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烛，烧穿三十五年的谎言刘拐子赵永仁完本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以身为烛，烧穿三十五年的谎言(刘拐子赵永仁)

我今年八十八岁了，离死不远。可在我死之前，我得先杀几个人。不多，就三个。

三个三十五年前，糟蹋了我闺女小芳，又把她像埋死狗一样埋了的畜生。这事，

在我心里憋了三十五年。三十五年啊，我像个孤魂野鬼，在这城里晃荡，

靠捡别人扔掉的破烂活着。别人问我：“李婆婆，你闺女呢？”我一开始还说：“走丢了，

我在找她。”后来，我不说了，我只是摇头。再后来，也没人问了，他们都忘了小芳，

也忘了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我住的地方，是老城区一片快塌了的破楼，

墙上用红漆画了个大大的“拆”字，像一道血口子。这楼是我男人留下的，

小芳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要是拆了，我跟小芳最后的那点联系，也就断了。

街道办的人来过几次，说这里马上要拆了，让我赶紧搬，要么去养老院，要么去找亲戚。

我能去哪儿？我唯一的亲戚，就是我那不知道烂在哪儿的闺女。

我以为我就要这么糊里糊涂地死在这破屋里，带着一辈子的糊涂账。直到那天，

一个快死的人找上了门。来的人叫王老蔫，以前跟我在一个厂子待过。他被人用轮椅推着，

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是青灰色的，一看就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推他来的人放下他就走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老的。他喘气像破风箱，呼哧呼哧的。

“李……李菊……”他叫我，眼睛浑浊得厉害，“我……我活不成了……有些话，再不说，

就没机会了……下去了，没脸见阎王爷……”我没吭声，只是看着他。我这辈子，

听得最多的就是空话。他下一句话，像一根钉子，直接钉进了我天灵盖。

“小芳……小芳不是走丢的……她死了……三十五年前，

就死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三十五年，

我猜过一万种可能，可当这话真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是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谁干的？

”我的声音哑得我自己都认不出。王老蔫闭着眼，像是积蓄最后一点力气。

“是……是赵永仁……带着张彪、刘拐子……还有我……”他猛地咳嗽起来，

咳得身子蜷成一团，

…他们……他们叫小芳去厂里加班……是骗她的……在……在三号仓库……”他说不下去了，

那张老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可我不管他哭不哭，我一把抓住他干瘦的胳膊，

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说下去！我闺女怎么了？！”他吓得一哆嗦，断断续续地，

说出了我这辈子听过最残忍的话。他们说小芳长得俊，起了坏心。他们把她骗到仓库，

几个人……把她给糟蹋了。小芳性子烈，挣扎着说要告发他们，要去公安局。赵永仁，

那个畜生，他怕了，

捂住了小芳的口鼻……其他人按着她的手脚……“她……她没气儿了……”王老蔫嚎啕大哭，

“我们……我们吓坏了……赵永仁说，一不做二不休……就……就把她埋在了三号仓库底下，

当时正在打地基，水泥灌下去，啥都没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不到心跳，

也感觉不到喘气。整个屋子，只剩下王老蔫呜呜的哭声。过了好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冷得像冰碴子。“你当时也在？你也按着我闺女了？”王老蔫不敢看我，把头埋得更低。

我看着了……我没拦着……我也是畜生……我后来天天做噩梦……”“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要死了……我怕啊……我怕到了下面，小芳来找我索命……我得说出来……求你，

李菊，你原谅我……”他挣扎着想从轮椅上下来给我磕头。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原谅？

我这三十五年的日子，谁又能来原谅我？我看着窗外那大大的“拆”字，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快要死的可怜虫。心里那片死了三十五年的荒地，忽然烧起了一场大火，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赵永仁……张彪……刘拐子……”我一个一个念着这些名字，

把它们刻进了骨头里。“他们现在在哪儿？”王老蔫断断续续地告诉我，赵永仁现在了不得，

成了大老板，有钱有势。张彪在街边开洗车摊，刘拐子中风瘫在养老院。而他，

就是个等死的废人。“李菊……没用的……”他临走前，喘着气对我说，

“过去太久了……公安局都不管了……诉讼期……早过了……”诉讼期？

我不懂那是什么东西。我就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天爷不管，警察不管，

那我这个当妈的来管！送走了王老蔫，我关上门，坐在小芳以前睡的那张板床上。

屋里又黑又冷，可我的眼睛亮得吓人。法律管不了他们了？好啊。 那我就不用法律了。

我今年八十八了，活够了。法律管不了死人，也管不了我这种快死的人。

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像是对着埋在地下的闺女，一字一句地发誓：“小芳，妈没用，

让你等了三十五年。你别急，再等等。妈这就去，把那些畜生的心挖出来，祭你。

”“赵永仁，张彪，刘拐子，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了。”我的目标，

从没像此刻这么清晰过——我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用我这条老命，换他们不得好死。

王老蔫死了。听说他回去没两天就咽了气。挺好，他算是个明白鬼，剩下的三个，

我要让他们当糊涂鬼。我知道赵永仁现在有钱有势，是个人物。我一个捡破烂的老太婆，

直接上门去找他，那是鸡蛋碰石头。我得先找软的捏，把张彪和刘拐子这两个帮凶收拾了。

最后，再跟赵永仁算总账。第一个，是张彪。我按照王老蔫说的，

找到了他开在街角的洗车摊。他光着个膀子，一身肥肉，叼着烟，正拿着水枪冲一辆车，

力气看着还不小。我要是直接跟他动手，他一巴掌就能把我这把老骨头扇散架。我不能急。

我开始在他摊子附近转悠，捡瓶子。有时候，我会坐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看着他。

我看了他好几天。我发现他有个毛病，好赌。经常有纹身的小年轻来找他，

他就跟人挤眉弄眼，躲到一边数钱。我还发现，他贪小便宜。客人掉个一块五毛的硬币，

他能假装没看见，等客人走了，立马踩住捡起来。贪，就好办。这天，我背着我那个破麻袋，

又去了他的洗车摊。我故意在他旁边晃，然后“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麻袋口松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大部分是空瓶空罐，但有一个旧手帕包着的小包，

也散开了，里面露出一沓钱。那是我攒了很久的养老钱，外面几张是真的，里面夹着的，

全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冥币，给死人用的那种。我哎哟哎哟地叫唤，手忙脚乱地去捡，

尤其紧紧抓住那个钱包，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不能丢，

丢啊……这是给我闺女下面打点的钱……她一个人在下面冷啊……”我眼睛的余光瞟着张彪。

他一开始没在意，直到看见那沓“钱”，眼睛瞬间就直了。他扔下水枪，

假惺惺地过来扶我：“老太太，没事吧？我帮你捡。”他的手，有意无意地往我那包钱上摸。

我一把抢过来，死死抱在怀里，惊恐地看着他：“不用！我自己捡！这是我闺女的买路钱！

”我表现得像个护食的老疯子。他脸上挤出一点笑：“行行行，您自己捡。

”但他看我和那包钱的眼神，已经像饿狼看见了肉。我知道，鱼上钩了。从那天起，

我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不是别人，就是张彪。他想抢我的“钱”，又怕在人多的地方动手。

他在等机会。我在等他把机会送上门。我知道城南有个废弃的旧厂区，

旁边有个早就停用的化粪池，盖子早就不知道被谁偷走了，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

平时根本没人去。那里，就是我给你选好的坟。这天晚上，天阴得厉害，没什么月亮。

我背着我的麻袋，故意往那个废弃厂区走。我走得慢吞吞，耳朵却竖着，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又重又急，是张彪。走到化粪池旁边，我停下来，假装系鞋带。其实我的破布鞋，

根本没什么鞋带。张彪以为机会来了，几步就从后面冲上来，

一把抓住我的麻袋：“老不死的！把身上的钱都给老子交出来！”我“吓得”浑身发抖，

抱着麻袋不松手：“救命啊！抢钱啦！这是我闺女的买路钱啊！”“叫你娘的丧！

”张彪不耐烦了，用力一推我。我顺着他推的力道，往后一个趔趄，但不是摔倒，

而是巧妙地闪到了化粪池的另一边。他因为用力过猛，自己往前冲了两步，脚下一滑，

半个身子瞬间就探到了化粪池的黑洞上方。“啊！”他惊呼一声，挥舞着手臂想保持平衡。

就在这一刻，我动了。我麻袋里一直藏着一根我捡来的长铁钩，一头是弯的，

本来是用来钩高处的纸壳的。此时，我双手握住钩子，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他挥舞的手臂猛地一顶，再往下一按！这不是靠力气，是靠巧劲，

靠他自身往前冲的势头。他本来就在边缘挣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顶一按，

彻底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闷响。他掉了下去。恶臭的黑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在下面扑腾，咒骂，想往上爬。但那池壁又滑又高，他无处借力。我站在池边，

双手紧紧握着那根长钩，只要他的头冒出来，我就用钩子把他死死地按下去。一下，两下，

三下……他的咒骂变成了呜咽，呜咽变成了气泡声，最后，只剩下一圈圈涟漪，慢慢散开，

化粪池恢复了死寂。我松开钩子，站在那里喘气。浑身都在抖，不是怕，是累。

我看着那池黑水，心里默念：“小芳，妈送你一个下去了。你在下面，见到他，别怕，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在池边坐了很久，直到心跳平复下来。然后，

我捡起我的麻袋和钩子，像来时一样，慢吞吞地离开了。那根立了大功的长铁钩，

被我扔进了另一个臭水沟里，谁也找不到。张彪失踪了。

没人把一个街边洗车的小混混太当回事。警察来问过，有人说看他好像欠了赌债，

可能是跑路了。最后，也就成了个没人关心的悬案。我心里冷笑，跑路？他是走上黄泉路了。

收拾了张彪，我把目标转向刘拐子。王老蔫说他中风偏瘫，住在城郊的“夕阳红”养老院。

这更难了。养老院有门禁，有护工，我怎么能进去？又怎么能对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下手，

还不被人发现？就在我琢磨怎么对付刘拐子的时候，麻烦先找上了我。那天，

街道办的人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两个穿白大褂的，说是社工。领头的那个女的，

脸上堆着假笑：“李婆婆，你看你这房子马上要拆了，一个人住这里多不安全啊。

我们给你联系了一家条件特别好的养老院，在郊区，空气好，还有人专门照顾，你收拾收拾，

今天就跟我们过去吧。”我心里一咯噔。怎么这么巧？我刚动了去养老院找刘拐子的念头，

他们就主动送我去了？我死活不同意，说我就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那个女的笑脸没了，

语气硬了起来：“李婆婆，这是为你好！你这属于危房，我们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

你今天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他们连拉带拽，几乎是把我架出了门，塞进了一辆车里。

我的那些破烂，他们看都没看，直接就锁了门，贴上了封条。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道，

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为我好？肯定是赵永仁！他怕了！他发现了张彪的死有蹊跷，

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把我这个隐患关起来，关到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把我送进的，

正是“夕阳红”养老院。这地方，看着干净，却有一股子消毒水都盖不住的死气。

高高的围墙，铁门紧锁，护工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不耐烦。我明白了，

赵永仁不只是把我关起来，他是想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我被分到一个四人间，

另外三个老太太，两个痴呆了，整天流着口水说胡话，还有一个眼睛瞎了，

每天就是坐在床上摸瞎子。我的行动自由被限制了。没有正当理由，不能随便出院门。

但赵永仁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他也把我送到了刘拐子的身边。

我很快就打听到了刘拐子住的房间。他比我惨，住的是八人间，味道更难闻。他瘫在床上，

嘴歪眼斜，流着哈喇子，只有一只手能微微动一下，连话都说不了。照顾他的是他侄子，

一个星期难得来一次，来了也是找护工吵架，嫌钱花多了。一个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刘拐子每天都要吃一大堆药，降压的，活血的。负责喂他药的是个姓王的护工，

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色蜡黄，一看就是日子过得不顺心。我开始观察这个王护工。

我发现她特别爱占小便宜，食堂发个苹果，她都要挑最大的。

她还偷偷把养老院发给老人的营养品，自己藏起来带回家。贪，又是贪。我把我身上藏着的，

最后几张真钱拿出来，找机会塞给了王护工。我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闺女啊，

我看你面善……我那个侄子，不是个东西，很久不来看我了……我看那边床上那个老刘，

怪可怜的，也没人管……你能不能，行行好，平时也多照顾照顾他？我……我有点钱，

都给你……”王护工捏着那几张票子，眼睛亮了，脸上笑开了花：“李婆婆，您放心！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肯定把刘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从那天起，

王护工对刘拐子果然“上心”了。而我，也以“同病相怜”为由，经常坐在刘拐子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