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轻蔑。
我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那一瞬间，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我明明那么努力，只是想满足她的愿望。
可她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意，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苏婉清有些不耐烦，拿出手机滑动两下，淡淡的说。
「陆修然说给我准备了一点儿惊喜，我过去看看。」
她转身就走，经过圆桌的时候，目光看向精致的甜点。
「一看就是便宜货。」
我的身体僵住了，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那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学会的烘焙。
眼看她就要拉开包厢的门，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婉清！」
我突然跪下，膝盖狠狠的撞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婉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有冷漠。
我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求求你，别走……」
苏婉清理都没理我，头也不回的拉开门，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跪在原地，目光盯着地面，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荒唐的闹剧。
投影墙上循环播放的照片，甚至让我感到有种不真实的虚妄。
可膝盖传来的疼痛提醒着我。
这一切是多么真实，又多么可笑。
2.
门外已经没了苏婉清的脚步声。
我缓缓起身，惊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手上满是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流泪了。
站在那里，我愣了很久。
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顿时在我心里猛烈的燃烧起来。
我从桌上拿起一杯香槟，用力的砸向墙壁，玻璃炸裂开来，液体流了一地。
手上的礼盒被我攥得变形，最终狠狠的扔进垃圾桶。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我转
由，你给不了。」
「因为你不是陆修然，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刚要辩白，门铃突然响了。
苏婉清瞪了我一眼，起身去开门，来的竟然是陆修然。
他手里拿着一瓶酒，脸上挂着微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恶意。
「婉清，你瞧，你最喜欢的玫瑰香槟。」
苏婉清笑着让他进来，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他放下酒，看向我，故作意外。
「沈总也在啊。」
我死死盯着陆修然。
而他却始终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那就对案公堂好了。
我冷笑一声。
「你来的正好，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些东西？」
我将文件甩到他面前。
陆修然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随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婉清……沈总，这些都是误会，我绝没有越权的意思。」
我嗤笑一声。
「误会？越过董事会私自签字，你还要狡辩？」
他没再争辩，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苏婉清。
他的眼神里充满委屈，反倒像是我栽赃陷害。
苏婉清立刻站在他身旁，满脸的心疼。
她转过头，就冲着我低声怒吼。
「沈寒，你够了！」
「我不管这些文件是真是假，但我知道，我信任修然。」
「以后修然做什么，都是我的意思。」
「你要是瞧不惯，就滚出公司！」
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一瞬间，我像是断掉的弦。
陆修然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看他一眼，转头对苏婉清说。
「婉清，真的是你想赶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但我还是要说，婉清，你会有后悔的一天。」

身望去，却发现并不是我所期盼的那个身影。
服务员惊恐的看着我。
我回过头，把外套甩在肩上，快步离开。
刚出电梯，我忽然听到她的笑声，发自内心。
我忍不住顺着声音找过去。
却看见苏婉清站在宴会大厅中央，而陆修然就站在她的旁边。
他低声对苏婉清说着什么，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苏婉清娇羞的抬手轻轻拍了他一下。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攥的手心生疼。
苏婉清转身，我几乎下意识的躲在屏风后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明明我才是她的正牌男友。
可我就是这样躲着，眼睁睁的看两个人走出大厅。
苏婉清的侧脸还是那么漂亮。
我咬了咬牙，迈开脚步，偷偷跟了上去。
陆修然的车停在门口，他绅士地替苏婉清拉开车门，弯腰做个请的手势。
苏婉清踩着高跟鞋坐进去，笑的眼睛弯弯。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面对我时的那种厌恶和烦躁。
透过落地窗，我静静地看着车尾灯消失，感觉心尖儿像是被生生挖掉一块疼。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木然的瘫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一遍遍的亮起又暗下，全是未读的工作消息。
然而此时我的脑海中，只剩下苏婉清和陆修然站在一起的画面，挥之不去。
我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梦中，似乎有苏婉清。
却又似乎没有她的身影。
天亮了。
我到公司，却发现陆修然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等我了。
他笑着起身，语气平和。
「沈总，昨天好像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也知道，布置会场太忙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里面全是得意。
我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冷冷开口。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随手将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

我立刻安排高层会议，陆修然也在名单之中。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我将话题引向泄密的问题，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陆修然听完后神情自然，甚至还提出了一些处理意见，看上去毫无破绽。
会议结束后，他还主动留下来，问我是不是需要他帮忙。
我盯着他的脸，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说道。
「不需要，我自己会处理。」
他笑了笑，晃着肩膀离开会议室。
晚上，我坐在办公室，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他没有别的依仗。
只有苏婉清。
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的联系方式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对自己说，只是为了工作。
当我打开微信，却发现她的朋友圈里满满的全是陆修然。
而当我发过去的消息，她的回复只有一个「嗯」字，有时候甚至直接无视。
我咬了咬牙，把泄密的事情向她叙述一边，随即关掉微信。
无力的挫败感，让我坐在办公椅上，发呆的望着天花板。
然而苏婉清，还是没有给我回信。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亲自来到陆修然的办公室。
他正在电脑前处理文件，看到我进来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沈总，怎么有空过来？」
他站起身，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最近公司里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点头答应。
「当然，您尽管吩咐。」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
陆修然将文件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动作从容。
他两手一摊，语气平静。
「这些是我最近经手的项目文件，您随时可以检查。」
我随手翻阅几页，随即目光停在一份内部通知上，心中猛的一紧。
这份通知我从没有见过，上面更没有我的签字。


3.
陆修然并没有反击，勉强站起身，一把夺过文件。
他冷笑着，转身愤然离去。
然而，陆修然只简单粘上创可贴，更加频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每次都是带着文件，或者赖在办公室向我汇报工作。
他的态度谦逊有礼，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我知道，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根刺，扎在我和苏婉清之间。
周五例会，他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他将文件递给我，语气恭敬。
「沈总，这是关于最近项目的一些数据，您需要过目。」
我接过文件快速翻开。
却发现内容和流程相差很大，简直就是去让公司送死。
我抬头看着他，眼神凌厉。
「谁做的方案，让主管立刻来见我。」
陆修然的嘴角微微勾起。
「婉清签字同意，要问你自己去问她。」
他提到苏婉清的名字时，语气故意带着一丝上扬。
我将文件重重放回桌上，冷笑一声。
「我是联合创始人，我不同意。」
他没回答，无所谓的收回文件，脸上的神情让人恼火。
我以为这次只是那个部门工作上的失误。
然而几天后，我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对。
公司内部机密文件的流向似乎被人动过手脚，尤其是涉及投资的部分。
我马上叫来负责文件管理的主管，却发现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他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立刻回去检索所有资料。
当晚，根据主管的汇报，我翻阅了最近所有的内部邮件和记录，眉头皱紧。
这些文件的流向都指向了陆修然负责的部门。
我的拳头紧紧攥起，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
他想干什么？
陆修然从我身边夺走苏婉清，我可以认为是个人感情，无法置喙。
可这家公司是所有人的心血，我绝不能让他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