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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多钟意小说 连载
几多钟意小说 西谅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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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谅

    男女主角分别是钟玉方图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几多钟意小说》,由网络作家“西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不信邪,拉网式各站搜,竟然全网都没有了方图南的只言片语。‘电子邮递员’,彻彻底底成了方教授。这件事超过了东亚顶级富豪家庭的认知,钟玉莫名觉得,北都,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钟玉打开云盘,找到那张图片。方图南用空白A4纸,洋洋洒洒手写的联络方式。老派,可她识货,他落笔恣意,笔锋苍劲。好叻仔,好醒目。她要扔掉纸团时,忍不住拍了照。可两串数字被从云盘保存到手机相册,钟玉没有找到恰当的理由发送好友申请。-北都的初雪来的这样突然,周末,灰色的云层逼近故宫金顶,洋洋洒洒的雪粒子落了下来。有了雪做由头,徐柏豪终于把人约出来。连玛利亚都抱怨:“徐少爷这样啰哩巴嗦的日哦夜哦,小姐你应付也辛苦。”钟玉带上贝雷帽,穿黑色斗篷大衣,牛仔裤包裹出匀称纤细的双腿...

章节试读

她不信邪,拉网式各站搜,竟然全网都没有了方图南的只言片语。
‘电子邮递员’,彻彻底底成了方教授。
这件事超过了东亚顶级富豪家庭的认知,钟玉莫名觉得,北都,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钟玉打开云盘,找到那张图片。
方图南用空白A4纸,洋洋洒洒手写的联络方式。老派,可她识货,他落笔恣意,笔锋苍劲。
好叻仔,好醒目。
她要扔掉纸团时,忍不住拍了照。
可两串数字被从云盘保存到手机相册,钟玉没有找到恰当的理由发送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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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的初雪来的这样突然,周末,灰色的云层逼近故宫金顶,洋洋洒洒的雪粒子落了下来。
有了雪做由头,徐柏豪终于把人约出来。
连玛利亚都抱怨:“徐少爷这样啰哩巴嗦的日哦夜哦,小姐你应付也辛苦。”
钟玉带上贝雷帽,穿黑色斗篷大衣,牛仔裤包裹出匀称纤细的双腿,骑士靴一蹬,甜酷亮眼。
“我同他早已讲明,没办法,大概徐家的日子他不好过。”所以才攀着她,一心想要联姻。
高调的欧陆驶入‘泛海西府’车库,徐柏豪下车站在车头摆pose。
“你也住这儿?”
他闻声回头,莫名有点气短,硬着头皮应:“方教授。”
方图南阔步往红旗车跟前走,随口寒暄:“刚回来还是要出去?”
徐柏豪多了个心眼:“带Cream出门玩雪,她忘记拿东西,上楼取一趟。”
只有司机察觉,他家大爷的脚步顿了一瞬。
小姑娘跟男朋友住一起了吗?
豪车豪宅,算不算是求仁得仁?
方图南吐出一句“回见”,利落上车。
钟玉今天从电梯踏入地库,便察觉徐柏豪格外殷勤。他一边接过她的包,一边虚揽她的腰,却被巧妙一躲:“做咩?如果唔可以做朋友,我就返屋去。”
徐柏豪笑笑,距离仍逼的很近,为她开车门:“做朋友,做朋友。”
她一贯可爱,塌腰上车时,短斗篷泄露的一截嫩生生细腰与四年前贝瓦纳重叠。
方图南记得那张脏兮兮又明亮亮的脸,可怜巴巴拉他衣角,说:“别走。”
她说回国向他报平安,要他千万查看邮箱。小骗子,小小年纪就会骗人。
北都首屈一指的豪宅区,这样明亮宽敞的车库,红旗车位置却刁钻,横亘在前。
欧陆提不起速度,两把方向后缓慢起步,与红旗擦肩而过时,恰恰好好,对方的后车窗降了下来。
眉睫茂密,眸仁深邃,那一双桀骜漆眸落入她视线。
他头发剪的干净利落,不似徐柏豪,要日日上发胶。短而尖锐的发好像搔痒她,钟玉脸颊一烫,别过身去。
哪知红旗车追上来,闪灯示意。徐柏豪无奈放下车窗,听见方图南似善意似顺口一提:“恭王府看雪景最好。”
徐少爷客气道了谢,升窗之前语气把糖分加满:“honey,想不想去?”
精准落入方图南的耳朵里。
他摇头失笑,看着欧陆一骑绝尘加速驶上坡道出库,红旗车一路往西开去。
宽阔笔直的马路一层薄薄的雪粒子铺满,绸缎似的,留下黑色轿车两排宽稳的车辙印。
钟玉脸色很差,心里抱怨方图南多管闲事,一顿噼里叭啦把相册里那串数字点开,申请添加好友。
然后手机“啪嗒”一声丢进包里:“徐柏豪,我不去看雪了。我要回家。”
徐柏豪只好点刹车:“做咩啊?钟小姐。”
“你最好以后都叫我钟小姐,不要honeyhoney的喊。我已经讲明一百次,我不会同你在一起。”
“我要回家,我要和玛利亚一起看雪。”

自然是惯的,钟玉接过来咕噜咕噜喝完。捧着空杯:“这款石榴好像只有甜,不够酸。”
她的唇色都被石榴汁染的鲜艳,从冰天雪地里进入暖房,脸颊也腾起红。
稚嫩,无辜,不知好歹。
“行了啊,有的喝不错了。人一大明星,见天儿十个八个助理伺候的,给你整这一杯多难得啊。”
嘁,女明星哪有十个八个助理,两三个就了不得。只有她,钟玉,才有这种待遇好不好。
听方图南替自己说话,甘棠风情万种走来,白皙的身体闪了谁的眼。
“怎么还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呢,小妹妹还能经常来啊?”
钟玉无语至极。
这次是非走不可,抓起呢子衣和羽绒服,都胡乱往身上套。
“着什么急?不留下跟老师吃个晚饭?”
她已经推开了通往院落的门:“我还有约,不打扰二位。”
告别时,她苹果脸笑眯眯的,可方图南怎么觉得这小姑娘蔫儿坏。
钟玉乖巧摆了摆手:“教授byebye。”
方图南看着她小小身影,裹得团子一般,走入洋洋洒洒雪花中。
也是,她不会留下来用晚饭,他救回来的这个鲜活小生命,要去陪男朋友开心。
甘棠一手抚上方图南的肩:“不是吧图南哥,三千多的围巾就给雪人围了?夸张啊。”
他视线随之落在那一堆雪球上。
奇奇怪怪的造型,她说叫什么来着?雪宝。
费劲巴拉给她忙活半天,连声谢谢都没有。
钟玉,钟玉。她这到底是什么招?让从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北方男人牵肠挂肚起来。
她裹着风雪绕了一圈回到家,6层,方图南的正上方。玛利亚惊讶不已:“小姐怎么不走楼内?你那位教授也是哦,这么冷的天放你自己逛,一点都不体谅学生。”
钟玉心中暗骂:何止是不体谅学生!
还和女明星晚间幽会,有违师道风骨!
她抓着手机,没礼貌,没礼貌,加好友都要催,加了也不懂打个招呼的。
看看人家大臂发达的体育生,这不就在问候:“今晚有时间吗?初雪,请你炸鸡和啤酒。”
原本就是为了劝退徐柏豪才赌气加的靓仔,没什么理由接受。
钟玉窝在家里,由佣人伺候着,拉了玛利亚陪着,吃一餐索然无味的上好佳肴。
红港的夜五光十色,北都的夜是平和盛景。
纷飞雪夜,‘泛海西府’。
6层是灯火通明,1层,只一盏孤灯。
她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找出被珍藏在大师手作皮质盒子里晕了字迹的发黄纸张。
他也坐在书桌前,私人手机,里面有她新鲜出炉的朋友圈。
小姑娘歪头做鬼脸,和雪宝拍照。古灵精怪。
四年前哭得稀里哗啦,抽噎的让人心疼。
现在,让人心痒。
可惜的是配文十分碍眼,她写:你是否和我淋同一场雪?
诗情画意,恋爱酸臭。
钟玉小心摊开手中的纸条,蓝黑色墨水晕染的好厉害,那个人究竟是留了一串数字还是字母,已无从得知。
北都。
让她朝思暮想的北都。
那年从西非漫天沙土之中脱险,货轮尚未离港,她就发现手心的纸条被汗液和泪水晕染。
那个人在港口岸边,朝她挥袖。
可尽管她再大声喊,海浪翻腾,起锚远航,他们终究互相听不到。
钟玉只能看着那个伟岸、热血的高大身影,在破败的西非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记忆模糊,变成不可捕捉的一个小黑点。
她同妈咪讲过那个人,翻来覆去。多幸运,她的家庭开明到底,高海蓉派人帮她找,可这星球快要80亿人,大海怎可捞针。
她只是遇到了一个像他,却南辕北辙的另一个人。
钟玉低头,一颗晶莹泪珠落在胸前,怨自己笨。
站起身,窗外,初雪已停。
在红港,若要散心,洁白沙子,蔚蓝大海,钟家庄园连着私人沙滩。
今夜,她只能借着月光雪色,再次踏入‘泛海’的院落。
清冷,干净,无尘,肃杀。
这才是北都的冬天。
他究竟有没有处在这样一个冬天呢?有没有看到这样一场初雪呢?
“站着。”
她循着发音的方向,看到一点明明咩咩的猩红,“怎么又来了?”
是方图南。
他好雅兴,一把户外椅,坐在雪宝旁边赏月。

美人顾盼流转,眉目间尽是风情,裸露的肩膀上细丝般的肩带要掉不掉,嗔怪一句:“诶哟,图南哥,你说什么呢?你能是别人吗?”
人家提着本就只堪堪遮住大腿的裙摆往里走,堆褶低领口风光大好,脸连钟玉看了都要喷鼻血。
再走近一些,钟玉认出这位是常驻热搜,商场大屏经常看到的新晋女顶流甘棠。
她睫毛忽闪间,已经看见甘棠姣好的面容僵了一下。只一下,甘棠转而媚眼如丝,埋怨的看向方图南:“图南哥,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方图南看着呆呆的钟玉,不免觉得好笑,已然关上门,一副不着四六的样子:“来的都是客,请吧。”
他大步一迈超过甘棠,到钟玉面前低头问:“刚想问我什么来着?”
钟玉把话咽了回去。
这分明是一爱玩女明星的花花公子,不可能是那个人。
她摇头,小下巴蹭着软和和的围巾。
“图南哥,这位是?”
方图南侧身,钟玉只觉得他目光火辣辣全都落在她脸上。“我学生。”
学生学生,边门子嘅学生?
她气鼓鼓。
更气的是,听到甘棠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原来是学生啊。都忘了图南哥现在是教授呢。”
然后对着钟玉伸出手:“小妹妹,你几岁啦?还请你出去别对同学说见过我哦......”
“抱歉,请问你系边个?我唔识你。”她生硬打断甘棠,干脆不讲普通话,纯粤语。叫对方措手不及。
没天理,没道理。
若是在品牌盛典遇到钟家小公主,甘棠一定是被总监带着过来双手敬酒的程度。
因为钟家有钱了不起,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大客户。
可惜名利场中的女星习惯了先敬罗衣,不把学生身份的钟玉放在眼里。
所以小公主怎么会没有脾气?
有趣,有趣。
方图南乐得看她一句话就让当红女星吃瘪,四两拨千斤,扮猪吃老虎,果然是小姑娘的特长。
他火上浇油,身体偏向钟玉一方:“大明星,还不介绍介绍自己?这么多年白干了啊。”
甘棠妩媚一笑,游刃有余:“我叫甘棠,是个演员。幸会。”
钟玉应付一句:“你好。”
孤单寡女,美女还是有备而来。钟玉成年人,自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方图南却伸手一拦:“不喝石榴汁了?”
她小嘴一撅:“你都不会弄的。”
可爱,实在太可爱。
是别人的女朋友,他却哄小孩儿似的:“你跟那儿坐一会儿,我慢慢来。”
钟玉半信半疑,抬眼看他。
大手伸出来,轻轻推了一把她的后腰:“去吧,安生坐那儿等着。”
甘棠斜倚着问:“什么东西?图南哥,要我帮忙吗?”
图南哥图南哥图南哥。
图南哥倒真不客气,把石榴一推:“手打石榴汁,会不会?”
甘棠突然娇羞一笑:“让我洗手作羹汤啊?行,也就为你了。”
“别使太大劲儿,当心发苦。”
方图南就那么双手插袋,自己上了楼。
钟玉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个陌生女人共处,她平生第一次觉得拘束。
甘棠似乎对这里很熟稔,一边动手,一边和钟玉闲聊:“小妹妹,你是人大的学生?”女主人的口吻。
钟玉点头:“嗯。”
“高材生啊,难怪周末还要来补课。”
她一在读博士,哪来的什么补课。只是懒得真心交谈,漫不经心敷衍着:“哪有。”
高高在上的大美女仍然念叨着图南哥,钟玉的手机“嗡嗡”一震。
图南已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钟家小公主一夜之间备受打击,被女明星看扁,以及,竟然有人,要在她催促之后才加她好友。
冇办法,北都不是红港。
她盯着手机屏,崭新的对话框,半个字都没再弹来。
“图南哥——,石榴汁滤好了!”
甘棠果然比方图南像模像样,端着一杯鲜艳的红汁,仰头向二楼的人邀功。
方图南捏着手机下来,开着玩笑:“我得谢谢你来替我带孩子了。”
甘棠看见他端着石榴汁分明是要送给钟玉,脸上挂不住:“现在当学生的,待遇这么好哦。”
方图南已经走到钟玉跟前,不讲规矩,坐在茶几上,面对她。伸出手,心甘情愿奉上当今顶流亲手敲打的鲜嫩汁水,嘴角的笑漫不经意:“惯的。”

他思索了一阵,按说当年救下的人不止她一个,怎么偏偏向挂心小孩子似的操她的心。
方图南没通过也没拒绝,手机撂到不远处沙发上。
他起身往窗边漫步,打算就着活泼的闹嚷声,赏这盛世北都首屈一指的豪宅夜景。
地毯厚实,没丁点儿脚步声。
那小姑娘大概只是看起来乖巧生嫩,叫人放心不下,实则游刃有余,估计有一套他不苟同的立身之道吧。
今夜有白雪映照,夜色明亮。
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怎么在他家院子里???
他手指扶上落地窗,水雾记录下修长匀称的形状。
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一张脸倒一如既往的明媚。
钟玉正和玛利亚、佣人们一起堆雪宝。
这一处草坪平整而绵软,所以积雪厚实又蓬松,正正好。
雪花还在变大,她越来越兴奋。
可惜玛利亚不许她徒手堆雪人。
也是,她从小金尊玉贵百般呵护中长大,怎么会受得了零度之下的触感。
但隔着一层皮手套,雪球怎么都不服帖,团不圆。
最后落到钟玉手里的工作,只剩下帮雪宝装上胡萝卜鼻子和树枝手臂。
她笑嘻嘻的,不远处那漆黑落地窗里偏有壁炉火光透出来。
她举起手机拍照,角度刁钻将玻璃另一侧的壁炉也置于取景框内,好惊奇:“哇,雪宝像在烤火诶!”
“哟,稀客啊,我这儿可一向冷清。”
吓死人,屏幕里落地窗旁的隐形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好一位风流倜傥的人。
吓得钟玉手指一抖,咔嚓咔嚓又是两张。
方图南挑着眉毛:“怎么就这么巧呢?”
钟玉迎上去:“唔该?你的地盘?”
没栅栏没围墙,明明是公区。
方图南但笑不语,豪宅之中更分阶级,这样带院子的独栋,西府不过四套而已。
也说不上是他信奉大道至简还是笃定就算没有阻隔,也无人敢踏他方大爷地盘,知道她对这些格外敏感,总归这会儿他摇了摇头回答他:“算不上。”
方图南绕到前面来端详她的雪人。嗯,这雪人看着眼熟,像某个卡通人物,一时半会儿他想不起来。只是这雪人,怎么突兀的围了一条H橙的围巾?
再一转头,方图南自己的围巾竟挂到小姑娘脖子上去了。
钟玉里三层外三层,浑身冒着热气,眼睛水漉漉的看着这个仅穿一件羊毛衫的男人。
内心浮现四个大字:冤家路窄。
方图南指着雪人戏谑:“你叫Cream,它是不是叫IceCream?”
可恶,他戏弄她。
钟玉撅起嘴巴:“是Olaf啦,它叫雪宝,你冇睇过冰雪奇缘呀?”她连翻白眼都生动。
方图南听了直乐:“那都是哄小孩儿看的。”
钟玉不说话了,干脆指挥着玛利亚,她要俏皮和雪宝合照。
她的脸比白雪耀眼。
方图南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小姑娘阵仗够大,好几个人跟着。当时在中环,明明是多朴素一模样。
她听到他说:“玩吧。”
抬头,他一手拄着门,一手插袋,随意的问:“要不要进来坐坐?”
玛利亚警惕,上前耳语:“小姐,你认得这位先生?”
她面上浮现一种狡黠的笑,眼睛一闪一闪胜过繁星:“系我老师啦。”
哇哦,连玛利亚都吃惊:有这样倜傥卓群的大学教授!
懒懒散散,寒风中恣意的笑。钟玉看不穿他的用意,莫名的胜负欲涌上来,和方图南对视:“好呀。”
扭头摆摆手:“你们先回家吧,我和我老师聊聊天。”
老师,他是她哪门子的老师?
她敢这样当着人家佣人的面这样明目张胆进入其他男人的家,找了一个上好的借口,给他安一个恰到好处的身份,暗度陈仓。
方图南都开始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他拉开门,请她进。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那帮长随家丁听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钟玉从前只告诉他‘小钟’,‘Cream’,他便当着玛利亚的面闹她一个大红脸。
她面上不显,仍是乖巧的盈盈笑意,心理把他骂一百零八遍:“钟玉。我叫钟玉。老师,你贵人多忘事咩?”
方图南低头,将她让进了门,挠着鼻梁笑。
不知道她都有哪些招儿?

钟玉抱着深入敌营的心态,誓要扳回莫名其妙被他训的那一城来。
方图南打开灯,宽阔的会客厅瞬间灯火通明。
他尽地主之谊、待客之道友好询问:“喝点什么?”
她坦坦荡荡,按照自己喜好与生活习惯答:“鲜石榴汁。”
......
石榴倒是有。
只是方图南生来就是被家中保姆以各种特供食物精心喂养长大,他连自己都懒得伺候,现在要来伺候一小丫头片子。
关键她还是别人的女朋友。
方图南凭着优秀的教养顺了顺气,到厨房找出石榴与榨汁机,拎到连接餐厅与客厅的岛台上:
“怎么弄?”
钟玉刚刚脱掉羽绒服和大衣,只剩围巾搭在薄薄的紧身开衫前。
她抬头看着方图南,一脸真诚:“手打石榴汁。就是把石榴籽放进保鲜袋,用小锤子敲出汁水,不要太大力喔,不然会发苦。然后过滤出来......”
羊绒围着她尖巧的小下巴,衬得大眼睛稚嫩又无辜。偏偏围巾遮不住的地方,那腰身孱弱,不盈一握。
方图南喉结一滚,他听到了什么?
手打......
剥石榴籽......
过滤......
祖宗,他绝对是给自己招来一祖宗。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心安理得把他当奴才使。
那一张小脸又太可爱,叫方图南骂不出口。只能乖乖的继续去找工具。
钟玉坐下,她认出这新中式沙发用料、做工都是极精细的,却不属于她知道的任何品牌。
一时间这套近400平的房子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方图南五分认真三分懒漫的摆弄手中红石榴,感慨一年前,中环大厦的白领丽人眼光准毒:
还是北方男人够劲。
她舔了舔嘴唇,没话找话:“方教授,你这间屋好嘢呀。”
方图南已经习惯了她对物质的直白,抬眼看到她正不加掩饰的打量房子。
他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认识你这么久,总算是知道你叫钟玉。”手里剥石榴的动作,因为生涩而进展缓慢。
多久?钟玉觉得方图南这话说的奇怪。
他们也算不上真正认识,不过多了几次萍水相逢而已。
“因为唔知我名,所以唔通过我好友申请吗?”
为了加他,这小话接的。
方图南都要笑出声来,不得不佩服她的厉害,投降似的口气笑吟吟说:“待会儿就加。”
她皱了皱眉:“哼。”
一撒娇星星月亮都会被捧到面前的人,就会愈发擅长撒娇。
却不知道那软糯声音,如同小猫利爪往人心尖上挠。
“你是02年人?”
钟玉眼睛再次瞪大:“点解你会知道我年纪?”
“年纪?”方图南乐不可支,“咱们北都话里边儿,上了岁数的人才称之为‘年纪’。”
他继续逗她:“我懂一点儿周易,能掐会算。”
钟玉眨了眨眼,走过来,双手撑在桌案上:“真系呀?好准噢。你还知咩?”
湾区话,太温柔。
方图南专注于手中小小石榴籽,一颗颗晶莹如宝石颗粒:“你四年前曾有一难。”
钟玉止住呼吸,直溜溜望着方图南的脸。眉弓,鼻梁,深邃,窄挺,好眼熟,好眼熟,慢慢模糊。
他抬眸,和她对视:“有惊无险吧?是不是当时遇到一贵人?”
小姑娘毛茸茸的眼睛,缓缓睁大。双眼皮都张的更宽,干净,清透。
钟玉震动:“天呀,你真系神啦!”
方图南:“......”
不是吧,这都没认出来?
“我同你讲,你......”钟玉要脱口而出,门铃却骤然响起。
叮咚——
叮咚——
不合时宜。
他放下石榴,摘掉透明手套,伸手揉了一把钟玉柔软的发,去开门。
剩她呆在原地。
好像,太像了。
那个人,贝瓦纳救了她的那个人。站在海风扑面的港口,又破又旧。在货轮汽笛中,用宽大有温度的手掌,摸摸她的头,抱抱她,和她告别。
16岁的她登上那艘喷绘着红旗的轮船,眼泪却弄湿了手中的纸条。
墨水被晕成一团,从此,和那个人,天涯路远。
“方先生,你果然在家!”
钟玉耸一耸鼻子,思绪被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
她回头,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寒冬腊月,虽然整幢楼宇都是地暖叠加新风,可美女穿得也太清凉。
方图南手拄着门,站没站相,显得相当放松:“哟,这年头女明星是真不怕被拍啊,竟敢半夜来敲别人家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