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秦先生!不好了!你女儿悦悦从滑梯上摔下来了!满头是血!你快来市一院!
”电话那头,幼儿园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秦风的耳膜。轰!
秦风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外卖餐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汤汁溅了他一裤腿,
他却浑然不觉。“哪个医院?市一院是吗?我马上到!”他声音嘶哑,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挂断电话,不顾一切地冲向路边停着的破旧电瓶车。顾不上跟顾客解释,
也顾不上一天的差评和罚款,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女儿!悦悦!
电瓶车被拧到了极限,在车流中疯狂穿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可秦风的心比这刀子还疼。他颤抖着手,拨通了妻子柳如烟的电话。“喂?秦风?
你又怎么了?我正忙着呢!不是跟你说了,我在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别烦我!
”电话那头传来柳如烟极不耐烦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男人女人的嬉笑和音乐声。“如烟!
悦悦出事了!在幼儿园摔了,满头是血,现在送去市一院了!你快过来!”秦风吼道,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和哀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什么?摔了?
幼儿园老师怎么搞的!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过去看看,我这边……我这边真的很忙,
走不开,等我忙完了就过去。”柳如烟的语气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敷衍和不耐。
“走不开?什么合作比女儿的命还重要!我让你现在就过来!”秦风的眼睛瞬间红了。
“秦风你吼什么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一个臭送外卖的,无所事事?我谈的这个项目,
成了就是几百万的利润!悦悦不就是摔一下吗?小孩子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你先去,
我晚点就到!”“嘟……嘟……嘟……”电话被无情地挂断。秦风握着手机,
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他猛地一拧油门,电瓶车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市一院的方向冲了过去。医院,你等着我,
悦悦,爸爸来了!2秦风冲进市一院急诊大厅的时候,浑身都在滴水,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刚才洒的汤水。他像一头疯牛,抓住一个护士就问:“我女儿!秦悦悦!
刚刚从幼儿园送来的!”“在三号抢救室!”护士被他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指着走廊尽头。
秦风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抢救室门口,幼儿园的王老师正焦急地踱步,脸上还挂着泪痕。
“秦先生!你可算来了!”王老师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没看好悦悦……”“我女儿怎么样了?”秦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力气大得让王老师痛呼出声。“医生在里面抢救,说是……说是后脑着地,
情况不太好……”秦风的身体晃了晃,感觉天旋地转。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才勉强没有倒下。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秦风抬起头,
看到了他结婚五年的妻子,柳如烟。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完全不像一个女儿正在抢救的母亲。更刺眼的是,她的身边,
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多岁,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
正一脸温柔地揽着柳如烟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而柳如烟,则带着一丝娇羞的笑容,
侧头听着,两人亲密得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了秦风的心上。“柳如烟!”秦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柳如烟和那个男人同时转过头。看到秦风一身狼狈,浑身散发着汤水馊味的样子,
柳如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不着痕迹地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你鬼叫什么?
嫌不够丢人吗?”“丢人?”秦风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女儿在里面生死未卜,
你还有心情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你告诉我,什么叫丢人?”“秦风你说话注意点!
”柳如烟脸色一变,“这位是赵凯,赵总!就是他儿子不小心推了悦悦一下,
赵总特意过来探望和道歉的!”她身后的男人,赵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秦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你就是悦悦的父亲?一个送外卖的?
”赵凯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小孩子玩闹嘛,难免的。医药费我全包了,
另外再给你们十万块营养费,这事就算了了,怎么样?”他那副用钱就能摆平一切的嘴脸,
彻底点燃了秦风心中的怒火。“我女儿还在抢救,你跟我说算了了?”秦风死死盯着他。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秦风立刻冲了上去:“医生!
我女儿怎么样?”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病人后脑受到重击,颅内大出血,
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但是血块压迫神经,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就算醒过来,
智力也可能会受到永久性损伤。”轰隆!秦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植物人……永久性损伤……这几个字像一把把尖刀,在他的心脏上反复切割。
“怎么会这样……”幼儿园老师当场就哭了出来。然而,柳如烟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赵凯,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埋怨和委屈:“赵总,
你看这……这可怎么办呀?”那语气,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她,
而不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赵凯皱了皱眉,显然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拍了拍柳如烟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如烟。不就是钱的事吗?
二十万,不,五十万!我再加五十万,足够她下半辈子请护工了。
”柳如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转向秦风,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秦风,
你听到了吗?赵总愿意赔偿五十万!这笔钱不少了,你就别闹了。”秦风缓缓地转过头,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如-烟和她身边的男人。那眼神,冰冷、陌生,
充满了滔天的杀意。“闹?”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在你们眼里,
我女儿的命,就值五十万?”3“不然呢?”柳如烟被秦风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秦风,你现实一点!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一个送外卖的,
一个月挣几个钱?五十万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现在赵总愿意赔钱,你就拿着,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秦风气极反笑,他指着赵凯,对柳如烟道,“所以,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合作’?这就是你说的‘走不开’?
我女儿被人害得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你却在跟凶手的爹商量怎么用钱堵我的嘴?
”“你胡说什么!”柳如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揭开了最不堪的遮羞布,
“赵总的公司是我的大客户!我这是在处理问题!你懂什么!”“处理问题?
”赵凯在一旁冷笑一声,掏出一张支票簿和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
然后轻飘飘地撕下来,递到秦风面前。“一百万。”他用下巴指了指支票,“拿着钱,
签个谅解协议,然后从这里消失。别打扰我和如烟。”那句“我和如烟”,说得无比自然,
无比亲昵。秦风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地射向柳如烟。
“柳如烟,我们离婚吧。”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柳如烟愣住了。
她想过秦风会大吵大闹,会撒泼打滚,甚至会动手,但她唯独没想到,
他会这么平静地提出离婚。短暂的错愕之后,
柳如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冷笑:“离婚?秦风,你可想好了!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她抱起双臂,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上下打量着秦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离开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住的房子是我的,每个月给你爸妈寄的生活费是我的钱,
你连你那辆破电瓶车都是我掏钱买的!跟我离婚,你净身出户,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好啊。”秦-风点点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净身出户。”“你!
”柳如烟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行!秦风,这是你自找的!
我早就受够你了!受够你这一身的穷酸味!离婚!明天就去!悦悦的抚养权归我,
你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没资格当她父亲!”“抚养权?”秦风笑了,
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你也配提抚养权?你配当一个母亲吗?”他转向一旁的赵凯,
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还有你。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你以为一百万就能买我女儿的命?”赵凯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但还是强撑着面子,
嗤笑道:“怎么?嫌少?那你开个价。只要我给得起。”“我的价,你给不起。”秦风说完,
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了那个用了五年的老旧诺基亚。
他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老张,是我。
”秦风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在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悦悦出事了。”电话那头,一个沉稳如山的声音立刻响起:“什么?!首长,您别急!
悦悦怎么了?您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过来!”“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
”秦风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把龙国最好的脑外科专家,用最快的速度给我调过来。
另外,封锁江城市一院,无关人等,一律清场。”“是!保证完成任务!”挂断电话,
秦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抢救室门口。柳如烟和赵凯正抱在一起,低声调笑,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看到秦风回来,
赵凯挑衅地扬了扬手里的支票:“想通了?想通了就过来把钱拿走。”秦风没有理他,
只是静静地看着抢救室的红灯。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将不同了。那个送外卖的秦风,
死了。从女儿出事的那一刻起,从柳如烟选择站在敌人那边的那一刻起,龙国的北境之王,
那个代号“阎罗”的男人,回来了!4不到五分钟。
医院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身穿白大褂,
但气质明显与普通医生不同的男女,在医院院长的亲自带领下,行色匆匆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院长头发花白,此刻却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擦汗,看到站在抢救室门口的秦风,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九十度鞠躬,声音都在发颤。“秦……秦先生!对不起!
是我们医院工作疏忽,让你和您的千金受惊了!”跟在他身后的,
是江城市乃至整个江南省最顶尖的脑外科专家团队,每个人在医学界都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此刻却都像小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院长身后,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幕,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柳如烟和赵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李……李院长?
”柳如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她认识这位市一院的院长,上次她公司的股东生病,
她托了无数关系,才勉强跟这位李院长说上话。可现在,这位高高在上的李院长,
竟然对秦风这个送外卖的鞠躬道歉?李院长根本没理会柳如烟,他紧张地看着秦风,
继续说道:“秦先生,我们已经从军区总院请来了全国最顶级的专家团队,他们马上就到!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一定拼尽全力,救治好您的女儿!”军区总院?全国最顶级的专家?
柳如烟的大脑彻底宕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风一个送外卖的,
怎么可能惊动这种级别的人物?赵凯也懵了,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支票,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试图用他一贯的腔调说话:“李院长,
我是盛凯集团的赵凯,我父亲是……”“盛凯集团?”李院长终于瞥了他一眼,
眼神却像在看一个死人,“赵总是吧?你儿子把我院贵客的千金推下高台,导致重伤,
这件事,我们医院会协同有关部门,追究到底!”赵凯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感觉到了,
李院长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恐惧。不是对他,而是对秦风!就在这时,
幼儿园的园长和那个失职的王老师也被人带来了。园长一看到这阵仗,腿都软了,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秦先生!对不起!是我们幼儿园的错!
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求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秦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抢救室的门上。“处理掉。”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李院长立刻会意,
对身后的保安一挥手:“把他们带下去!通知教育部门和执法部门,
即刻查封‘星光幼儿园’,吊销其所有资质,相关责任人,依法严惩,绝不姑息!”“是!
”园长和王老师面如死灰,像两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柳如烟彻底慌了。她冲到秦风面前,
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尖利:“秦风!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疯了吗?你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直到此刻,她依然不相信秦风有这种通天的能耐,
只以为他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秦风缓缓地拨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做了什么?”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柳如烟,我们结婚五年,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你不就是个孤儿,当了几年兵退伍回来送外卖的吗?”柳如烟颤声说道。
“当了几年兵?”秦风笑了,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自嘲,“是啊,当了几年兵。
”他不再解释,因为他知道,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了。就在这时,
医院外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那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让整个医院的玻璃窗都在微微震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看去。
只见医院外的整条马路,不知何时已经被全面戒严。一排排披着伪装网的绿色军用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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