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冰雕的冰

深夜，我在便利店买咖啡时，收银台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三下，货架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一群强盗闯了进来。

我攥紧手中的咖啡杯后退半步，看见强盗手中的匕首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踢翻货架，罐头滚落在地，其中一人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把收银机打开！”

这时，我注意到冷藏柜的玻璃映出后门的轮廓——不知何时，那扇平时锁着的安全出口竟微微敞开了一条缝我看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从那条缝里探出头来。

那人戴着灰色兜帽，指尖沾着暗红污渍，正对着我轻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身后的巷子里传来零星脚步声，混杂着金属链条拖在地上的刺耳声响。

强盗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收银台上，没人注意到冷藏柜的反光里，兜帽男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带血的扳手腕原来兜帽男是警察。

警灯在雨幕中划出冷冽的弧线，兜帽男扯掉面罩，露出警服下染血的防弹背心：“他们还有同伙在面包车里！”

他踢开脚边冒烟的对讲机，巷子尽头果然停着辆引擎轰鸣的黑色面包车，后窗摇下时枪管寒光一闪。

我踉跄着躲进他推开的 dumpster（垃圾桶），刺鼻的酸液味里听见他对着喉麦喊：“C组切断东侧退路——这次别让那只‘蝎子’再把证据冻成冰雕！”

我踩着湿滑的垃圾跃上墙头，指尖在墙头钢筋上擦出火花——那警察居然知道“冰雕师”的代号！

面包车的保险杠己经撞上巷口路灯，我扯掉袖口藏着的微型制冷器，蓝色雾气在掌心凝聚成冰锥。

身后传来警笛声和橡胶轮胎急刹的尖叫，而我借着冰锥反光，看见自己嘴角还沾着便利店货架上蹭到的咖啡粉，在月光下像撒了把碎钻，我跳上同伙们准备好的首升机，飞往了总部。

首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沙砾打在舱门上，我扯掉染血的手套扔进座位下的冰柜——里面还冻着半块没完成的“冰雕”。

驾驶舱传来同伙的咒骂：“警方在追我们的信号源！”

我咬碎后槽牙藏着的追踪器，舌尖泛起铁锈味，忽然想起便利店那杯没来得及喝的冰咖啡。

低头时，冰柜缝隙漏出的蓝光映亮掌心未愈的烧伤——那是三年前在西伯利亚冻库，被警犬咬破防护手套留下的疤。

此刻仪表盘红光骤闪，机长突然大喊：“雷达显示前方有暴风雪！”

我却笑了，指尖抚过冰柜锁扣，那里刻着行俄语小字：每座冰雕都是时间的棺材 。

机身在风暴中剧烈颠簸，我被甩向冰柜，锁扣崩裂的瞬间，那些用受害者血液冻成的“艺术品”倾泻而出。

机长被冰锥划破喉咙的惨叫混着螺旋桨的哀鸣，我摸到应急伞包时，后颈突然撞上某位“乘客”的冰晶眼球——那是上周那位不肯透露银行密码的富商。

首升机引擎爆炸的热浪裹着冰碴袭来，我扯断伞绳跃出舱门，坠落途中看见总部所在的冰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而伞包拉环上还缠着半片便利店收据，日期栏的数字被风雪洇成模糊的血红色。

我把那位乘客的逼真眼球抠了出来，放进了嘴巴里面。

冰晶在臼齿间碎成齑粉，混着血沫的甜腥在喉间炸开——这味道竟和三年前西伯利亚那杯伏特加一样凛冽。

降落伞在暴风雪中绽开成惨白的茧，我低头看见冰山裂缝里透出的人造光源，正是总部地下实验室的方向。

眼球碎片顺着食道滑进胃袋，冻得发麻的手指摸到伞包夹层里的金属物件——是便利店收银台掉落的弹簧笔，笔帽上还印着“买二送一”的促销贴纸。

此刻冰层下方传来沉闷的齿轮转动声，而我嘴角沾着的冰晶，正随着体温融化成水，在下巴尖凝成一颗摇摇欲坠的血珠我看见了老大。

冰层在脚下发出蛛网状的碎裂声，老大坐在实验室中央的金属椅上，周身缠绕着冰冻的电缆。

他左脸覆盖着机械义眼，右眼角还挂着我去年送的冰棱耳钉——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凝成霜花。

“那批货呢？”

他叩了叩扶手，我这才注意到他腿上横放着的冰柜，锁孔里插着半支断折的弹簧笔。

实验室顶部的恒温灯忽明忽暗，在他身后投出畸形的影子，而影子里分明藏着几具用冰固定在墙上的尸体，其中一具手腕上还戴着我送给前副手的银质腕表。

我反手将伞绳缠上最近的冰柱，指尖在腰间摸索藏着的氰化物胶囊。

老大的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扫描我全身，冰柜锁孔里的弹簧笔突然咔嗒转动——那是我特制的机关，只有用体温加热笔帽才能触发。

实验室顶部的喷淋系统突然喷出液氮，墙上的冰雕尸体在白雾中睁开眼，原来他们都被植入了神经中枢控制器。

老大扯掉耳钉掷向我咽喉，冰晶划过脸颊的瞬间，我看见他背后的通风管道里，便利店遇到的那个警察正倒挂着组装狙击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