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小说 其他类型 纠缠十年,我死后前夫才放手唐书惠关子辰全文免费
纠缠十年,我死后前夫才放手唐书惠关子辰全文免费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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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豆丁

    男女主角分别是唐书惠关子辰的其他类型小说《纠缠十年,我死后前夫才放手唐书惠关子辰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小甜豆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雷声震耳欲聋,掩盖了唐书惠惊悚的尖叫。我出现在镜前的倩影骤然消失,可又一道闪电落下,再次将我照亮。镜中的我一头浓密的黑长直,一袭白的马面裙,裙袂飘飘。美得跟仙女儿似的,唐书惠却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色,居然真的可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这简直太有趣了!于是,我一蹦一蹦地朝唐书惠跳去,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她肩膀一缩,浑身都在发抖。我看着镜中的她,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指着我空洞洞的心脏,“这是我的心、肝,还有肾脏,可是现在......”我俯在她的耳边,“它们因为你,都被摘除了呢。”唐书惠还想叫,可不知为何却没能叫出声,还从凳子上翻了下去,我一个闪现趴在地上,阴森森地盯着她。“为什么隐瞒我死亡的真...

章节试读

雷声震耳欲聋,掩盖了唐书惠惊悚的尖叫。
我出现在镜前的倩影骤然消失,可又一道闪电落下,再次将我照亮。
镜中的我一头浓密的黑长直,一袭白的马面裙,裙袂飘飘。
美得跟仙女儿似的,唐书惠却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色,居然真的可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这简直太有趣了!
于是,我一蹦一蹦地朝唐书惠跳去,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她肩膀一缩,浑身都在发抖。
我看着镜中的她,露出满意的微笑。
然后指着我空洞洞的心脏,“这是我的心、肝,还有肾脏,可是现在......”
我俯在她的耳边,“它们因为你,都被摘除了呢。”
唐书惠还想叫,可不知为何却没能叫出声,还从凳子上翻了下去,我一个闪现趴在地上,阴森森地盯着她。
“为什么隐瞒我死亡的真相?真糟糕,你惹我不开心了,以后的生活可怎么过?我会一直缠着你呢~”
“啊——”
她终究是喊出了声,面容狰狞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开门逃跑。
可她手上的动作乱七八糟,门把手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我穿过门板,下半身留在门外,上半身留在室内,探头探脑地看着她。
“你在找我吗?”
唐书惠又叫了一声,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我从门板里走出来,步步紧逼。
她抬手胡乱地扫:“不是我!你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别找我!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我一愣,没想到装神弄鬼之余还有意外收获。
什么叫“不是我杀的你”?
难道我的死另有隐情?
我根本就不是脑癌死的?
想了想,我决定下点猛药,从唐书惠嘴里挖出真相。
正寻思怎么吓她,关子辰就推门闯了进来。
“你鬼叫什么?”他赤裸着上身,下巴的水滴顺着喉结,一路滑向腹腰,显然刚洗完澡。
我就知道唐书惠刚刚对他的勾引起了作用,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男主一旦动情,总会洗澡泻火。
他可真恶心!
唐书惠连滚带爬地跌进他怀里:“子辰哥,有鬼!我看见唐书瑶了!她......就在那儿!”
关子辰盯着我的方向,我和他四目相接,他却面色如常:“怎么说得她跟死了一样?”
他看不见我?
我飘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没什么特殊的情绪,连唐书惠也只是心有余悸地盯着我刚刚出现过的地方。
他们都看不见我了?
我这才发现,窗外雨声渐小,雷和闪电都消失了。
真是遗憾。
我还以为今晚能好好报复一把。
“我......做噩梦了。”
唐书惠在关子辰怀里结结巴巴解释,又试探他的态度:
“瑶瑶不会真有危险吧?我梦到她变成厉鬼,她是不是在给我托梦?”
“别再提她了行么?整天不是生病就是自杀,现在连鬼都冒出来了。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连做梦都惦记着她?”
唐书惠惨兮兮地拽了拽他腰间的浴巾,“要不我们找一找?”
“找到她,然后呢?要我哭着求她原谅,说我错了,你别走?真是抱歉,我从小到大,满级的智商里唯独缺了这么一块基因,就是向她低头。”
唐书惠闻言如释重负,可到底被我吓了一道,说什么都不肯让关子辰回自己房间。
于是她又拽住关子辰的手,“你别走行吗?我一想到唐书瑶会出现,我就不寒而栗。”
“刚刚太吓人了,我都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她故意回来装神弄鬼,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关子辰正要开门离去,听见她的话反而停了下来。
“你认为她会来找你?”
“毕竟我是你叫来逼迫她现身的,你得保证我的安全不是吗?”
关子辰强硬的态度这才有所缓和,让唐书惠上床,自己却睡了沙发。
我无语到想笑。
他这幅架势就好像是因为我才勉为其难留下的。
要不是我经历过六年的婚姻,我还真就信了!
男人总是这样。
可以一边出轨,一边避嫌;
一边说此生此世唯爱你一人,一边转头就钻进他人的温柔乡。
所以我忍不住好奇。
关子辰会不会一边说着“你就算死了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边真的在得知我死亡的消息后痛哭流涕?
我开始拭目以待了。
......
翌日,唐书惠一夜都没睡好觉,所以她很早就醒了。
她给医院打电话请假,然后用手机检索着什么。
她的眼睛随着屏幕的滑动转了好几圈,最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跑了出去,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
她遗留的手机并未锁屏,躺在枕头上散发着荧光。
我不明白有什么迫不及待的事,让她连手机都忘了带。
于是我飘过去看向她的手机屏幕,看见一张神婆杀狗放血的锁魂照片。
场面一度很血腥,看得我心跳陡然加快。
哦~
我恍然大悟。
她被我吓得开始搞玄学了。
我笃定她在网上学的这些三脚猫功夫伤不到我分毫,因此我根本没在意。
可是她要去哪儿找一只狗杀掉?
该不会......
“汪汪!”后院传来尖锐的狗叫,叫声惨烈而熟悉。
有个念头控制不住地往我心头钻,我几乎难以自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楼下冲!
唐书惠果然回娘家把我的小黄抓回来了,此刻她手里拎着菜刀,刀扬起,落下,血瞬间溅到她脸上。
她想砍小黄的脖子,可一刀砍偏划破它的大腿。
她却没有眨眼,一刀刀落下,好似对她而言,杀一只狗就像宰一只鸡那么容易!
“唐书惠!你住手!”
小黄浑身是血,哀嚎着满院子乱窜,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妄想撕扯唐书惠的手!
却径直穿过她的身躯,灵魂还被四溅的狗血灼烧,疼到刺骨。
我一时根本不敢靠近,拼尽全力地大喊:“跑!小黄跑啊!”
小黄像是听见了我的呐喊,却止住脚步,歪着脑袋分辨声源。
它瘸着腿转了一圈,终于看见了我,不顾一切的朝我奔来,仿若我能保护它一样!
可在最后时刻奔向我求助的小黄,却被唐书惠一把抓住脖颈拎起来!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畜生!”小黄被她拎到眼前,四肢悬空无奈地摆动,宛若待宰的羔羊。
可它依旧龇牙咧嘴,勇敢地冲唐书惠叫!
“你和你主人一样,贱命一条,还敢在我面前哇哇叫!马上我就让你永远也叫不出来!”
“唐书惠!你放开它!放开它!”我歇斯底里,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有史以来我第一次想重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发出无能的咆哮。
就在我绝望之时,客厅突然出现一声尖叫:“啊——”
我闻声回头,看见我儿子魂飞魄散地后退两步,“妈妈!你在干什么?!”
他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下一秒小黄开始剧烈挣扎,一口咬在唐书惠的胳膊上!
唐书惠吃痛地松开手,小黄摔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往门口跑,再也没有回头。
我总算放下心来,双腿一软,瞬间瘫在后院冰凉的木地板上。
跑了就好,跑远一点,千万别再回来!
我儿子目送小黄远去,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后院的狼藉,最后猛地朝楼上跑去,边跑边喊:
“爸爸!妈妈把哥哥杀掉了!妈妈把哥哥杀掉了!”

一时间,所有学生都凑上前去。
我的皮肤和脂肪都被移除,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一整根脊梁被固定在架子上,院长便顺势将我的遗体立起来。
我看着另一种形态的我自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因为连我本人都看不出来那是我自己。
关子辰面色紧绷,我的素戒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掌心。
他看看戒指,又看看我的白骨,似乎在确认这位大体老师到底是不是我。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被人打开。
警长穿着警服,带着几名警员阔步而来,他一如往常亮出证件,义正言辞地通知关子辰。
“字迹鉴定报告已出,跟我们去趟警局。”
随后他吩咐手下将我的遗体带走,众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敢多问。
关子辰上警车的时候,我的遗体也被警员抬了出来。
他回头看向我的骨架,竟一时有些站不住,摇摇欲坠地扶着警车,几乎就要倒下。
警长压根儿没立即告诉他结果,但我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在我去世的第四天,他终于相信我没有骗他。
警车开得很快,抵达警察局的时候,我看见我妈被人拦在门口。
我妈声泪俱下:“把我家慧慧放出来!她还那么年轻,你们就把她给抓进去,你们还是不是人呐?”
人高马大的保安挡在我妈身前,居然还有点拦不住。
她对着保安又是踹又是打,“唐书瑶死了跟我家慧慧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认为唐书瑶是慧慧杀的?不可能!她们是双胞胎姐妹花,从小到大关系好得不得了!”
妈妈,怎么能没关系呢?
我的器官,就是唐书惠让关子辰摘掉的。
我死了,对你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她嚎啕大哭的声音尖锐且极具穿透力,一名胖胖的光头警察表情肃穆地走出来,我妈连忙扑过去。
“你是不是局长?我家慧慧没有杀唐书瑶!唐书瑶的死跟慧慧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谁说唐书瑶死了?”
我一怔,怎么个情况?
若不是真相大白,唐书惠跟关子辰又怎会被带进警察局?
光头局长朝大厅的人招手,“把人放了。”
话落,唐书惠委屈巴巴地从大厅走出来。
我妈心疼坏了,赶紧将她上下检查,一把鼻涕一把泪:“宝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
唐书惠摇摇头,刚要说话,关子辰就和警长下了车。
警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怒不可遏:“周局,你怎么把人放了?她是嫌疑人啊!我把遗体都带来了!”
光头局长瞪着他,将一份报告砸到警长身上:“你自己看!”
我也感到很离谱,于是凑了上去。
警长翻的那份报告是我的字迹鉴定,“怎......怎么可能?”
“你也不是小孩了,接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怎么不按规矩办事?”
“唐书瑶的字迹鉴定还没出来,你凭什么提前把人抓进来?现在好了,那捐赠器官的协议不是她签的,你现在怎么收场?”
什么?
那份协议不是我签的?
那医院为什么摘除我的器官,还让我变成了大体老师?
我始终认为那是唐书惠在我未知的情况下让我签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关子辰原本浑浑噩噩,此刻却嗤笑一声撇过头去,嘴角一勾,一脸不屑,宛若打了胜仗的将军蔑视着手下败将:
“唐书瑶到底给你了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她卖命?”
“捉弄人很好玩是吗?”
他这句话几乎是歇斯底里,带着怒吼和咆哮,像突然爆炸的煤气罐,没有任何征兆。
在来的路上,他一声不吭,浑身像脱了力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担心我的吧?
可眼下闹出这档子乌龙,我感觉他更恨我了。
局长给他递了根烟,“抱歉,是我们监管不力。”
关子辰接过后没抽,攥在掌心用力,烟丝像雪花一样从指缝中漏出来。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因为唐书瑶的事情找我了?你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感到非常离谱。”
警长一声不吭,但我看出了他的不服气。
“我可以走了吗?”关子辰咄咄逼人地伸出双臂,“需不需要把我铐起来审问?”
光头局长生怕他跟警长打起来,说了几句好话,又连声抱歉。
关子辰这才作罢,带着唐书惠和我妈就走。
在门口打车的时候,关子辰摊开手掌,我的素戒仍旧在他掌心,他越想越气。
“唐书瑶的胆子越来越肥了,装神弄鬼闹到人尽皆知。这枚戒指,肯定是她昨天回家,故意揣进了我兜里!”
唐书惠鬼戚戚地问:“是不是因为瑶瑶知道咱俩要办婚礼,所以才用这种手段表达她的不满?”
“她不让我办,我非要办!我要让她知道,在这场战争里,到底谁输谁赢!”
唐书惠拽住他,“还是别办了。因为这件事瑶瑶好几次让我们进了警局,我怕再这样闹下去,日后就没办法收场了。”
关子辰眉一挑,“为什么不办?就算不是为了她,为了我自己也得办!”
“请柬已经派出去,只要虞家千金能来,只要她能帮我,让我比以前更厉害,你觉得唐书瑶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关太太的位置抢去?”
我妈连忙帮腔,“对,对!这婚礼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对你事业有帮助的事,为什么不做?等瑶瑶想明白,她自然会回来。”
我看着我妈,大脑一片空白。
四天前,她还坚决反对关子辰与唐书惠的婚礼,眼下却轻而易举地改了口。
其实我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整个唐家都仰仗关子辰生活,我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她担心关子辰一气之下不要我,唐家再也无法锦衣玉食。
所以,迫不及待地让唐书惠替代我的位置。
而我气就气在,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看透了我的把戏”的模样,觉得我一定会因为“关太太”的位置着急?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因为癌症死的,如果不是,那是谁杀了我?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我的灵魂已渐渐变得透明。
直到关子辰带着唐书惠和我妈上了出租车,我却没有被迫跟上去,我知道我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我去了我的遗体旁,想做最后的告别。
那具成为大体老师的森森白骨被人放在角落,孤零零地等待着医学院的人带回。
但我没想到还能看见孟辞晏。
他抱着一束郁金香,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子,站在我的遗体旁问警长:
“如果我要你偷偷做DNA鉴定,你会有什么处分?”
警长瞪大了眼睛,如丧考妣的表情精彩纷呈:
“我说孟少,你就放过我吧!周局都生气了!要不是你说给我兜底,我怎么可能冒险偷偷跟你做这么多事?”
“好几次出警,我连警服都不敢穿!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跟唐书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她死了?”
警长连珠炮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传来,孟辞晏却没有回应。
他将那束郁金香放在我脚边,小黄忽然从草丛里一瘸一拐地钻出来,右后腿还带着伤。
它一边走一边闻,最后看向变成大体老师的我的骨架。
它“嗷呜”一声,仿若哀鸣,孟辞晏想忽略都难,于是抚摸着它的毛发,开口问:
“你是......小黄?”
孟辞晏竟然认识我家的狗,他应该是发现了小黄腿上的伤,检查一番后皱起了眉头。
摸了摸小黄的脑袋。
“看来她走了,你也过的不好。”
“以后,我来帮她照顾你。”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善意,又或者是我的骨架在这里,小黄温顺的一动不动,葡萄似的眼珠湿漉漉的。
他说着,就从纸袋里拿出一顶假发戴在我光秃秃的头骨上,还为我穿上了我最爱的马面裙。
我真的不认识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
但我感谢他给了我最后的体面。
于是我飘过去想感谢他,还未出口,小黄却先一步看见了我。
我的身体越发透明了,小黄好像也看出来了。
它想立马扑过来,可腿上有伤,估计找我又找了好久,这会儿怎么站也站不起来。
它只能不停的咬孟辞晏裤脚,示意他看向我的方向。
孟辞晏自然不明白它的意思,但还是循着小黄的目光转过头。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时间静止,人来人往宛若虚幻的影像,生与死的对视让我顷刻间掉下眼泪。
这泪流得真的很莫名其妙。
另外我得承认,我是一个很肤浅的人,此刻他挺拔的身躯和俊俏的外貌,竟让我一瞬间心跳加速,甚至还有些动心。
但是,来不及啦。
等下辈子吧。
下辈子如果还能与他相遇,我一定给他当老婆!
这辈子的唐书瑶,要走啦!
我以为接下来,我该去奈何桥了,可太阳穴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抱着头,好像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争先恐后涌现。
“虞书瑶!你就是个傻子!为什么虞家千金是你不是我?你以为帮我找了肾源,我就会感谢你吗?休想!”
“虞书瑶!你家破产了!你爸跳楼,你妈入狱,你再也没有漂亮的公主裙,也不会再有人爱你!”
“如果想挽救虞家,你去勾引你的未婚夫啊!虽然他很讨厌你,但你有什么办法?只有他才能救你!去吧,放下你的千金身段,去勾引他。”
“......”
无数块记忆碎片宛若氢气充入气球,我感觉我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刺痛加轰鸣。
接着耳畔响起“砰”的一声,我的意识回到现实。
四周静悄悄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尽管思绪很乱,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一切都是很真实的触感。
所以。
我这是重生了?
不仅如此,我......还变成了虞家千金?

唐书惠看着乐乐的背影,表情狰狞而自责。
但我知道她自责的不是杀了小黄,而是自责这件事怎么就被乐乐告诉了他爸。
如果说我儿子是老巫婆的心尖宠,那小黄就是关子辰的香饽饽。
小黄是他创业初期自己找上门来的流浪狗,都说狗来富,猫来财,收养小黄后,他的事业果然蒸蒸日上。
他觉得小黄旺他,对它比对我儿子都好。
但他的好只停留在口头上,小黄基本是我在养。
不然我不会住院后担心小黄没人照料,还拜托唐书惠把它带回娘家。
却万万没想到我再见到小黄,它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此刻的唐书惠也冷静下来,“啪”的一声将菜刀扔地上,刚想离开,我婆婆抱着我儿子,就和关子辰从楼上下来。
关子辰疾步穿过我的身躯走进后院时,我掉下一行泪。
我一时分不清那是喜悦还是悲伤,我只知道唐书惠要完蛋了。
“谁让你碰它的?”关子辰捡起地上小黄的项圈,“你tm给我滚出去!”
唐书惠攥住满是血的衣角,“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难不成我儿子会撒谎?还是我眼瞎,看不见你手上和衣服的血?”
唐书惠吸着鼻子,“有没有可能他看到的人不是我?”
四周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关子辰低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咬牙切齿:“她回来过?”
“我不知道,刚刚乐乐尖叫时我跑了下来,看见小黄浑身是血地躺地上,我跑过去抱着它,它却冲我尖叫,还咬了我一口,挣扎着跑掉了。”
我一怔,真想给唐书惠一巴掌!
她想让我永堕地狱,可偏偏现在的我想回到人间!
重生也好,穿越也罢,像昨晚那样让她看见我都可以。
我要报复,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关子辰仅剩不多的耐心被一点点耗尽,一把将项圈砸地上,骂了一句脏话:
“靠!”
老巫婆赶紧捂我儿子的耳朵,将他抱到一旁。
“乐乐,别害怕,奶奶会保护你。”
“奶奶,我怕,我不要妈妈了。”
他说着就看了唐书惠一眼,时至今日他仍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换了人,老巫婆和关子辰都瞒着他。
“不要就不要!你妈也不要你了!她根本就不爱你!乐乐你记住,你是吃我的奶长大的,你姓关,只有我们关家人才爱你,知道吗?”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头。
老巫婆追问:“那你知道什么了?”
乐乐抽泣道:“妈妈不爱我,也不要我。”
老巫婆满意地摸他的头,抱着乐乐回房间,再出现时,她将昨晚的离婚协议拍在桌上。
“跟她离婚!马上离!消失这么久,一声不吭地回家,啥也没做,就把狗杀了!干嘛?给咱下马威呢?”
关子辰一口一口地抽烟,“离婚也得先把人给揪出来。”
“揪什么揪?把我们所有人骗得团团转有意思吗?”
“现在是杀狗,日后是不是就要杀人了?关子辰,唐书瑶她没有心啊!你趁早跟她划清界限!”
我本来就没有心。
我的心被你儿子挖了!
老巫婆很强势,掏出一只签字笔,“离婚协议我手写加了一条,乐乐由你抚养,正好她签了字,你也把字签了。”
签字笔塞进关子辰手里,他却迟迟没有落笔。
老巫婆又抓着唐书惠:“你跟唐书瑶长得一模一样,一会儿就说你是她,等离完婚,你就是关太太!”
彼时的唐书惠已换了衣服、洗了澡,整个人干净得像朵白莲似的清纯可人:
“阿姨,这样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告诉你,现在唐书瑶肯定躲在某个地方,等你俩进了民政局,她就知道咱们没开玩笑!我家子辰就是要休了她!”
她说完,还不忘嘱咐关子辰一嘴:“一会儿唐书瑶出现,甭管她怎么求饶,你都别理她,知不知道?”
关子辰攥着笔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力透纸背地在协议上签上了大名。
我叹了口气,不明白事情怎么总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但我想唐书惠一定很开心,她步步为营,每走一步就更接近她的目标。
她不就想让我和关子辰离婚,成为关家唯一的富太太么?
我得承认她是有本事的,因此更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于是一起去了民政局。
关子辰找了熟人,不用排队,还进了民政局的VIP接待室。
他将我俩的结婚证、户口本以及离婚协议拿出来,办事员拿起证件一翻,问:
“女士的身份证呢?”
唐书惠怎么可能有我的身份证?
我的身份证在警察局呢!
我特别想知道这婚今天离不离得掉!
她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盯着关子辰,可关子辰却盯着窗外,每一个经过的女孩都会看两眼。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在找我。
可是,有什么可找的?
我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啊。
“身份证!”唐书惠拽住他衣角。
关子辰上下一摸兜,哽住了:“身份证号行吗?她忘带了。”
办事员明显不答应,唐书惠便很有眼力见地拿出一个红包。
厚厚的一沓,惊得办事员用力咽下唾沫,他默不作声地用胳膊盖住红包,“身份证号多少?”
唐书惠又哽住了,关子辰却自如地吐出一串号码:“110108xxxxxxxxxxxx”
他准确无误地背出我的身份证号,熟练得让我晕头转向。
我确定他是不爱我的,而我也彻底死了心。
可尽管如此,我依旧可以找到一些自欺欺人的细节,证明他对我的在意。
思及于此,我便更想知道我俩到底产生了什么误会,才能让他十年如一日地讨厌我,却依旧不肯离婚。
哦。
说错了。
现在这婚离掉了。
唐书惠拿起那本属于我的离婚证亲了一下,牵起魂不守舍的关子辰的手,甜甜道:
“老公,我们走!”
办事员古怪地盯着她,许是没想到离婚还能离得这么幸福,老公老公的叫个不停。
但他还是起身,将两人送出VIP接待室。
谁料门一开,眼前骤然站着西装革履的孟辞晏和一名便衣警察。
“没有身份证也能离婚?你们民政局把婚姻当儿戏?”
警长举起证件表明身份,走到关子辰跟前:
“你昨天是不是为离世的患者摘了器官?那名患者是你妻子。”

我不清楚关子辰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唐书惠丝毫没有被戳穿后的慌张。
我佩服她心理强大。
这事儿若是放我身上,关子辰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我的心理防线会立即塌方。
老巫婆的表情有点儿发懵:“什么意思?”
关子辰往吃了一半的蛋糕里弹烟灰,“唐书瑶烧了照片,扔了衣服,她不愿当关太太,有大把人愿意。”
等等!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不是唐书惠扮成我的模样,而是关子辰特意让她来顶替我?!
还是说他看出了唐书惠的破绽,却选择默认这种行为?
“你觉得像她这种女人,得知自己的亲姐姐登堂入室,还能没心没肺地在外面潇洒?”
我明白了。
他想用唐书惠逼迫我现身,所以又是买蛋糕,又是发朋友圈。
可我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出现?
唐书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告诉他?
“你疯了?”老巫婆傻了,“也就是说唐书瑶到现在都没回来?那她去哪儿了?”
“她的事你问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老巫婆追问:“她就没给你打过电话?”
跟婆婆生活这么久,我很清楚她并不在意我的死活。
眼下这么着急,是担心我遭遇不测,日后会将关家推入舆论的漩涡。
接着我看见唐书惠握住老巫婆的手,“阿姨,我妹妹一没生病二没灾,肯定去哪儿躲起来了。等她气消,自然会回来。”
“她从小就这样,经常用一些手段引起父母的关注,我们都见惯不怪了。”
老巫婆一听,心中的不安瞬间消失,表情也恢复了惯有的剑拔弩张:
“我们供她吃供她喝,连子辰的工资卡也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居然还要让我等她气消?好大的脸面!我老关家不欠她的!”
她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又道:
“子辰,你看眼消费短信!唐书瑶是不是拿你的钱去挥霍了!她跟野男人鬼混的毛病改不掉了是吧?你得赶紧把卡给她停掉!”
关子辰的确给过我一张卡,不过不是工资卡,是一张不限额度的副卡。
我只用过一次,是住院后第一次缴费。
我知道消费信息会发到关子辰的手机上,我想告诉他我没骗他,我真的生病了。
没想到关子辰却发了火,第一次在我消失后主动打来电话:“唐书瑶,跟我玩苦肉计,你觉得我会信?”
“你怎么不直接去火葬场刷卡?是不想死么?”
他还想骂,我先他一步挂了电话。
我得治疗,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不心疼我,我得心疼我自己。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用过这张卡。
关子辰掏出手机,滑动页面,表情讷讷的,“只有一条消费短信......”
“是不是在KTV?!”老巫婆差点儿跳起来,好像只要我的消费地点在娱乐场所,她就能立马给我定罪!
关子辰摇头,片刻后的停顿,忽然拨通了我的号码。
我寻思他应该注意到了我唯一的一笔消费在医院,且数额不小,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我庆幸他不算太傻。
因为此刻我的尸体就在停尸房,如果没人收尸,我就算身体腐烂也入不了土。
加上我的手机在术前给了护士,一旦拨通,他便能立即得知我的死亡。
电话响了好久才通,我清清楚楚看见关子辰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便控制不住地嚷:
“唐书瑶,你踏马赶紧给我滚回家!”
他没按免提,许是人死后的灵魂状态,五感会被放大,我居然听见电话的那端,是个男人在讲话。
“关先生是吧?我们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这里是警察局,你妻子出事了,赶紧来一趟。”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的手机明明放在医院,为什么变成了警察局?
于是我跟在关子辰的身后,跟他出了门。
唐书惠和老巫婆没去,但我看见了一张格外熟悉的脸——
男人黑色的西服外,套着一件羊驼大衣,鼻梁高挺,抬眸的瞬间,睫毛又密又长。
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就是觉得眼熟,可关子辰却疾步上前,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几名警察立马将两人分开,关子辰指着他就道:“唐书瑶是不是在你那儿?上次陪她去医院的人就是你!”

关子辰抱着唐书惠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所以我看到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手臂明显有些僵硬。
但翻云的话让他感到很兴奋,悄无声息地将胳膊从唐书惠的头下抽出,快速洗漱后便匆匆出门。
从上大学开始,他就对大体老师很感兴趣,尤其热衷解剖学。
我陪他上过几次课,每种类型的大体老师我都见过。
有塑化后只剩骨架的,也有刚从福尔马林池子里捞出来,肌肤带有弹性的新鲜尸体。
我对所有大体老师表示尊敬,可到底不是医学生,心理承受没那么强,每次上课都想吐。
可就是因为关子辰喜欢,我总会忍下所有不适,风雨无阻地陪他。
“我再告诉你一件更兴奋的事,今天的大体老师,就是你前天摘器官的那名患者!”
关子辰开着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一直没挂电话,还开了免提。
“你怎么知道?”关子辰问。
“院长找我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名患者,把基本情况说了一下,就对上了。”
“我听说那名患者长得特别漂亮,虽然已经做成标本,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一会儿你一定得帮我好好瞧瞧!”
关子辰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什么,冷冷一笑:
“昨天有个警察怀疑我摘器官的患者是唐书瑶,还吵吵着要做DNA鉴定。”
“既然情况紧急,为何不把遗体送往警察局,而是大张旗鼓地给大体老师举行开课仪式?唐书瑶果然跟他们果然是一伙的!一群骗子!”
两人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我坐在副驾驶,身旁的关子辰单手打着方向盘,身板说不出的挺拔周正。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今天很有可能是我在他身边的最后一天。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一切都要结束了。
车子抵达京港大学的医学院,关子辰径直去往解剖室。
他和众多学生一起换上白大褂,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我是陪他上课的小仙女。
但不同的是,曾经一看见大体老师就呕吐的我,此刻变成了真正的大体老师。
遗体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等待着最后的开封仪式。
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哪种类型的标本,是骨架,还是新鲜的尸体,亦或是其他?
我都不清楚。
不断有人上前向我鞠躬,最后大家默哀一分钟,向我宣誓。
流程很快就结束。
院长和关子辰一起将包裹我的白布一层层揭开,福尔马林的味道散发出来,不断有学生发出干呕的声音。
院长停止动作,表情严肃而认真,“刚刚宣誓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们是医学生,请对大体老师保持尊敬!”
几名学生被说得面红耳赤,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但依旧捂住口鼻,表现出极大的不适。
院长还想发火,但被关子辰给劝住了。
他拎了把板凳坐在我的遗体前,平易近人地开口:
“比起上课,你们是不是更愿意听八卦?要不我讲讲我和我女朋友的故事,你们正好可以缓一缓。”
几名女生立马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关子辰一直都是京港大学的风云人物,大二就被医院破格录取,还被世人奉为神医。
那时他在学校的粉丝很疯狂,出于对我的保护,始终没说女友是谁,但难免会留下一些八卦。
没想到十年过去,依旧有人对关子辰的情感生活感兴趣。
于是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倒要好好听听他会如何讲我。
“我女朋友是学乐器的,弹得一手好琵琶,专业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却天天陪我来上解剖课。”
“她当时跟你们一样,一上解剖课就吐。但有一件事情发生后,她就再也没吐过。”
学生们大眼瞪小眼,每个人的眼睛都充满着强烈的求知欲,等待着关子辰的后文。
“因为她偶然发现,我们解剖课上的大体老师,是我们解剖学教授的爱人。”
瞬间,教室静得落针可闻,片刻后只有学生们抽气的声音。
有个女孩说了个“好刀”,接着就低头,掉下了两行眼泪。
其实更刀还在后面。
那名教授当时已经七十多岁,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纪,可他依旧佝偻着身子,坚持来学院上课。
每次下课,他都会悉心擦拭爱人的骨架,随后拿出一瓶二锅头,一坐就是一下午,牵着爱人的手唠家常。
那一刻,我瞬间感觉我的怯懦与软弱变得十分肮脏可笑。
我所畏惧的东西,居然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
“关老师,你女朋友是怎么发现的?”
关子辰下意识转动无名指的素圈:“大体老师戴的戒指,跟我们教授的戒指一模一样。”
我很好奇我在被制成标本时,戒指是不是也留了下来?
那他们会不会也觉得,在我身上,也曾有过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这样一想。
我突然觉得好讽刺。
但显然还未经过爱情毒打的学生们被代入了进去,有人问:“关老师,您和您女朋友还在一起吗?”
关子辰转动戒圈的手一顿,笑而不答,就是不正面回应。
你瞧。
他在外面依旧会讲述我和他的爱情故事,却唯独不会承认我是谁,甚至婚姻六年,他对我的称呼依旧是女朋友,而非妻子。
“该不会分了吧?”有人小声嘀咕,“那关老师,您还爱她么?”
关子辰喉结翻转,眼神定格在某处。
院长也越听越好奇,“你说那丫头我有印象,当时哭得稀里哗啦,我还逗她,既然这么感动,以后就来我们学院当大体老师做贡献。”
关子辰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她要有当大体老师的觉悟,又怎会......”
他还想贬低我,可话未说完,“砰”的一声轻响,似有金属掉落在地。
所有人都低头去找。
我看见前排的一名男生捡起一枚素戒,仔仔细细一看,“关老师,这戒指的内圈怎么刻着你的名字?”
关子辰一脸错愕,神情一下紧绷起来,他抢过素戒的时候,我飘了过去。
内圈刻着一行字:唐书瑶&关子辰。
哦,是我的戒指。
可能是从遗体身上掉下来了。
关子辰却想到了什么:“你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脚边。奇怪,进教室前我还打扫过,没有戒指啊,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关子辰扭头,出于本能地看向已然变成大体老师的我,伸过去的手摇摇欲坠,止不住战栗。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撩开裹住我遗体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