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病重的弟弟，我代替姐姐苏婉嫁给了传说中残暴不仁的绝嗣皇帝萧烬。我叫苏浅，
我才是那个与他有婚约的人，可所有人都忘了。新婚夜，他掐着我的脖子，
眼神能将人冻成冰渣。“记住，你只是个生育工具，永远别妄想得到我的爱。
”他将我囚于冷宫，却又夜夜戴着面具前来索取，从不多言。一年后，
我诞下五只嗷嗷待哺的狸猫。他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摇篮：“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竟敢与妖物苟合！”他下令将我和我的“孽种”一同焚烧。可当火焰燃起，
他却在殿外发疯般嘶吼。而我怀中的狸猫，竟慢慢化为了他的模样。1大红的喜烛噼啪作响，
映得满室通明。我坐在床沿，凤冠霞帔压得我喘不过气。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酒气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萧烬，我的新婚丈夫，当今的天子，就那样立在门口。
他俊美得不似凡人，一双凤眸却淬着寒意，直直地射向我。“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我顺从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一步步走近，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苏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送一个冒牌货来糊弄朕。
”他伸出手，猛地扼住我的下颚，力道大得让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我痛得闷哼一声，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陛下，我……”“闭嘴。”他打断我，“朕不管你是苏浅还是苏婉，
从今天起，你只是一个工具。”他松开我，
脸上满是厌恶：“一个为皇家延续颜面的生育工具。”我的心沉入谷底。原来他知道。
他知道我是替姐姐苏婉嫁过来的。可他不知道，原本与他有婚约的，是我苏浅。
“记住你的身份。”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偌大的婚房，
只剩下我和跳动的烛火。第二天，我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一个被皇帝在新婚夜抛弃的皇后。
请安时，所有妃嫔的眼神都带着或明显或隐晦的嘲讽。为首的贵妃林婉儿，
更是将轻蔑写在了脸上。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袅袅婷袅地走到我面前，
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皇后娘娘，您初来乍到，怕是不习惯宫里的规矩。这杯茶，臣妾敬您。
”她笑得温婉，眼中却毫无笑意。我伸手去接。她手一歪，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我的手背上。“啊！”我痛得叫出声，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哎呀！
”林婉儿夸张地惊呼，“皇后娘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嘴里说着抱歉，
却立刻转向闻声而来的萧烬，脸上挂着委屈的泪珠。“陛下，都怪臣妾不好，没拿稳茶杯，
害得皇后娘娘……”萧烬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林婉儿身边，紧张地拉起她的手，
仔细检查。“你有没有被烫到？让太医看看。”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林婉儿把手缩进袖子里，柔柔弱弱地说：“臣妾没事，就是可惜了这上好的大红袍，还有，
皇后娘娘的手……”她提起我，萧烬才终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没有关心，
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不耐烦。“一点小事，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他看着我被烫得通红的手背，吐出的话却是指责。“婉儿心善，替你求情。但你身为皇后，
要有皇后的样子，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丢皇家的脸。”我看着他，
看着他护着林婉儿的样子，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我不是在哭，
是生理性的泪水。可我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信。他只会觉得，我在博取同情，
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就像他认定，我是冒名顶替姐姐的冒牌货一样。
林...婉儿依偎在他怀里，对着我露出了一个胜利的、恶毒的微笑。
周围的妃嫔们低声窃笑，那些笑声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我站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却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萧烬拥着他心爱的贵妃，
从我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警告。
“管好你自己，别给朕惹麻烦。”2我被送回了坤宁宫，这座名为皇后居所，
实为华丽牢笼的地方。太医来给我上了药，手背火辣辣地疼，可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当天晚上，萧烬没有来。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没有来。我彻底成了后宫的透明人。
直到第四天，一道圣旨将我打入了比坤宁宫更冷的地方——冷宫。理由是，
贵妃林婉儿为我被烫伤一事受了惊吓，夜不能寐，需要我这个“罪魁祸首”去冷宫为她祈福，
以示诚意。荒唐，可笑。可这就是皇权。我被几个太监押着，送进了那座荒草丛生的院落。
“皇后娘娘，请吧。”领头的太监阴阳怪气地说。我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关上，落了锁。十一月的天，寒风刺骨。
冷宫里只有一个破旧的佛堂，四处漏风。我被要求跪在冰冷的蒲团上，对着一尊冰冷的佛像，
为那个“受惊”的女人祈福。“陛下有旨，皇后娘ँ娘诚心不够，贵妃娘娘的病就好不了。
您什么时候跪到贵妃娘娘凤体痊愈，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太监的声音在空旷的佛堂里回响，
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我跪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寒气从膝盖钻进骨头缝里，又冷又疼。
我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第一天，我还能撑住。第二天，
我开始头晕眼花。第三天，雪落了下来。雪花从屋顶的破洞里飘进来，落在我的脸上，
凉得我一个激灵。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开始模糊。恍惚间，
我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天。那时，我还是苏家备受宠爱的二小姐，而不是姐姐的替身。
我在雪地里堆雪人，一个比我高不了多少的少年闯了进来。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
冻得嘴唇发紫，却固执地要翻过我家的墙头。我把他当成了小偷，用雪球砸他。他也不躲，
任由我砸，只是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是小偷，我只是饿了。”他说。我心软了，
偷偷从厨房拿了热腾腾的包子给他。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对我说：“我叫……阿烬。
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好不好？”我当他是童言无忌，笑着说：“好啊，
等你拿着全天下最好看的东西来娶我。”后来，他再也没出现过。再后来，
我苏家接到了赐婚圣旨，新帝要迎娶苏家嫡女苏婉。而我，这个庶出的苏浅，
和那个叫阿烬的少年，都被遗忘在了时光里。姐姐逃婚，为了弟弟的救命钱，我穿上了嫁衣。
我以为，就算萧烬不记得我，至少不会如此恨我。原来，是我错了。“姐姐，
你可千万别回来啊……”我喃喃自语，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再次醒来，
是在一张冰冷的木板床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床边，他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和萧烬很像，
却又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你是谁？”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他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他的手很暖，驱散了我身上的一些寒意。“喝水。
”他递过来一个水囊。我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毒。”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自己先喝了一口。我这才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流进干涸的喉咙，
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为什么救我？”我问。他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夜很深，
外面风雪更大了。他站起身，替我掖了掖破旧的被角，然后转身走向门口。“等等！
”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还会来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他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答，
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里。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床头多了一个食盒，
里面是热乎乎的白粥和小菜。我知道，是他送来的。从那天起，他每晚都会来。戴着面具，
从不说话，只会在我睡着后，悄悄送来食物和炭火。我在冷宫的日子，因为这个神秘的男人，
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我甚至开始，有些期待黑夜的降临。3一个月后，
太医来给我3当他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喜脉”时，
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怀孕了。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我死寂的心湖里炸开。
是那个面具男的？不，他虽然夜夜都来，却只是静静地陪着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那……是萧烬的？我只在新婚夜见过他一次，他碰都没碰我。可太医言之凿凿。
消息很快传到了萧烬的耳朵里。他来了，带着一身的戾气，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苏浅，
你好大的胆子！”他一脚踹开门，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窒息感瞬间传来，
我拼命地挣扎。“说！孩子是谁的？你竟敢在冷宫里与人私通，给朕戴绿帽子！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怀疑和浓烈的杀意。
“我没有……”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冷笑，
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你当朕是傻子吗？来人，给朕查！把这冷宫内外翻个底朝天，
也要把那个奸夫给朕揪出来！”我被他甩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隐痛。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他。“你还护着这个孽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将我淹没，“苏浅，你真是贱得可以。”他走了，
留下我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从那天起，林婉儿成了我宫里的常客。
她总是带着一脸“关切”的笑容，名为探望，实则对我进行着无休无止的精神折磨。“哎呀，
皇后娘娘，您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陛下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呢。您说，
这要是生下来，不像陛下可怎么办呀？”她坐在我对面，一边优雅地品茶，
一边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恶毒的话。“听说民间有些女子，为了攀龙附凤，
什么不干不净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不过我相信皇后娘娘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我闭着眼睛，不理她。她也不恼，继续说：“陛下说了，若是找不到那个男人，
等孩子生下来，就做滴血认亲。若不是皇嗣，这后果嘛……啧啧，皇后娘娘，
您可要保重好自己，千万别动了胎气。”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她“好心”地给我送来各种名贵的补品。“皇后娘娘，您怀着龙裔，可不能亏了身子。
这是臣妾特意为您寻来的安胎药，您快趁热喝了吧。”我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
闻着就想吐。可我没有选择。喝下之后，我的孕吐反应更加剧烈，几乎吃什么吐什么，
身体日渐虚弱。我不知道那药里到底有什么，只知道，林婉儿想让我死，或者，
让我的孩子死。有一天，我实在难受得紧，看着窗外的梅树，突然很想吃一口酸梅。
那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我央求看守的宫女，能不能帮我找一点酸梅。
宫女面露难色，但看我实在可怜，还是偷偷去御膳房给我要了一些。我刚拿到酸梅，
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萧烬就来了。他身后跟着巧笑嫣然的林婉儿。“陛下，您看，
臣妾就说皇后娘娘是娇气做作吧。这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她偏偏要吃这不值钱的酸梅，
这不是故意折腾下人，给您添堵吗？”林婉儿娇滴滴地告状。萧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看着我手里的酸梅，又看看我苍白憔悴的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惜，只有无尽的烦躁。
“想吃酸梅？”他问。我点点头，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他却笑了，笑得残忍。“来人。
”他下令，“把宫里所有的酸梅，都给朕倒进泔水桶里！”我的心，猛地一沉。“还有，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皇后苏氏，娇气做作，罚三日不许进食，以儆效尤！
”林婉儿在我身后，笑得花枝乱颤。“皇后娘娘，您也别怪陛下。您也知道，
陛下最讨厌的就是无理取闹的女人了。您说您，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我看着萧烬决绝的背影，手里的酸梅掉在地上，滚进了尘埃里。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
碎了。4我被罚禁食三天。没有人送饭，没有人送水。我躺在床上，饿得胃里像有火在烧。
腹中的胎动，是我唯一的慰藉，也是对我最大的折磨。宝宝，对不起，是母后没用。深夜，
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来了。他看到我虚弱的样子，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鸡腿。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谢谢你。”我哽咽着说。他伸出手，
似乎想摸摸我的头，但举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我吃完后，
又留下一些干粮和水，然后悄然离去。日子就在这样绝望和一丝丝温暖的交织中度过。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却越来越差。生产那天，来得猝不及及。
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倒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来人啊！救命！
”我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守在外面的宫女婆子们听到了，却没人敢进来。没有陛下的命令，
谁也不敢管我这个废后的死活。我在冰冷的地上挣扎，翻滚，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冷宫的门才被打开。是萧烬。
他大概是听说了消息，带着太医和产婆，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生。”他只吐出一个字。
产婆们手忙脚乱地将我扶到床上。我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耳边是产婆们惊慌的尖叫。
“用力啊，娘娘！”“血！好多血！”“娘娘，您再加把劲啊！”我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来回切换。我只知道，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随之而来的，不是婴儿的啼哭，
而是一阵奇怪的、细弱的“吱吱”声。我虚脱地躺在床上，
迫不及待地问：“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产婆们却个个面如土色，跪在地上，
抖如筛糠。“陛下……陛下饶命啊！”萧烬大步走进来，
当他看清产婆端着的摇篮里的东西时，他的脸瞬间扭曲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我撑起身子，朝摇篮里看去。一看之下，如遭雷击。
摇篮里没有婴儿，只有五只毛茸茸、湿漉漉的小东西。它们长着尖尖的嘴巴，褐色的皮毛，
正挤在一起，发出嗷嗷待哺的叫声。十五只……狸猫。“妖……妖怪啊！
”一个产婆尖叫一声，昏了过去。“哈哈哈哈！”林婉儿的笑声在此时响起，
她不知何时也来了，正扶着门框，笑得前仰后合，“陛下，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的皇后，
为您生下的‘龙子’！”她走到萧烬身边，声音里充满了恶意和煽动：“臣妾早就说过，
此女来历不明，行为不检，如今更是生下这等妖物！陛下，此乃妖孽降世，国之不祥啊！
必须立刻处死！”萧烬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将我凌迟。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竟敢与妖物苟合！
你把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他猛地抬起脚，一脚踹向那个摇篮。“不——！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摇篮被踹翻，五只小东西滚落在地，
发出凄惨的哀鸣。我的心，碎了。“把这个女人和这五只孽种，给朕绑到广场的石柱上！
”萧烬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朕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朕、羞辱皇室，是什么下场！
”侍卫们冲了进来，粗暴地将我从地上拖起来。我拼死护住在我脚边瑟瑟发抖的小狸猫们，
却被他们拳打脚踢。“朕要先将这几只小畜生，一只一只，在你面前，亲手淹死！
”萧烬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其中一只最瘦小的狸猫，竟挣扎着，
一瘸一拐地爬到萧烬的龙靴边，用它小小的头，轻轻地蹭着。它在求饶。
萧烬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暴怒取代。“滚开！”他抬起脚，
重重地将那只小狸猫踢飞了出去。小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撞在柱子上，
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便没了动静。5“不！”我眼睁睁看着那小小的身体撞上石柱，
又软软地滑落，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涌上全身，我挣脱了侍卫的钳制，疯了一样扑向那只小狸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