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归家,妻离子散林伟怎么也没想到,老婆出轨私奔,
他与丈母娘搞在了一起……客厅黑得像泼了墨。林伟推开门的瞬间,心猛地往下沉。
往常这个点,家里该亮着暖黄的灯,王莉要么在哄暖暖,要么在追剧,
空气中总会飘着奶粉或饭菜的香味。可今天,静得可怕。“王莉?”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声音撞在墙上,又弹回来,闷得发沉,带着说不清的空旷。玄关的鞋柜格外扎眼。
王莉最宝贝的那双米色高跟鞋不见了——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礼物,她平时舍不得穿,
只在重要场合才拿出来。而原本整齐的鞋架上,散落着几双小小的婴儿袜,歪歪扭扭的,
像是被人随手扔在那。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林伟快步冲向卧室,
脚步都有些踉跄。卧室的床头灯亮着,暖融融的光线下,六个月大的暖暖躺在小床上,
小脸憋得通红,眉头皱成一团,嗓子眼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眼看就要哭出来。“暖暖!”林伟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
小家伙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温热的小脑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又响又急,带着饿坏了的急躁,一下下扎在林伟心上。他手忙脚乱地拍着女儿的后背,
嘴里不停安抚:“暖暖不怕,爸爸在,爸爸在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整个房间。
衣柜门开着一条缝,里面王莉的裙子少了大半,那些她平日里爱穿的连衣裙、半身裙,
全都不见了踪影。梳妆台上,她常用的香水、口红,还有那个装满首饰的粉色盒子,
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有些毛糙。
上面是王莉的字迹,龙飞凤舞,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潦草,看得林伟眼睛发直。“林伟,
我跟赵凯走了。”“他说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孩子你自己带吧,
反正你也喜欢。”“别找我,我们不合适。”短短四句话,像四把淬了冰的刀,
直直插进林伟的心脏。“赵凯”两个字,更是像烧红的针,扎得他眼睛生疼。
他想起那个开着红色跑车,来小区接过王莉两次的男人。王莉当时说只是朋友,顺路搭个车,
他信了。毕竟,他和王莉从大学就在一起,恋爱三年,结婚两年,还有了暖暖,
他以为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那个男人,早就是掘墓人,
悄无声息地挖空了他的家。暖暖还在哭,哭声越来越响,小拳头攥着他的衣服,
身体因为饥饿而微微发抖。林伟猛地回过神,抱着女儿冲进厨房。奶粉罐是空的,轻飘飘的,
倒扣在橱柜上。水槽里,一个奶瓶孤零零地躺着,瓶口结着干硬的奶渍,
显然已经很久没洗了。他翻遍了所有橱柜,抽屉,最后在角落找到半袋开封的米粉。
拿起一看,保质期早就过了,粉状物都有些结块。“王莉你这个畜生!”林伟再也忍不住,
一拳砸在料理台上。陶瓷碗被震得跳起来,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紧接着“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暖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哆嗦,
哭声瞬间拔高,小脸涨成了紫红色,呼吸都带着抽噎,看得林伟心都揪紧了。
他瞬间清醒过来。不能慌,不能乱,暖暖还等着他照顾。林伟狠狠抹了把脸,
擦掉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湿意,抱着女儿就往门外冲。
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亮着惨白的灯,像是黑夜里唯一的救赎。他抱着孩子冲进去,
声音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微微发颤:“有……有一段奶粉吗?最好是进口的,
我女儿一直喝那个牌子……”收银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看着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还有他眼底的红血丝,赶紧指着货架最里面:“那边有!
我帮你拿!”女孩动作麻利地取来奶粉,又递给他一瓶温水:“冲奶粉的水温别太高,
滴在手腕上不烫就行。”林伟连声道谢,找了个角落坐下,手抖得厉害。他拆开奶粉罐,
舀了几勺奶粉放进奶瓶,倒上水,用力摇晃。热水溅在手腕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却浑然不觉。直到奶瓶递到暖暖嘴边,小家伙叼住奶嘴的瞬间,哭声戛然而止。
她半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嘴一下下嘬着奶,
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咚”声,小脸上的委屈渐渐褪去。林伟看着怀里的女儿,
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小小的生命,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也是他必须撑下去的理由。回到家,
林伟坐在沙发上,怀里的小家伙渐渐睡熟了,呼吸均匀而平稳。月光落在她脸上,
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子和嘴巴都像极了王莉。可此刻看着这张酷似前妻的脸,
林伟心里没有丝毫怀念,只有密密麻麻的疼。他掏出手机,
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丈母娘张兰的电话。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小伟啊?这么晚了,
是不是暖暖又闹觉了?”“妈……”林伟刚一开口,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就再也忍不住,
眼泪“唰”地掉下来,砸在暖暖的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王莉她……她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张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和慌乱:“你说什么?莉莉她去哪了?!
她把暖暖丢下了?!”“她跟一个叫赵凯的男人走了,留了张纸条,说不回来了。
”林伟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妈,暖暖刚才饿坏了,哭了好久。我……我不会换尿布,
家里连一点能吃的都没有……”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在丈母娘面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张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压抑不住的怒火,“这个死丫头,
我非打死她不可!她怎么能这么狠心!”挂了电话,林伟抱着暖暖,坐在空荡的客厅里。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上,像是谁在黑暗中敲门。
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王莉还靠在他怀里,摸着肚子里的暖暖,
笑得一脸憧憬:“等暖暖一岁,我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带阳台的那种,给她装个小秋千,
再养一只小狗。”那时她眼里的光,亮得晃眼。原来,全都是假的。门铃响的时候,
林伟几乎是滚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
张兰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角通红,像是刚哭过一场,
眼睛肿得像兔子。看到林伟怀里熟睡的孩子,她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声音都在发抖:“我的乖外孙……”她把包袱往地上一扔,伸手就想抱暖暖,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在自己衣服上反复蹭了蹭——怕自己的手太凉,冻着孩子。
暖暖被开门的动静吵醒,小嘴一瘪,眉头皱了起来,眼看又要哭。
张兰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凑到孩子面前,轻轻晃了晃:“暖暖不怕,
姥姥来了,姥姥给你带好吃的了。”那是个旧布老虎,颜色都有些褪色了,
一只耳朵还磨掉了一块,是王莉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张兰一直舍不得扔,说留着给外孙玩。
没想到,暖暖居然真的不哭了。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布老虎的尾巴,
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啃了起来。张兰看着女儿空荡荡的房间,
看着梳妆台上消失的香水和首饰,突然转身走到客厅中央,“啪”的一声,
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那声音脆得像玻璃碎了,听得林伟心头一紧。“是我没教好她!
”张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对不起你,小伟!
我更对不起我外孙女!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忍心丢下!”“妈,不关你的事!
”林伟赶紧上前拉住她,生怕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是王莉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张兰甩开他的手,哭得浑身发抖,“从小就惯着她,要星星不给月亮,
把她惯得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孩子才六个月啊!她还是个人吗?!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林伟看着她鬓角的白发,
看着她因为愤怒和伤心而涨红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一直知道,丈母娘是真心疼他。
王莉性子娇纵,偶尔耍脾气,总是张兰压着女儿,反过来安慰他:“小伟不容易,
上班赚钱养家,莉莉你多体谅他点。”家里的家务,张兰也总抢着做,说他工作累,
让他多休息。现在,这个被亲生女儿伤透了心的老人,成了他和暖暖唯一的依靠。
张兰抹了把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
打开带来的包袱:“这里有我给暖暖做的小棉衣,厚的薄的都有,还有她爱吃的米粉,
我知道王莉懒,肯定没给你备这些。走,姥姥给你冲米粉去,咱不喝那冰凉的奶粉。
”她说着,拎起包袱走进厨房,熟练地找出小锅,加水、点火、下米粉,动作一气呵成,
没有丝毫犹豫。林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王莉坐月子的时候,
总是嫌张兰做的汤太淡,嫌她照顾孩子的方式老套,甚至摔了好几个碗,说张兰烦。
那时的张兰,只是默默收拾好碎片,重新给王莉煲汤,一句怨言都没有。原来,真正的付出,
从来都不需要声张。暖暖在怀里咂着嘴,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林伟的手指。
他低头吻了吻女儿柔软的额头,轻声说:“暖暖,别怕,爸爸在,姥姥也在,
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第二章 深夜的体温,
彼此的依靠日子像被揉皱的纸,摊开了也全是褶子,怎么也抚不平。林伟请了三天假,
跟着张兰学怎么照顾暖暖。换尿布要先把湿巾揉热,
不然会冻着孩子的小屁股;喂奶前必须滴几滴在手腕上试水温,
不烫不凉刚刚好;哄睡时要哼那首跑调的《茉莉花》——那是张兰年轻时哄王莉的调子,
没想到暖暖也格外喜欢,一听就安静。张兰教得耐心,林伟学得认真。
他记了满满一页纸的笔记:暖暖每天要喝五次奶,
每次120毫升;辅食要上午十点和下午三点各加一次,
米粉要调得稀一点;晚上八点准时洗澡,洗澡水温度38度;半夜会醒一次,
喂完奶拍嗝才能放下。这些琐碎的细节,以前都是王莉在管,他从未过问。现在才知道,
照顾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竟然这么累。第四天,林伟不得不去上班。出门前,
他把家里的监控连在了手机上,设置了十分钟一次的提醒。坐在办公室里,他根本无心工作,
每隔几分钟就偷偷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里,张兰抱着暖暖在客厅里慢慢散步,
指着墙上的卡通画咿咿呀呀地说话,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暖得像一层糖霜。
暖暖偶尔会咯咯笑两声,小手拍打着张兰的肩膀,画面温馨得让人心安。
同事老李看出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林哥,你这是咋了?魂都飞了,
是不是怕嫂子在家查岗啊?”林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不敢说,
家里守着孩子的不是他老婆,而是他的丈母娘。也不敢说,他的老婆,
早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丢下了六个月大的孩子。晚上,公司临时通知加班,
一直忙到九点多才结束。林伟刚走出写字楼,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起电话。张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急促又慌乱:“小伟,你快回来!
暖暖好像发烧了!额头烫得吓人!”“什么?!”林伟脑子“嗡”的一声,
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他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路边跑,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冲,
一路上不停地催着司机:“师傅,麻烦快点,再快点!我孩子发烧了,着急回家!
”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手机,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他最怕的就是孩子生病,暖暖还这么小,连话都不会说,哪里不舒服也表达不出来。
推开门的瞬间,林伟看到张兰抱着暖暖坐在沙发上,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闭着眼睛,
时不时哼唧一声,额头上贴着一片退热贴。张兰手里拿着体温计,看到他回来,
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38度5,我给她用温水擦了身子,也敷了额头,
可体温就是降不下来……”“去医院!”林伟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转身就去拿婴儿车。
“等等!”张兰突然拦住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小的药箱,“我带了退烧药,
上次暖暖打疫苗后有点低烧,医生开的,说38度5以上才能吃。你看看说明书,
我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上面的字……”药盒上的字密密麻麻,林伟的手抖得厉害,
半天都对不准剂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看着说明书:“六个月婴儿,
一次1毫升,24小时不超过4次。”他倒出1毫升药水,想喂给暖暖,可小家伙紧闭着嘴,
怎么也不肯喝,挣扎着哭了起来。张兰急得直跺脚,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用温水擦身子能降温!我这就去弄毛巾!”她转身冲进卫生间,脚步太急,在门口绊了一下,
踉跄着扶住墙才没摔倒。“妈!你小心点!”林伟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扶她。“没事没事,
不碍事。”张兰甩开他的手,拧开水龙头,快速浸湿毛巾,拧到半干,“孩子要紧,别管我。
”两人回到沙发上,林伟轻轻按住暖暖的小脚,张兰用温热的毛巾,
一点点擦着孩子的脖子、腋窝、大腿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玻璃。“暖暖乖,不哭不哭,
姥姥在呢,擦一擦就不烧了。”张兰一边擦,一边轻声安抚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暖暖哭得委屈,小身子不停扭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林伟心疼得不行,
却只能紧紧抱着她,让她尽量舒服一点。折腾到后半夜,暖暖的体温终于降到了37度8,
不再那么烫了。张兰守在小床边,眼睛熬得通红,布满了血丝,
每隔半小时就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确认体温没有再升高。林伟让她去卧室睡一会儿,
她摆摆手,声音沙哑:“我不困,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去睡吧,这里有我看着。
”林伟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卧室里时不时传来张兰轻拍孩子的声音,
还有低低的哼唱声,依旧是那首跑调的《茉莉花》。他想起王莉。孩子从出生到现在,
王莉从没熬过一次夜。每次暖暖哭,她都嫌烦,要么蒙着被子装听不见,
要么就抱怨孩子难带,让林伟起来哄。有一次暖暖发烧到39度,她还在跟朋友视频聊天,
说自己带孩子多辛苦,完全不管孩子难受得直哭。那时的他,总觉得王莉还小,
还没适应妈妈的角色,等孩子大一点就好了。现在才明白,不是没适应,是根本没上心。
凌晨五点,林伟被冻醒了。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沙发上只有薄薄的一层毯子。
他起身想去给张兰披件衣服,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老太太趴在小床边睡着了。
她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林伟轻手轻脚地拿了条厚毯子,
盖在她身上。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她脸上,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张兰的情景。那是他和王莉确定关系后,第一次上门拜访。
张兰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不停地给她夹菜:“小伟,莉莉被我们惯坏了,性子有点娇,以后要麻烦你多担待。
”那时的她,虽然也有了些许白发,却精神饱满,眼里满是对女儿的疼爱和对未来的期许。
可现在,她的眼角布满了皱纹,鬓角的白发也多了不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和沧桑。
都是被王莉害的。林伟轻轻带上卧室门,回到沙发上坐下。他知道,
这个被亲生女儿伤透了心的老人,现在是他和暖暖唯一的依靠。如果没有张兰,
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渐渐形成了默契。
林伟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先给暖暖换尿布、喂奶,
然后匆匆洗漱完去上班;张兰负责白天带孩子,做午饭,收拾家务,等林伟晚上回来,
她再做晚饭,两人轮流给暖暖洗澡、哄睡。周末的时候,林伟会抢着做家务,
拖地、洗碗、洗衣服,让张兰歇着。可老太太闲不住,总跟着他忙前忙后,
两人在厨房撞了好几次胳膊,每次都红着脸,尴尬地躲开。这天,公司有个紧急项目,
林伟加班到深夜才回来。推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张兰坐在沙发上打盹,怀里抱着暖暖,
小家伙睡得很香,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没织完的小毛衣,
毛线球滚落在地上。“妈,我回来了。”林伟放轻脚步走过去。张兰猛地惊醒,看到是他,
松了口气:“回来了?累坏了吧?”“还好。”林伟走过去,想把暖暖抱回小床,“妈,
你去睡吧,我看着她就行。”“没事,我不困。”张兰揉了揉眼睛,起身往厨房走,
“给你留了汤,我热一下,你喝点暖暖身子。”排骨汤在锅里咕嘟冒泡,
浓郁的香气漫了满屋子。林伟抱着暖暖,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张兰忙碌的背影。
灯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鬓角的白发很显眼,可动作依旧利落。
她用勺子轻轻撇去汤面上的浮沫,然后盛在一个白瓷碗里,撒上几颗葱花,动作熟练又自然。
“快喝吧,放了枸杞和红枣,补补身子。”张兰把碗递给他,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颊微微泛红。林伟接过碗,汤温温的,刚好入口。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枸杞的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他喝了两口,
抬头看向张兰。老太太正低着头,假装收拾灶台,可林伟能感觉到,
她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自己身上,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妈,谢谢你。”林伟突然开口。张兰愣了一下,手顿了顿,声音有些不自然:“谢啥?
我是暖暖姥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只是因为暖暖。”林伟放下碗,声音很轻,
却很认真,“也因为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张兰的肩膀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擦着灶台,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夜里,林伟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
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他摸了摸额头,烫得吓人,比暖暖白天发烧时还要烫。
他挣扎着想起来找退烧药,可刚坐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重重地摔回床上。“咚”的一声,
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张兰。“小伟?你咋了?”张兰推开门,手里拿着手机手电筒,
光束照在他的脸上,看到他脸色通红,眼神迷离,吓了一跳,“哎哟,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她赶紧转身去拿药箱,找出退烧药和温水,又拧了一条凉毛巾,敷在林伟的额头上。
林伟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扶着他的头,把药片喂到他嘴里,然后递过来温水。
冰凉的毛巾擦过脖子和额头,带来一丝舒服的凉意。“妈……”他喃喃地说,声音含糊不清,
“暖暖呢?”“睡熟了,我把她房间的门锁好了,不会醒的。”张兰的声音就在耳边,
温柔得像春风,“你好好睡,有我在,别担心。”林伟彻底放下心来,眼皮越来越沉,
很快就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睁开眼,看到张兰趴在床边睡着了,
手里还攥着那条没拧干的毛巾。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的头发上,
鬓角的白发像是撒了层金粉,格外显眼。林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想起小时候生病,
妈妈也是这样守在他的床边,一夜不合眼,每隔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给他换毛巾。
可自从妈妈在他十八岁那年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滋味了。
爸爸再婚后,他就成了家里的外人,小心翼翼地活着,凡事都靠自己。直到遇到王莉,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可没想到,王莉最后还是背叛了他。
倒是丈母娘张兰,这个原本只是“亲戚”的老人,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了他最温暖的依靠。
林伟轻轻起身,想给她盖件衣服。刚伸出手,张兰就醒了。她看到林伟醒了,立刻站起来,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烧了!太好了,终于退了!”“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