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吞噬我的时候,我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了妹妹。我以为自己是英雄。可我飘在灵堂上,
亲耳听着爸妈对别人说:“那个孽子总算死了,省心了。”妹妹跪在地上,
哭着对我的仇人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家就被我哥毁了。”那个害死我的男人,
正搂着我的妹妹,接受着我父母的感激,盘算着怎么吞掉我用命换来的赔偿款。他们不知道,
我就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把我的一切,我的房间,我的积蓄,我的名声,
全都交给了我的仇人。他们甚至翻出了我的日记,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说那上面写的都是谎言。他们不知道,日记的夹层里,藏着一张内存卡。
那里有我死亡的全部真相。我成了一缕孤魂,触碰不到任何人。但我发誓,就算魂飞魄散,
我也要让他们看见,他们亲手点燃的那把火,烧掉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章:火烧旺地,人死家安火舌舔上我胳膊的时候,很烫。
一股子焦糊味钻进鼻子里。我没管,死死抱着怀里的木盒子,用后背顶着烧得发烫的门板。
“哥!你快出来啊!”妹妹陈安在外面哭喊,声音都劈了叉。我冲她吼:“跑!快跑!
别管我!”身后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房梁要塌了。我看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窗口,
那是唯一的生路。来不及了。我把手里的木盒子奋力朝窗口扔过去,然后用尽全身力气,
撞开了烧得摇摇欲坠的房门。巨大的冲击力把我送了出去,
也把站在门口的陈安撞得飞了出去。她摔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我回头,
看见火红的房梁,带着漫天火星,对着我的头顶砸了下来。世界黑了。再亮起来的时候,
我飘在半空中。身体很轻,像个气球。下面乱糟糟的,消防车,救护车,
还有邻居们的吵嚷声。我看见我的身体,被盖着白布抬了出来。一个角掀开了,
露出一张烧得漆黑的脸。真丑。我又看见陈安,她被男朋友姜涛紧紧抱在怀里。
姜涛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赶来的爸妈说:“叔叔阿姨,都怪我,我没拉住阿烨,
他非说老宅里有值钱的东西,死活要冲进去。”我爸一听,气得脸都青了。
他指着盖着白布的我,骂道:“这个畜生!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死得好!”我妈在旁边哭,
但不是伤心的哭。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捶我爸的胳acg:“你小声点!让人听见了!
家门不幸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财迷!”我飘着,听着。原来我死了,他们是这么看我的。
我不是为了救妹妹才死的。我是为了钱。我飘到陈安身边。她还在抖,脸上全是眼泪和灰。
她抬头看姜涛,声音发颤:“我哥……他真的……是为了钱?”姜涛叹了口气,
眼神里全是“痛心疾首”。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我签的一张欠条。“安安,
本来这事我不想说。你哥前几天找我借了十万块,说要做个什么项目,赔了。
他可能……是想进去拿点东西出来还钱吧。”陈安的眼神,从迷茫,变成了失望,
最后是彻骨的冰冷。她看着我的尸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怎么能这样。”我愣住了。
那十万块,是陈安看上一个名牌包,跟我闹了好几天。我掏不出钱,又不想她被同事看不起,
才找她男朋友借的。我跟姜涛说,这笔钱算我的,别告诉陈安,免得她有压力。现在,
这笔钱成了我冲进火场“拿东西”的动机。成了我自私自利、要钱不要命的铁证。
我看着姜涛。他抱着我的妹妹,眼神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那片烧成废墟的老宅。他的嘴角,
藏着一丝没人看见的笑。但我看见了。那场火,不是意外。---第二章:我的灵堂,
仇人的主场我的灵堂搭得很快。快得有点潦草。白色的花圈稀稀拉拉摆着,
挽联上的字像是赶时间写的,歪歪扭扭。我爸妈坐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悲伤。
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和掩饰不住的嫌弃。有亲戚过来安慰,我爸摆摆手,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听得一清二楚。“唉,不提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丢人现眼的东西。
”“为了点黄白之物,把命都丢了,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我妈在旁边附和:“就是,从小就自私,只想着自己。这下好了,一了百了,
我们也省心了。”我飘在自己的黑白照片前面。照片上的我,笑得有点傻。
那是陈安大学毕业那天,我偷偷给她买了她念叨很久的相机,她非要拉着我拍一张。她说,
哥,你笑得真好看。现在,这张照片下面,香炉里的香都快燃尽了,没人添上一根新的。
陈安穿着一身黑,跪在蒲团上。她眼睛红肿,看起来很伤心。但我知道,她不是为我伤心。
她是为自己有个这么“不堪”的哥哥,感到羞耻。姜涛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给客人递烟,
倒茶,说着场面话。“叔叔阿姨,节哀。阿烨虽然一时糊涂,但人已经走了。
”“大家别怪他,他也是有苦衷的。”他越是这么“大度”,
就越显得我“小气”、“该死”。所有人都夸他。“哎呀,老陈,
你们家安安找了个好对象啊。”“是啊,懂事,明事理,以后你们就指望他了。
”我爸妈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我爸拍着姜涛的肩膀,说:“小姜啊,以后我们家,
就靠你了。那个孽子,就当他没来过这个世界。”我气得浑身发抖。如果魂魄有实体,
我大概已经七窍生烟了。我冲过去,想给姜涛一拳。但我的手,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害死我的凶手,在我家,在我的灵堂上,
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女婿。晚上,客人都走了。我妈炖了锅鸡汤,亲自端给姜涛。“小姜,
累了一天了,快喝点汤补补。”我爸也说:“对对对,喝汤。那个孽子的身后事,多亏你了。
”姜涛接过碗,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叔叔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只是可怜了安安,
以后没了哥哥。”陈安一听,眼泪又下来了。她靠在姜涛怀里,
哽咽着说:“我没有那种哥哥。我嫌他丢人。”我飘在房梁上,看着这一家“和睦”的场景。
我的死,好像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它把我这个“污点”从这个家里抹掉了。
还给他们送来一个“完美”的女婿。他们聊着天,聊到了赔偿款。老宅是爷爷留下的,
开发商早就想收,我爸妈一直没同意。这一烧,开发商的赔偿款很快就下来了。
加上我的意外保险。是一笔不小的钱。我妈说:“这钱,我们一分都不要。都给安安,
当嫁妆。以后,就让小姜管着。”我爸点头:“理当如此。”姜涛的眼睛亮了。
他搂紧了陈安,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会照顾好安安一辈子。
”我冷笑。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一场火,一条人命。换来了钱,换来了人心。
好一笔划算的买卖。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房间里,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那个带锁的抽屉里,
有我的日记。还有我那个旧手机。手机里,有我跟姜涛的聊天记录。
---第三章:我的日记,烧成了灰灵堂的事忙完,他们回了家。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
只是少了我。饭桌上,少了一副碗筷。沙发上,空出了一个位置。但没人觉得不习惯。
他们甚至看起来,更自在了。吃完饭,我妈开口了。“那个孽子的房间,得收拾一下了。
看着就晦气。”我爸抽着烟,点头:“是该收拾了。里面的东西,能扔的都扔了。
免得安安看了伤心。”陈安低着头,没说话。姜涛立刻站起来,表现得特别积极。
“叔叔阿姨,我来吧。这种事,不能让你们操劳。”于是,他们三个人,走进了我的房间。
那个我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我跟着飘了进去。房间不大,但被我收拾得很干净。
书架上摆满了书,桌子上放着电脑和一些零件。我喜欢自己捣鼓这些东西。
他们总说我不务正业。我妈一进去就皱起了眉头。“看看,一屋子破烂。
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搞什么。”她说着,就开始动手。把我的书,一股脑全扫到地上。
把我模型,一个一个扔进垃圾袋。那是我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回来的。我爸也没闲着。
他打开我的衣柜,把我的衣服全扯出来,堆在地上。“这些旧衣服,都拿去烧了。
留着占地方。”我飘在空中,看着他们。像两个闯进别人家的强盗。把这里的一切,
都当成垃圾。我一点都不心疼那些东西。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我的心,早就死了。
在灵堂上,听着他们那些话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看着一场与我有关,又与我无关的闹剧。姜涛的目标很明确。他直接走到了我的书桌前。
他知道,重要的东西,我都会放在那里。他拉了拉第二个抽屉,锁着。
他回头对我爸说:“叔叔,这个抽屉锁了,钥匙在哪?”我爸想了想,说:“不知道。
这个孽子,防我们跟防贼一样。砸开!”姜涛找来一把锤子。对着锁头,狠狠砸了下去。
几下之后,锁开了。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蓝色的日记本,还有一个屏幕碎了的旧手机。
我心头一紧。来了。我妈拿过日记本,翻了翻,一脸不屑。“都多大的人了,还写日记,
真恶心。”她随手念了两句。“今天,安安的包坏了,她很难过。我得想办法给她买个新的。
”“姜涛这个人,看起来不太对劲。我得提醒一下安安。”我妈念到第二句,停住了。
她看了一眼姜涛。姜涛的脸色,也变了。陈安也凑了过来。她抢过日记本,往后翻。越翻,
她的脸色越白。日记里,记录了很多事。我怀疑姜涛在外面赌钱。我发现他偷偷拿家里的钱。
我提醒陈安,陈安却跟我大吵一架,说我嫉妒她找到了好男朋友。最后几页,是我下定决心,
要去查清楚姜涛的老底。我写道:“不能再拖了。安安太单纯了。我必须在她受到伤害之前,
把证据找出来。哪怕她会恨我。”最后一篇日记,写在火灾的前一天。“我好像,
找到证据了。就在老宅里。”陈安的手,开始发抖。日记本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空气,
死一样地寂静。我爸妈的表情,也变得很奇怪。他们看看姜涛,又看看陈安。
姜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刻露出一副受伤又愤怒的表情。“叔叔阿姨,安安,你们别信!
这都是他编的!他就是嫉妒我,见不得安安对我好!”他指着地上的日记本,
声音都在发抖:“他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到处说我坏话,挑拨我和安安的关系!
现在人死了,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我!”我爸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宁愿相信儿子是个贪财的蠢货,也不愿意相信,
自己看中的“完美女婿”,是个卑鄙的骗子。因为后者,等于在打他的脸。“够了!
”我爸怒吼一声。他捡起地上的日记本,狠狠地撕成了两半。“死都死了,还不消停!
留着这种东西,就是个祸害!”他把撕碎的日记本,连同我那些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全都装进一个大袋子里。“拿去烧了!烧干净!眼不见心不烦!”我妈也回过神来,帮着腔。
“对!烧了!这种挑拨离间的东西,留着干什么!小姜啊,你别往心里去,
阿烨他就是那个德性,我们都清楚。”姜涛“委屈”地点点头,眼眶都红了。
他走到陈安身边,拉住她的手。“安安,你相信我,对不对?”陈安看着他,
又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怀疑,有动摇,但最后,还是变成了依赖。
她太害怕了。她刚刚失去了哥哥,她不能再失去这个“爱”她的男人。她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们,把我的日记,我最后的真话,拿去烧成了灰。只剩下那个旧手机。
姜涛拿了起来,想一起扔进袋子里。我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整个魂体,
撞向他的手。他手一抖,手机掉了下来。啪嗒一声,摔在地板上,后盖和电池都飞了出来。
他们都愣了一下。我妈抱怨道:“拿稳点啊,吓我一跳。”姜涛捡起手机外壳,
但没看见掉在桌子底下的电池和SIM卡。他把空壳扔进了袋子里。“没事,阿姨,
一个破手机而已。”他们走了。带着那袋“垃圾”,去楼下的火盆里烧掉。房间里,
只剩下我。还有,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电池和SIM卡。我飘过去,静静地看着它们。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第四章:她的噩梦,我的回响他们烧掉了我的一切。
我的生活痕迹,被粗暴地抹去。这个家里,好像从来没有过我这个人。生活,
似乎回到了正轨。一个没有了“污点”的正轨。爸妈脸上的笑容多了。他们对姜涛,
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好。汤总是盛第一碗给他。水果总是先递到他手上。他们嘴里,
句句都是“我们家小姜”。陈安也好像,走出了“阴影”。她和姜涛,出双入对。逛街,
看电影,计划着装修新房。新房,就是用那笔赔偿款买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只有我知道,这美好下面,是腐烂的脓疮。我每天跟着陈安。我只有跟着她,
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发现,她并没有那么开心。她开始做噩梦。每天晚上,
她都会在梦里尖叫。梦话颠三倒四,全是火。
“哥……火……别进去……”“救命……好烫……”每次,她都会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姜涛会在第一时间抱住她,安慰她。“安安,别怕,只是个梦。都过去了。
”“你哥……他是自作自受,你别再想了。”陈安就会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声地哭。我知道,
她心里那点怀疑的种子,并没有死。它只是被恐惧和依赖,死死地压住了。白天,
她会变得很沉默。有时候,会对着一个地方,发呆很久。那是以前我经常坐的位置。有一次,
她在厨房削苹果。削着削着,顺手就把苹果皮,削成了一长条,没断。她愣住了。
这是我教她的。小时候,我总这么逗她,说能不断的就是高手。她看着手里的苹果皮,
眼神空洞。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料理台上。姜涛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安安?
”她吓了一跳,赶紧擦掉眼泪。“没……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哥了。他以前也这么削苹果。
”姜涛的脸色,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温柔。“傻瓜,以后我给你削。我削得比他好。
”他说着,拿过她手里的苹果,三两下削好,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喂到她嘴里。
陈安勉强地笑了笑。但她没说,我削的苹果,总会把最好看的第一块给她。而且,
我从不用牙签。我觉得,用手递过去,更亲近。这种“我的回响”,越来越多。
她路过我常去的网吧,会停下脚步。她在电视上看到我喜欢看的球赛,
会不自觉地拿起遥控器。她做饭,会习惯性地多盛一碗。然后看着那碗多出来的米饭,发呆。
她越是这样,姜涛就越是烦躁。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对她好。买更贵的包,
带她去更高级的餐厅。用物质,来填满她心里那个因为我的离去而出现的窟窿。用新的记忆,
来覆盖掉旧的痕迹。他做得很成功。陈安的噩梦,越来越少了。她发呆的次数,
也越来越少了。她开始真心实意地对姜涛笑。她开始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应该拥有的。
哥哥,只是一个过去了的,不愉快的符号。我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希望她过得好。但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在凶手编织的谎言里。那天,他们在家看照片。
看的是以前的家庭相册。翻着翻着,翻到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
我背着比我还高的书包,手里却牵着小小的陈安。我妈指着照片,笑着说:“看,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冤大头。什么都让着妹妹。”陈安也笑了。“是啊,他就是个傻子。
”姜涛在旁边,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其实阿烨也挺可怜的。从小就被迫承担那么多,
心理可能早就扭曲了。所以长大后,才会那么看重钱,想证明自己吧。”一句话,
把我所有的“好”,都定义成了“扭曲”的根源。我爸妈听了,深以为然地点头。
“小姜说得对,是这个理。”陈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看着照片上的我,沉默了。
我看见,她心底那颗被压下去的种子,又动了一下。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
姜涛的新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陈安无意中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涛哥,
上次那笔钱,什么时候结一下?”---第五章:那个手机,最后的希望那条短信,
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陈安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她装作没看见,
低下头继续看相册。但我知道,她看见了。而且,记在了心里。姜涛很快拿起手机,
回了条信息,然后删掉了对话。他做得天衣无缝。他以为陈安没看见。
他笑着搂过陈安的肩膀,指着另一张照片。“安安,你看你小时候,真可爱。”陈安笑了笑,
很勉强。从那天起,我发现陈安变了。她的话更少了。但她的眼睛,开始观察。
她会不动声色地看姜涛的手机。会留意他接的每一个电话。姜涛很警惕。手机从不离身,
电话也总是躲到阳台去接。他越是这样,陈安的疑心就越重。我知道,时机快到了。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她,不得不去面对真相的契机。机会很快来了。那天,家里大扫除。
我妈让我爸,把我的房间彻底清空,准备改成书房给姜涛用。我爸搬我的书桌时,
桌子腿卡了一下。他用力一拽。藏在桌子底下的电池和SIM卡,被带了出来。骨碌碌,
滚到了地板上。我妈眼尖,看见了。“咦,这是什么?”她捡了起来,看了看。
“好像是你哥那个破手机里的。那天不是扔了吗?怎么还在这?”我爸接过去,看了一眼,
随手就想扔进垃圾桶。“一个破烂玩意儿,留着干嘛。”我急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再一次,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撞了过去。我撞在了旁边的扫帚上。扫帚倒了,
正好打在我爸的手上。他“哎哟”一声,手一松。电池和SIM卡,掉在了地上。
陈安正好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那两样东西,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她的脚边。她愣住了。
低头,看见了地上的东西。是我的旧手机里的。她认得。她弯腰,把它们捡了起来。
我妈还在抱怨:“你爸笨手笨脚的,拿个东西都拿不稳。”我爸揉着手腕,
没好气地说:“扔了扔了,晦气。”陈安捏着手里的东西,站着没动。她说:“妈,
我记得……我哥这个手机,好像还能用。就是屏幕碎了。
”我妈不耐烦地挥挥手:“能用又怎么样?谁还用这种破手机。快扔了。
”陈安却把电池和SIM卡,紧紧攥在了手心里。她低声说:“我想……看看里面,
有没有他以前的照片。”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连我爸妈,都说不出什么来。
他们只能默认了。姜涛不在家。这是最好的机会。陈安拿着那两样东西,回了自己房间。
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的手心,全是汗。她从自己的抽屉里,
翻出了一个充电器。是我以前用的那种,老式的安卓接口。她一直留着。
她找到了手机的后盖和机身。那是她趁我爸妈不注意,从那个要被烧掉的垃圾袋里,
偷偷拿出来的。她把SIM卡,电池,都装了回去。然后,插上充电线。屏幕,没有亮。
或许是摔坏了。或许是太久没电,需要充一会儿。陈安就那么坐在床边,
死死地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屏幕。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我们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屏幕,忽然闪了一下。一个残缺的,带着裂纹的开机画面,
出现了。手机,没坏。我最后的希望,还在。陈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像握着全世界。她知道,这个手机里,藏着秘密。一个,
关于我死亡的秘密。---第六章:一条草稿,撕开的裂缝手机开机很慢。卡顿的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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