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坏种“林晚星,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是个坏种!
”班主任张立强那张油腻的脸凑在我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进我眼睛里。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老旧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我浑身冰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掐出血痕也不觉得疼。五分钟前,
那个靠着家里有钱、常年霸凌我的王虎,又一次在我刚领到的、崭新的英语书上,
用马克笔画了一只巨大的乌龟。我忍了一年,两年,整整三年。今天,我没忍。
我抓起他的书包,从三楼的窗户,扔了下去。现在,王虎正躲在张立强身后,
假惺惺地抹着眼泪,眼底却闪着得意的、恶毒的光。“老师,您看她!”王虎哭嚎着,
“她嫉妒我这次模拟考进步了,她就……她就这么对我!”嫉妒?我,年级雷打不动的第一,
会嫉妒他一个靠作弊才勉强及格的草包?荒谬的指控像一记重拳,打得我头晕眼花,
胸口闷得发疼。我想反驳,我想嘶吼,我想把王虎那张虚伪的脸撕烂。可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从小到大,
我妈就告诉我:“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别人。”“女孩子家家的,别总出风头,
不然没人喜欢。”于是,我学会了沉默。沉默地忍受,沉默地消化一切不公。“你看看你!
”张立强指着我的鼻子,厌恶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发臭的垃圾,“王虎同学家里什么条件?
你什么条件?你把人家上万块的书包扔了,你赔得起吗?小小年纪,心肠歹毒,不知好歹!
”“我……”“闭嘴!”他厉声打断我,“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明天当着全班的面给我念!
再有下次,就让你爸妈把你这个坏种领回家去!”坏种。这两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烙在我摇摇欲坠的自尊上。原来,被霸凌是我的错,反抗是我的错。因为我穷,
所以我连被欺负的资格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走廊里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学,他们的目光像无数把小刀,在我身上凌迟。“我就说吧,
林晚星平时就装清高,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啧啧,
还学霸呢……”我像一个被游街示众的囚犯,踉跄着穿过人群,
只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冲下楼梯,不顾一切地往外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就在拐角处,我狠狠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向后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瞬间抓住了我,将我稳住。“同学,你没事吧?”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
像一道暖流,突兀地闯入我冰封的世界。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而担忧的眼眸里。是他。
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法律系的学神,陈辉。我狼狈地想挣开他的手,可他却握得更紧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刚被王虎甩上墨迹的校服上,眉头瞬间蹙起。“你的衣服……”他顿了顿,
声音沉了下来,“谁干的?”我张了张嘴,那句熟悉的“坏种”又在耳边回响,
所有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决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下。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那老旧的诺基亚在口袋里像揣了个发动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让我窒息的字——“妈妈”。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几乎是本能反应。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尖锐刺耳的咆哮:“林晚星!你这个月的钱是不是又花完了?
你弟弟的住院费该交了!我跟你爸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在外面躲清闲的吗?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姐一样懂事,给家里分担分担!”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锈的刀,
在我的心上反复切割。陈辉还抓着我的手臂,他离得很近,
近到能清晰地听见我妈说的每一个字。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恨不得当场死去。我看着陈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会怎么想我?一个被老师骂作“坏种”,被家人当成提款机的怪物?他会立刻甩开我的手,
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我吧?第二章:你是珍宝“阿姨,您好。”陈辉的声音突然响起,冷静,
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场。我猛地一僵,心脏漏跳了一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竟然从我手里拿过了那只破旧的诺基亚!“我是晚星的同学,陈辉。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直视前方,仿佛在与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对峙,
“晚星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刚刚才转给她。至于您说的住院费,如果我没记错,
晚星上个月拿到的国家一等奖学金,一万块,一个小时内就全打到您卡上了。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我妈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且还对我家的账目了如指掌。我紧张地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死死地盯着陈辉的侧脸。
他下颌线紧绷,平日里温和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你是谁?
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我妈回过神来,语气更加尖酸刻薄,“林晚星!
你出息了啊!在外面找野男人给你撑腰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野男人……这三个字像三把淬毒的匕首,插得我鲜血淋漓。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视线都变得模糊。就在这时,陈辉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握住了我颤抖的手。
他的掌心很暖,那温度,透过冰冷的皮肤,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
一直传到我四分五裂的心脏。“阿姨,您说错了。”陈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千钧,
“第一,我不是野男人,我在追求晚星,并且,势在必得。第二,丢人的不是晚星,
而是为人父母,却把女儿当成予取予求的工具,连她被人欺负了都不闻不问。”他说着,
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妈气急败坏地吼道,“她被人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她就是个坏种!
天生的坏种!”又是这句。坏种。我闭上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站都站不稳。
“她不是。”陈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她是珍宝。是你们蒙了尘,
自己眼瞎,看不见她的光。”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干脆利落地卸掉了电池。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珍宝?这个词,离我的人生太遥远了。
我的人生,只有“赔钱货”、“丫头片子”、“拖油瓶”,和刚刚新鲜出炉的“坏种”。
“陈辉,你……”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就是个麻烦……”“我了解。”他打断我,目光深沉地锁住我的眼睛,
“我注意你很久了,林晚星。在图书馆,你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啃最厚的专业书,
笔记做得比老师的PPT还详细。在辩论赛上,你逻辑清晰,言辞犀利,
能把对方的队长驳得面红耳赤。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抬手,
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那已经半干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告诉我,
谁欺负你?张立强,还是王虎?”我的防线,在他温柔而笃定的眼神里,彻底崩塌。
我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我哭我破碎的童年,
哭那个智力有缺陷、只会冲我傻笑却毁了我整个童年的弟弟,
哭那支被同学掰断的、我攒了三个月早饭钱才买的英雄钢笔,
哭爷爷葬礼上亲戚们丑陋的嘴脸和那台冰冷的计算机,
哭那个冬雪里被张立强骂作“坏种”的自己。陈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在我身边,
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隔绝了周围所有探究的目光。哭了不知道多久,
我终于停了下来,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谢谢你。”我用气声说。“晚星,
”他突然开口,声音无比认真,“做我女朋友吧。”我猛地抬头,
撞进他比星空还认真的眼眸里。“为……为什么?”我不敢相信,“我这么糟糕,
就是一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因为,”他笑了,那笑容像破开乌云的阳光,
瞬间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我想光明正大地保护我的珍宝。可以吗?”我的心,狂跳不止,
仿佛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林晚星,陈辉?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回头一看,张立强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们。他的旁边,
还站着一脸得意的王虎。张立强的眼神像看臭虫一样看着我,然后转向陈辉,
皮笑肉不笑地说:“陈辉同学,你可是我们学院的重点培养对象,
可别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带坏了。”第三章:为你宣战“张老师。”陈辉缓缓站起身,
一米八五的身高瞬间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的平静。“首先,
请您注意用词。晚星,从现在开始,是我的女朋友。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围观的人群中激起千层浪。
窃窃私语声瞬间炸开。“卧槽!学神公开表白了?”“还是为了林晚星?
她到底给学神下了什么蛊?”张立强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紫,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
他显然没想到,一向尊师重道的学神陈辉,会为了我这个“坏种”,当众顶撞他。“陈辉!
你注意你的态度!”张立强恼羞成怒,声音都变了调,
“你为了这么一个……一个品行不端的女生,毁了自己的前途,值得吗?”“我的前途,
我自己负责。但我的女朋友,我必须保护。”陈辉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视着张立强,
“倒是张老师您,身为师长,不问青红皂白,
仅凭一面之词就给自己的学生扣上‘坏种’的帽子,这,就是为人师表吗?”“你!
你血口喷人!”张立强气得手指发抖,指着陈辉,“你……你这是污蔑!”“是不是污蔑,
调一下三楼走廊的监控就知道了。”陈辉的声音冷得掉渣,“据我所知,
上个月学校刚换了新的高清摄像头。王虎同学是什么时候在晚星的书上画乌龟,
晚星又是什么时候扔的书包,一目了然。要不要我现在就去保卫处,请他们把录像调出来,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放一遍?”王虎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像见了鬼一样,
眼神开始疯狂躲闪。张立强也愣住了,他显然忘了还有监控这回事,嘴巴张了张,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另外,”陈辉的语气更加凌厉,“根据《教师法》第十四条,
侮辱学生,影响恶劣的,由其所在学校或者教育行政部门责令其改正,情节严重的,
依法给予行政处分或者解聘。张老师,您刚才那句‘坏种’,在场的所有同学,包括我,
都听见了。您说,这算不算影响恶劣?”法律系学神的威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和法规,却比任何武器都更有杀伤力。
张立强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躲在陈辉宽阔的背影后,震惊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为了我,在向一个老师,
甚至整个不公的规则宣战。他不是在安慰我,他是在用行动,把那些刺向我的刀,一把握住,
然后,狠狠地掰断!“陈辉同学,这……这是个误会……”张立强终于撑不住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只是太生气了,
一时口不择言……”“那就请您,向我的女朋友,林晚星,道歉。”陈辉一字一顿,
不留任何余地。道歉?让高高在上的班主任,向我这个他眼里的“坏种”道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现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张立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像是开了个染坊。让他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道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祈求,那意思是让我赶紧找个台阶下,说句“算了”。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陈辉的衣角。我害怕。我怕事情闹大,以后张立强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我。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我,忍,才是最安全的。陈辉感受到了我的颤抖。他没有回头,
只是反手握住我的手,用他温暖的掌心包裹住我的冰冷,力道不容置疑。他什么都没说,
但那个动作却在告诉我:别怕,一切有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张立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这份死寂。“林晚星!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香奈儿连衣裙的女生,
正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是校花,孙晓晓。学生会主席,市领导的女儿,
也是一直公开表示在追求陈辉的女生。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嫉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陈辉!”她尖声叫道,二话不说,
扬起她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就朝我的脸狠狠扇了过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睁开眼,看到陈辉死死地抓住了孙晓晓的手腕,他的眼神,
冷得像是能把人冻僵。“孙晓晓,”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第四章:我的男人,我护着“陈辉!你放开我!”孙晓晓的手腕被捏得生疼,脸色涨红,
又气又委屈,“你为了这么一个穷酸又阴沉的女人,这么对我?”她看向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林晚星,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陈辉的?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配吗?你全身上下加起来,有我这只包贵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爱马仕,鄙夷地嗤笑一声。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许多人看我的眼神,
都带上了幸灾乐祸。是啊,在他们眼里,我林晚星,一个靠奖学金活着的贫困生,
就是妄图攀龙附凤的灰姑娘,而陈辉,就是那个被蒙蔽了双眼的王子。我的脸火辣辣地烧着,
羞耻感几乎将我淹没。我下意识地想从陈辉身后退开,想离他远一点。是我给他带来了麻烦。
可陈辉却握得更紧了,他把我拉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孙晓晓,”他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收起你那套用钱衡量一切的价值观。在我眼里,晚星的一根头发丝,
都比你全身的行头加起来更珍贵。”“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我不是被勾引,是我在追她。我追了她很久。所以,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再敢对她说一个脏字,别怪我不念同学情分。”孙晓晓彻底呆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陈辉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拒绝。就在这时,
我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举动。我从陈辉的身后,站了出来。
我迎上孙晓晓那淬了毒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用我沙哑却清晰的声音说:“孙晓晓,第一,
我和陈辉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第二,我穷,但我不偷不抢,
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我不觉得丢人。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陈辉是我的男人。谁想欺负他,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走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那个向来沉默寡言、走路都贴着墙根的林晚星,竟然敢当众说出这种话?就连陈辉,
也侧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ACLE的笑意和……骄傲?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陈辉那句“珍宝”给了我底气,
或许是他毫不犹豫的维护刺痛了我麻木的神经。我只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我,
站在了全世界的对立面。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哪怕我能做的,只是站出来,
用我微不足道的力量,为他挡住一星半点的风雨。“你……你……”孙晓晓气得浑身发抖,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还有你,张老师。
”我转向脸色早已变得像调色盘一样的张立强,“监控就在那里,事实如何,一看便知。
如果王虎不向我道歉,如果学校不处理你的失职,我会把这件事,连同录音和视频证据,
一起捅到教育局去。”我晃了晃手里那只被陈辉拆了电池的诺基亚。里面没有录音,
但我赌他们不敢查。张立强彻底慌了。他是个欺软怕硬的典型,平时作威作福,
真遇到硬茬子,立刻就怂了。“林晚星同学,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我打断他,拉起陈辉的手,“我们走。”我拉着他,
在所有人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穿过人群。这是我人生十八年来,
第一次,走在人群的中央。不是作为被审判的囚犯,而是作为一名,为自己,
也为我爱的人而战的,战士。我们一直走到学校后面的情人坡,在一棵大榕树下停了下来。
我松开他的手,心脏还在怦怦狂跳,手心全是汗。“我……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陈辉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
此刻却深得像一片海。突然,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耳膜。“晚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CL的颤抖,“你刚才……帅爆了。”我愣住了,随即,
一股巨大的暖流从心底涌起,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不是我妈,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而暴躁的男人声音,是我爸。
“林晚星!你他妈在哪儿?!”他几乎是在咆哮,“老子听说你在学校把人给打了?
还把老师给得罪了?你给老子站在那儿别动!老子现在就过来!
”“嘟……嘟……嘟……”电话被狠狠挂断。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完了。我爸来了。
他不像我妈只是嘴上刻薄,他……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第五章:父亲的拳头半个小时后,
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咆哮着冲到教学楼下,一个急刹车,
甩出一道刺耳的胎噪声。车门“咣”地一声被踹开。我爸林建国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工装,黝黑的脸上满是怒容,
手里还拎着一根……一根手臂粗的铁扳手。我的腿瞬间就软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爸……”我颤抖着叫了一声。林建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二话不说,
扬起了手里的扳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僵硬,等待着那足以敲碎骨头的剧痛。然而,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抓住了我爸的手腕。是陈辉。
他挡在了我的身前,用他并不算魁梧的身躯,为我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墙。“叔叔,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陈辉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你他妈谁啊?给老子滚开!
”林建国眼睛都红了,手腕用力,想挣脱陈辉的钳制。但他惊愕地发现,
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力气大得惊人,他的手像被焊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是晚星的男朋友,陈辉。”陈辉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我爸的眼睛,“叔叔,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晚星没有打人,是她被欺负了。”“被欺负?”林建国愣了一下,
随即怒火更盛,“被欺负了她不知道还手吗?老子教她的东西她都忘了?
被人欺负了还叫家长,窝囊废!”我听着这话,心里一阵苦涩。这就是我爸的逻辑。
他从不问对错,只看输赢。在他眼里,被欺负是弱小,求助是窝囊。“她还手了。
”陈辉的声音依旧平静,“她把欺负她的人的书包,从三楼扔了下去。所以,老师要处分她。
”林建国再次愣住了,他看看陈辉,又看看我,满脸的狐疑。“扔……扔下去了?”“对。
”“干得好!”我爸突然爆喝一声,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奇异的赞许。他甩开陈辉的手,把扳手往地上一扔,走到我面前,
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没吃亏吧?”我摇了摇头。“那就行。”他点点头,然后转身,
像一头即将捕猎的狮子,目光锁定了不远处正探头探脑的张立强和王虎。“谁他妈是老师?
谁他妈是我女儿的同学?”他声如洪钟,震得整个楼道嗡嗡作响。张立强和王虎吓得一哆嗦。
孙晓晓也早就被这阵仗吓傻了,躲在人群后面,不敢出声。“叔叔,我就是晚星的班主任,
张立强。”张立强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林晚星爸爸是吧?
您看这事……是个误会……”“误会你妈个头!”林建国一口浓痰吐在张立强脚边,
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当老师的,眼睛瞎了吗?我女儿年年考第一,
你他妈说她嫉妒一个倒数的?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张立强被骂得狗血淋头,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还有你这个小兔崽子!
”林建国又指向瑟瑟发抖的王虎,“听说你家很有钱是吧?书包一万块是吧?来,
你告诉老子,你哪只手欺负我女儿了?”王虎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劲儿地往张立强身后躲。“爸!”我急忙拉住我爸的胳膊,
“别……别把事情闹大……”“你给老子闭嘴!”林建国一把甩开我,“老子的种,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欺负了?今天老子要是不把这口气出了,我他妈就不姓林!”他说着,
捡起地上的扳手,就朝王虎走了过去。“啊——救命啊!”王虎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陈辉立刻上前,再次拦住了我爸。“叔叔,冷静点!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反而会让我们从有理变成没理!”“老子管他妈什么理不理!老子的理,就是拳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都给我住手!”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地中海发型、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群老师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是校长。
校长的脸色很难看,他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最后目光落在我爸手里的扳手上,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是林晚星同学的家长吧?请你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这里是学校,
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爸冷笑一声,把扳手往肩膀上一扛,
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架势。“撒野?我女儿在你们学校被欺负了,你们不管,
现在我来管,就成了撒野了?”校长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一个滚刀肉,一时也有些语塞。
他旁边的教导主任连忙出来打圆场:“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我们先去办公室,
把事情弄清楚……”“就在这儿说!”林建国打断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老子说清楚!
为什么我女儿被欺负,你们的老师反倒要处分她?!”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只是听了几秒,脸色就瞬间变了。“王董,您放心……是,是,
我明白……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挂了电话,校长看向我们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一丝轻蔑的冷漠。他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经学校研究决定,林晚星同学,无视校规,
恶意毁坏同学财物,并顶撞老师,给予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
至于王虎同学……”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王虎,缓缓说道:“念其年少无知,
又受到了惊吓,由班主任口头教育即可。”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白,
就这么被颠倒了?我爸也炸了:“你他妈放屁!凭什么?!”校长冷冷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只蝼蚁。“凭什么?就凭王虎同学的父亲,是本校最大的校董。这个理由,够吗?
”第六章:校董的儿子校董的儿子。这五个字,像五座大山,轰然压下,
压得整个走廊的空气都凝固了。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取而代"的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怜悯,又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目光看着我们。仿佛在说:看吧,
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我爸林建国也愣住了,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气势,
在“校董”这两个字面前,明显地萎了下去。他是个粗人,但他不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权力和金钱,已经提前宣判了我们的死刑。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刺骨。我以为我爸的出现是转机,没想到,只是让我从一个深渊,
掉进了另一个更深、更黑的深渊。“怎么样?”校长看着我们惨白的脸色,
露出一丝得意的、猫捉老鼠般的微笑,“林同学的家长,现在你明白了吗?这个处分,
你们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他身后的张立强,更是挺直了腰杆,
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王虎也从后面钻了出来,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
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他冲我做了一个口型:“你,死,定,了。”绝望,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的人生,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无论我多努力,多挣扎,
最后都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按回泥潭里。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抵抗的时候——“我不接。”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是陈辉。他一直站在我身边,从未动摇。此刻,他上前一步,
直面校长那张写满傲慢的脸。“校长,您刚才的处理决定,恐怕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校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陈辉同学,我敬你是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
但这件事,不是你该插手的。你年纪还小,不懂社会的复杂。”“我或许不懂社会的复杂,
但我懂法。”陈辉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校长的眼睛,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二十九条,学校有权对受教育者进行学籍管理,
实施奖励或者处分。但是,这个权力,
必须建立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程序正当’的基础之上。”他顿了顿,声音不大,
却字字铿锵有力。“第一,事实不清。您仅凭王虎同学父亲的一通电话,就认定是晚星的错,
而对王虎霸凌在先的事实视而不见,这是典型的选择性执法。”“第二,证据不足。
我们要求调取监控,您却避而不谈。没有证据,何来处分?”“第三,程序不正。
学校做出记大过这种严重处分,必须经过学生申诉、调查核实等正当程序。您现在当场宣布,
属于越权处理。”陈辉每说一条,校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说到最后,
校长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最重要的一点,”陈辉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
“《未成年人保护法》明确规定,学校应当关心、爱护学生,不得虐待、歧视学生。
您现在的行为,利用职权,偏袒霸凌者,打压受害者,已经涉嫌滥用职权和教育歧D!
校长先生,您说,如果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您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整理成一份详细的举报材料,附上现场几十名同学的联名签字,以及……我刚才的手机录音,
一起递交给市教育局纪检委和省巡视组,会怎么样?”说着,陈辉举起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赫然是一个正在运行的录音界面。“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卧槽!学神太刚了!
竟然还录了音!”“这是要硬刚校长和校董啊!”“法律系的果然牛逼,这逻辑,这口才,
绝了!”我震惊地看着陈辉,心脏狂跳不止。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布好了局!
他不是冲动,他是谋定而后动!校长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陈辉手里的手机,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慌。他可以不在乎一个穷学生的家长,
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乌纱帽!王董是能给他钱,但教育局纪检委,是能让他丢饭碗的!
“你……你……”校长指着陈辉,嘴唇哆嗦着,“你这是威胁我!”“不。”陈辉微微一笑,
那笑容自信而从容,“我只是在提醒您,校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学生才是学校的根本。
为了一个校董的儿子,毁掉学校的百年声誉,也毁掉您自己的前程,不值得。”说完,
他不再看校长,而是转向我,目光瞬间变得温柔。他伸出手,轻轻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刘海,
柔声说:“别怕,天塌下来,有我扛着。”那一刻,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听着周围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从嘲笑变为敬佩,
看着校长和张立强那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的脸色,我那颗被踩进泥潭的心,第一次,
感受到了被高高托起的、名为“尊严”的东西。然而,就在局面似乎要逆转的时候,
一个冰冷而怨毒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陈辉,为了这个女人,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是孙晓晓。她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爸林建国的身边,正低声对他说着什么。我爸的脸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他看向陈辉的眼神,
也从刚才的一丝欣赏,变成了浓浓的警惕和敌意。“小伙子,”我爸突然开口,
声音沙哑而低沉,“你家是做什么的?”陈辉愣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回答:“叔叔,
我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大学老师。”听到这个答案,我爸的脸色“唰”地一下,彻底白了。
律师……大学老师……这对于只有初中文化、在工地上打了一辈子零工的他来说,
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和他,和我们家,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孙晓晓见状,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她走到我爸面前,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林叔叔,
您还不知道吧?陈辉的爸爸,可是我们市最有名的金牌律师,陈启明。而他的妈妈,
就是这所大学法学院的院长,周慧兰教授。”轰!又一颗重磅炸弹!法学院院长的儿子!
这个身份,比“学神”更具冲击力!我彻底懵了。我只知道陈辉很优秀,但我从不知道,
他的家世竟然如此显赫!我和他,原来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爸的身体晃了晃,
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陈辉,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自卑、愤怒,还有一种被欺骗的屈辱。他猛地转过头,
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守妇道、给家族蒙羞的罪人。他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走廊。
“林晚星!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竟然敢去勾搭这种人家!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第七章:最深的羞辱时间,在这一巴掌落下的瞬间,静止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耳边“嗡嗡”的轰鸣。脸颊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及心里的疼。那一巴E,
打掉的不仅仅是我的尊严,更是我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丝对父爱的幻想。
我看着我爸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神里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卑微,
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在为我出头。他只是在维护他那点可怜的、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
当他发现对手是他惹不起的人时,他立刻就把所有的怒火,
都发泄到了更弱小、更安全的我身上。一如既往。“叔叔!”陈辉的惊呼声将我拉回现实。
他想冲过来,却被我爸一把推开。“你给我滚开!”我爸指着陈辉,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女儿!你们这些有钱人,
就是喜欢玩弄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女孩子,是不是?!”他那卑微到骨子里的猜忌,
像最肮脏的污水,泼向了刚刚为我挺身而出的陈辉。“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捂着脸,
声嘶力竭地喊道,“陈辉是在帮我!”“帮你?!”我爸冷笑一声,眼神里的鄙夷更深了,
“他是帮你,还是想把你弄到床上去?林晚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你姐当年要是像你这么蠢,早就被人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以为人家是真心喜欢你?
别做梦了!人家只是图个新鲜!”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在我最痛的地方。
是啊,我怎么配得上陈辉呢?我穷,我卑微,我来自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家庭。
我拿什么去相信,他是真心的?孙晓晓站在一旁,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闹剧,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轻轻一挑拨,
我那可悲又可怜的自尊,就会被我最亲的人,碾得粉碎。“林叔叔,您别生气。
”孙晓晓假惺惺地上前劝道,“其实陈辉也没什么恶意,他就是……比较有爱心,
喜欢帮助弱小嘛。您看,林晚星同学这么可怜,他一时心软,也是正常的。”她的话,
看似在为陈辉开脱,实则是在我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可怜”?“心软”?
原来在他们眼里,陈辉对我的好,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我看着陈辉,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他想解释,却被我爸的咆哮堵得无话可说。
我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羞辱。我猛地推开挡在我面前的父亲,看都没看陈辉一眼,
转身就跑。“晚星!”陈辉的呼喊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不顾一切地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修罗场。我不知道我要跑到哪里去。我只知道,
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人的脸。我爸的,孙晓晓的,校长的,张立强的……还有,陈辉的。
我一口气跑回了那间月租三百块、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缓缓滑落在地。我抱住自己,身体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今天发生的一切,
像一场荒诞的噩梦。那个男人,像一道光,劈开了我灰暗的世界。他告诉我,我是珍宝。
他为了我,向全世界宣战。可最后,将这道光彻底熄灭的,却是我最亲的父亲。
用一记最响亮的耳光,告诉我:林晚星,你不配。你永远,都不配得到爱和尊重。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陈辉。我没有接。我还能对他说什么呢?说对不起,
我的家庭给你带来了麻烦?还是说谢谢你,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哪一句,
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失去了知觉。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晚星!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晚星!”是陈辉的声音,
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我把头埋进膝盖,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让他走吧。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之间的故事,就不应该开始。“晚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开门好不好?
求你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重,仿佛要将那扇薄薄的木门砸穿。“林晚星!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我依旧不动。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了。世界,再次恢复了死寂。他走了吗?也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门外,
突然传来了我房东大妈那尖锐的嗓音。“哎哟!小伙子!你干什么呀!这是要拆了我的门吗?
我告诉你,弄坏了要赔的!”“阿姨,对不起。”是陈辉的声音,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这扇门的钱,我双倍赔给您。现在,请您把备用钥匙给我。”“什么?不行不行!
这怎么能行……”“五百。”“……不是钱的事……”“一千。”“……”“两千。阿姨,
我女朋友把自己锁在里面,我怕她出事。这是救命的钱。”门外沉默了。几秒钟后,
我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咔哒。”门,开了。一道光,从门外照了进来,
将我蜷缩在黑暗中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陈辉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走到我面前,
蹲下身,与我平视。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捧起了我的脸。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第八章:你的世界,我来闯“疼吗?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指腹轻轻地、带着一丝颤抖地,拂过我红肿的脸颊。我的眼泪,
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我拼命摇头,想说不疼,
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怎么会不疼呢?那不是普通的巴掌,
那是我父亲用尽全身力气,夹杂着恐惧、自卑和愤怒的一击,打在我脸上,也烙在我心上。
陈辉看着我汹涌的眼泪,眼里的红色更深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用他的唇,
轻轻地、虔诚地,吻在了我被打的脸颊上。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温柔,怜惜,
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我溃烂的伤口。我浑身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对不起。
”他抬起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保护好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对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滚烫的石子,投进我冰冷的心湖,
激起一阵阵涟漪。“不……”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哽咽着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是我不好……”“你很好。”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
“林晚星,你看着我。”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对上他那双深邃得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睛。
“你没有错。”他一字一句,清晰而用力地说道,“错的是他们。
是你那个愚昧无知、懦弱无能的父亲,是那个颠倒黑白、趋炎附势的校长,
是那个仗势欺人、恶毒无比的孙晓晓。”“你没有勾引我,是我,死缠烂打地追求你。
你不是想攀附权贵,是我,非要闯进你的世界。”“所以,别说你配不上我这种话。
应该是我,要努力变得更优秀,才能配得上这么勇敢、这么坚韧的你。”他的话,
像一道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响。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勇敢?
坚韧?这些词,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是一个习惯了忍气吞声,
被人欺负到头上才敢反抗一下的懦夫而已。“你忘了你今天下午有多帅了吗?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里的红血丝却让这个笑容显得无比苦涩,
“你站出来,对孙晓晓说‘陈辉是我的男人’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在想,我陈辉这辈子,值了。”我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酸涩、甜蜜、委屈、感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要窒息。
“可是……你的家人……”我艰难地开口,“他们是院长,
是律师……他们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的事,我做主。”陈辉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爸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们或许在意门当户对,但他们更在意的,
是我是否幸福。只要我认定你,他们最终会接受你。”“至于孙晓晓,还有那个什么校董,
”他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骇人的寒光,“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我爸,已经连夜从北京飞回来了。”陈辉看着我,
眼神里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你以为,我爸那‘金牌律师’的称号,是白叫的吗?
”“而且,”他话锋一转,神秘地眨了眨眼,“我妈虽然是院长,但她上面,
可还有个副校长,一直等着她犯错呢。”我的心猛地一跳,隐隐明白了什么。“陈辉,
你……”“嘘。”他用手指抵住我的唇,“这些,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做。”他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林晚星,
你听好了。从今天起,你的世界,我来守护。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
十倍、百倍地,偿还回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恐惧和不安。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和势在必得,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我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这不是怜惜的吻,
这是一个带着我所有不甘、所有委屈、所有孤注一掷的,回应的吻。陈辉的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反客为主,用更激烈、更霸道的方式,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我整个人,
都揉进他的骨血里。……此处省略三千字情感升华与激烈互动许久,唇分。
我们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出租屋里昏暗的光线,也仿佛变得暧昧起来。“所以,
”陈辉的拇指摩挲着我红肿的嘴唇,声音喑哑,“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