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同事，伸出手轻轻帮她整理衣领：
“小楚，揣测我不会让你显得有多高尚，如果我是组长，我不会让你通过实习期。”
楚悠悠迫切反驳道：“可现在我才是组长！”
“一个连打印机都不会用，把客户气跑，害公司损失几千万合同还要我背锅的你，凭什么当组长？”
楚悠悠被我的指责气得眼圈发红。
她吸了吸鼻子往后退，自然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梁召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护着，脸上是对我的谴责：“你怎么对楚组长说话的！不想干你就直说！
他抱着楚悠悠轻声安慰，帮她擦拭眼泪，看向我的目光里写满冷漠。
王销售急着和我对线：“赵佳，你刚进公司也犯过错搞砸过项目！别以为全世界就你最能干！”
而永远不屑解释的黄经理，也为楚悠悠说话。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悠悠比你年轻也比你聪明，你要还想继续留在公司，就别得罪顶头上司。”
我压抑着逐渐控制不住的情绪想要逃离，却忽然被楚悠悠伸手拉住。
她用红彤彤的眼睛看向我：“赵姐，我让你走了吗？”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就因为公司是楚氏集团分公司，我爸爸是楚氏集团董事长。”
“如果你还想留在公司，就要给我道歉！”
我皱眉问楚悠悠：“你爸是楚氏集团董事长，那你知道董事长的叫什么名字吗？”
我爷爷姓楚，奶奶姓赵，我爸就叫楚赵。
而我是沿用了奶奶的姓氏取名，以至于会被不知情的人问姓名由来。
我刚一开口，原本还趾高气昂的楚悠悠瞬间哑巴了。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因为在场有不少跟楚氏集团有合作的客户。
我笑着冷哼一声：“怎么还有连自己亲爸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我看你是假冒的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一颗颗砸在围巾上，像一颗颗珍珠。
“赵姐，你可以诬陷我抢你客户，责怪我没有你老练，可你不能说我爸爸！”
“我更不可能透露他的隐私，让处心积虑的人得偿所愿！”
我被她虚假的演技震惊得连连后退几步，就在我想自爆身份，狠狠打脸楚悠悠时。
我想起了离家时激动承诺。
楚悠悠猜得没错，楚家并不打算要一位纸上谈兵的继承人。
于是我爸剥夺我的特权，将我派遣到分公司实习，要我在十年内赚够一个小目标。
这些年我努力奋斗，为的不仅仅是升职加薪。
我会靠自己站上楚氏集团的年会，以新晋分公司组长的身份。
最终，我还是妥协地朝她弯了弯腰想息事宁人，却在直起身时一不小心碰到了楚悠悠。
她却忽然大叫一声，小腿一弯往后退，捂着肚子：“肚子，我的肚子！”
“赵姐你实在欺人太甚了，我好心过来扶你你却撞我，我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
这声大叫像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让原本底气不足的指责有了原由。


王销售狰狞朝我靠近，绕到我背后压着我的膝盖，想要逼我跪下。
我躲避不及，当场摔了个底朝天，倒在地上浑身酸痛。
“装什么，楚组长怀孕被你撞了都没事！”
“万一孩子出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我不肯跪，强撑着不肯动，只能屈辱半趴在地，被楚悠悠居高临下打量。
她装模作样惊呼想扶我起来，却又在中途收回手掌：
“我可以原谅赵姐，可也要得到一句道歉。”
旁边人都在夸她善良，为了配合她还故意把我按在地上，不让我动弹自救。
感受到身体的桎梏后，我的心脏只觉一阵酸涩。
这就是平时我厚待的同事们，相处多年亲如家人，如今却成了捅向我心脏的刀。
我用余光看到黄经理也在默默掺和。
他心虚的眼睛不敢看我，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可三年前他家着火被困，还是我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去救他的。
我忍着哭腔告诉在场每一个人：
“我不会道歉，也不可能道歉！”
“现场都有监控，如果你们继续对我动手，我会报警起诉！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可自打那天起，我在公司的处境就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公司茶水间成了我的八卦起源地，无数谣言在此诞生。
无论什么时候路过茶水间，都能听到如同老鼠偷吃般恼人的窃窃私语。
每一个听不清的字，大小的声音都会进入我的噩梦，让我半夜惊醒。
公司微波炉少，经常要排队热饭，我的午饭再排队时总会不翼而飞。
他们不敢对我的饭菜下毒，却会把我的午饭和外卖扔掉，哪怕被我抓到也会抵死不认。
“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你的，我还以为是我的午饭呢！”
“不就一两顿没吃，还能饿死你啊？”
不仅是午饭，我的客户也会莫名其妙被抢。
前一天商量好的客户，后脚就会被他们用各种方式抢走。
我的业绩开始下滑，黄经理在早会上当众训斥我：“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公司不养闲人！”
除夕夜值班，我被锁在公司。
我无力靠在公司玻璃墙上，看着一片漆黑的走廊，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想吐。
今天本应该是团聚的日子，家人都在等我回家，可如今我却提不起任何精神回去。
哪怕手机有电，公司有网，只要我打个电话就能离开，可这段时间我却被折磨地没了力气。
......
过了年，我向黄经理提出了离职申请。
黄经理在短短半天查清我除夕被困真相，最终带着满脸心虚的王销售走到我面前。
王销售满脸不忿跟我道歉，还被扣了半年奖金，给我作为补偿。
“小赵你也是公司骨干，以后有困难就找我吧，不要再提辞职的事情了。”
我没说话，也没收回辞职信。
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我被盯上了。
在无数次躲藏后，我选择直面危险，我手里握着路边随手捡的石头，只等着尾随人出现。
王销售换下了平时板正的西装裙打扮嘻哈，神经质朝我怒吼：
“都是你害的！我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奖金！”
“那是我爸的救命钱！他癌症早期还能治，现在因为你就要死了！”
王销售眼睛泛红，情绪激动朝我走来，她手上拿了根棒球棍，直直朝我脑袋砸来。
我转身往外跑，想要走到大马路上寻求帮助，可身后的人穷追不舍。
忽然，我的脚步一滞，小腿一软不受控制摔倒在地，王销售大喊着让我去死。
我无助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却没想到这时忽然出现一双白皙有力的手将我紧紧抱住。


公司年会上，我被实习生抢走了升职机会，事后我找黄经理理论，却被当众指着脸辱骂。
“行业不景气，全公司就你业绩最好，谁知道你客户是怎么来的！”
我喝酒胃出血半夜进医院，陪着笑脸伺候趾高气昂的油腻老总，都没现在觉得羞辱。
前男友幸灾乐祸看着我，牵实习生的手要办庆功宴，临走前还嘲讽我。
“悠悠是楚氏老总女儿，考察期结束就回去继承集团，你算哪根葱？”
我皱眉疑惑，楚氏集团的继承人不是我吗？
......
“不是赵茜升职吗？怎么连刚进公司的菜鸟实习生都能越过她？”
“之前看她胸有成竹，半路开香槟请全公司喝咖啡，还以为真定下了呢，结果就是个小丑！”
各种议论声让我想要逃避，楚悠悠朝我看来，举着话筒说：
“我能升职，全靠赵姐对我的照拂，如果不是你让我熬夜写方案，让我冒着大雨出门买咖啡，让我对你卑躬屈膝道歉，我还真没有今天啊！”
我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越过重重阻拦，走到黄经理面前质问：
“楚悠悠只是个实习生，她连最基础的谈判技巧都不会吗，怎么能一下子当组长？”
“我进公司六年，整个公司我的业绩最高，我的经验最足，可为什么是她升职？”
曾经为了签下大单，我喝酒喝到胃出血连夜进医院，隔天继续吃胃药，陪笑陪喝酒。
我主动签下对赌协议，凌晨一点下班早上五点到上班，为了签单连轴转，导致病痛缠身留下病根。
如今完成任务，整个小组因为我每个人分到了十万块钱奖金，凭什么越过我让楚悠悠升职？
面对我的质问，黄经理皱了皱眉回道：
“进公司六年还没升职，可以从自身找问题，一味质问我是没用的，知道吗？”
“而小楚就从来不会把付出挂在嘴边，这就是你们的差距！”
我被他说得愣在原地，还没等反应过来，黄经理再度开口，脸上写满对我的厌恶。
他脸上挂着恶意的笑，朝我步步逼近，眼神像滑腻的蛇一样死死缠着我。
“况且谁不知道你业绩好是因为私生活混乱？你用身体换资源讨好大佬，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吧？”
“前段时间你被王总折腾得下不了床，请了一天病假，连小梁都要和你分手，我们公司可不提倡这种不良风气！”
小梁是我的前男友梁召，也是我办公室恋爱的对象。
如今被黄经理一提，他又从犄角旮瘩冒出来接话。
“赵佳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她三更半夜不回家，背着我和客户喝酒，还给客户送原味内衣裤，可她是个好女孩！”
看戏的同事们听到内衣裤就对我议论纷纷，梁召的话瞬间引来共鸣。
王销售说难怪我身上总带着吻痕，黄经理说难怪我总是签单最多业绩最好，楚悠悠说难怪赵姐经验丰富。
我被揣测淹没，眼泪顺着我的睫毛开始往下落。
我哽咽着解释：“那次是下雨我的衣服被打湿，客户好心让我在他办公室换衣服......”
其实是我被下套了。
客户打着让我换衣服的契机偷藏我的内裤，最后是我报警才要回来的。
可我不敢提，只敢和梁召哭诉索要安慰，却在此刻成了笑话。
我百口莫辩想要解释，可根本没人想听。
他们只是围着我讨论我的八卦，楚悠悠更是把我前段时间生病的事情拿出来嘲笑：
“胃病哪有这么严重，我看就是她打胎了不敢声张，不知道怀的又是谁家的野种！”
我恶狠狠瞪着楚悠悠，对上她笑吟吟的眼睛只觉得恶心。
前段时间我为了跟进恒宇集团的项目连夜加班，导致胃病加重住院查看。
短短一晚上，楚悠悠也能顺着网线向客户毛遂自荐。
客户被骚扰得不厌其烦，最终选择放弃合作，临走前还劝告我：
“你那实习生是不是狗血偶像剧看多了？看见我就拿红酒往我身上泼，我已经费了三十多件衬衫，十几条裤子了，这种不专业的人，还是让她趁早滚蛋吧！”
我把他的话转述给楚悠悠，劝她别走邪门歪道。
她却眼含热泪梗着脖子瞪着我，朝我大发雷霆：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年轻！像你这种老女人想卖都没人要呢！”
从前我只当她是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就没跟她计较，在背后帮她擦屁股。
哪怕她连打印机都不会用，我也细心一遍遍教她。
原来她真以为我为了签单给大佬当情人，还打胎？


香味在我鼻尖萦绕，我侧目看去，却只看到卷翘的长睫毛和熟悉的五官。
是楚悠悠救了我，她牵着我走到一处静谧巷子，喘着粗气问我有没有受伤。
“王销售吃回扣被辞退了，你现在出去肯定完蛋！”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会帮你引开她！”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扯着裙角离开了，不远处确实也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可楚悠悠为什么会救我？
就在我细想之际，忽然从巷口出现几个眼神淫邪的流浪汉。
这条巷子是死胡同，我不断往后退却根本逃不了。
越过这群流浪汉看去，只看到楚悠悠举着手机拍下我的丑态，还在和屏幕里的人对话。
“原来真有人这么傻，得罪我还敢相信我啊？”
“作为前男友，面对此情此景你有什么想说的？”
最后路人报警了，可还是给我留下了一生的阴影。
巷子没有监控，流浪汉拍拍屁股走人。
路人抱着我去医院检查身体，确定我没受伤才劝我夜晚不要出门。
隔天我发了高烧，却还是强撑着身体去了公司，我要当面拆穿楚悠悠！
可刚进公司我就遇到了在黄经理办公室哭诉的楚悠悠。
看到我进门，她才擦了擦眼泪闭口不谈，没想黄经理看见我却瞬间黑了脸。
他恨铁不成钢指着我辱骂：“我知道你不喜欢悠悠，可她到底是个孕妇，是需要被保护的娇花，你怎么能如此恶毒，找流浪汉欺辱她？你还是人吗！”
楚悠悠可怜兮兮缩着肩膀，扑在梁召怀里，眼睛闪躲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不说话，黄经理立即掏出手机要报警。
“我看你也不用待在公司了，你得罪了楚氏集团千金，董事长找来我也护不住你！”
“现在立即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他怒气冲冲把我的工位一键清空，我的杯子风扇被暴力砸在地上，碎成不值钱的垃圾。
唯有梁召拉住我，这次他没要我道歉，张口就问我要赔偿。
“你害悠悠受惊，整天整夜睡不着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些年你赚了这么多钱，一百万对你来说也不多吧？这钱就当做是你给悠悠的精神损失费，我们就不再追究了！”
我被气笑了，昨天楚悠悠可是明目张胆给他打了视频电话，他怎么会不知道真相？
不就是看我好欺负？身后空无一人吗？
我冷笑着甩开他的手臂，正想说出真相，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楚氏集团来人了！”
我扭头往身后看，一眼就看到满脸着急赶来的，我的堂哥楚天耀。
楚天耀迈着长腿朝我一步步靠近：“赵佳？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召喜出望外，瞪着我耀武扬威：“楚氏集团来帮悠悠出头了，不愿意赔钱你就进监狱吧！”
公司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惊喜，都等着我被好好收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