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小说《活人勿近这栋楼凌晨三点准时开饭》是知名作者“方宸笑”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陈州林晚展开。全文精彩片段:《活人勿近:这栋楼凌晨三点准时开饭》的男女主角是林晚,陈州,这是一本悬疑惊悚,推理小说,由新锐作家“方宸笑”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258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7 01:18:1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活人勿近:这栋楼凌晨三点准时开饭
凌晨三点,敲门声准时响起—— 你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 你关上门,
屋里却多了“自己”的影子。1 深夜敲门这是我这个月第三次被吵醒了。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起来,不紧不慢,粘在寂静的深夜里,听得人心里发毛。我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凌晨两点半。操。又是她。我掀开被子,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凉意顺着光脚板爬上来,激得我打了个哆嗦。客厅没开灯,黑暗浓得化不开,只有门廊那边,
从猫眼里透进来一点楼道昏暗的光。我凑近猫眼。外面站着的是楼上的新邻居。
那个上周才搬来的女人。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长发垂着,脸在扭曲的视野里有些变形,
惨白惨白的。谁啊?我故意粗着嗓子问,带着没睡醒的烦躁和被吵醒的火气。
门外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她细细的声音,带着点说不出的飘忽:是我,楼上的。
不好意思……我家水管又坏了,一直在漏水,能麻烦你帮忙看看吗?又坏了?
我捏了捏鼻梁。上次是三天前,上一次是五天前。每次都是这个点,每次都是水管坏了。
这破楼是老旧,水管也不至于这么娇贵吧?我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伸手摸到了门把手。
冰凉的金属触感。理智告诉我不该大半夜给陌生女人开门,
但那股被人从熟睡中硬拽起来的邪火,还有一丝……被这重复情节勾起的好奇,推着我动作。
咔哒。门开了条缝。楼道里那种老灯泡发出的、半死不活的黄光淌了进来,
把她站在光晕里的影子拉得老长。夜风从楼道尽头的窗户缝钻进来,吹得她睡裙下摆晃了晃,
也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微微抬着头,看着我。眼睛很大,但里面没什么神采,
空荡荡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是淡的。真的不好意思,又打扰你。
她声音还是那么轻,水一直滴,滴得我心烦……我找不到别人帮忙。我看着她,
那股火气莫名其妙被压下去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这女人,
看着太……干净了?也不是,就是感觉不到什么活气。等着。我丢下两个字,
转身回客厅,弯腰从沙发底下掏出工具箱。冰凉的金属提手让我清醒了几分。我吸了口气,
跟着她走出家门,顺手把门虚掩上。楼梯是水泥的,边缘有些破损。
声控灯在我们脚步响起时亮起,昏黄的光圈勉强照亮前后几步台阶,
头顶和脚下都是大片模糊的黑暗。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她的很轻,
几乎听不见,我的则显得有些重。没人说话。只有老旧楼板偶尔发出的轻微吱呀声。
这栋楼隔音不好,平时能听到隔壁电视声,楼上走路声。可这会儿,太静了。
静得好像整栋楼都睡死了过去,只剩下我和前面这个白色的身影。她家住在我正上方,
格局应该一样。走到她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咔。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
只从她身后漏进去一点楼道的光。她侧身让我进去。一股味道。很淡,
像是……灰尘放了很久,又带了点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水管漏水的那种潮湿霉味。
我站在门口,没立刻往里走。客厅没开大灯,只有角落里开着一盏落地灯,
罩着暗黄色的灯罩,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沙发、茶几、电视柜,看起来都挺新,
但摆放得有些……随意,缺乏人居住的琐碎痕迹。哪儿坏了?我问,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点大。厨房,水龙头。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我提着工具箱走过去。厨房是长条形的,一个小窗户对着外面的黑夜。水池就在窗户下面。
我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啪。灯亮了,是那种普通的白光灯管。水池是干的。
不锈钢材质,擦得挺亮,反射着灯光。我拧开水龙头。哗——水流顺畅地冲出来,
力度正常,清亮透明。我用手接了点,凑近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又把水流关小,侧耳细听。
没有滴答声。只有水流稳定的哗哗声。我等了十几秒,关掉水龙头。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水龙头口那里,连一滴水珠都没挂住。根本没坏。我心里那股压下去的火,噌
地一下又冒了上来,这次还夹杂着被耍弄的恼怒。我猛地转过身。她就站在厨房门口,
离我几步远,静静地站着。白光灯照在她脸上,那张脸白得有点过分,
像是刷了一层薄薄的粉。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还是那样,空,深,看不到底。你耍我?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气,水龙头好好的!她没回答。只是看着我,
眼神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片空洞后面闪了闪。
客厅那盏落地灯的光晕边缘刚好停在她脚边,她大半身子还陷在客厅的昏暗里。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真实,像是随时会融化在身后的阴影中。
屋子里那种奇怪的安静更浓了,压得人耳朵嗡嗡响。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加快的心跳声。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刚好让厨房的白光完全照到她。皮肤在光下显得更白了,近乎透明,
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细微血管。离得近了,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凉意,
不是空调的那种冷,是那种……阴凉。她抬起眼,目光像两根冰冷的针,刺在我脸上。
嘴唇微微动了动。其实,她的声音更轻了,气流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我不是来修水管的。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她停顿了一下,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在凝聚,恐惧?怜悯?还是别的什么?然后,
她继续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砸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我是来警告你的。这栋楼里,
只有你和我……她的声音在这里刻意顿住,我的呼吸也跟着滞住。……不是死人。
我盯着她,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有只苍蝇钻进了脑壳。不是来修水管的。是来警告我的。
2 猫眼惊魂这栋楼里,只有你和我……不是死人。每一个字都听清了,连在一起,
却像一团乱麻,塞住了我的思考。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没发出声音。
厨房的白光灯刺得我眼睛发疼,照得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像个精致的瓷偶。你……
我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哑得厉害,你说什么?她没动,只是那双空茫的眼睛里,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或者说是……无奈。你听到了。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但在这死寂的厨房里,清晰得可怕。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来,瞬间爬满了全身。
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了冰凉的洗碗池边缘。工具箱还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金属的冰冷触感此刻格外清晰。不是死人?那是什么?
我猛地想起刚才进门时那股淡淡的灰尘和腥气,想起这屋子过分整洁、缺乏人气的布置,
想起楼道里异样的寂静,想起她每次敲门都在凌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咚咚咚地擂着胸腔。你他妈……我想骂人,想让她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但看着她那张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的脸,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微微偏了下头,
视线似乎越过我,扫了一眼我身后的窗户。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这栋老楼像一座孤岛,
被黑暗彻底吞没。他们……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她又开口了,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必须集中精神才能听清,上班,下班,买菜,倒垃圾。但到了晚上,
尤其是后半夜……就不太一样了。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对门那个总是笑眯眯递给我老家特产的王大爷,
他递过来的苹果是不是特别红?楼下那个经常加班到很晚的 IT 男,
他的脸色是不是总是那么苍白?还有隔壁那对总吵架的小夫妻,他们的吵架声,
有时候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空洞?你怎么知道?我盯着她,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撒谎的痕迹,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沉默了几秒,
然后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客厅的方向,指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你看过你自己的猫眼吗?
在凌晨三点之后。猫眼?我愣住了。谁他妈半夜三点不睡觉盯着猫眼看?看看外面。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周身散发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凉。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脑子里乱成一团。
理智在尖叫着让我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女人和这间诡异的房子,但另一种更深的好奇,
或者说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脚。我必须知道。我必须确认。我没再看她,
提着工具箱,几乎是逃离了这个厨房。经过她身边时,那股阴凉的气息更明显了,
激得我汗毛倒竖。我拉开她家的房门,冲进楼道。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下,
楼梯扶手投下扭曲的阴影。我几步跨下楼梯,冲到自家门口,手有些发抖地摸出钥匙。
钥匙串哗啦作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打开门,闪身进去,立刻反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落锁。后背紧紧抵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狂跳。安全了?我喘着粗气,环顾熟悉的客厅。沙发,
电视,散落在地上的游戏手柄……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空气里似乎多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下来。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
投向了门上的那个猫眼。那个小小的,向外窥探的孔洞。她的话像鬼魅一样在耳边回响。
看看外面。在凌晨三点之后。现在几点了?我猛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凌晨两点五十五分。还有五分钟。我靠在门板上,腿有些发软。工具箱还提在手里,
我把它轻轻放在脚边,金属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咚一声。等?还是不看?
也许她就是个疯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邻居,编造了荒谬的谎言。我如果信了,才是真的蠢。
可是……那股阴凉,那空荡的眼神,这死寂的楼,
还有她说话时那种让人脊背发冷的笃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
客厅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清晰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两点五十八。
两点五十九。三点。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的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盯着那个猫眼。看?还是不看?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了下来。最终,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无法抑制的好奇的力量,推动着我,
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将眼睛,
凑近了那个冰凉的猫眼。一片模糊的黑暗。楼道的声控灯灭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屏住呼吸,努力适应着外面的黑暗。几秒钟后,轮廓渐渐清晰。
楼道还是那个楼道,对面王大爷家门上贴着的倒福字隐约可见。一切正常。
我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稍微松了一点。果然,那个女人……这个念头还没转完,
我的视线无意中向上移动了一下。然后,我的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就在我家门外的楼梯上,
通往楼上的那一截。有个人影。不,不止一个。
借着从楼道尽头窗户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月光,我能看到,楼梯上,站着几个人。
他们一动不动,静静地立在台阶上,面朝的方向……似乎就是我家的门口。是楼上的住户?
他们大半夜不睡觉,聚在楼梯上干什么?我眯起眼睛,努力想看得更清楚。
那几个人影的姿势很怪。不是站着,更像是……倚着,或者靠着楼梯扶手和墙壁,
身体显得有些僵硬。其中一个人的轮廓,很像那个 IT 男,他低着头,肩膀塌着。
另一个矮胖的身影,像是王大爷,但他平时总是乐呵呵挺直的腰板,此刻却佝偻着,
脑袋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歪向一边。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
像……像陈列在黑暗中的木偶。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一股冰冷的恐惧感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就在这时,站在最下面的那个,
像是 IT 男的人影,他的头,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他好像……抬起了头。
面向了我家的大门。面向了猫眼后的我。虽然隔着门板和黑暗,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但一种被什么东西锁定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我猛地向后一仰,
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刚才看到的景象,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那些僵硬、无声、伫立在黑暗楼梯上的人影……那个女人说的话。……不是死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栋楼,真的不对劲。
3 白昼危机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像个失控的破马达,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撞得我肋骨生疼。刚才猫眼里看到的景象,那些僵立在黑暗楼梯上的轮廓,
像用烧红的烙铁烙进了我的脑子,挥之不去。不是幻觉。那个女人没骗我。
这栋楼里……真的只有我和她……这个念头让我胃里一阵翻滚,冷汗涔涔而下,
睡衣粘在背上,又湿又冷。不行,不能待在这里。我猛地转身,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抓起地上的工具箱。金属的冰冷触感此刻给了我一丝诡异的安慰,
至少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死死攥着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眼睛不受控制地又瞟向那个猫眼。黑漆漆的孔洞,像一只窥视的眼睛。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跌跌撞撞冲进客厅,远离那扇门。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平时被忽略的挂钟秒针走动声,此刻像重锤一样,
一下下砸在我的耳膜和神经上。滴答。滴答。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
听到牙齿因为战栗而轻轻磕碰的微响。他们就在外面。就在那道薄薄的门外,
几步远的楼梯上。那些……东西。王大爷,IT 男,还有别的谁。
他们平时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两样,会笑,会打招呼,会为生活奔波。可到了凌晨三点,
他们就会变成那副鬼样子,悄无声息地聚集在黑暗里。他们想干什么?
那个女人说她是来警告我的。警告我什么?小心他们?为什么小心?
他们会……我不敢再想下去。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淹没上来,几乎让我窒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我蜷缩在沙发上,
眼睛死死盯着客厅通往门廊的拐角,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交谈声。只有令人发疯的死寂。他们还在吗?是不是已经散了?
回自己家了?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去确认一次。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
也许半小时,窗外深沉的夜色边缘,似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天快亮了。
几乎就在那丝灰白出现的瞬间,我紧绷的神经捕捉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声响。
不是来自门外。是来自……楼上。很轻,像是有人在地板上拖动什么东西,
又像是布料摩擦过地面的声音。窸窸窣窣,若有若无,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消失了。
是那个女人。她还在上面。她在做什么?这个念头让我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是这里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活人。刚才就是她提醒了我。
虽然她的方式和出现的时间点都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但至少,她看起来……暂时没有恶意?
不,不能轻易相信。在这鬼地方,任何正常的表象底下,都可能藏着更深的诡异。
但除了她,我还能问谁?天光渐渐放亮,驱散了房间里浓重的黑暗。
熟悉的家具轮廓在晨曦中变得清晰。日常的景象一点点回归,却再也无法带来往日的平静。
它们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翳,透着说不出的虚假和阴森。我僵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腿脚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麻。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楼下街道空空荡荡,
偶尔有早起的车辆驶过。对面的楼房窗户黑洞洞的,像无数只沉睡的眼睛。
世界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不同。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我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稍微压下了一点翻腾的恶心感。我需要冷静。必须冷静。我走到厨房,
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刺骨的冰凉让我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
现在怎么办?报警?跟警察说什么?说我的邻居不是活人?他们只会把我当疯子。搬走?
立刻,马上?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逃离这栋该死的楼,越远越好。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那个女人说这栋楼里,如果……不止这一栋楼呢?如果外面那些看似正常的行人里,
也混杂着……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而且,那个女人。她知道些什么。
她看起来在这地方待了不止一天两天了。她或许知道更多内情,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知道它们想干什么,甚至……知道怎么应对。我需要和她谈谈。必须谈谈。
这个决定让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尽管一想到要再次面对她,那股寒意就又冒了上来。
我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多。这个点去敲一个单身女人的门,实在不太合适,
尤其是在经历了昨晚那一幕后。但我等不了。我换下被冷汗浸湿的睡衣,
穿上平时的 T 恤长裤。动作间,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关节僵硬。再次走到门后,
我停顿了很久,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按下。外面……还有什么吗?我深吸一口气,
猛地将眼睛凑近猫眼。楼道里亮堂了。晨曦透过尽头的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楼梯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对面王大爷家门上的倒福字红得刺眼。一切如常。
仿佛昨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但我知道不是。我轻轻拧动门把手,
拉开一条缝。楼道里安静得出奇,连平时能听到的别人家的洗漱声、走动声都没有。
我侧身闪出门,快步走到楼梯口,向上望去。楼梯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异样。
那个女人家的房门紧闭着。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脚步放得极轻,
心脏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站在她家门口,我犹豫了一下,抬起手。叩叩叩。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又敲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用力。还是没人应门。她不在家?还是……不想开门?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拧门把手。咔哒。门,没锁。我愣住了。手停在门把手上,进退两难。
进去?未经允许闯入一个才见过两次面、行为诡异的女人家?不进去?她可能知道真相,
可能面临危险,或者……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渴望,最终还是压倒了理智和恐惧。
我轻轻推开了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客厅里和昨晚离开时几乎一样。昏暗,
只有那盏落地灯还亮着,散发着昏黄的光。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灰尘和腥气似乎更浓了些。
有人吗?我压低声音问道,嗓子干涩。没有回应。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反手轻轻带上门。目光扫过客厅,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薄毯,
茶几上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水杯。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但就是缺乏那种……鲜活的气息。我的视线落在厨房的方向。昨晚她就是站在那里,
对我说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我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看看。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见,
靠近里面的一扇房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窄缝。那应该是卧室。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动静。
我屏住呼吸,慢慢挪过去。每靠近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走到门边,我停下脚步,
从门缝往里看。房间里很暗,窗帘拉着。只能隐约看到床的轮廓,床上似乎……没有人。
那动静是……我的目光向下移动,落在床脚的地板上。那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是那个女人。
她穿着昨晚那件白色睡裙,背对着门口,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在轻微地、不住地颤抖。
她在哭?没有声音。只有那无声的、剧烈的颤抖,透露出一种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我看着那颤抖的背影,一时间忘了自己的恐惧,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是怎么知道这栋楼的秘密的?我轻轻推开门,
走了进去。4 逃离鬼楼你……我开口,声音沙哑。她猛地一震,像是受惊的兔子,
颤抖戛然而止。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脸。比昨晚更加苍白,
毫无血色,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白纸。眼睛红肿,脸上布满泪痕,但那双眼睛里,
不再是昨晚的空洞,而是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你没事吧?我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自己都觉得这问题蠢透了。她看起来怎么可能没事?她摇了摇头,动作僵硬。然后,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他们……醒了。她终于挤出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哭腔,
白天……也不安全了。我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林晚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瞬间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白天……也不安全了?我猛地扭头看向窗户。窗帘拉着,
但明亮的日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外面隐约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小贩隐隐约约的叫卖。这是白天,活生生的白天。什么意思?我转回头,声音发紧,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不是只在晚上……那样吗?林晚蜷缩在地上,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摇了摇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部分脸颊。
以前是……以前他们只在凌晨三点左右聚集,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仪式。天一亮就散去,
恢复『正常』。她抬起红肿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
但最近……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天亮了,他们还会在楼道里停留。
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怎么变?以前是空的,没有焦点。现在……
她吞咽了一下,喉头滚动,现在他们看我,像在确认什么。像在看……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这个形容让我胃里一阵翻滚。确认什么?我不知道!她突然激动起来,
声音拔高,带着哭喊的颤音,但很快又压抑下去,变成一种绝望的气音,
我只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必须离开这栋楼!现在!离开。对,必须离开。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出现。不管外面世界怎么样,至少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走!
我当机立断,伸手想去拉她。她的手冰凉刺骨,像握住了一块寒冰。我强忍着甩开的冲动,
用力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她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站起来时脚步虚浮,全靠我撑着。
拿上必要的东西,快!我催促道,目光警惕地扫向门口。那扇薄薄的门板,
此刻仿佛随时会被什么东西撞开。林晚踉跄着走到床边,
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女士钱包和手机,塞进睡裙口袋。她动作慌乱,手指一直在发抖。
好了吗?我压低声音,耳朵竖着听门外的动静。外面很安静。太安静了。
平时早上该有的各种声音,邻居出门的关门声,上下楼的脚步声,此刻一概没有。
整栋楼像被抽空了生命,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死寂。走!我拉着她,快步走向客厅门口。
我的手刚搭上冰冷的门把手,动作猛地顿住了。外面有声音。不是脚步声。
是一种……更细微,更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像是很多双脚,在地上极其缓慢地拖动。
布料摩擦着地面,沙沙……沙沙……间或夹杂着一两声轻微的、像是关节活动的咔哒声。
很多双脚。就在门外。就在楼梯上。我的血凉了。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僵硬,
冷汗瞬间浸湿了掌心。林晚也听到了。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身体抖得更厉害,
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眼睛凑近猫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猫眼视野里,楼道的光线比刚才暗了一些,
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我调整着角度,瞳孔骤然收缩。楼梯上,站满了人。王大爷,
IT 男,楼下那对小夫妻,还有几个我不太熟悉但见过的面孔。他们密密麻麻地,
无声地站在台阶上,堵住了通往楼下的路。他们不再是昨晚那种僵硬伫立的姿态。他们在动。
非常缓慢地动。王大爷的头歪着,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不像笑的弧度,眼皮耷拉着,
眼珠浑浊。IT 男的身体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微微晃动,手臂不自然地垂在身侧。
那对小夫妻靠得很近,女人的头靠在男人肩膀上,但两人的眼神都是同样的空洞,
直勾勾地……望着我们这扇门的方向。他们不是在走动。更像是一群提线木偶,
被无形的手操纵着,在原地进行着诡异而缓慢的位移。沙沙的摩擦声,
就是他们的脚底蹭过水泥地面发出的。没有声音。除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没有一丝活人的声息。他们挡住了所有去路。我们被堵死了。
一股绝望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我靠在门板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后门……林晚在我耳边颤声说,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这栋楼有个通往后面小巷的消防通道,在一楼楼梯后面,平时锁着……消防通道!对!
老式居民楼一般都有这个!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一丝。钥匙呢?我急切地问。
林晚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那锁生锈很久了,我从没见人用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总要试试!我拉着她,转身就往回走,目标是厨房。我记得她家厨房窗户对着楼后巷子,
也许能看到消防通道的位置。冲进厨房,我一把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涌进来,
刺得我眯了眯眼。楼下是一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后巷,平时很少有人走。
巷子对面是另一栋老楼的背面。我的目光迅速扫视,很快在楼体侧面,靠近地面的位置,
看到了一扇绿色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那就是消防通道!门看起来确实很旧了,
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老式挂锁。看到吗?就是那扇门!我指着下面。林晚凑过来看,
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但眼神依旧惶恐。锁着……总有办法弄开!我咬着牙,
脑子飞速转动。工具箱!我的工具箱还在她家客厅!我转身冲回客厅,
提起那个沉甸甸的金属箱子。打开,
里面躺着锤子、钳子、螺丝刀……冰冷的钢铁此刻给了我一丝力量。走!去一楼!
我低吼一声,拉起林晚就冲向门口。不能走楼梯了,只能赌一把电梯。
这栋老楼只有一部吱呀作响的旧电梯。我们冲到电梯口,我疯狂地按着向下的按钮。
指示灯毫无反应。妈的!我咒骂一声,用力捶了一下按钮面板。就在这时,
楼梯方向那令人不适的沙沙声,似乎……靠近了。我猛地扭头。透过楼梯口的空隙,
我看到那些缓慢移动的身影开始转向,朝着我们这边……靠近过来。他们的动作依旧缓慢,
但目标明确。空洞的眼神,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电梯口的我们身上。被发现了。走楼梯!
快!我当机立断,拉起林晚冲向相反方向的楼梯口。我们沿着楼梯向下狂奔。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发出巨大的回响,撞在我的耳膜上,像是在为我们的逃亡敲响丧钟。
我能听到,楼上那沙沙的摩擦声也陡然加快了速度,紧追而下!他们追来了!
5 生死抉择快点!我冲着踉跄的林晚大喊,几乎是将她半拖半拽着往下拉。
三楼……二楼……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肺部火辣辣地疼。转过二楼的楼梯拐角,
我一眼就看到了楼梯背后那扇隐藏的绿色铁门,以及门上那把硕大的、锈死的挂锁。到了!
我冲过去,放下工具箱,抄起最大的那把锤子。让开!
我对缩在一旁、脸色惨白的林晚喊道。我举起锤子,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那把老旧的挂锁狠狠砸去!哐!!!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
震得我虎口发麻。锁头剧烈晃动,锈屑簌簌落下,但……没开!楼上传来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已经快到二楼平台了!操!我红了眼,再次抡起锤子。哐!哐!哐!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锤都用上了我吃奶的力气。汗水模糊了视线,手臂肌肉酸痛不堪。快啊……快啊……
林晚在一旁带着哭腔喃喃自语,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哐!!!第四锤落下,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那把锈蚀的锁头,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断裂开来!开了!
我狂喜地大喊,一把扯掉坏掉的锁,扔在地上。伸手去拉那扇沉重的铁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异常沉重,但我硬是凭着求生的本能,
将它拉开了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外,是堆满杂物的后巷,是自由的阳光!走!
我回身去拉林晚。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我的动作僵住了。楼梯上,那些邻居们,
已经下来了。他们密密麻麻地挤在楼梯上,离我们只有几步之遥。王大爷站在最前面,
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此刻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表情,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IT 男在他身后,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着。
其他人也都用那种空洞又带着一丝……贪婪?的眼神,看着我们。他们没有立刻扑上来,
只是站在那里,堵住了我们退回楼内的路。沙沙声停止了。空气凝滞。
只剩下我和林晚粗重的喘息声。他们不动,我们也不敢动。阳光从敞开的消防门缝照进来,
落在我的脚边,形成一道明晃晃的分界线。门内,是诡异的邻居,冰冷的绝望。门外,
是杂乱的后巷,未知的自由。隔着这几步的距离,我们与他们对峙着。王大爷的嘴角,
似乎极其缓慢地,又向上扯动了一下。然后,他抬起了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朝着我们,
招了招。像一个无声的邀请。或者,一个死亡的信号。王大爷那个招手,
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放镜头,僵硬,诡异。他脸上那点稀薄的笑意凝固着,
浑浊的眼珠像两颗打磨粗糙的玻璃弹子,直勾勾地钉在我脸上。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跑!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僵直的身体。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转过身,一把将还愣在原地的林晚狠狠推向那道敞开的门缝!走!
!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林晚被我推得一个趔趄,尖叫着跌出门外。
我紧随其后,侧身猛地挤过那道狭窄的缝隙,后背甚至能感觉到铁门边缘刮过衣服的摩擦感。
外面!是后巷!混杂着垃圾腐臭和潮湿气味的空气涌入鼻腔,
却让我感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贪婪。自由!阳光!我反手就去拉那扇沉重的铁门,
想要把它关上,把里面那些东西彻底隔绝!就在铁门即将合拢的刹那,
一只枯瘦、布满褶皱和老年斑的手,猛地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死死扒住了门框!
是王大爷的手!那只手冰冷得不带一丝活气,力量却大得惊人,铁钳般扣着门框,
任凭我如何用力,沉重的铁门竟无法再合拢分毫!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
我看到王大爷那张扭曲的脸贴在门后,浑浊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我。他身后,
是更多影影绰绰的身影,挤在楼梯下的阴影里,无声地涌动着。操!我骂了一句,
用肩膀死死顶住门,双脚蹬地,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与那只枯手僵持着。帮忙!!我冲着一旁吓傻了的林晚吼道。林晚如梦初醒,
苍白着脸冲上来,用她那双细瘦的胳膊,和我一起拼命推门。
那只枯手的手指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微微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但它依旧纹丝不动!反而,门缝又被它顶着,撑开了一点点!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
门缝里又挤进来另一只手!是那个 IT 男的,手指修长,却同样苍白僵硬,
指甲缝里似乎还沾着点什么污渍。两只手!它们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
铁门一点一点地被从里面顶开!门后的阴影里,那些空洞而贪婪的眼神越来越清晰!
顶不住了!我感觉到手臂的肌肉在撕裂般的疼痛,绝望地喊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一声巨响,不是从门后,而是从我们身后,巷子口的方向传来!紧接着,
是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还有一声粗暴的鸣笛!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和林晚,
还有门后的那些东西,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我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巷子口,
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型硬朗,沾满了泥点,看起来风尘仆仆。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深色冲锋衣、身材高大的男人跳下车,正快步朝我们这边走来。他脸上戴着副墨镜,
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楚表情,但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是谁?
这个念头刚闪过,我就感觉到门上的压力骤然一轻!那只枯瘦的手和那只苍白的手,
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门后的阴影里!哐当!失去了对抗的力量,
沉重的铁门在我和林晚的推力下,猛地合拢,发出一声巨响,震得门框上的锈屑簌簌落下。
门,关上了。我和林晚都因为惯性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我扶着墙壁,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林晚直接软倒在地,双手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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