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将她与我所有的过去,付之一炬。照片里那张穿碎花裙的脸,被火舌吞噬殆尽。
凌晨三点,手机监控推送突响,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楼道里,那个穿碎花裙的女人,
正站在我家门口。她与灰烬中的脸庞,竟是天衣无缝的重合。我躲在猫眼后,看见她的指尖,
缓缓叩响了我的家门。01.凌晨三点,死一样的寂静。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尖锐的震动声在卧室里撕开一道口子,伴随着一条监控推送。侦测到访客长时间逗留。
我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停跳。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访客?
我强撑着坐起身,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个突兀的提醒而变得冰冷。点开那条推送,
监控画面加载出来的那一刻,我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楼道昏黄的声控灯下,
一个女人正静静地站在我家门前。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
和我昨夜亲手投进火盆里的那条,一模一样。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她的脸。
尽管监控的像素有些模糊,但那张脸的轮廓,那双眼睛,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与被火舌舔舐、蜷曲、最终化为灰烬的那张照片,完美重合。是林婉。
那个我以为已经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被我连同所有回忆一起烧掉的女人。她活了。不,
这不可能。我昨夜才在冰冷的不锈钢盆里,看着她的笑脸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最后变成一捧黑色的灰烬,被我冲进下水道。我亲手终结了那段让我痛苦不堪的过去。
可现在,这算什么?我像被钉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里,
那个“林婉”,缓缓地抬起了头,好像知道我正在看她一样,冲着摄像头的方向,
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随即,她抬起了手。“叩、叩、叩。”三声清晰的敲门声,
通过手机的麦克风传来,又仿佛直接敲在了我的心脏上。我吓得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可那敲门声没有停止。“叩、叩、叩。”一下,
又一下,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催命符般的节奏感。我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
一步步挪到门边。我不敢开灯,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将我包裹,却无法给我任何安全感。
透过猫眼,那个扭曲的、放大的世界里,她就站在那里。那条碎花裙,在昏暗的光线下,
像是长在了她的身上,那些细小的花朵,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裙子上挣脱出来,爬满整个楼道。
“明月……”门外传来一阵模糊的低语,像风穿过缝隙,又像指甲刮过玻璃。
“……你回来了吗?”那声音,似笑非笑,似泣非泣,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条冰冷的蛇,
钻进我的耳朵,缠住我的神经。我猛地向后退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焚烧照片时的解脱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过去那些我拼命想要压抑、忘记的画面,
此刻争先恐后地从记忆的深渊里爬了出来。林婉穿着碎花裙对我笑的样子,
她出事后我无法抑制的愧疚,还有我决定与过去一刀两断时的决绝。所有的情绪,
都在这诡异的敲门声中,拧成了一股足以将我撕裂的力量。这究竟是亡灵的复仇,
还是一个精心编织的恐怖陷阱?敲门声还在继续,每一下都像在质问我。我捂住耳朵,
缩在墙角,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只想尖叫,却发现自己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02.我不知道自己在墙角缩了多久,直到敲门声停下。
可我不敢放松。我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再次挪到门后,将眼睛贴上冰冷的猫眼。她还在。
她没有走。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我对面的墙壁,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动不动,
像一尊诡异的雕塑。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透过那个小小的圆形镜头,死死地盯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楼道的声控灯灭了,又因为某个住户的开门声而亮起。
每一次光线的明暗交替,都让我的心跳漏掉半拍。天,终于一点点亮了。
第一缕晨曦透过客厅的窗户,在地上投下一片灰白的光。我以为,阳光会驱散这片阴霾。
我以为,她会像所有见不得光的鬼魅一样,在天亮时分消失。我错了。她不仅没走,
反而像是重新获得了能量。她缓缓站直身体,走到我的门前,开始尝试拧动门把手。“咔哒,
咔哒……”金属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她想进来!这个念头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猛地后退,冲到客厅抓起手机,
手指颤抖着,几乎无法按下那三个数字。“喂,110吗?我要报警!
有人……有人想闯进我家!”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嘶哑变形。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声音平稳:“女士,您先别激动,请告诉我们您的具体地址,
还有对方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她和我烧掉的照片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从半夜三点就一直站在我家门口!”我语无伦次,几乎是在吼叫。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女士,您是说……您烧掉的照片活了?”接线员的语气里透出的敷衍和不耐烦。“是真的!
她想拧我的门!求求你们快来!”我几乎要哭出来。“好的,我们已经记录,
会派警员过去巡查。请您锁好门窗,保持冷静。”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将我吞没。他们不信我。在他们听来,这只是一个疯女人的胡言乱语。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从猫眼里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上来。我松了一口气,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们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碎花裙”。“女士,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年长的警察开口询问。那个女人,缓缓地转过身。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空洞地看着警察,一言不发。“我们接到报警,说你试图闯入这户人家。
”另一个年轻的警察语气严厉了一些。她还是不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那副样子,
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有些茫然,像个迷路的人。警察对视一眼,
又敲了敲我的门:“里面的人在吗?开一下门,我们了解下情况。”我不敢开。
我怕我一开门,那个女人就会冲进来。我隔着门,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不敢开门!
就是她!她从半夜就在这里!”年长的警察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检查了一下我的门锁,
对讲机里说了几句,然后隔着门对我说:“女士,门锁完好,对方也没有暴力行为。
她可能只是精神有点问题,或者走错了。我们会把她劝离的。建议你换个好点的门锁,
或者装个更高清的监控。”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只是简单地劝说了那个女人几句。
那个女人依旧一言不发,但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下了楼梯。警察走了。楼道里恢复了寂静。
我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更深的绝望所取代。法律,秩序,
都无法将我从这场诡异的侵扰中解救出来。我被困在了我自己的房子里。
这里不是我的避风港,而是我的囚笼。而门外,就是我想烧,却永远也烧不尽的噩梦。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爬到猫眼前往外看。楼道里空空如也。她走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你以为,
这样就结束了吗?”我的瞳孔猛地收缩。我发疯似的冲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向下望去。
楼下的花坛边,那个穿着碎花裙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她抬着头,正对着我窗户的方向。
那张与林婉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嘲讽的笑容。仿佛在说:我看着你,
你无处可逃。03.阳光明晃晃地照进公寓,却驱不散我骨头缝里的寒意。报警无用,
求助无门。我像一只被困在透明玻璃箱里的虫子,眼睁睁看着外面的猎手,却无能为力。
恐惧过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开始在心底滋生。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这绝对不是什么亡灵复仇。亡灵不会发短信,
不会在警察面前伪装。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而所有的线索,
都指向一个人——林婉。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里面是一些被我刻意遗忘的旧物。我翻找着,指尖触碰到一本相册。打开它,
一张张褪色的照片,记录着我和林婉最亲密的时光。我们曾是最好的闺蜜,
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裙子,喝同一杯奶茶,分享彼此所有的秘密。照片上的我们,
笑得无忧无虑,很多张照片里,我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碎花裙。那是我们青春的标志。
可这一切,都在三年前,戛然而止。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林婉的生命。
至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警方在郊区的一辆烧毁的汽车里,
发现了一具无法辨认身份的焦尸,旁边散落着林婉的个人物品。经过DNA比对,
最终确认了死者就是林婉。我参加了她的葬礼,看着她的黑白照片,哭到几乎昏厥。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而悲伤。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悲伤里,
还夹杂着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恐惧。因为在那场车祸发生的前一晚,我和林婉大吵了一架。
起因是她的男朋友,一个叫周凯的男人。我一直觉得周凯不对劲,他表面温文尔雅,
对林婉体贴入微,但我总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控制欲。我劝林婉离开他,
林婉却觉得我嫉妒她的幸福,说我见不得她好。我们不欢而散。第二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我一直觉得,如果我前一晚没有和她吵架,如果我能更坚定地拉住她,或许她就不会死。
这份罪恶感,像一条毒蛇,啃噬了我三年。所以我才决定烧掉所有关于她的照片,
我以为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忘记。现在看来,我错得离谱。有人不想让我忘记。
有人要逼着我想起,要让我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有些事,你永远也烧不尽。不要忘记。”这条短信,精准地指向我昨夜焚烧照片的行为。
对方在监控我!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我冲到窗边,拉上所有的窗帘,
将自己彻底隔绝在黑暗里。但黑暗无法给我安全感,反而让我的感官更加敏锐。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窗外若有若无的风声。这不再是单纯的鬼魅,
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门外的“碎花裙”,匿名的短信,
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有人要为林婉“讨回公道”。可是,如果林婉真的死了,
那门外的人是谁?如果林婉没死,那三年前那具焦尸又是谁?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碎。不行,我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冷静。我拿起手机,
翻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我最信任的名字——陈曦。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松懈。“喂,曦曦……”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月?你怎么了?
声音听起来不对劲。”陈曦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我……我出事了,
你现在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求你。”“别怕,我马上到!”挂掉电话,我抱着膝盖,
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等待着我唯一的光。我决定不再被动等待,我要搞清楚,
“碎花裙”的真实目的,以及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04.门铃声响起时,
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确认了猫眼里是陈曦那张焦急的脸,我才颤抖着打开了门。
“天哪,苏明月,你这是怎么了?”陈曦一进门,看到我憔悴的样子,惊呼出声。
我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黑青,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我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监控录像和那几条诡异的短信。
陈曦是IT公司的技术骨干,向来理性。她听完后,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你是说,
这个女人的脸,和林婉的照片一模一样?”她点开我手机里的监控回放,仔细地看着。“对,
完美重合。”我的声音依旧发飘。“这太奇怪了。”陈曦将画面放大,反复播放,“你看,
她的身形、衣着、发型,都非常清晰,唯独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
都像蒙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所有的AI面部识别算法都会在这里失效。
”她将视频导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屏幕上跳出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几分钟后,她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明月,
这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她指着屏幕上的一处数据分析图,
“这不是普通的光线问题或者监控故障。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技术手段,
像是一种反面部识别的数字伪装,或者是一种实时动态的红外干扰。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绝非等闲之辈。”“技术性”的诡异,比纯粹的超自然现象,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这意味着,对方不仅对我了如指掌,还拥有我无法企及的技术能力。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争。“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喃喃自语,无助感再次将我包围。
“不管他想干什么,他都暴露了一件事。”陈曦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选择用林婉的形象来恐吓你,说明他和林婉的死,或者说‘失踪’,有直接关系。
他这么做,一定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陈曦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对,
他不是单纯为了复仇。复仇可以直接动手。他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是在逼我,
逼我交出什么东西,或者说出什么秘密。“关于林婉,关于那场车祸,你再仔细想想,
有没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陈曦引导着我。我努力地在记忆的废墟里搜寻。三年前的种种,
像一部黑白默片,在我脑海里回放。我和林婉的争吵,她哭着跑出去的背影,
周凯那张看似担忧实则阴沉的脸……“周凯!”我猛地抓住陈曦的手臂,“一定是周凯!
林婉出事前,一直在和他交往!我总觉得那个人不对劲!”“周凯?哪个周凯?
那个做风投起家的凯盛资本创始人?”陈曦显然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对,就是他!
”“他现在可是商界新贵,风头正劲。如果真的是他,那事情就麻烦了。
”陈曦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一个有钱、有势、还有高科技手段的疯子。我面对的,
是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陈曦握住我冰冷的手,给了我力量,
“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回忆所有和林婉、周凯有关的细节,
任何蛛ดิจ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从技术层面入手,
尝试追踪那个‘碎花裙’的行动轨迹,还有那个匿名号码的来源。我就不信,
他能做到天衣无缝!”看着陈曦坚定的眼神,我心中的恐惧被一点点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危机如影随形,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走的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敌人早已布下的陷阱。但这一次,
我不想再逃了。05.送走陈曦后,我开始在公寓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所有和林婉有关的东西,我都一件件翻了出来。相册、信件、我们一起买的小饰品……最后,
在储物间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箱子里,我找到了它。一本封面是碎花图案的日记本。
这是林婉的日记。是她出事前不久,放在我这里,说等她回来再拿的。可她再也没能回来。
这三年,我一直不敢碰它,我怕触碰到那些会让我痛苦的记忆。但现在,我必须打开它。
我拂去封面上的灰尘,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翻开泛黄的纸页,林婉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的都是她和周凯热恋的甜蜜。字里行间,
都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和对周凯的崇拜。然而,从某一页开始,日记的基调,陡然转变。
10月12日,晴。今天K又生气了,因为我和大学同学多聊了几句。他说,我的世界里,
有他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我有点不开心,但他说,这是因为他太爱我,
太在乎我。K,这是林婉对周凯的昵称。我继续往下翻,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
10月25日,阴。K不喜欢我今天穿的牛仔裤,他说女孩子就应该穿裙子,
特别是碎花裙,他说我穿碎花裙的样子,最美。他给我买了一柜子的碎花裙,
让我把其他的衣服都扔掉。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看到他为我精心挑选的样子,
又觉得很甜蜜。11月8日,雨。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感觉压力很大。
K说是我太敏感了,他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只需要享受被他爱着就好了。可是,
我为什么感觉越来越不快乐?我好像,变成了一只被他关在精美笼子里的金丝雀。
11月20日,雪。我发现K在偷偷看我的手机,他甚至背着我,
删掉了我好几个男性朋友的联系方式。我质问他,他却说,是为了保护我,怕我被坏人欺骗。
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爱我,可他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PUA!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原来,林婉在“消失”前,
一直在经历着如此可怕的情感操控和精神折磨。而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
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我只看到了周凯表面的温文尔雅,却没能看透他骨子里的变态和扭曲。
我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的字迹,潦草而慌乱,仿佛写字的人正在经历极度的恐惧。
12月5日。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关于K,关于他的公司。我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他是个魔鬼!我要离开他!我把证据藏起来了,我必须告诉明月!可我好怕,K说,
如果我背叛他,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秘密,还会让那个所谓的‘朋友’也付出代价……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日期,正是她出车祸的前一天。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所谓的“秘密”,指的是我当年犯下的一个错误。大学时,我为了一个设计比赛的奖项,
曾匿名举报过另一个同学作品抄袭,但事后发现是误会,可那个同学却因此失去了保研资格。
这件事,我只告诉过林婉一个人。周凯竟然知道!他拿这个来威胁林婉,也用这个来拿捏我!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是快递柜的取件通知。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最近根本没有网购。我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出去,楼道里空无一人。我等了足足十分钟,
才敢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迅速地将那个小小的快递盒拿了进来。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我拆开了快递。盒子里没有填充物,只有一沓被精心复刻的旧照片。每一张,
都是我和林婉的合影。海边的沙滩上,大学的林荫道下,繁华的商业街角……一张张照片,
记录着我们最美好的青春。但此刻,它们却让我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因为,每一张照片上,
林婉的脸,都被人用红色的记号笔,狠狠地划上了一个刺眼的叉。而旁边的我,笑容灿烂,
完好无损。这已经不是警告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一种病态的示威。他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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