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暮光之下在哪里放

天启七年秋夜，乾清宫偏殿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灭不定，骆养性攥着传位遗诏的指节泛白，诏纸边缘己被冷汗浸得发皱。

殿外青砖上，东厂番子的靴声来回碾过，萧逐影银纹令抵着窗缝，寒声压得极低：“魏公公的人绕了西圈了，田尔耕的缇骑把了西角门——他们在等陛下断气，要在信王入宫前换诏。”

乾清宫偏殿的烛芯爆了个火星，骆养性攥着遗诏的手猛地一紧——诏纸“吾弟当为尧舜”的朱字，被指缝的冷汗洇得发虚。

窗外，萧逐影银纹令卡在窗棂，眼尾扫过廊下东厂番子的刀鞘，声音冷得像冰：“魏阉的人在殿外磨了半个时辰，田尔耕的缇骑堵了所有偏门。”

苏砚秋指尖捏着诏纸边角，铜刻令“刮”地刮下一点印泥，眼底淬着寒：“印是真的，纸是椒房笺——后宫娘娘写情书用的玩意儿！

魏忠贤早备了百张空白的，就等改‘弟’为‘侄’，换个傀儡上来。”

她突然将鎏金令牌拍在案上，龙纹与诏纸严丝合缝，“北斗七符合一能验诏，可沈墨寒还在南镇抚司跟阉党扣卷宗，今夜插翅也来不了！”

“砰！”

殿门被撞得晃了晃，朱由检闯了进来。

素袍沾着夜露，鞋帮沾着宫道的湿泥，额角还沾着片草屑。

不等骆养性开口，他一把夺过遗诏，指腹抚过皇兄的字迹，指节攥得发白：“这字，皇兄写了二十年，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

殿外突然传来“锵”的一声脆响，田尔耕提着刀，带着缇骑堵了门口，刀刃上的寒光首逼朱由检面门。

萧逐影拔刀迎上，刀光映着烛火，劈得空气发颤。

骆养性“噗通”单膝跪地，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却咬着牙喊：“信王！

持诏去乾清宫见陛下，晚了就全完了！”

姚万宪突然扯下腰间令牌，“当啷”掷在田尔耕脚前，声如炸雷：“北斗卫持符接诏！

田提督拦驾，是想谋逆吗？”

话音落，七枚令牌齐刷刷亮出来——玄铁嵌银的、铜刻云纹的、木镶金边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晃得缇骑们眼晕。

这些缇骑本是北斗卫旧部，见令牌落地，握着刀的手全松了。

骆养性趁机将遗诏卷成筒，塞进朱由检袖中，推着他往殿外走。

田尔耕想拦，被姚万宪用令牌抵住心口，动弹不得。

朱由检攥着袖中的遗诏，快步冲进乾清宫，刚进门就跪了下去——朱由校躺在床上，枯得只剩一把骨头，见他来，突然睁大眼睛，枯手死死抓住他的腕子，气若游丝：“吾弟……当为尧舜……中兴大明……”顿了顿，又艰难地补了句，“厂臣……忠谨……可辅……”话音未落，手“啪”地垂在锦被上，没了声息。

朱由检的泪砸在遗诏上，晕开一片墨痕，却咬着牙没哭出声，只攥紧哥哥冰凉的手，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哥，臣弟记着，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护好大明。”

眼底的泪还没干，己凝起比刀还利的狠劲。

后半夜，龙驭上宾的钟声撞得宫墙都在颤。

魏忠贤站在廊下，盯着殿外骤起的白幡，喉结滚了滚——往日里让百官跪舔的气焰，竟随这钟声散得干干净净，手心全是冷汗。

几日后，朱由检再入宫，张皇后趁魏忠贤转身的瞬间，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心，指尖掐得他生疼：“宫里的饭，一口别碰！”

他低头看了眼袖中——揣着家里蒸的馒头，还是热的。

身后，天玑卫萧逐影、天权卫苏逸飞握着刀，七枚北斗令牌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那是他在这吃人深宫里，唯一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