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扮演着最完美的金丝雀。顾伟呈以为，我拔掉了利爪，折断了翅膀，
成了一个只会插花品茶的废物。所以，他敢带着怀孕的实习生，
将一份伪造的“不孕”诊断书甩在我脸上，让我滚蛋。他算计我的家产，谋夺我的股份，
甚至在我日常服用的维生素里动手脚。他以为他赢定了。他忘了，我叫俞静思。
在我成为他的妻子之前，我是圈内最顶尖的商业律师。我的字典里，没有“输”。顾伟呈，
这场婚姻是你精心设计的骗局。那么，离婚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最昂贵的散伙饭。
1.金丝雀的牢笼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我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看向玄关。
顾伟呈回来了。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他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甜腻，廉价，
像打翻了的糖罐。不是他常用的木质香调，也不是我惯用的白茶清香。“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起身，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没有停留。“公司事少，
就回来了。”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结婚三年，我们之间一直如此。相敬如宾，
客气疏离，像两个合租的伙伴。他把公文包放在一边，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
我将他的外套挂好，准备去厨房给他倒水。经过他身边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衬衫领口上，
有一点不属于我的口红印。很淡，但颜色扎眼。我脚步没停，端着水杯回到他面前。
“喝点水。”他“嗯”了一声，接过水杯，视线却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脸，
嘴角挂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我知道他在给谁发消息。那个甜腻香水味的主人。
我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他手指敲击屏幕的轻微声响，
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一秒，一秒，敲在我的心上。我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继续喝我的茶。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下午，一个同城快递送来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
我拆开。里面是一支录音笔，和一个小小的U盘。我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后，传来顾伟呈的声音。“别闹，在公司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哄劝的意味。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孩娇滴滴的抱怨。“顾总，人家等不了了嘛。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个老女人离婚啊？”“快了，宝贝，别急。”“都说了多少次快了！
我的肚子可等不了人。再说了，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被人指指点点是私生子。
”顾伟呈沉默了几秒。“卉卉，相信我，这个月底，我一定让她净身出户。”“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那份‘不孕’的体检报告，明天就出来了。”录音到这里，
戛然而止。我关掉录音笔，面无表情地将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里面是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一个叫章卉的年轻女孩，鬼鬼祟祟地溜进我们家的储藏室。
她是我给顾伟呈新招的实习生，年轻，漂亮，很有上进心。视频里，
她熟练地打开我存放备用维生素的柜子，从包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换掉了我正在吃的那一瓶。然后，她对着监控探头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那是我的私人储藏室，监控是我一个月前悄悄装的。我看着屏幕上那张年轻又恶毒的脸，
端起茶杯，将已经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茶很苦。但我心里，却一片平静。顾伟呈，
还有章卉。这场游戏，终于要开始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2.不速之客第二天下午，顾伟呈果然又提前回来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跟着章卉。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脸上挂着泪，
楚楚可怜地躲在顾伟呈身后。那股甜腻的香水味，张牙舞爪地冲进我的鼻子。
我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瓶刚送到的白色洋牡丹。“静思，我们谈谈。
”顾伟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放下手中的花剪，抬头看他，目光平静。然后，
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章卉身上。“顾总，这位是？”我明知故问。
章卉的脸白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顾伟呈皱了皱眉，将章卉拉到自己身前，
一只手护着她的肚子。那个动作，像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我的眼睛。“静思，别这样。
”他的语气带上了责备，“卉卉她……她怀孕了。”“哦？”我挑了挑眉，
“那要恭喜顾总了。”我的反应太平静，平静到让顾伟呈有些措手不及。
他预想中的质问、哭闹、歇斯底里，全都没有发生。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
全都堵在了喉咙里。章卉见状，往前走了一步，哭着说：“俞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和顾总……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要名分，也不要顾家的财产，
我只希望能让我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演技很好，
台词也背得很熟。我拿起剪刀，继续修剪我的花。“咔嚓”一声，剪掉一根多余的枝丫。
“章小姐，”我头也没抬，“这里是我家，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花钱买的地毯。
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这些话？”章卉的哭声一滞。她求助似的看向顾伟呈。
顾伟呈的脸色沉了下来。“俞静思！你够了！”他呵斥道，“卉卉怀着我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你的孩子？”我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顾伟呈，你确定，是你的孩子吗？”这句话，
像是踩到了他的痛脚。他的脸色瞬间涨红。“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合理的疑问。”我放下剪刀，站起身，慢步走到他们面前。
我的目光落在章卉的肚子上。“毕竟，我们结婚三年，我都没有怀孕。”“你当然怀不上！
”顾伟呈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从公文包里甩出一份文件，砸在茶几上。“你自己看看！
这是医院的体检报告！医生说你，天生输卵管堵塞，根本就生不了孩子！”他喘着粗气，
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恶意。“俞静思，你骗了我三年！你不能生，
为什么不早说？”“我们顾家不能无后！这个婚，必须离！”章卉站在一旁，低着头，
嘴角却藏不住地向上扬起。我看着茶几上那份白纸黑字的“判决书”。
封面上市立医院的红色公章，刺眼又滑稽。我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
就是觉得很好笑。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两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男女。“好啊。”我说。
“离婚吧。”3.不孕的判决我的干脆，再次让顾伟呈愣住了。他准备好的所有指责和施压，
都像打在了棉花上。“你……你同意了？”他不敢相信地问。“我为什么不同意？”我反问，
“既然我‘不能生’，继续占着顾太太的位置，确实不合适。”我走到沙发边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水。“谈谈离婚条件吧。”我的平静，让顾伟呈找回了掌控局面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日里总裁的派头。“静思，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会亏待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施舍的意味。“城西那套公寓，可以给你。另外，
我再给你五百万现金。”“这已经很对得起你了。毕竟，是你隐瞒不孕的事实在先，
我们属于协议离婚，你本该净身出户。”城西的公寓，是我婚前我爸送我的。五百万现金？
顾伟呈公司上个月的酒会，光是买香槟就花了一千万。我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章卉站在他身边，眼里闪烁着贪婪和得意的光。她大概以为，
她的人生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从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变成百亿总裁的夫人。
“就这些？”我问。“不然你还想要什么？”顾伟呈皱起眉，一脸的理所当然，“静思，
做人不能太贪心。”“当初我们结婚，你娘家是投了不少钱帮你，但这些年公司的发展，
主要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你一个全职太太，什么都没做，能拿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是吗？”我拿起茶几上那份体检报告，轻轻翻动着。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顾伟呈，
你大概忘了，我虽然当了三年全职太太，但我在这之前，是做什么的。”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想说什么？”“我想说，这份报告，伪造得太粗糙了。”我将报告转向他，
指着右下角主治医师的签名。“妇产科的张主任，上个月已经退休去国外带孙子了。
她的签名，我恰好认识。”“而且，她的签名习惯，最后一个字的收笔，
会有一个轻微的上挑。而这个签名，收笔是向下的。”顾伟呈的瞳孔猛地一缩。
章卉的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你……你胡说！”顾伟呈的声音有些发虚，
“这……这怎么可能是假的？”“是不是假的，我们去医院当面对质一下就知道了。
”我淡淡地说，“顺便，再重新做个检查。”“我没时间跟你耗这个！
”顾伟呈一把抢过报告，胡乱塞进包里，“俞静思，我没功夫跟你玩文字游戏！
我今天就是来通知你的！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他拉起章卉的手，“我们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
你要是还不签字，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你只会更难看！”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平静和微笑，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大小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男声。“老K，他上钩了。”我的声音很冷，像淬了冰。
“把他和你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发给我。”“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法庭上见。
”4.第一通电话老K是我的大学学弟。一个计算机天才，也是圈内最好的私家侦探。
毕业后，我进了顶尖律所，他开了自己的信息安全公司。这些年，我们明面上没什么来往，
但私下里，他是我最信任的底牌。当初我决定嫁给顾伟呈，卸下所有铠甲当一个全职太太时，
我爸就对我说：“静思，你可以相信爱情，但永远不要放弃保护自己的武器。”老K，
就是我的武器。其实，我怀疑顾伟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概半年前，
我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总是疲惫，精神不济，每个月的生理期也越来越不规律。
我起初以为是当家庭主妇生活太安逸导致的。直到有一次，家里的阿姨在打扫储藏室时，
无意中说了一句：“太太，您的维生素吃得好快啊，好像上个月才换过新的。
”我吃的维生素，是国外一个特定品牌，托运麻烦，每次我都会囤半年的量。一瓶，
足够吃三个月。怎么会一个月就没了？从那天起，我留了心。我假装不经意，
把下一瓶新的维生素放在了储物柜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我给老K打了第一通电话。
让他帮我装一个最隐蔽的监控。没过多久，章卉就出现了。她以实习生的身份，
进入顾伟呈的公司。年轻，漂亮，眼神里写满了野心。顾伟呈看她的眼神，
和我当初在他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样。那种混合着欣赏、欲望和算计的眼神。我知道，鱼儿，
要上钩了。我没有声张，甚至主动对顾伟呈提出，让章卉来家里送过几次文件。
我热情地招待她，给她看我收藏的画，教她插花。我让她觉得，
我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头脑简单的豪门怨妇。一个完美的、可以被轻易取代的垫脚石。
她果然放松了警惕。监控视频里，她换掉我药瓶时那得意的笑，就是最好的证明。“大小姐，
东西都发你加密邮箱了。”老K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视频、录音、顾伟呈和那个实习生的开房记录、资金往来，还有……”他顿了顿，
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你那瓶被换掉的‘维生素’的成分分析报告。”“是什么？
”我问。“一种长效避孕药。剂量不大，但长期服用，会严重扰乱内分泌，造成不孕的假象。
”“最关键的是，这种药的代谢物，在常规体检里，很容易被误诊为输卵管功能异常。
”我的心沉了下去。好一招釜底抽薪。先用药物让我的身体出问题，
再伪造一份“不孕”的报告。这样，他出轨、转移财产、逼我离婚，
就都站在了道德和舆论的制高点上。而我，
就成了一个骗婚的、不能生育的、被豪门抛弃的怨妇。顾伟呈，你真是，好算计。
“还有别的吗？”我问。“有。”老K说，“我顺便查了一下顾伟呈公司的账。有点问题。
”“三年前，你父亲以你的名义注入的那笔天使投资，账目很混乱。我怀疑，有人在做假账，
掏空公司。”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把证据链做完整。”“没问题。不过，大小姐，
你打算怎么做？直接摊牌？”“不。”我看着窗外沉下去的夜色，眼睛里没有一丝光。
“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慢慢玩。”“我要的，不是离婚。”“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5.被调换的药瓶挂了电话，我打开加密邮箱。老K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文件夹里，
证据分门别类，清晰明了。证据A：监控视频文件夹里有十几段视频，
记录了章卉三次潜入我家储藏室的全过程。她换药的手法，一次比一次熟练。
证据B：音频记录除了我之前听过的那一段，
还有几段是顾伟呈和章卉在办公室里的对话。内容不堪入耳。他们讨论着如何一步步设计我，
如何在我喝的汤里加料，如何买通医生伪造报告。甚至，他们连我净身出户后，
如何开发布会向媒体“解释”，都计划好了。顾伟呈在录音里说：“俞静思这个人，
最好面子。只要把不孕的帽子扣死，她为了俞家的脸面，绝对不敢闹大。
”章卉娇笑着附和：“还是顾总您高明。”高明？我看着电脑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愚蠢而不自知。证据C：财务记录顾伟呈给章卉买的包、买的车、租的公寓，
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清清楚楚。总金额，超过八百万。这在法律上，
已经构成了婚内财产的非法转移。我可以要求章卉，全额返还。
证据D：成分分析报告白纸黑字，详细列出了我那瓶“维生素”里的药物成分。
以及这种药物对女性身体造成的不可逆伤害。我将这份报告，单独存放在一个文件夹里，
命名为：“故意伤害罪”。我关上电脑，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
繁华。这栋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公寓，是我和顾伟呈的婚房。当初，顾伟呈刚创业，资金紧张。
是我爸，全款买下了这里。他说，不希望我的女儿，跟着一个男人挤在出租屋里奋斗。
他还说，房子写我的名字，是我的婚前财产，是我最后的退路。可顾伟呈不同意。
他当着我全家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顾伟呈虽然现在没什么钱，
但我爱静思。我要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家。”“这套房子，必须加上我的名字。
这是我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当时，我被他这番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爸妈也被他的“真诚”打动了。于是，房产证上，有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好了一切。他要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俞家，
是我能带给他的资源和财富。一旦他的翅膀硬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一脚踢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伟呈发来的信息。“静思，再好好想想。别闹得太难看，
对大家都不好。”虚伪，又带着威胁。我没有回复。我走到储藏室，
拿出那瓶被换掉的“维生素”，倒出两粒。然后，我走回客厅，将药碾碎，
混进了顾伟呈最喜欢的普洱茶的茶叶罐里。剂量，我控制得很好。不会伤身，
但足以让他接下来的几个月，在某些方面，力不从心。就当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回礼。
做完这一切，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热牛奶，上床睡觉。明天，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顾伟呈的母亲，我的婆婆，约了我喝早茶。鸿门宴，我得养足精神去赴。
6.家族的午宴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约定的茶楼。顾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我的婆婆，
刘美兰，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顾伟呈坐在她身边，低着头，不敢看我。
他的大姑、二叔，也都板着一张脸，像是来参加我的批斗大会。我走过去，
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妈，大姑，二叔，让你们久等了。”刘美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没理我。大姑皮笑肉不笑地说：“静思啊，我们也是刚到。快坐吧。”我拉开椅子，
在顾伟呈对面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开始上点心。一时间，桌上只有杯盘碰撞的声响。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终于，刘美兰放下了筷子。“俞静思。”她连名带姓地叫我，
语气生硬，“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跟伟呈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今天叫你来，
就是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我拿起茶壶，给她面前的空杯倒上茶。“妈，
您想我怎么办？”“怎么办？”刘美兰的音量陡然拔高，“我们顾家就伟呈这一个独苗！
你不能生，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话说的，极其难听。二叔在一旁敲边鼓：“就是啊，
静思。不是二叔说你，这女人不能生，就是最大的罪过。你这不光是耽误了伟呈，
也是耽误了我们顾家的香火啊。”“现在好了，卉卉那孩子，多好啊，
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顾家的骨肉。你也该识相点，主动退位让贤嘛。”我静静地听着，
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他们口中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不是我。“所以，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主动跟伟呈离婚，然后给他和章卉腾位置？”“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