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多月了。」
沈书桓看着我平坦的小腹，默不作声。
我知道他在心里纠结，就在我想要继续拿孩子来唤醒他最后那点良知时，
沈书桓却哈哈大笑起来。
「林棠，没想到你为了留住自己的眼角膜竟然这么有心机，你知道我喜欢孩子就故意骗我说你怀孕了，你以为我会被你骗吗？」
「你的小腹确实有点隆起，那是因为你最近作息不规律吃的比较多，况且每次我都有措施，你怎么可能怀孕？」
沈书桓说的没错，最近一个月我作息紊乱吃的确实比平常多一些，
我们每次同房他确确实实做了措施，
可我也确确实实怀孕了。
来不及想太多，我再次哀求沈书桓，
「书桓，看在我们相爱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不要摘除我的眼角膜，求求你，我可以花钱为林雪找合适的眼角膜，甚至你要和林雪在一起和我退婚我也不会纠缠，我只求你，求你不要摘除我的眼角膜，好不好？」
「林棠，不用那么麻烦的，你的眼角膜是最合适小雪的，放心，就算你看不见了，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冰冷的触感带着一丝疼痛刺进我的皮肤，
我知道那是沈书桓在给我打麻醉剂。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中，我没了意识。
再次听到周边的动静时，我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我试图用双手去触摸周边的环境，
却发现身下的床不似昏迷前的冰冷。
床的边沿很大，床单熟悉的手感让我思索着自己的位置。
手掌不经意触碰到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像是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可我的眼睛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的未婚夫为了一个资助的贫困生，摘除了我的眼角膜。
而现在我被带回了从前我们为了结婚而准备的婚房。
我站起身摸索着走向衣帽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支登山杖，
是从前我送给沈书桓的礼物。
当我拿到登山杖时，我用它小心探路，
每走一步我的胸口都像被大石压得喘不上气，
我比谁都清楚房子的装修和格局，可现在的我却变成了一个可怜的瞎子。


「为什么她的眼睛看不到了，我就要把我的眼睛给她？」
沈书桓的脸上有些不悦，一闪而过后说出了冰冷的话，
「林棠，你没了眼睛还有我，小雪不一样，她马上就要参加比赛实现梦想了，没有眼睛对她太残忍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朝着沈书桓大声问，
「沈书桓，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没了眼睛对她太残忍，难道对我就不残忍了吗？」
「林棠，人应该学会知足，我把爱给了你，就该把光明给她，这很公平。」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沈书桓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吗？
我没有再说话，沈书桓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将我带出了病房。
车祸后的伤痛让我行动不便，
反抗无果后我被沈书桓抱起带进了一个冰冷的手术室。
他熟练着穿上手术服带上手套，我的内心开始恐慌，
「沈书桓，你真的要毁掉我的眼睛吗？」
「林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毁掉你的眼睛了？」
微微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何书桓的话再次让我陷入恐慌，
「林棠，我不会毁掉你的眼睛，我只是做个小手术摘除你的眼角膜而已，放心手术会很安全的。」
我挣扎着四肢想要逃跑，可我的身体早已被束缚在手术台上不得动弹。
沈书桓带上口罩后便开始在手术盘里摆弄瓶瓶罐罐，
一个小罐的液体被注射器吸入，沈书桓缓缓像我走来，
我能感觉到额头细细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
「书桓，不要，不要摘除我的眼角膜好不好？我们已经订婚了，往后的日子我还想用我的眼睛好好看着你，你不是说最喜欢我深情望着你的样子吗？」
沈书桓听到我的话脚下的步子明显一顿，我知道他有所动摇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想方设法保住我的眼睛。
「书桓，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忍心让我看不到孩子的模样吗？」
沈书桓这次听到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的小腹，
「棠棠，你是说，你怀孕了？」
我知道沈书桓一直都很喜欢孩子，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保住眼睛的筹码了。
「没错，书桓，我们有孩子了，
说过敏快死了吗，怎么我看着活泼乱跳的，你以为假装输两瓶糖水，我就会相信你吗？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胡闹了。」
「我现在如你所愿来看你了，你装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也看到了，接下来你还想怎么闹？」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心虚了，闹够了就赶紧给我滚回去，何阿姨，把人带回去。」
何阿姨上前拉我的胳膊，我僵着身子反抗。
突然门外却传来冷冽的声音，
「我看今天谁敢动她！」

突然间远处的门锁响了，有人回来了。
会是沈书桓吗？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步子有些轻盈，似乎是个女人。
她似乎在向着我的方向靠近，随着距离的增近熟悉的香水味充斥着我的嗅觉。
这种味道我在沈书桓身上来闻到过。
「林雪，谁允许你来我家的，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来人在我面前停下脚步，随后是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林棠，你是真瞎了吗，猜的倒是挺准的！」
我猜到了林雪会来我面前，却没想到是孤身一人。
「林棠，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你现在瞎了，不是刚好如愿吗？」
04.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心机的女人在我面前挑衅，
循着香水味我快速抓住了林雪的衣服，我将她推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打她。
起初她还反抗着和我撕扯，但很快她便不再反抗。
她又恢复了往常可怜巴巴的样子，娇滴滴地开口，
「林棠姐，我知道是我不好，只要你能不生我气，就算打死我也没关系的！」
此话一出，我便知道沈书桓回来了，
可我并不想就此住手。
在沈书桓进门制止前，我死死地抓住了林雪的头发，
直到沈书桓费尽力气将我们分开。
「林棠，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小雪？」
沈书桓的话音在对面响起，似乎在安慰站在我对面的林雪。
林雪小声抽涕着，说出的话尽显委屈，
「书桓哥，你不要怪姐姐，都是我不好……」
「小雪，我都看到了，是林棠欺负你，你怎么总是这么善良为他人着想，这样会吃亏的知道吗？」
我听着两人话觉得讽刺极了，于是笑出了声。
「林棠，你在得意什么，快给小雪道歉。」
「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就凭她的眼眶里现在养着的是我的眼睛吗？」
沈书桓有一刻的沉默，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却也认清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没有良知的烂人。
或许依旧是对我的不满，可那已经无所谓了。
「算了，书桓哥，我不怪姐姐的。」
「林棠，明明你和小雪是一个地方一个大学的，你为什么总是容不下她，总是处处针对她？」
「总之，
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然我就……」
「就怎样，解除婚约吗？」
沈书桓，那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第二天沈书桓和林雪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别墅里反倒是多了个阿姨。
沈书桓美名其曰何阿姨是来照顾我的，
可我知道那哪里是照顾，明明就是监视。
我知道今天是林雪参加绘画比赛的日子，
沈书桓自然会陪同着她一起去。
我在别墅里闲晃着试图寻找挽我的手机或者是别的电话，
可沈书桓似乎料到我会寻找，整个别墅里都未发现我的手机。
我冲着身后不远的阿姨开口，
「先生说让你照顾我，我现在要出去，你跟着一起吧。」
何阿姨听起来应该上了年岁，她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好意思，林小姐，先生说您现在身体不适，不适合外出，务必让我看着您，不让您出去。」
我回到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知道沈书桓一时半会回不来，我索性睡了个午觉。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男人沉重的步伐，我知道沈书桓回来了。
沈书桓来到卧室，见我躺着乖乖睡觉似乎是心情有些好，
他将我从床上抱起，轻轻地放在了餐桌边的椅子上。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在安置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没有抗拒沈书桓的举动，静静地感受着他假装深情。
餐桌上沈书桓似乎在给我夹菜，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
何阿姨拿着筷子给我喂菜，食物的触感到达舌尖时，我的脑子有些混乱。
而这时沈书桓的电话恰巧响起，
电话那边传来林雪撒娇的声音。
「书桓哥，这次比赛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帮我打气加油，我不可能获得第一名，更不可能拿到青棠艺术的入场券，当然还要感谢林棠姐，也是多亏了她……」
后面还说了什么我记得不太清了，随着食物在嘴巴中味觉的扩散，
我的眼前出现了重影，比黑洞更深的黑洞。
沈书桓出门了，林雪邀请他参加庆功宴，
他走的很急，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和未婚妻吃饭。
何阿姨还在给我喂菜，我能感觉到脸上出现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