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我推开门,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打印机电热丝和某种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又是周一。
我的工位在办公室靠里的位置,路过周宇的座位时,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了过去。
他坐在那里,低着头,手指正无意识地捻弄着钥匙扣上那个东西。那是个灰扑扑的人形挂饰,
拇指大小,四肢干枯得如同冬日里的细树枝,细节却精细得令人发指,
连指关节的微小凸起和皮肤的纹路都清晰可辨。最让人不舒服的是它的头——没有五官,
没有头发,光滑得像个被仔细打磨过的蛋壳,反射着头顶荧光灯冰冷的光。
我总觉得那东西在看我。尽管它没有眼睛。胃里泛起一阵微弱的恶心,
像是不小心咽下了一口隔夜的、凝油的浓汤。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了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在我脸上。
昨晚部门迎新聚餐的场景还在我脑子里打转。周宇,这个平时闷得像个葫芦的新同事,
几杯啤酒下肚,竟然讲了一个那么……逼真的鬼故事。他说他小学时,有一天上学路上,
突然身体就不听使唤了,视角猛地从自己天灵盖拽了出去,高高在上,
清晰地看见自己头顶的发旋和翘起的一根头发。然后是天旋地转,再清醒时,
已经站在了村口废弃的田边水井里,井水冰凉刺骨。他吓得要死,感觉有“人”在拉他上去,
睁眼一看,是个黑乎乎的人形轮廓。他的视角还一次次诡异地升高,每次升高,
就看到那黑影身后,半空中悬浮着一个婴儿大小、同样没有面孔的东西。
“……能感觉到它在看我,虽然没有眼睛。”周宇当时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回忆的恍惚。
饭桌上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笑声和掌声。“行啊周宇,深藏不露!”“这故事够劲儿!来,
为无脸婴儿干一杯!”“编得跟真的一样!”同事们嘻嘻哈哈,气氛热烈。只有我,
当时正对着周宇,看见他讲述视角升高、看到无脸婴儿那段时,他放在桌下的手,
正捻着那个挂饰。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发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
那挂饰垂落的、枯细的右腿,极其轻微地、向上蜷缩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线扯动,
又像是……它自己动了。一股寒意瞬间从我的脊椎骨窜上来,头皮发麻。
我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却没能压住那股从心底里冒出来的黏腻恶心感。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后渗出的汁液,滴在了意识深处。他们都在笑,都在夸。
为什么只有我看到了?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仿佛所有人都在一个明亮、正常的房间里谈笑风生,
只有我看见了墙角缓慢蔓延的、湿漉漉的污迹,我想指给他们看,他们却笑着说我眼花了,
或者说那不过是块普通的水渍。我想吐,想把那种被隔离、被否定的恶心感吐出去,
可它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早啊。”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打断了我的回想。
是邻座的王姐,她端着个印着卡通猫咪的马克杯,笑容一如既往地和蔼。“早,王姐。
”我挤出一个笑,目光却凝固在她放在桌面的左手手腕上。那里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
赫然拴着一个东西。灰扑扑的,拇指大小,四肢枯瘦,没有面孔。和周宇钥匙扣上那个,
一模一样。我的呼吸一滞。“王姐……你,你这个……”我指着她的手串,喉咙发紧,
声音干涩。“哦,这个啊?”王姐抬起手腕,笑眯眯地晃了晃,
那个无脸的木雕小人随之轻轻摆动,“好看吧?周宇送的,说是他老家那边的手工艺品,
寓意平安。昨天聚餐回来,他给大家都带了一个。”大家……都带了?我猛地抬头,
像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一样,环顾整个办公室。心脏,骤然沉了下去。老李的钥匙串上,
挂着一个。小张的背包拉链上,别着一个。前台妹子的工牌旁边,坠着一个。甚至,
连平时最不苟言笑的部门主管刘经理,他的西装扣眼上,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
系上了一个……那些灰扑扑的、无脸的、形态诡异的小木雕,就像一夜之间滋生的霉菌,
悄无声息地附着在每一个同事身上。它们随着主人的动作轻微晃荡,
那些光滑的、没有表情的“脸”,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
泛着一种一致的、令人不安的哑光。而我的同事们,敲键盘的,打电话的,喝咖啡的,
聊天的……一切如常。他们对身上多出来的这个异物,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奇或不适,
仿佛它们天生就该在那里,就像他们手腕上的表,口袋里的手机一样自然。
这种彻底的、毫无道理的“正常”,比任何张牙舞爪的恐怖景象,更让我心底发寒。
那种恶心感又涌了上来,这次更强烈,带着一种认知被强行扭曲的眩晕。
我甚至能尝到喉咙深处那股类似铁锈和腐败物混合的腥气。“怎么了?小林,你脸色不太好。
”王姐关切地问,她的眼神真诚而温暖,与她手腕上那个诡异的东西形成了最荒诞的对比。
“没……没什么。”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手指紧紧攥住了鼠标,
冰凉的塑料外壳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可能……昨晚没睡好。”我感觉到无数道视线。
不是来自我的同事。是来自那些木雕。那些没有眼睛的、光滑的“脸”,似乎齐刷刷地,
都在对着我。那天上午的时间过得粘稠而缓慢。我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报表数据,
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些木雕。它们无处不在,像一片片灰色的、无言的霉斑,
寄生在这个原本熟悉的空间里。老李起身去接水,
钥匙串上的木雕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撞击着裤缝,发出沉闷的“嗒、嗒”声,那声音细微,
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耳膜上。我端起杯子想去接咖啡,路过小张的工位时,
他正戴着耳机哼歌,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而他背包拉链上那个木雕,
就悬在离我手臂几厘米的地方,随着他身体的轻微晃动而摇摆。那一瞬间,
我几乎能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陈旧木料混合着泥土的干涩气味。我的胃部一阵痉挛,
连忙侧身避开,像是躲避什么污秽之物。“哎,小林,帮我看下这个公式对不对?
”小张忽然摘下一边耳机,转头问我,笑容灿烂。他的视线越过我,或者说,穿透了我,
落在我身后某个虚空的点。他手腕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根红绳,系着同样的无脸木雕。
那东西贴着他的皮肤,像一块丑陋的胎记。“……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目光却无法从他手腕上移开。那木雕光滑的“脸”正对着我,明明没有五官,
我却觉得它在记录,在观察,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手心里全是冷汗。中午去食堂,我刻意落在了最后。看着同事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他们谈笑风生,讨论着周末的计划,抱怨着工作的琐碎。
那些灰扑扑的木雕就在他们身上晃荡,成了他们形象的一部分,如此“和谐”,
如此“自然”。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我头晕目眩。他们是真的看不见?
还是只有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打好饭,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食不知味。
咀嚼着寡淡的饭菜,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嚼着浸了水的纸屑。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切。只有那些木雕,
在我的视野里异常清晰,每一个细微的晃动,都像是在对我发出无声的嘲讽。
“一个人坐这儿?”主管刘经理端着餐盘,自然而然地在我对面坐下。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那个系在第二颗扣眼上的木雕,正好悬在他心口的位置,
随着他放餐盘的动作轻轻晃了晃。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拿起筷子,
像是随口问道:“看你一上午都心神不定的,项目遇到困难了?”我张了张嘴,
想问他关于周宇的事,想问他知不知道大家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大声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对劲!但话到了嘴边,
却被他衬衫扣子上那个平静的、无脸的注视给堵了回去。他的眼神很平和,
甚至带着上级对下属惯有的那种审视和考量。但在这平和之下,有一种更深的东西,
一种不容置疑的“共识”——这里一切都好,不正常的是你。“……没有,经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顺从,“可能……昨晚没睡好,
有点走神。”“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刘经理夹起一块土豆,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压力大很正常,学会调节。你看大家,不都挺好的?
”他的目光扫过食堂里那些佩戴着木雕、谈笑吃饭的同事们,最后落回我脸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的意味。“是,大家都……挺好的。”我低下头,
用力扒拉着餐盘里的米饭,不敢再与他对视,也不敢再去看他心口那个东西。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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