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我们已经正式录取你作为岛屿看护员，请问您什么时候能上岗？”

耳机里传来HR的声音。

我看着监控，结婚十年的丈夫把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搂在怀里亲吻调情。

他的兄弟一脸调笑：

“周哥，不怕嫂子吃醋？”

周霆笑着说：

“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只要不让她知道就好了。你也知道的，林离没有工作，离不开我。女人如衣服，当然要换换口味。”

我轻声回应电话里的人：

“下个月吧，我处理好一切就去工作。”

......

周霆照常回到家中，我淡定自若地帮他脱下身上的西装。

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水混杂着酒气钻入我的鼻腔，我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我很清楚，我从来不用香水。

周霆随意点了根烟，白雾从他口中吐出，烟雾缭绕，我忍不住偏过头去。

刚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他为我戒了烟。

而现在，看到我咳嗽他也置若罔闻。

原来爱与不爱，如此明显。

周霆随口问：

“点点睡觉了吗？”

我折起他的衣服：

“睡下了。”

周霆看着我的打扮，不禁皱了皱眉。

结婚十年，我早不像从前那样年轻，眼角了些细纹，眼下是怎么也消不下去的黑眼圈，腰肢也不像从前纤细。

点点从小调皮，为了哄他睡觉，我每天要熬到深夜。

他的作业功课辅导，全都交给了我一个人。

“你以后能不能稍微打扮一些？上回点点家长会，回来说别人的妈妈都漂漂亮亮的，只有你脸色蜡黄，点点说你真像个黄脸婆。”

周霆的语气带了丝玩笑和调侃。

随后他又说：

“没事，反正我也不嫌弃你。毕竟，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的姿色的确比不上他在外面找的那些女人。

监控里的女人红光满面，精气十足，年轻貌美。

我今年已经三十六了，相比二十多岁的女孩，的确是不够看。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我有些佩服周霆了，一边说爱我，一边和别的女人上床。

怎么？小头用另一个头思考？

当你看到第一只蟑螂的时候，暗处的蟑螂已经满了。

周霆出轨了不止一次。

他觉得我没有工作，离不开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没关系，我很快就会离开了。

下个月，我会得到一份全新的工作，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周霆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周霆睡下了。

我回到房间，默默地摘下自己手指上的婚戒，放在已经蒙了一层灰的戒指盒上。

大学刚毕业那年，周霆的公司还没有做大做强。

这个戒指，是周霆用盈利的第一笔钱给我买的，花了三万块钱。

而那天监控里，周霆腿上的那个女孩，也戴了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我曾向周霆讲过的的，镶嵌着好看的祖母绿，价值十多万。

周霆当时说，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些身外之物上，我就没再提过。

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周霆就这样轻飘飘送给了旁人。

不过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接点点放学。

这几天，我没有来得很早，相反地，每一次，我都在暗处观察。

学校门口，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给点点拿了一串糖葫芦。

点点很高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至少在我面前，他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点点只会怨我让他写作业，不让他玩手机，也不让他吃零食。

他也怪我打扮得不好看，在同学面前丢脸。

老实说，婚后我的重心一直放在点点身上，也无心打扮。

听了点点的抱怨，我也反思了自己，

可当我换上年轻的裙子，卷着大波浪来到学校时，却只看见点点和另一个女人相谈甚欢。

我都调查过了，那个女人就是周霆那天抱着的女孩，叫秦笑笑，是周霆的秘书，他们的关系已经维持一两年了。

我竟浑然不知，她和我的儿子都建立了感情，点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等到秦笑笑走后，我才出现。

点点脸上的笑容立刻耷拉下去，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淡淡地问他：

“谁给你买的？”

点点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不耐烦：

“我自己买的，你是不是又要骂我乱吃垃圾食品了？”

我也不是从来没有给他买过零食，只是他吃得上瘾，刚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了蛀牙，我便明令禁止他吃甜食。

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开车带他回了家。

一路相顾无言。

我这个妈妈做得很失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胳膊肘都向外拐。

没关系，离了婚，我自然会让位的。

这对父子，我一个都不想要。

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要去上岗了。

恰逢这天是我和周霆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不过自从有了点点后，这个纪念日就再也没过过。

今天是周末，周霆带着点点出去玩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周霆出轨的照片一张张洗出来，装在一个夹层里。

他想瞒着我，我偏偏就让他知道，纸包不住火。

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也签了字。

这些东西，都被我装在一个盒子里，放在房间里最醒目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我换上了一件大衣，戴着帽子和围巾，用墨镜遮了眼睛，根据在周霆身上安装的定位器开车追了出去。

他们三个人，进了一家玩具店。

店里的玻璃橱窗被擦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以至于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的表情。

秦笑笑拿起一个玩具小汽车，满眼温婉地递给点点。

点点很高兴，被秦笑笑抱起来，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而他从未这样亲过我。

旁边的周霆宠溺地看着二人。

活像出来逛街的一家三口。

我面无表情地用相机拍下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这些，可都是我分割婚后财产的重要底牌。

周霆三个人出来了，我连忙躲在树后。

秦笑笑将点点放下，点点嘟着嘴，不满地说：

“我不想离开秦姐姐，我想和秦姐姐在一起。”

秦笑笑温柔蹲下：

“乖，点点该回家找妈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