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王秀莲,最近对我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嘘寒问暖,煲汤送饭,
句句不离我的终身大事,说要给我介绍一个“顶顶好”的青年才俊。那个叫陈晋的男人,
履历干净,谈吐得体,看我的眼神里,野心和算计几乎要溢出来。大姨坐在旁边,像个导演,
一唱一和,句句都在暗示,只要我点头,就能得到一个多么“体贴入微”的丈夫。
他们以为我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金丝雀,对人心险恶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
在他们开口之前,这个男人从三岁尿床到上周信用卡账单的所有信息,
都静静地躺在我的邮箱里。这场鸿门宴,我来了。我全程微笑,只在最后,
向那个叫陈晋的男人,提出了三个关于“婚前协议”的程序性问题。然后,
我看着他们精心布置的“亲情牌局”,在我面前,一寸寸,轰然倒塌。
1.鸿门宴的请柬电话是下午三点整打来的,屏幕上“大姨”两个字跳动着,
像个定时的闹钟。我按下免提,继续批阅手里的文件。“小舒啊,在忙吗?
”王秀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带着一种刻意的、想要钻进你耳朵里的亲昵。“在忙,
姨,您说。”我的笔没停。“哎哟,你这孩子,就是太拼了。女孩子家家的,事业再好,
也得有个家啊。你看你,一个人多孤单。”又是这套开场白。我翻过一页文件,签下名字,
声音没什么起伏:“不孤单,有事做。”“那不一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戏剧感,“大姨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的苦。等你老了,
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你挣再多钱有什么用?”我把文件合上,靠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的车流。“姨,您到底想说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重头戏来了。
“小舒,大姨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前几天去公园,碰到你张奶奶,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小伙子,
那孩子,真是没得说!”“重点大学毕业,在一家大公司当部门经理,人长得精神,
家里虽然条件一般,但是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退休工人,最重要的是,那孩子上进!
”我几乎能想象出王秀莲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的样子。“大姨都替你打听好了,
那孩子叫陈晋,对你印象特别好,看过你照片,说你就是他喜欢的类型。我跟人家约好了,
就这周六,在‘静园’,你可一定要来啊!”静园,人均消费四位数的中餐厅,
我名下的产业之一。真是煞费苦心。“姨,我最近真的很忙,没时间。”我平静地拒绝。
“再忙也得吃饭啊!就一顿饭的功夫!小舒,你是不是不相信大姨?我还能害你吗?
我是你亲姨!你爸妈走得早,我这个当姨的,不就是你的娘家人吗?”她开始哽咽了,
这招屡试不爽。过去,我总会因为这份“亲情”而让步。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看着桌上那份私家侦探发来的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陈晋的背景,
以及他最近和我大姨王秀莲的几次秘密会面。报告旁边,
还有一份关于我那位好表哥王凯的财务调查。澳门**,欠款,八位数。
我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声音依旧温和:“好啊,姨。那就周六晚上六点,静园,
我准时到。”电话那头的哭腔瞬间消失,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喜悦。“哎!好好好!
小舒你放心,大姨的眼光错不了!你打扮得漂亮点啊!”挂了电话,我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周六晚,静园,‘荷塘月色’包厢。安排一个懂《婚姻法》和《继承法》的录音师,
在隔壁待命。”做完这一切,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入口微苦,
回甘清甜。鸿门宴的请柬,我接了。我倒想看看,这出戏,他们打算怎么唱。
2.精心布置的舞台周六,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静园。大堂经理见我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恭敬地喊了声:“秦总。”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声张。“‘荷塘月色’包厢的客人到了吗?
”“到了,秦总。王女士和一位陈先生,已经等您一会儿了。”“知道了,你忙你的。
”我没让他领路,自己熟门熟路地朝包厢走去。离得老远,
就听见里面传出王秀莲热情的笑声。我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推门进去的时候,
脸上挂上了恰到好处的微笑。“大姨,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包厢里,
王秀莲和我那位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陈晋,立刻站了起来。
王秀莲穿着一身她认为很贵气的紫红色连衣裙,脖子上的金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光。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我跑了。“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到!快,小舒,
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陈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陈晋,三十岁左右,一米八的个子,
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长相端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伸出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欣赏:“秦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叫陈晋。
”他的手心有些潮湿。我轻轻与他交握了一下,随即收回,微笑着点头:“你好,陈先生。
”“快坐快坐!都别站着了!”王秀莲热情地张罗着,把我按在她身边的位置上,
正好对着陈晋。一个完美的审视角度。“小晋啊,你别看我们家小舒是个老总,
其实她私下里就是个小姑娘,特别单纯,你可得好好照顾她。”王秀莲开口就是给我定性。
陈晋立刻接话,声音诚恳:“姨您放心,秦小姐这么优秀,是我该努力学习的对象。
能认识秦小姐,是我的荣幸。”他说着,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公筷,
给我夹了一块我从不吃的笋。“秦小姐,尝尝这个,这家餐厅的招牌菜。”我看着碗里的笋,
没有动,只是笑着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王秀莲看我没吃,立刻打圆场:“哎呀,
你看你,小晋是心疼你。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有共同语言。”接下来的半个小时,
饭桌上成了王秀莲和陈晋的双簧舞台。王秀莲负责讲述我“孤苦伶仃、打拼不易”的奋斗史,
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我多么需要一个男人来依靠。
陈晋则负责展示他的“上进心”和“同理心”。他谈起自己如何从农村考上名牌大学,
又如何在大城市里一步步打拼到今天的位置。“虽然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比不上秦小姐家大业大,但我相信,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物质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
我懂得心疼人。”他看向我,眼神灼热。“我们家小晋就是个实在孩子!
”王秀莲立刻敲边鼓,“不像现在有些男的,油嘴滑舌!小舒,你觉得呢?”我放下筷子,
用餐巾擦了擦嘴。铺垫了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我抬起头,迎上陈晋充满期待的目光,
微微一笑。“陈先生给我的印象,确实很好。”听到这句话,王秀莲和陈晋的眼睛同时亮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这个人呢,凡事都喜欢先小人后君子。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有些程序性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在最开始就沟通清楚比较好。
”王秀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小舒,你说这个干什么,多伤感情啊。”“不伤感情,姨。
”我看着她,笑容不变,“把丑话说在前面,才能保证以后的感情不变质。您说对吗?
”我转头看向陈晋。“陈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先聊三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可以吗?
”陈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维持着风度。“当然可以,
秦小姐请讲。坦诚是良好关系的开始。”好一个“坦诚”。我点点头,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3.第一问:你的钱归谁我呷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是关于婚后财产的。”我把茶杯放下,
看着陈晋,目光平静。“我个人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股权、房产、基金以及其他投资,
都属于我的婚前财产。这一点,我相信陈先生没有异议。”陈晋立刻点头,
表情严肃:“当然,这是法律规定的,我完全尊重。”“很好。”我微笑着继续,
“我的想法是,为了避免未来产生不必要的纠纷,我希望我们的婚姻,
是建立在纯粹的感情基础上,而不是经济捆绑。所以,
我倾向于签署一份详尽的婚前财产协议,并且在婚后,我们也实行严格的财务独立制。
”我说得很慢,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他们耳朵里。“也就是说,我的收入归我,
你的收入归你。家庭的共同开销,比如日常生活、子女教育等,我们可以设立一个联名账户,
按照双方收入比例,每月存入固定金额,共同承担。”“除此之外,
我们双方都无权干涉对方的个人财产使用,也无权在对方不知情或不同意的情况下,
处置对方的个人资产。”我说完,包厢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王秀莲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在第一次见面,
就把话说得这么“死”。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我看着陈晋,
等着他的回答。陈晋的脸上,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放在桌下的手,
不自觉地握成了拳。“财务独立……这个当然是应该的。秦小姐事业这么成功,
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但是,”他话锋一转,
“婚姻毕竟是两个人组成一个整体,如果分得太清楚,会不会……显得有些生分?”“不会。
”我立刻回答,“我认为,清晰的边界感,是成年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尤其是在婚姻关系里,保持经济上的独立,才能保证人格上的平等。”“把钱混在一起,
只会产生一笔糊涂账。今天你觉得你多花了一点,明天我觉得我多付出了一点,天长日久,
再好的感情也会被这些琐事磨没。”我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天真”。
“难道陈先生不这么认为吗?你刚才还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物质都是次要的。既然如此,
那我们把物质这部分彻底剥离开,不是更能证明我们感情的纯粹吗?”一句话,
直接把他堵死了。他如果说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刚才那番“深情表白”的脸。他如果说是,
就等于接受了这个对他来说,毫无利益可言的提议。陈晋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王秀莲坐不住了,她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秦舒!你这是什么意思?
查户口呢?人家小晋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处对象,你倒好,句句不离钱!
你是不是觉得人人都图你那点钱?”我转过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姨,您别激动。我不是觉得人人都图我的钱,我只是在规避风险。”“婚姻对我来说,
是一项人生中最重要的合作投资。合伙人的人品、能力、以及我们之间的权责利弊,
都必须在合作开始前,白纸黑字地写清楚。”“这跟感情无关,这叫专业。
”我慢条斯理地说完,然后又把目光转回给陈晋,像是把一个烫手山芋又递了回去。
“陈先生,你说呢?你是一位专业的部门经理,应该很懂契约精神的重要性吧?
”“我……”陈晋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
看出一点点开玩笑的成分。但他失望了。我的眼神里,只有平静和认真。过了足足半分钟,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秦小姐……说得对。”“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们来聊第二个问题吧。”4.第二问:谁来继承我的一切听到还有第二个问题,
王秀莲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陈晋则像是上了拳击台的选手,勉强撑过了第一回合,
正在紧张地等待第二回合的钟声。我端起果汁,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第二个问题,
是关于继承权的。”“继承权”三个字一出口,陈晋的瞳孔猛地一缩。我装作没看见,
继续用那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说:“我名下的资产,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也是我自己多年打拼的结果。对于这些资产的未来,我有非常明确的规划。”“我的遗嘱,
在三年前就已经立好了,并且在公证处做了公证。我所有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
是我未来的子女。如果在没有子女的情况下,我名下公司51%的股权,
将捐赠给我设立的慈善基金会,用于资助贫困地区的失学女童。剩下的49%,
由我的几个心腹下属共同继承,以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营。”我看着陈晋,
一字一句地说:“也就是说,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的配偶,都不在我的财产继承人之列。
”“为了确保这份遗嘱的绝对有效性,避免将来产生任何法律上的争议,我需要我的配偶,
在婚前,签署一份‘自愿放弃对我所有财产继承权’的声明,并且,
这份声明也需要进行公证。”“轰——”我仿佛听到了陈晋和王秀莲脑子里,
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王秀莲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手指着我,因为愤怒,
声音都在发抖。“秦舒!你……你简直是胡闹!哪有夫妻之间不继承财产的?
你这是结婚还是找个伴儿搭伙过日子?”“姨,对我来说,这两者没有区别。
”我抬头看着她,眼神清澈,“婚姻的本质,就是找一个合得来的人,共同抵御人生的风险。
但这个风险里,不应该包括我个人资产的风险。”“你……”王秀莲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已经面如死灰的陈晋身上。“陈先生,你怎么看?
”陈晋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如果说第一个问题,
只是让他觉得这桩“婚事”的收益大大降低。那第二个问题,就是直接告诉他,这条路,
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他想要的东西,公司,股份,钱……一分一毫,都和他没有关系。
不仅现在没有,未来,也永远不会有。他就像一个以为自己马上要挖到金矿的淘金者,
结果我告诉他,这下面别说金矿了,连块铜都没有,只有石头。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表情,
实在是精彩。他脸上的儒雅和风度,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震惊、不甘和愤怒。
“秦小姐,”他开口了,声音嘶哑,连称呼都变得疏远,“你这样做,
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是吗?”我歪了歪头,“我以为,
这是对我们纯粹感情的最高保障。”“我把我个人和我的财产,完全切割开来。
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就只能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身后的任何东西。
这难道不是最浪漫的承诺吗?”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还是说,陈先生,
你接近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我这个人?”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心脏。他答不上来。他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桌面上。
包厢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我甚至觉得有些冷。但陈晋的衬衫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王秀莲看着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急得直跺脚。她知道,这场她精心策划的“围猎”,
已经濒临失败。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做最后的挣扎,换上了一副悲痛的表情。“小舒,
你是不是还在怪大姨?你觉得大姨是为了你的钱?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她说着,
就要开始抹眼泪。我打断了她。“姨,我们先把正事谈完。”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陈先生,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这份放弃继承权的声明,你愿意签吗?”我盯着他,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5.第三问:赘婿的义务陈晋的嘴唇翕动着,像一条缺水的鱼。他知道,
无论他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今天这场饭局,他都是输家。但他骨子里的那点自尊,
或者说是不甘心,让他无法就这么狼狈地认输。他扶了扶眼镜,似乎想借此找回一点体面。
“如果……这是秦小姐坚持的,我……没有意见。”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王秀莲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但随即,又燃起了一点希望。也许,在她看来,
只要陈晋能忍辱负重地先把婚结了,以后总有的是办法。可惜,我不会给他们这个“以后”。
“非常好。”我像是完全没看出他的勉强,满意地笑了笑,“陈先生果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那么,我们来谈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形成一个塔尖。
这个姿态,是我在谈判桌上,准备发起最后总攻时的习惯。“第三个问题,
是关于家族义务的。”“家族义务?”陈晋和王秀莲异口同声地问。“对。”我点点头,
目光扫过他们两个,“既然陈先生愿意接受我前面两个条件,那么,我们的婚姻模式,
其实更接近于传统意义上的‘入赘’。”“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不讲究这个。
但我觉得,权利和义务,总归是对等的。
”“我既然没有要求陈先生承担买房买车的经济压力,婚后生活开销也采取AA制,
甚至不图你任何身外之物。那么,作为对等,
陈先生自然也需要承担一些……作为‘赘婿’的传统义务。”我顿了顿,
给他们留出消化的时间。王秀莲的表情,从疑惑,慢慢变成了惊骇。
陈晋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比如,
”我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晰得像手术刀,“我们未来的孩子,第一个,需要跟我姓秦。
这一点,应该没问题吧?”陈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对于一个骨子里极其大男子主义,
把传宗接代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羞辱。“另外,
”我没理会他的脸色,继续加码,“逢年过节,比如除夕、春节,你需要以我们秦家为主。
在我家过年,招待亲戚。至于你的父母那边,节后可以抽时间回去探望。”“还有,
我父母的忌日,以及秦家祭祖这样重大的家族活动,你需要作为秦家的女婿,全程参与,
履行你的责任。”“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着他,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我的事业很忙,
不可能有很多时间去处理人情往来。所以,我需要我的丈夫,能够帮我分担这一部分。比如,
像我大姨家,我表哥王凯,他将来结婚、生子,或者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
需要用钱、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我故意拖长了尾音,满意地看到王秀莲的眼睛里,
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她以为,这是转机。我话锋一转,直接将她的希望碾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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