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第七天,是我的葬礼。我飘在灵堂的半空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我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央,P得有点过,但笑得还算灿烂。妈妈哭得几近昏厥,爸爸撑着她,
一夜之间白了头。我的闺蜜们抱在一起,泣不成声。这一切都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除了角落里的那个人——沈言。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面容冷峻。
他没有哭,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就那么沉默地站着,像一尊格格不入的雕塑。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死对头,从高中斗到大学,再到同家医院实习,
我们俩的名字总是捆绑在一起,不是在竞争,就是在吵架。他怎么会来?来看我笑话的吗?
可他那双向来锐利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死寂的灰。我看着他,忽然觉得,
连死亡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至少,我又多看了他一眼。1.葬礼结束,人群散去。
我以为沈言会立刻离开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但他没有。他等到所有人都走了,
才缓缓走到我的遗像前。他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站到天荒地老。然后,他伸出手,
用指尖极轻、极慢地碰了一下相框里我的脸。那动作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近乎虔诚的珍视。“蒋月,”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赢了。”“这场比赛,
你提前退场,算你赢了。”我的灵魂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我多想告诉他,沈言,
我从来没想过要赢你。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而已。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冰冷的灵堂。我没有去该去的地方,
而是像个摆脱不了的尾巴,本能地跟在了他身后。我看着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医院,
而是在这座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他开着车,却把速度放得极慢,
像一个迷路的老人。车子经过我们读过的高中。鬼使神差地,他停了下来。现在是暑假,
学校里空无一人。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保安打开了校门。
他走进那栋我们待了三年的教学楼,皮鞋踩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孤独的回响。
他最终停在了高三一班的门口。门没锁。他推开门,径直走到最后一排,
那个靠窗的位置。那是我的座位。他坐了下来,和我当年一样,单手撑着下巴,
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是巨大的香樟树,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飘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侧脸。记忆瞬间将我拉回了那个遥远的夏天。2.“蒋月!
你是不是有病?”沈言的怒吼声足以掀翻整个教室的屋顶。我慢悠悠地转过头,
看着他铁青的脸,和他手里那本被我用红笔画满了小猪佩奇的物理练习册。“怎么?
沈大学霸,不喜欢这个艺术风格?”我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欠揍的得意。
“这是我明天要交的作业!”他把练习册“啪”地一声摔在我桌上。“哦,那真是太不巧了。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谁让你昨天在全校大会上,
点名批评我们小组的卫生值日做得不干净?我这是小小的回敬。”他气得胸膛起伏,瞪着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热闹,我和沈言的战争,
是他们高中无聊生活里为数不多的调剂品。“你……”他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想你别总看着竞赛题,
别总看着讲台,也别总看着那些给你递情书的女生。我想你看看我。哪怕是像现在这样,
气急 bại坏地看着我,也好。这些话在我心里翻江倒海,说出口的却是:“不想怎么样,
就是看你不爽。”沈言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拿起那本练习册,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被巨大的失落淹没。看吧,蒋月,
你又搞砸了。那天晚上,我熬到半夜,偷偷去办公室偷了老师的备用钥匙,打开教室门,
将一本一模一样、并且写完了所有正确答案的崭新练习册,悄悄放进了沈言的课桌里。
第二天,他看到练习册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而我,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着笔,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白眼。3.回忆如潮水般退去。
沈言依旧坐在我的位置上,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孤单。
他在我的位置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起身离开。接下来的几天,
他像一个偏执的信徒,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朝圣。他去了我们常去的大学图书馆,
在系统里调出我所有的借阅记录,然后一本一本地从书架上找出来。他把那些书堆在桌子上,
像个侦探一样,一页一页地翻看。他在找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去。他翻得很仔细,
连书页的折痕都不放过。我忽然明白了。他在找我留下的痕迹。可我怎么会留下痕迹呢?
那些汹涌的爱意,我藏都来不及。他翻完一本,又拿起另一本。那是一本《呼啸山庄》,
我们曾在文学课上为此争论不休。我说:“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爱是毁灭,是自私的占有。
”他反驳:“那是超越生死的羁绊,是灵魂的共鸣。”我们吵得面红耳赤,
最后被老师一人罚写一份三千字的读书报告。我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阳光很好,
他逆着光,说话时眼睛里像有星星。现在,他摩挲着那本书的封面,眼神空洞。“你说得对,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是毁灭。”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离开图书馆后,
他又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他坐在我们经常为了抢最后一个位置而大打出手的老位子上,点了一杯我最爱的焦糖玛奇朵。
我总说那款咖啡甜得发腻,是小孩子才喝的东西,每次都逼着他给我换成苦涩的美式。
他端起那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眉头立刻痛苦地皱了起来。“真难喝。”他低声说。
可他还是把那一整杯都喝完了,连同杯底最后一点甜腻的糖浆。我飘在一旁,
看着他折磨自己,心如刀割。沈言,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来纪念一个你的“死对头”?4.第七天,是我头七的日子。按照习俗,
家人会在家里给我摆上饭菜,等我“回家”。我跟着沈言,已经好几天没“回家”看看了。
我想爸妈了。可我摆脱不了他,我的灵魂像是被他牢牢地绑住了,他去哪,我就跟到哪。
那天,他开着车,终于回到了他自己的公寓。那是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装修是极简的冷淡风,黑白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井井有条,一丝不苟。然后,
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林薇薇。那个高中时给他送围巾,
大学时当众向他告白的女生,那个我曾在日记里骂了无数遍的“情敌”。她穿着家居服,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阿言,你终于回来了。
这几天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我好担心你。”沈言面无表情地脱下外套,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有点事。”“先喝点粥吧,你胃不好,别总空着。
”林薇薇把粥递到他面前。我整个鬼都不好了。他们……同居了?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即使我已经没有心了。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会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那他这几天反常的举动,又算什么呢?
鳄鱼的眼泪?还是对一个斗了十年的老对手,表达一点程式化的惋惜?沈言没有接那碗粥。
他只是看着林薇薇,眼神平静得可怕。“我们分手吧。”他说。
5.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阿言,你……你在说什么?”她仿佛没听清。“我说,
分手。”沈言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喙。“为什么?”林薇薇的眼眶瞬间红了,
“是因为蒋月吗?她都死了!你还要因为她跟我分手?”听到我的名字,
沈言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不关她的事。”他闭上眼,声音里透着疲惫,
“是我自己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是你根本就放不下她?
”林薇薇的情绪激动起来,“你们俩斗了十年,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是仇人,可我看得出来!
你看她的眼神,从来都不一样!”“沈言,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屏住呼吸,
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在期待他的答案。沈言沉默了。长久的沉默。这种沉默,
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林薇薇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好一个‘不关她的事’。沈言,
你真行。”她把那碗粥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冲进了卧室,再出来时,
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行李箱。“分手就分手!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心里装着一个死人,
就跟她过去吧!”她摔门而去,巨大的关门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沈言依旧站在原地,
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许久,他才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将脸深深地埋进手掌里。
我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耸动。他在哭吗?为林薇薇,还是为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这一刻,我宁愿自己魂飞魄散。6.林薇薇走后,沈言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他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一遍遍地看手机,看我们俩的聊天记录。
那上面除了互相攻击的表情包,就是各种学术问题的争论,最后一句,停留在我车祸前一晚。
我:明天上午十点,第一住院部楼下咖啡厅,不见不散。谁不来谁是狗。他:?
我:有事。他:没空。我:你必须来。他没有再回复。
我死死地盯着那句“没空”,原来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是以他的拒绝告终的。
我约他做什么?我是想,把我准备了十年的告白,说给他听。沈言看着那段对话,
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我爸爸。“是……沈言吗?
”我爸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叔叔,是我。”“我们……在收拾月的遗物。有些东西,
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你们毕竟是同学……”我爸的语气很犹豫。
他大概也觉得,叫一个女儿的“死对头”来处理她的遗物,是件很荒唐的事。
但沈言立刻就答应了。“好,我马上到。”7.我跟着沈言,回到了我住了五年的小公寓。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仿佛我只是出了个门,很快就会回来。
客厅里堆满了纸箱,我爸妈正在默默地整理。看到沈言,我妈的眼睛红了,别过头去,
不忍心看他。我爸叹了口气,
指了指我房间里的一堆东西:“这些是月月从小到大的书本和一些杂物,我们想着,
或许有你们同学间的纪念品……”沈言走了进去。我的房间不大,但很温馨。
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和各种小说,书桌上还有我没做完的病历报告。
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色的图钉,标记了几个地方。圣托里尼,普罗旺斯,
冰岛……沈言的目光落在那张地图上,久久没有移开。他走到我的书桌前,
拿起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是我龙飞凤舞的字迹,记录着一个病人的病情分析,
而在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画了又涂、涂了又画的名字。——沈言。
他的手指在那两个字上轻轻抚过,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这时,
我爸抱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箱子走过来。“这是月月高中时候的东西,
里面都是些没用的笔记本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我们准备扔了,你要是想留个念想,
就从这里面看看吧。”沈言接过了那个箱子。箱子不重,却仿佛有千斤之力,
压得他指节泛白。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沓沓的同学录,各种奖状,还有……一个上了锁的,
粉蓝色的日记本。我的呼吸,不,我灵魂的呼吸,骤然停止了。不,不要!
我爸看到了那个日记本,说:“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写这些东西,还非要上个锁,
宝贝得不得了。钥匙也不知道被她扔哪儿去了。”沈言的目光,却落在了箱子角落里,
一串孤零零的钥匙上。那是一把小小的,银色的,带着米奇挂坠的钥匙。是我放在这里的。
放在这个他最有可能看到的地方。是我留给他的,最后,也是唯一的线索。
8.沈言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拿起那串钥匙,又看了看那个日记本的锁孔。
我爸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还在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絮叨。“这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要强。跟你也是,从小争到大,也不知道图什么……”我妈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沈言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把那个日记本和那串钥匙,一起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他对我爸妈说:“叔叔阿姨,这些东西,我能都带走吗?”我爸愣了一下,
随即摆了摆手:“拿走吧,拿走吧。留在这里,也是看着伤心。
”沈言抱着那个装满我整个青春的箱子,郑重地向我父母鞠了一躬。“叔叔阿姨,
你们多保重。”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跟着他,一颗虚无的心,
跳得比生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沈言,你会打开它吗?你打开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是嘲笑我的不自量力?还是会觉得……恶心?我不敢想。回到他的公寓,
他把那个箱子放在客厅中央,像对待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他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去浴室冲了个澡。等他再出来时,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威士忌,没有兑任何东西,就那么直接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烈酒顺着他的喉结滑下,有几滴溅在了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上。他喝得很急,很猛,
仿佛不是在喝酒,而是在饮鸩止渴。一瓶酒很快见了底。他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他走到箱子前,蹲下身,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了那个日记本。
然后,他拿起了那把钥匙。我闭上了眼。审判的时刻,到了。9.“咔哒。”一声轻响,
锁开了。那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清晰得如同惊雷。沈言的手停在日记本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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