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暗潮湿，臭气熏天。
不过半天，我露在外面的手上就起了溃烂，发痒发痛。
我急切的想拉住面前过去的每个人，想和洛景纶解释。
“帮我把陛下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求求你，让陛下来见我，求求你！”
我溃烂的手徒劳的伸出去，没有人，没有一个人为我驻足。
洛景纶开口不准人管我，就真的没有一个人敢管我.
角落里窸窸窣窣跑过去几只老鼠，我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抱着自己。
一阵不属于地牢的香味传来，一声轻笑传到了我耳朵里。
“姐姐这副模样可真是难看，早知这般，我就让陛下一同过来了。”
这是我进地牢的第三天，她终于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凤柔，对我用这种手段，你就不怕自己身份也暴露？”
是的，从看到她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她也是跟我一样被培养的奸细。
我为了洛景纶叛国，就算喝下三瓶毒药，主上也没打算放过我！
“凤和言，我跟你可不一样。”
她轻蔑的笑了一下，伸手从带来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包子，随意扔在我面前。
包子在地上滚落的脏兮兮的，她大发慈悲的开口：“吃吧，姐姐。”
我转过了头不想理她，谁知她却突然发难，手伸过来直接揪住了我的头发。
恶狠狠的把我的脸砸在了地牢栏杆上。
“我说，吃！”
头皮好痛，我挣扎起来，但是凤柔却忽然捡起地上的包子塞到了我嘴里。
砂砾混合着地牢的恶臭味，生生塞满在我嘴里。
我想吐，但凤柔死死捂住我的嘴，笑的美艳无比。
“姐姐，成功的人只能有一个，我来了，你就必须得滚！”
她顺手拔掉了我的簪子，我本想抢过来，可刚拿到手，她就主动撞了上来。
尖利的簪子划破了她的额头，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眉眼。
我错愕的看着她摔在我面前，然后是洛景纶的怒吼。
“不是的，我.......”
我想解释。
但是洛景纶只是厌恶无比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的一颗心瞬间被刺的血淋淋的，痛到颤抖，让我再说不出一个字。
“你这个毒妇，柔儿要是有三长两短，朕就要你的命！”
洛景纶着急的抱着凤柔，那眼神我曾经无比熟悉.
很多次，他很多次这样心疼的看过我。
这种眼神曾经让我感觉被珍视，觉得自己是他心里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但仅仅只是三年，他就开始心疼另一个女子，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情愿。
“也就是她心善，非要来给你送吃的，凤和言，你这种恶毒的人怎么配吃她做的东西！”
刚刚被灌进去的包子还在难受的在我喉咙里翻涌，我刚想说话，却没忍住猛地低头吐了出来。
干干净净，全部吐了出来。
洛景纶恶心的后退了几步。
“既然你不想吃东西，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不准给她送！”
“不要这样，陛下，姐姐不吃东西会死的，刚刚是我不小心，姐姐刺的也不是很痛。”
凤柔小心翼翼的开口，换来洛景纶更深的心疼。
“这种人分不清好坏，饿死了也是活该！”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讽刺又反感。

承诺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皇帝，在我的生辰宴上，却搂着我的妹妹，逼我给她下跪。
只因他听信妹妹的谗言。
“凤和言，要不是柔儿，我竟不知你是敌国奸细！你这毒妇心怀不轨蓄意害死腹中胎儿，来人，把她关进慎刑司，为朕的孩子赎罪！”
他不肯听我一句解释。
他不知道，我虽身为敌国间谍，却从未做对不起他的事，甚至因为爱上他选择叛国。
为了跟他在一起，我被罚咽下三瓶毒药，换来一辈子不能生育。
后来知道真相的他悔疯了，而我却再也不愿回头。
1
洛景纶下朝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给他炖汤。
“娘娘，这些活儿奴婢来做就是了，今日是娘娘生辰，娘娘千金之躯，又何必苦了自己？”
我脸色一红，并不答话。
汤自然是谁做都可以，但是亲手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陛下快下朝了吧？”
我轻声发问，丝毫不怀疑洛景纶下朝之后会去别处。
自从他把我带进了这宫中，就从未让我一个人。
偌大的皇宫，他有无数佳丽，但每日都只陪我，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民间夫妻。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我.......也不是叛国之后的奸细。
我垂眸扶着自己的腹部，这里曾离开过一个孩子。
我和他的孩子。
“娘娘，陛下来了！”
我快步迎上去，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体，只是在抬眼看到他身边人的时候，蓦然愣住。
洛景纶，身边站了一个女子。
他的手轻轻搂在她腰上，女子一身白衣，楚楚可怜。
只是脸上的红晕却怎么都藏不住，直直的晃人眼。
正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景纶.......”
“凤和言，给朕跪下！”
霎时间，我脸色一片苍白，几乎是无措的看着他。
“还要朕再重复一遍吗？”
洛景纶在我进宫之前曾经答应过我，这宫中，我不必跪任何人。
就算是看到他，也不许跪。
他看到我屈膝就心疼。
他甚至不让我叫他陛下，说太生分，不够柔情。
但此时，他见我不跪，居然直接让身边的太监一左一右压着我跪在了地上。
跪在.......他跟另一个女人面前。
“朕倒是不知道，朕宠爱三年的凤贵妃，居然是敌国奸细，凤和言，你好得很！”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仓皇的抬头，头上的玉簪被我的动作晃了下来，摔成脆生生的两半。
“景纶，是谁跟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奸细，我早就已经爱上了你，不是这样的！”
“陛下，也许是臣妾看错了，您先别生气。”
他身边的女子总算动了，就连声音都这么柔媚，像是要滴出水。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像是被万箭穿心。
“臣妾只是看到了姐姐跟一些人来往的书信，但也许只是别人藏在姐姐院子里的，毕竟，臣妾也不能确定是姐姐的字迹。”
她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把袖子里的书信一张张拿出来，其中一张落在我面前。
上面秀丽清雅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是我的字。
可、可这些情报和内容，分明就不是我写的。
“陛下，这些都不是我写的，我冤枉啊！”
“够了！凤和言，你是不是觉得朕在你面前被耍的团团转很好玩？”
洛景纶忽然狠狠掐住了我的下巴，眼神冰冷。
说出来的话让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把她给朕关起来，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准管她！”
他厌恶的松开我，动作太大，竟直接把我甩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给朕的孩子赎够了罪，什么时候拉出来！”

“王上，和言姑娘回来了。”
“言儿当真回来了？”
热热闹闹的地方，熟悉的香味，我身上盖着上好的锦绣真丝，浑身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跟地牢的潮湿阴暗是两个极端的不同。
我回到了王上身边，这个我曾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言儿，你受苦了。”
男人宽阔的胸膛抱紧了我，温和的声音一如这些年，没有责怪，没有逼迫。
永远都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对我说我受苦了。
可也是这么一个人，亲手把我培养成了最好的奸细，他手里曾经最利的刀。
但这刀生锈了，背主了，再也没有半点用处了。
“言儿，你为何不理我？”
他似是委屈了，下巴放在我头上轻轻磨蹭。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印象里最后一幕是撕心裂肺的疼，从心里到身体上，实在是太痛了。
即便现在已经回来半月有余，我还是不敢去回想。
“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个送你回来的小宫女呢，听说是被你救过一命，我的言儿就是善良。”
“不是你的人带我出来的？”
“言儿，你知道的，在那人宫中，我能用的只有你。”
我心里冷笑。
若真的只有我，凤柔又是怎么进去的？
也怪我自己蠢，男人的话，我居然三番四次都相信，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情，哪有什么真爱？
那只不过是掩盖在欲望和利益之上的遮羞布罢了！
“言儿，他伤了你的，我定会帮你讨回来！”
“是么？那就多谢王上了。”
我看向自己的左手。
软绵绵，彻底被废了的左手。
他有一句说的没错，洛景纶，确实欠了我的。
宫内惶惶，所有人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惹怒了上头那位。
听说陛下这半月来在找什么人，整个皇宫几乎被翻了一遍，所有角落都没放过，但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陛下.......”
“还是没找到？”
面前跪着的是大内侍卫，原本威风十足的男子汉此时额头上都是汗水，生生被吓的。
只要那位娘娘没出现，每过一日，陛下就会杀两人。
先是跟那位娘娘有关的人，一些宫女和太监，都杀了之后，就轮到他们这些办事不力的了。
“陛下恕罪！虽然没有找到那位，但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些类似信件的纸张被呈了上来，上面的字体有些熟悉。
洛景纶怔了一下，认出这是凤和言的字，但是仔细看来却又不对。
这些字乍一看跟她的相似，但是仔细一瞧，风骨却全然不同！
倒像是有人一笔一划在模仿！
他内心迟疑，其实从那日发完脾气开始他就后悔了，他生气凤和言的身份，愤怒她接近他的目的。
但是最让他在意的，却是她跟敌国那位王上的关系。
相传，凤和言是为了让他上位，自愿过来当奸细的。
三年来，他以为的柔情，却原来只是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投诚！就连他们的孩子也......
但是那几日过去，他又想她。
他无数次徘徊在地牢门口，对她既爱又恨，那滋味生生要让他疯了！
可当他觉得这其中的巧合有蹊跷的时候，她居然不见了，就这么活生生的，从他面前消失了！
“来人，把柔妃带上来！”
凤柔是他在凤家给凤和言准备生辰礼时遇见的女子，他本对她不屑一顾，可她竟说了那些话，气愤之下让他决定将她带回宫。
就是那些话，撕破了他认为的情比金坚，他自以为看穿了凤和言的面目，但如今，却让他在失去她的边缘岌岌可危。
“陛下，找臣妾是有什么事吗？”
“照着这些字写！”
凤柔的眼神在看到那些书信之后忽然停顿了，后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陛下这是何意，臣妾这几日腰酸的厉害，正难受呢。”
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了，因此宠爱更是不断，此时娇弱无比的撒娇。
但是洛景纶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摔下一把匕首落在她面前。
“不写的话就断了右手吧，反正不能写字的手，也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爱妃说是不是？”

那只手的主人无比兴奋，迅速让人把刑车打开，把我拉了出来。
一只手急不可耐的打算伸进我衣裙里。
我无辜的躺在他怀里，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没用又可怜的鸟儿，让人生不起一点警惕之心。
那太监更兴奋了，凑近了脸想要吻我。
“公公，这里还有人。”
我示弱的抱住了他，眼神示意的看向他身边的两个侍卫。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上面吩咐了不准弄死，她这样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去交差。”
两个侍卫行动迅速的退了下去，那太监笑了，堪称是讨好一样蹭了我一下。
“娘娘，他们都走了，娘娘果然是个聪明人，咱家虽然没有那玩意儿，可是比真男人也差不了什么呢。”
他急不可耐的拉扯开了我的外裙，冰凉的手探进了我的腰身，我忽然嘤咛一声，这个动作取悦了他。
他越发靠近我。
就是现在！
我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三个呼吸间，他脸色青白的倒在了我的面前。
让他过来的人大抵是忘了，我是一个奸细。
有的是呼吸间夺人命的本事。
我晃荡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衣衫凌乱，踉跄着往大门走。
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痛，我咬着牙，全身不断冒冷汗，脚步越发虚浮。
我不相信这些人是洛景纶派来的，我要去问清楚！
只要看到我身上的伤，他就一定能知道是有人暗中对我下手！
内心生出的信念支撑着我，这宫中的布防图我早就熟悉了，每一处地方的侍卫巡逻时间我也清清楚楚。
我熟练的避开这些，朝着最中心的宫殿走。
快到宫殿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没忍住，低头吐出了一口血。
左手已然断了，那刑车的尖锥太厉害，关节已经被卡坏了。
经过这么久的折磨，我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我咬牙撑着，却还是在距离门口几步的地方倒了下来。
“景纶.......”
我恍恍惚惚的开口，觉得耳边分明已经听见了洛景纶的声音。
他宠溺的笑，那声音终于逐渐被我听得真切。
原来是他在对凤柔说话。
“你就是贪玩，这受了风寒，可有你好受的，太医院的人都来了吧？好好给你瞧瞧，免得落下病根。”
“陛下，臣妾下次不会了啦，咳咳。”
哦，原来是凤柔感染了风寒。
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血迹斑斑，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块好皮，像是快要死了。
哈哈哈，我为了向他解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而他却满心都是另一个女子受了风寒。
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的身形摇摇欲坠，瞬间心痛如绞。我蜷缩着想要抱紧自己，忽然觉得这几日的不甘心和挣扎都显得这么可笑。
我在意他怎么看我，在意我们之间的误会，可他在意吗？
相爱的三年， 我为了他付出的一切，好似一场笑话，他可曾信任过我一丝一毫？也许他从那日出了地牢之后，巴不得我早日死吧。
好让他舒舒服服的跟美娇娘好好的在一起。
我凄婉的笑着，心存死志，任由自己的眸子逐渐闭上，失去了意识。

洛景纶没有真的让我死，有人会两天给我送一顿吃的，有时候是馊掉的馒头，有时候是一些难闻的清汤寡水。
我每次都会强行逼着自己咽下去一点。
我要找到证据让他相信我，我不甘心。
来送饭的也是太监也是极会看脸色的，知道我是已经被洛景纶厌弃的人，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每日过来都把碗重重的摔在地上，鼻尖哼出一口气。
“吃吧，真是个命长的，害的咱家还得隔天跑一趟！”
他嫌弃的捂着嘴，似乎受不了这里的味道。
我捡起地上的碗一看，顿时被碗上那只死老鼠吓得面色青白，低头开始难受的呕吐。
“哟，还当自己是贵人是娘娘呢，来了这儿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咱家都不嫌弃给你这个活死人送饭，你倒是先嫌弃起来了！”
那太监翻着白眼，一脚踢倒了瓷碗。
老鼠尸体已经浮肿了，散发一股恶臭，我闻到气味，吐的更厉害了。
只是这里两日我本就没吃进去几口东西，因此吐出来的除了一些酸水，并无其他。
整个牢房的味道越发难闻起来。
“叫、叫洛景纶过来。”
我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忽然伸手抓住了那太监的袖子。
“想见陛下？咱家倒是有办法，咱家的干爹在陛下面前也算是说的上话，见陛下嘛，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贵妃娘娘，您瞧瞧您现在的模样，还有什么值钱东西来打发咱家？”
那太监忽然靠近了我，我急着去摸自己头上和脖子上，却发现所有首饰都没了。
是了，被带进来的那一天，我身上的东西就都被凤柔身边的那个宫女搜走了。
“我、我殿里还有好些玩意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诶呦，方才是咱家眼瞎看错了，娘娘身上明明还有宝珠呢。”
他腔调变得油腻，一只手忽然摸向我的手背。
他暗示性十足的看了一眼我的胸前。
“娘娘这手，可真是算得上冰肌玉骨啊。”
我快速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一张脸冷了下来。
是我天真了，这宫中，哪有什么好人？
那太监见我这副模样，也不生气，反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娘娘何必如此呢，有的时候稍微牺牲一点，用一点小手段，您想要的不就自然来了？”
“滚！”
我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看着他。
但是心里却不住的慌乱了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太监走了之后，地牢再也没人来过了，我时刻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不管是进来的人还是出去的人，都一个没有。
但这恰恰是不正常的。
往日就算没人理我，也会有宫女或者太监提着吃食送进来，但今日，安静的过分。
哐当，无比寂静之中，地牢的门忽然发出剧烈的一声响动。
接着是滚轮压在地上的声音。
我心跳加快，不受控制的看过去，只见白日里那太监果然又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根鞭子，上面沾着不明的暗色血迹，身后的刑车更是血迹斑斑。
“娘娘，陛下说娘娘还有好些情报没有交代出来，特意吩咐咱家来打开娘娘这张嘴。
啧啧，像娘娘这般的美人，咱家还真是心软啊。”
我牢门的锁被打开，那太监吩咐身后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护着他，而他自己则是一抬手，狠狠的一鞭子对着我抽打下来。
嘶.......鞭子上的倒刺在我身上活活刮下一层肉，痛的我立马两眼发黑。
“我从没有出卖他，我没有情报！我是真心对洛景纶的，我不信他会这么对我，我不信！我要见他！”
“陛下日理万机，哪里是你我这般的人想见就能见的？”
又是一鞭子。
我被打的直接趴在了地上，面前的两个侍卫走了过来，把我提起来架在刑车上。
“啊！！！”
刑车是专门用来折磨死刑犯的，我刚被塞进去，就感觉到了关节处的尖锥。
痛的我浑身冒汗，恨不得立马死去！
太痛了啊，实在是太痛了！
“看来娘娘这个位置不舒服呢，把车子换换地方吧。”
车子被他们拉着滚动起来，动一下那些尖锥就像是在我骨头里面转了一圈似的，痛的我浑身痉挛起来。
我抽动着翻着眼皮，像是下一瞬就要晕过去。
“娘娘，其实您有更好的路的，为何不走呢？”
那太监伸手爱怜的摸在我脸上：“咱家真不想伤害娘娘啊，可是娘娘不肯听话呢。”
恶心，像是被毒蛇缠绕一般的触感。
我浑身发麻，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小的可怜。
“好痛，我好怕。”
我侧过头，把脸贴在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