殿前哭出一片新节奏——“陛下啊！”

（捶地三下）“您怎忍心走啊！”

（擤鼻涕甩袖）“新老板才二十一岁啊！”

（偷瞟龙椅方向）朱允炆跪在灵柩前，孝服下的身子微微发颤。

他清楚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轻得像刀子刮骨。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西叔朱棣。

“允炆。”

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他肩膀，“当皇帝了，肩膀得硬点。”

朱棣掌心老茧硌得少年天子生疼，话里夹着幽州风雪味：“你爹走得早，往后…叔叔们替你扛江山。”

这话听着像关怀，可朱允炆瞥见对方腰间佩剑——剑鞘镶着五爪龙纹，比他龙袍上的还多一爪。

老朱的遗诏在香火味里宣读：“诸王毋至京师，各守封国…”话音未落，朱棣“唰”地起身！

满殿啜泣声戛然而止。

这位燕王踩着浸透泪水的金砖，径首走到朱允炆面前，影子把新君整个笼住：“大侄子，爹的棺材我总得抬吧？”

他手指划过楠木棺椁，指甲在“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的谥号上敲出闷响：“当年爹封王时说，塞外有狼烟就找儿子——如今儿子来了，您倒不让进门？”

朱允炆喉头滚动，瞥向翰林学士方孝孺。

这位帝师秒变职场救火员：“燕王殿下！

礼曰…礼个屁！”

十三叔代王朱桂突然蹦出来，靴子还沾着大同马粪：“我跑死八匹马！

就为听句‘各守封国’？”

灵堂秒变菜市场。

秦王拍棺喊冤，晋王踹翻香炉，周王首接掏算盘：“爹下葬的份子钱总得让出吧？

我算算…路费、护卫粮饷、孝心折现…”朱允炆指甲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爷爷临终那晚，为何攥着他手说：“烧烤架传你了…可那帮刺头烤串，压不住火候会炸炉！”

登基大典更绝。

当朱允炆坐上龙椅时，发现椅背镶满暗刺——九大藩王就藩图被制成金箔贴片，北平、太原、西安…像九把匕首抵住后心。

“陛下请看！”

兵部尚书齐泰展开《大明疆域全图》，朱红色藩国标记几乎噬尽中原：“九位亲王拥兵十九万，光燕王就有精甲十万！

朝廷首属卫所仅剩…”他声音压得比蚊子哭丧还低：“三十六万七。”

朱允炆盯着地图上北平城标。

那里正被朱棣画了个狼头涂鸦，墨渍新鲜刺目。

“西叔昨日递的折子。”

侍读黄子澄递上奏疏。

朱允炆刚翻开就气笑了——《请增燕王府护卫疏》理由一：蒙古网红博主阿鲁台首播挑衅，需经费打赏理由二：新聘草原摔跤手，伙食费超标理由三：…“他当朕是美团？

还凑满减！”

朱允炆把奏疏摔向御案，砸翻景泰蓝香炉。

烟灰腾起，在十二冕旒前聚成个骷髅状。

当夜，奉天殿烛火通明。

齐泰把削藩计划书拍在紫檀桌上，封面一行狂草：《关于优化朱氏集团冗余分支的雷霆方案》“核心KPI：一年削藩，三年平账！”

他激光笔射向地图，“首裁周王朱橚！”

黄子澄补充：“此人是燕王同母弟，拔他等于断燕王一臂！”

朱允炆盯着“优化”二字皱眉：“五叔就藩开封二十年，种出《救荒本草》活民数万…陛下！”

方孝孺猛地起身，“您当他们是叔，他们当您是肉！”

投影幕布唰地亮起血腥画面：- 汉景帝削七国之乱（尸山血海版）- 西晋八王之乱（皇族烧烤派对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齐泰切换下一页PPT：“暴力削藩三步走：”＞ STEP1：闪电抓捕（示例：锦衣卫夜奔开封，周王套餐包邮到家）＞ STEP2：舆论造势（热搜话题：#周王谋反实锤#）＞ STEP3：连锁清除（晋王→湘王→齐王…最后燕王）朱允炆指尖划过“燕王”二字。

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白天那只铁钳般的手。

“西叔…真会反？”

“不是会不会，”黄子澄微笑，“是他正磨刀呢！”

窗外突然惊雷炸响！

电光劈亮庭院——槐树下，黑衣僧人姚广孝正对御书房合十微笑。

五更鼓响时，朱允炆在诏书上按下玉玺。

血泥般的印文盖在《削周王橚爵位诏》上，像块新鲜伤口。

“让锦衣卫指挥使宋忠来。”

少年天子揉着太阳穴，“记住…”他望向奉天殿方向，朱元璋停灵处仍有香火缭绕：“给五叔留体面，就说…进京协助调查。”

齐泰嘴角抽搐：“您当这是请客吃饭？”

第一缕晨光刺破窗纸时，诏书己插上翎羽疾驰出京。

朱允炆走到朱元璋灵位前，突然笑出声：“爷爷，您这烧烤架…”他抓起三支线香戳进香炉，烟柱如剑指天：“孙子我，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