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谨言许朝朝的其他类型小说《许你朝朝又暮暮全文》,由网络作家“法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漠北兵败的消息传来之时,陆谨言正在喂许朝朝喝水。自从入了城里他便换了马车,并且给许朝朝服用了软筋散,叫她没什么力气动弹。二人已经行至京城附近,不出半日就能回去了。许朝朝很久以前就醒了,醒了以后什么都没说,任由陆谨言攥着她的手带她回京。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听小厮说:“郡主被带走后,耶律玄烨心急如焚,竟然连丢两城,咱们的士兵乘胜追击,已经夺回所有城池!”小厮说的高兴,陆谨言却皱了皱眉,不怎么开心。他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许朝朝身上,看见她没什么表情后,心中一沉。不对。许朝朝虽然久未练剑,但到底有底子,再加上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应该不至于这么轻易被俘。况且耶律玄烨的本事他也知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输掉?他眼皮一跳,半晌沉默没...
漠北兵败的消息传来之时,陆谨言正在喂许朝朝喝水。
自从入了城里他便换了马车,并且给许朝朝服用了软筋散,叫她没什么力气动弹。
二人已经行至京城附近,不出半日就能回去了。
许朝朝很久以前就醒了,醒了以后什么都没说,任由陆谨言攥着她的手带她回京。
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听小厮说:
“郡主被带走后,耶律玄烨心急如焚,竟然连丢两城,咱们的士兵乘胜追击,已经夺回所有城池!”
小厮说的高兴,陆谨言却皱了皱眉,不怎么开心。
他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许朝朝身上,看见她没什么表情后,心中一沉。
不对。
许朝朝虽然久未练剑,但到底有底子,再加上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应该不至于这么轻易被俘。
况且耶律玄烨的本事他也知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输掉?
他眼皮一跳,半晌沉默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许朝朝忽然轻笑一声:
“怎么,怀疑是阴谋?”
陆谨言眸色一闪,就这么被说中心事,他不由得手指紧了紧。
然而不出片刻,他便坦荡的对上许朝朝的眼睛,缓缓道:
“是。”
许朝朝长眉一挑,没有说话。
马车内沉默下来,就在许朝朝准备闭上眼睛眯一觉的时候,陆谨言却突然开口:
“但我愿意。”
许朝朝看向他,不由得嘲弄反问:
“愿意什么?”
“无论你想什么,我都愿意。”
陆谨言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勾入耳后,眸底深黑诱人,似乎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无限沉沦。
“但前提是你得留在我身边。”
许朝朝冷笑一声,闭上眼不再说话。
陆谨言看着她精致的面庞,忍不住勾唇一笑。
真好,现在朝朝在他身边。
只要他们二人能在一起,什么耶律玄烨,什么城池,什么皇帝,他都不管了。
大照国灭了就灭了,大不了他就带着朝朝远走高飞。
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手了。
-
回京之后,陆谨言把许朝朝带回了将军府。
不管怎么说,他也圆满完成了任务夺回城池,耶律玄烨败了。
所以皇帝兑现承诺,不仅重新厚葬世伯侯,还恢复了许朝朝的郡主身份。
只不过其他赏赐,一律都没有了。
陆谨言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皇帝已经在全国上下选拔人才顶替他的位置。
一旦找到了,他没了利用价值,后果比当初的世伯侯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不在乎,林婉儿说了,他活不过三年。
只要最后这三年朝朝能在身边陪着,那他死也值了。
回京的半个月里,他几乎是关着许朝朝,不让她出门半步。
实在是怕她再次跑了。
二人经常同处一室,他看公文,许朝朝看书或练剑。
他经常会被朝朝吸引目光,总是时不时就想看看她,跟她说说话,晚上也不想分开。
奈何一到傍晚,许朝朝就会立刻将他赶出去不让他进门,他虽不情愿但也不想朝朝生气,乖觉的退出去。
有好几个瞬间,他都感觉时间好像回到了过去。
朝朝还爱着他,回跟他撒娇,开玩笑,他们的感情还如从前一样好。
只可惜,他清醒的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假象。
果然,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朝朝突然说她要进宫。
陆谨言不赞同:
“还是将军府安全,皇帝因为漠北之事对你颇有微词,还是不要去了。”
许朝朝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又败下阵来,只好让步:
“那我和你一起去,咱们早去早回,好不好?”
许朝朝平静的移开视线率先出门,他在身后近乎卑微的跟着。
半个时辰后,二人进了宫。
许朝朝万万没想到,她进宫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会是那日来侯府宣读圣旨的太监。
二人四目相对,许朝朝的目光嘲弄,太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赶紧跪下去,尖着嗓音给许朝朝行礼:
“拜见郡主。”
许朝朝站在原地久久未曾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日上三竿,太阳已经很毒辣了,烤的地面更是如同火炉。
太监跪在地上却瑟瑟发抖,觉得坠入冰窖。
明明才过去没有多长时间,但他总觉得许朝朝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再也寻不出一丝骄纵,反而自上而下的让人觉得压迫。
想起那日许朝朝跪在自己身前痛哭,他还毫不留情的踢了她一脚,说了好多嘲讽的话,他更是冷汗涔涔,后背都湿了。
然而许朝朝并没准备将他怎么样,她只是目光淡淡的一直盯着他,许久才缓缓道:
“都是熟人了,起来吧。”
太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谁知还没站稳,许朝朝又开口道:
“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不急。”
他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又跪倒在地,想赶紧道歉解释解释的时候,许朝朝已经与他擦身而过,直奔乾清殿而去了。
简单的一句话,他却仿佛被宣布了死刑,一颗心七上八下,就是平静不下来。
许朝朝和陆谨言进了乾清殿,龙椅上只有皇帝一人坐着。
他看许朝朝的眼神极其复杂,薄唇紧紧抿着,一脸的威严。
这莫名让她想起了之前进宫,皇帝总会亲切的给她准备一堆吃食,让她尝尝哪个好,走的时候再给她带上。
那时皇帝见他总是笑着的,从来不说重话,即便是她在庆功宴上摔了杯子,皇帝都能平静的说“先到这吧”,不忍苛责一句。
从前觉得这是恩赐,是皇家的偏爱。
可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剧毒,一点点蚀骨灼心,让人迷失心智。
所以即便是皇帝率先开口,让她不必行礼,先坐。
她也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倒,重重的磕头:
“参见皇上。”
皇帝捏紧了龙椅,心情一样的复杂。
从前觉得许朝朝不谙世事,仅仅是个家境显赫备受宠爱的小女郎罢了。
可她转头就投靠漠北,出卖大照的利益。
如今再见她,心中除了讨厌,只剩下恨了。
待解决了陆谨言,下一个就是许朝朝!
心里这么想着,他面上却扯开一个笑来:
“快起来坐吧,许久不见,朝朝瘦了。”
许朝朝也淡淡一笑:“漠北的饭菜吃不习惯,刚回来时还要更瘦一点,如今好多了。”
皇帝吩咐一边的太监:
“把宫里的饭菜给郡主准备一份,送到将军府。”
许朝朝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人能有多亲近呢。
陆谨言在一边看着,没说一句话,他耐心的等着,想看看朝朝找皇上有什么事。
可等到最后,朝朝都起身告辞了,也什么都没说,仅仅是与皇帝唠了几句家常。
他眉头皱起,跟着许朝朝出了乾清宫,忍不住问道:
“朝朝,你进宫只是想见见皇上?”
许朝朝长眉一挑,“是啊,许久不见了,想他了,不行么?”
陆谨言不再说话。
明知这是谎话,却也没有戳穿。
不久,二人在一片池塘前停下。
池中盛开着大片大片的荷花,有不少锦鲤在嬉戏。
陆谨言见许朝朝低头看着锦鲤,唇角一勾,笑道:
“若你喜欢,咱们在将军府也养一些。”
许朝朝点点头,开口却是不相干的一句话:
“我忽然有点肚子疼,你在此处等我。”
陆谨言笑容僵住。
许朝朝神色如常,哪里有肚子疼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去吧。”
许朝朝扭头就走,三两下绕过假山,冲着不远处的浣衣局而去。
陆谨言扭过来脸,心里“咚”的一声。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从前的丫鬟春桃现如今就在浣衣局当差。
所以许朝朝进宫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见皇帝,而是找春桃。
并且,她笃定陆谨言也能猜到,于是装都不装了,是拿准了他不会说出去。
陆谨言苦笑一声,抬手从一旁的食盒内抓起一把鱼食撒入池塘。
锦鲤纷纷游过来争抢,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陆谨言从前自认为自己和许朝朝都是鱼。
再不济一点,他是鱼,许朝朝是鱼食,总是引着他不断靠近。
可如今才明白,许朝朝从来都是扔食的人,淡定的看着陆谨言因为自己给出的一点好处开心的团团转。
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许朝朝丝毫不知耶律玄烨已经将他们要成婚的事告诉了陆谨言。
她在忙着选嫁衣呢。
怕她不习惯,耶律玄烨准备了许多中原的款式,任她挑选。
漠北天气冷,常年下雪,许朝朝住了几日两颊便被冻红,套在鲜红的嫁衣里整个人像个红苹果。
心疼的耶律玄烨命人把府中各处都摆放了炭火,管他有没有人,总之朝朝经过的地方都要暖暖和和的。
许朝朝很快就选中了一套嫁衣,二人手牵着手回房,这么冷的天,耶律玄烨还是紧张的手心出汗。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许朝朝,他究竟付出了什么。
明明有多次机会杀掉陆谨言,可他每次都手下留情,不为别的,只因为许朝朝心里有那个男人。
他不愿许朝朝伤心,更不愿许朝朝因为那个男人恨自己。
可漠北和中原相隔数千里,他无法陪伴在朝朝身边,只能每年寄一封信刷刷存在。
直到他听说陆谨言受伤林婉儿相救,二人时时相伴,长达半年之久。
他一边为许朝朝担心不值,一边又有些变态的感谢林婉儿。
救的好,救的妙,再相处的久一点,久到产生感情才好!
那样他就有机会了。
可是后来,林婉儿突然回了中原,再也没出现。
他派人调查,才明白陆谨言是被利用了。
林婉儿如同山巅之花被拉下泥沼,在军中人人可欺,哪里还有什么真心?
至于她给陆谨言用的药,也并非什么祖传灵药,而是多年前从一个官兵手中骗来的毒药。
可笑的是,陆谨言信了,在军营时还偷偷调查前朝那桩旧事。
真是愚蠢的很。
为了试探,耶律玄烨故意将十五座城池拱手相让,陆谨言立了大功回京述职。
知道他拒绝了中原皇帝赏赐的万两黄金百所房屋,只为了娶林婉儿的时候,他在漠北笑出了声。
那一次,他破天荒的一年寄出两封信:
一封是——朝朝,下个月我娶你。
一封是——这次是真的。
陆谨言根本配不上朝朝,更配不上朝朝的真心。
只有他才是全心全意的那一个,虽然比不上陆谨言和朝朝认识的时间长,但他愿意为了朝朝,付出一切。
手心忽然被挠了一下,耶律玄烨回头,见许朝朝正歪着脑袋看自己:
“你怎么出汗了,是热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是有点,还有点紧张。”
许朝朝松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手帕帮他擦汗,声音轻轻道:
“现在还不是紧张的时候,等你助我攻破大照,你做皇帝我做皇后,那时候你再紧张。”
耶律玄烨乖顺的站在原地:
“我和陆谨言多次交手,说实话,他武功平平,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将军。”
武功平平?
许朝朝收回手帕笑了。
“看跟谁比吧,比起你差一点,但放眼整个大照也没几个人能打的过他。”
这便是夸他了。
耶律玄烨心中一喜,缓缓道:
“不是差一点,是差多了,我好几次都能杀他的!”
许朝朝移开视线,转移了话题:
“大照皇帝身世有问题,为人也谨慎,若不是我父亲年迈,又赶上陆谨言三番五次主动提出要上战场,皇上不会用他的。”
“陆谨言是不如你,但大照国几百年的基业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攻破的,咱们还是得下点别的功夫。”
耶律玄烨一把拉住许朝朝的手,视线从始至终没有移开分毫:
“嗯,都听你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就算父皇把我打死我也为你报仇!”
许朝朝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耶律玄烨也不容易。
先是让出十五座城池,再是非要取一个中原女子。
漠北可汗估计没少责骂。
她声线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你放心,既然选择嫁给你,那我就一定会一心一意,陆谨言于我,已是仇人了。”
耶律玄烨攥紧了她的手,笑的犹如春风拂面:
“我信你。”
“即便是你利用我,我也甘愿。”
多年前若不是朝朝,只怕他早已死在战场上。
所以如今帮她,既是为了漠北谋福祉,也是为了心爱之人报仇,何乐而不为?
尽管朝朝必定一时半会放不下陆谨言,但他相信没有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只要他真心实意,朝朝早晚会喜欢上他。
而令人欣喜的是,许朝朝在他话音落下时便握紧了他的手,认认真真的望进他的眼中。
“玄烨,不管这件事成与不成,我都是你的妻子,矢志不渝。”
京城发生的所有事许朝朝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几日里,耶律玄烨带着她策马狂奔,几乎日夜不停。
路上偶尔遇见几个持刀的黑衣人,耶律玄烨便挥弓将其射伤,百发百中。
然后再下马给那些人喂药,接着上马继续疾驰。
许朝朝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后来耶律玄烨见她疑惑,便主动说了:
“这药喝下去以后就会忘却前尘往事,所见所得一概不知。”
“这些人一看就是陆谨言派来的,不想伤其性命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说着,他笑着揶揄,一双桃花眸弯成月牙:
“要不你也喝点,把陆谨言忘了算了。”
许朝朝紧了紧缰绳,没什么情绪道:
“继续走吧。”
前几日,她给耶律玄烨去了信,学着他的样子写——
不是说来娶我么,人呢?
结果当天晚上耶律玄烨就出现在陆谨言为许朝朝准备的院子里。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耶律玄烨一早便乔装打扮来了京城。
少年意气风发,眉眼带笑,开口第一句便是:
“朝朝,我来以身相许了。”
陆谨言安排的人三两下便被耶律玄烨杀掉,毁尸灭迹,不留一丝破绽。
当时许朝朝问:
“你很恨陆谨言吧,他抢走你十五座城池。”
耶律玄烨桃花眸一弯,不紧不慢道:
许朝朝一晚上都没睡着,次日,她顶着黑眼圈去找了爹爹。
世伯侯正在书房写字,看见许朝朝顿时眉开眼笑:
“朝朝来了,快来看看爹爹今日的字写的怎么样?”
许朝朝走过去,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心不在焉的夸赞:
“真不错。”
知女莫若父,更别提世伯侯对这个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嫡女了。
他这一辈子只娶过一个女人,就是许朝朝的娘,可惜夫人早逝,只留他和朝朝相依为命。
这些年朝中大臣都规劝他再娶一房,哪怕纳个妾也行,他全都拒绝。
其他女人哪会真心疼爱朝朝?那可是他亡妻给他留下的瑰宝,他见不得朝朝受一点委屈。
于是只看一眼,他就明白了朝朝有心事。
世伯侯坐回櫈上,哄着许朝朝:
“闺女心情不好?受什么委屈了,跟爹说!我看谁敢欺负我们城阳郡主!”
“是不是那个陆谨言?你先别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明日上朝就参他一本!”
“不是不是......”
许朝朝吞吞吐吐的张了张嘴,想开口要兵符,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的脸都红了。
世伯侯皱眉:“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还是你想要什么东西?说就是了,爹爹都给你买!”
许朝朝眼睛一酸,爹爹的宠爱令她倍感温暖,却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许久,她眼一闭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爹,我想要兵符。”
世伯侯沉默了一瞬,接着眉头皱的更紧:
“你要这个做什么?谁欺负你了跟爹爹说,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你。”
许朝朝咬了咬牙:“爹爹若是信女儿的话就借给女儿吧,两日,只要两日就还给您!”
世伯侯脸色凝重,刚要拒绝,只见许朝朝又开始磕头。
她磕的极重,几下额头就红了。
“求爹爹了!”
世伯侯心疼的起身将女儿扶起,谁料许朝朝坚持道:
“爹爹不借,我就不起来!”
世伯侯脸色一沉,“不像话!”
“兵符是能随便借的吗?万一出了差错,皇上怪罪如何是好?”
“不起来就跪着吧!”
放完狠话,他转头夺门而出。
于是许朝朝这一跪,竟然真的从白天跪到了晚上,一下未动。
深夜,世伯侯在窗外看女儿还在跪着,脸色很难看,叹了口气。
他走进书房,推开墙上的暗格从里头取出一个锦盒。
思虑良久,还是走到许朝朝身旁蹲下身,把锦盒递给她,声音沧桑浑厚,带着无奈:
“两日,别忘了。”
陆谨言难以置信的将纸条捏在手中,整个人在喜轿旁摇摇欲坠,只好扶住才勉强不让自己摔倒。
肩上的痛一路蔓延到心尖,那是耶律玄烨和许朝朝共同留给他的。
许久,他终于崩溃的低吼:
“耶律玄烨——”
小将军新娶的夫人逃跑了,或许不是逃跑了,是被人掳走了。
听说那正是从前的城阳郡主,传闻跟小将军情投意合的那个。
新婚当日,这件事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连街边孩童都知道陆谨言的新娘子跑了,好不丢人。
深夜,陆谨言攥着玉佩穿着喜服坐在榻上,脸色难看到极致。
他派出去跟着许朝朝的暗卫全部不知所终,一个都没回来。
后来派出去寻她的更是没了踪迹,竟仿佛人间蒸发,怎么都联络不上。
他不信邪的几乎调遣所有人马,从京城一路询到京郊,再从京郊一路往漠北去,非要找到人不可。
林婉儿推门而入时,陆谨言正摩挲着那枚玉佩出神,眉头皱的死紧。
她倒了杯茶递给陆谨言,缓缓道:
“别找了,她不会回来了。”
陆谨言的眼神骤然一变,凌厉又冰寒:
“她是被掳走的,只要找到耶律玄烨,她自然会回来!”
陆谨言从来没听说过许朝朝和这个耶律玄烨之间有什么故事,也不知道他们何时相识。
上次截获的那封信,他看了一眼便烧掉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耶律玄烨不可能来中原,许朝朝也不会爱上除他以外的任何男子。
仅是一封模棱两可的信,不至于让他上心。
想到这里,他更加确认了朝朝一定是被掳走的,心里也更加痛恨夜路玄烨。
林婉儿收回茶杯,不轻不重的搁到桌上,面上没什么情绪:
“若是被掳走,那枚玉佩怎么会给你还回来?”
“是耶律玄烨做的手脚。”
陆谨言想都不想就快速回答,换来林婉儿轻轻一笑。
“笑什么。”
陆谨言沉着脸,眼底风雪席卷。
林婉儿长眉一挑,缓缓道:
“我在边关时蹭听到一则旧文,多年前许朝朝随世伯侯出关,无意中救了一个漠北人,那人就是耶律玄烨。”
“许朝朝把人藏在自己的营帐里半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直到那人伤好才知道是漠北的小皇子。”
“尽管她第一时间就将耶律玄烨赶走,但还是被世伯侯打了三十军棍,那之后,耶律玄烨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许朝朝。”
“我认为......”
“你胡说!”
陆谨言忍无可忍的打断林婉儿: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他们二人有旧情,朝朝还没跟我说?”
“林婉儿,不要挑拨我和朝朝的关系!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坚信她心中只有我一人!”
是啊,无论他说什么,许朝朝都无条件的相信,服从。
他说他喜欢朝朝女装,朝朝就埋了剑,三年都没再练过武。
他说他爱上了罪臣之女,朝朝虽然又急又气,但第一件事竟然是帮林婉儿赎身,而不是去找皇上告御状。
就连他说想要兵符,朝朝都能想方设法为他借来。
难道这不是爱?
这不比那什么漠北小皇子的感情深?
所以朝朝一定是被掳走的,不可能是心甘情愿的去漠北。
只要他找到她,好好道歉,将所有事情说清楚,朝朝就一定会原谅他。
这么多年的情谊,他自然是看的比谁都清楚。
林婉儿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嗓音清丽的开口:
“可是你骗了她啊,因为你,世伯侯府一噎没落,连她爹都死了。”
陆谨言神色一僵,眼中的自信有一丝崩塌。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倔强的冷着声音道:
“即使再恨我,我也有办法求得她的原谅,大不了我亲自领兵再去漠北一趟就是了。”
林婉儿笑:“你忘了吗?上交兵权的时候你答应过皇帝,此生再也不带兵。”
“再去漠北?你以什么理由?”
陆谨言脸色一白,听着林婉儿的话,他心里顿生一股悔意。
为了帮林婉儿翻案,他几乎是付出了全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于是再抬头看过去时,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烦躁,声音冷然:
“我的事情你还管不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并没有别的。”
“咱们已经商量好半年后和离,注意你的身份。”
林婉儿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起身,临走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到桌上,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陆谨言的肩头:
“记得用药,你的伤耽误不得。”
陆谨言没有说话。
林婉儿转身出门,嘴角含着一抹陆谨言看不见的,狠厉恶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