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的单身派对玩疯了。视频里,她被涂满油彩的男人扛在肩上,
胸口贴着“最后一次狂欢”的霓虹字条。“靳总,新娘说这是告别单身的仪式。
”发信人附上挑衅的语音。靳砚砸了订婚戒指。三个月后,虞家破产的新闻登上头条。
他亲手将虞父偷税的证据交给检察官:“这份新婚贺礼,喜欢吗?”拍卖会上,
他举牌买下虞晚祖传的翡翠项链。“现在它是狗链了。”他当众把项链扔进侍者的香槟桶。
当虞晚跪在雨里求他放过时,靳砚踩住她颤抖的手指:“游戏才刚开始。
”他笑着打开手机——第一章靳砚的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光滑的屏幕,
最后确认了一遍婚礼流程。每一个细节都精确到分钟,像他经手的任何一笔重要并购案。
明天,虞晚的名字将正式写进他的配偶栏。他端起手边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上漾开细碎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没什么表情,
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手机屏幕在深色胡桃木桌面上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
打破了书房的宁静。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靳砚微微蹙眉,私人号码极少有陌生信息。
他随手点开。瞬间,空气凝固了。画面剧烈晃动,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模糊的尖叫。
镜头中央,是虞晚。她穿着一条紧身的亮片吊带裙,裙摆短得危险,
脸上被涂抹着夸张的荧光油彩,几乎看不清原本清丽的五官。
她被一个只穿着沙滩裤、肌肉贲张的陌生男人扛在肩上,像一件炫耀的战利品。
男人笑得肆意张狂,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腿,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瓶喷溅的香槟。最刺眼的,
是她胸口贴着的、用霓虹灯管拼成的字条,
在昏暗混乱的光线下闪烁着廉价而挑衅的光芒——“最后一次狂欢”。靳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被针尖刺中。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滴在桌面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跳了出来,是一条语音。他点开,
一个刻意拔高、带着浓重醉意和毫不掩饰恶意的男声炸响在寂静的书房:“靳总!瞧瞧!
您家高贵的准新娘!虞大小姐说了,这是告别单身的仪式!够不够劲爆?兄弟们够不够意思?
哈哈哈哈!祝您新婚快乐啊!绿帽戴稳咯!”那刺耳的笑声如同淬了毒的钢针,
狠狠扎进靳砚的耳膜,也扎穿了他精心构筑的、关于明天的一切完美图景。
他仿佛能闻到视频里廉价香槟的甜腻气味,混杂着汗水和放纵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砰!
”一声脆响,惊心动魄。那只昂贵的定制水晶威士忌杯,被他狠狠掼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瞬间粉身碎骨。琥珀色的酒液和锋利的碎片四散飞溅,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微型爆炸。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浓重的阴影,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怒意。他几步跨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动作粗暴地翻找着。很快,
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盒子被掏了出来。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主钻硕大纯净,
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周围镶嵌的碎钻如同众星捧月。
这是他亲自挑选的订婚戒指,象征着承诺和独一无二的所有权。此刻,
这光芒却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锥,刺得他眼睛生疼。
视频里虞晚胸口那闪烁的“最后一次狂欢”,还有那男人嚣张的声音,
在他脑海里疯狂回放、放大。没有一丝犹豫。靳砚抓起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手臂肌肉贲张,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书房那面光洁如镜的墙壁!“铛——!”一声沉闷又尖锐的撞击声。
戒指在坚硬的墙面上弹跳了一下,留下一个微小的凹痕,然后无力地滚落在地毯上,
钻石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靳砚看也没看那枚戒指,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在弥漫着酒气和碎片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眼神锐利如刀,
里面翻涌着被背叛的暴怒、被羞辱的狂躁,以及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冰冷的毁灭欲。
他抓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刺眼的视频和挑衅的语音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但他拨号的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那边传来助理林锐沉稳而略带睡意的声音:“靳总?”靳砚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凛冽的寒意,不容置疑地砸过去:“林锐,听着。
立刻,马上,通知所有婚礼相关方——酒店、婚庆、花艺、摄影、宾客名单上的所有人。
婚礼,取消。现在,立刻执行。”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声。
林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指令砸懵了,足足过了好几秒,
才传来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靳…靳总?您是说…取消?明天?
现在?”“对。取消。”靳砚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所有预付费用,
按合同最高违约金赔付。宾客的致歉和解释,你亲自处理,
理由…就说我临时有重大商业并购,无限期推迟。措辞,你斟酌。”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眼底的寒冰更厚了一层,补充道:“另外,
给我查清楚虞晚今晚在哪里,和谁在一起。特别是发这个视频和语音的人,
我要他所有的资料,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结果。”“是!靳总!
我马上去办!”林锐的声音瞬间清醒,充满了职业性的紧绷和高效。他太了解靳砚,
这种语气意味着天塌了,也必须立刻顶住。靳砚没再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重重拍在书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繁华如梦。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紧绷如铁的面容,
眼神深不见底,只有一片酝酿着风暴的黑暗。他缓缓抬起手,指腹用力擦过冰冷的玻璃,
仿佛要擦掉那上面倒映出的、属于过去的、虚假的幻影。嘴角,极其缓慢地,
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
而是一种猛兽锁定猎物、即将发起致命一击前的、冰冷而残酷的弧度。“最后一次狂欢?
”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砭骨的寒意,“很好。虞晚,
你的狂欢结束了。我的…才刚刚开始。”第二章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流淌,
像一条条扭曲的光带。虞晚蜷缩在出租车后座,头靠着冰冷的车窗,
宿醉的钝痛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她太阳穴里来回拉扯。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
只剩下震耳的音乐、刺眼的闪光灯、呛人的香槟味,
还有…一种让她心底发虚的、失控的眩晕感。“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虞晚付了钱,脚步虚浮地下了车。凌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在她裸露的胳膊上,
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也让她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抬头望向眼前这栋熟悉的、灯火通明的别墅——她和靳砚的婚房。明天,
这里将举行盛大的婚礼。一丝愧疚和不安悄然爬上心头,昨晚…是不是玩得太过了?
那个扛着她的男人…还有那些起哄拍照的家伙…她甩甩头,试图驱散那点不安。靳砚那么忙,
应该不会知道吧?就算知道,最多说她两句,他那么宠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背,
拿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雕花大门。客厅里灯火通明,亮得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不是她熟悉的、靳砚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
而是一种冰冷的、压抑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靳砚就坐在客厅中央那张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家居服,
而是依旧穿着笔挺的黑色衬衫和西裤,领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线条冷硬的脖颈。
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手里把玩着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小盒子。听到开门声,
他缓缓抬起头。虞晚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靳砚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温和、纵容,
甚至不是工作时的锐利。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幽暗,
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令人心悸的东西。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让偌大的客厅都显得逼仄窒息。“砚…砚哥?”虞晚的声音干涩发紧,
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怎么还没睡?明天还要…”她试图扯出一个笑容,
却僵硬得比哭还难看。靳砚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她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还带着烟酒气的亮片吊带裙,
扫过她脸上残留的、已经花掉的油彩痕迹,最后,定格在她因为宿醉而显得苍白憔悴的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靳砚动了。他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完全笼罩了门口娇小的虞晚。他一步一步,
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嗒、嗒”声,
每一下都像敲在虞晚的心尖上。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寒。他抬起手,不是像往常那样拥抱她,
而是用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抬起头,
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玩得开心吗?”靳砚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
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虞晚的耳膜。虞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昨晚那些模糊的、疯狂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我…我…”她语无伦次,想解释,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靳砚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残酷。他松开她的下巴,
手指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最后,
指尖落在了她锁骨下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被用力撕扯过的红痕,
是昨晚那个霓虹字条留下的印记。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皮肤,虞晚猛地一颤,
像被毒蛇舔过。“告别单身的仪式?”靳砚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字字如冰锥,
狠狠扎进虞晚的耳中,“很别致。很有创意。”轰——!虞晚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恐惧。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个视频!那条语音!“不…不是的!砚哥你听我解释!
”巨大的恐慌让她失声尖叫起来,眼泪瞬间涌出,“是…是他们起哄!我喝多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拍!那…那只是游戏!只是闹着玩的!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
我…”“游戏?”靳砚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像沉睡的火山终于露出了狰狞的裂口,“闹着玩?虞晚,你把我靳砚当什么?
把你自己的身份当什么?把明天的婚礼当什么?一场供你寻欢作乐、肆意妄为的儿戏吗?!
”他猛地抬手,指向客厅中央巨大的液晶屏幕。屏幕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上面正定格着那个让她魂飞魄散的画面——她被陌生男人扛在肩上,
胸口贴着那刺眼的“最后一次狂欢”,周围是群魔乱舞的疯狂景象。“看看!
好好看看你自己!”靳砚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空旷的客厅里炸响,“看看你这副样子!
看看你所谓的‘游戏’!这就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嗯?!
”虞晚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放荡的自己,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
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毯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靳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像一只被雨水打湿、濒临死亡的鸟。
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原谅?”他重复着这个词,
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他弯下腰,凑近她,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残酷力量,“虞晚,你听清楚。”“婚礼,取消了。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你,和你那些‘玩’得很开心的朋友们,
准备好。”“我的‘游戏’,开始了。”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地上崩溃的女人一眼,
转身,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走向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像一道无形的闸门,彻底斩断了虞晚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客厅里只剩下虞晚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死寂的奢华空间里回荡,
显得格外凄厉和讽刺。窗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悄然笼罩下来。
第三章厚重的书房门隔绝了客厅里那令人烦躁的哭泣声,
将靳砚彻底包裹在一片冰冷的寂静里。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
城市的天际线已经透出一点灰蒙蒙的亮色,但寒意更重。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着林锐几分钟前发来的加密邮件。点开。附件里是几份详尽的资料,图文并茂。第一份,
关于那个扛起虞晚的男人:张猛,27岁,本地一家三流健身房的所谓“明星教练”,
私生活混乱,尤其喜欢在富家女的圈子里厮混,
靠着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和一身腱子肉招摇撞骗。
资料里附了几张他和其他不同女人在夜店、酒店门口的亲密照,尺度不小。
最后一行红字标注:有多次小额网贷逾期记录,近期被一个地下**追债。
靳砚的目光在“地下**”几个字上停留片刻,眼神幽深。第二份,
关于昨晚派对的核心组织者和那个发视频挑衅的始作俑者:李响,虞晚高中时期的狐朋狗友,
家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建材公司,靠着父辈积累混迹在富二代圈子的边缘,为人轻浮,
尤其爱拍马屁和搞些哗众取宠的“节目”。
资料里特别标注了他父亲的公司名称——宏达建材,
靳氏集团旗下子公司恰好是主要材料供应商之一的、存在明显虚高报价嫌疑的合同扫描件。
第三份,关于虞晚的父亲,虞振华。资料更厚,也更触目惊心。林锐显然动用了非常规手段,
挖得很深。
明面上虞氏企业主营连锁餐饮和部分地产投资近两年因扩张过速导致的资金链紧张问题,
更核心的是几份经过处理的财务数据比对和银行流水截图。清晰显示,
虞振华通过复杂的关联公司交易和虚假合同,在过去三年间,系统性偷逃了巨额税款。
其中几笔流向海外离岸账户的资金,数额之大,足以构成重罪。资料末尾,
附上了几个关键经手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靳砚一页页翻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冷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蔓延。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一个键。
“靳总。”林锐的声音立刻传来,毫无倦意。“三件事。”靳砚的声音平稳得像在讨论天气,
“第一,张猛欠**的债,你找人‘帮’他一把,让债主们知道,
他很快会有一笔‘意外之财’,催得紧一点,手段…可以‘丰富’些。第二,
宏达建材给‘锦城苑’项目的报价单,立刻启动内部审计复核程序,重点查那几份合同。
把李响父亲这些年‘孝敬’项目负责人的证据,匿名送到集团监察部。第三,”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虞振华那份资料上,“联系我们在税务系统的人,把虞振华偷税漏税的证据链,
做扎实。特别是那几笔海外资金,我要确凿的、无法抵赖的证明。时机…等我通知。
”“明白!”林锐的回答干脆利落,“张猛那边,今天就会有‘热心人’去通知**。
宏达的审计,上午十点前启动。虞振华的证据链,最迟下午三点,完整报告会放在您桌上。
”“很好。”靳砚挂了电话。他走到酒柜前,没有拿酒,只是倒了一杯冰水。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他重新坐回书桌后,打开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虞氏企业近期的股价走势图,一条平滑的、微微上扬的曲线。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是我。对虞氏餐饮的尽调报告,
可以‘适当’地、‘提前’泄露给几家有影响力的财经媒体了。
重点突出他们的现金流风险和食品安全隐患。嗯,现在。”做完这一切,
他靠在宽大的椅背里,闭上眼。书房里只剩下电脑主机低沉的嗡鸣。
复仇的机器已经冰冷地启动,齿轮咬合,链条转动,精准地指向每一个目标。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在最关键的地方,轻轻推一下。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对某些人来说,这将是噩梦的开端。
第四章虞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冰冷别墅的。她像个游魂,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虞家。奢华的别墅里,气氛同样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晚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虞振华脸色铁青,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
昂贵的真丝睡袍都掩不住他的慌乱,“靳砚那边突然通知婚礼取消!
所有合作方都收到了通知!违约金照付!他连一个解释都没有!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虞晚的母亲周敏坐在沙发上,眼圈红肿,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
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晚晚,你跟妈妈说,是不是…是不是你惹砚生气了?
昨晚你的派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虞晚瘫坐在沙发里,双手紧紧抱着头,
长发凌乱地遮住脸,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面对父母的逼问,她只是不停地摇头,
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让她无法启齿。“说话啊!”虞振华猛地一拍茶几,
震得上面的茶杯哐当作响,“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靳砚的事?!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我们虞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有公司!
靳砚这一撤,我们跟靳氏的合作怎么办?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就在这时,
虞振华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公司财务总监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虞董!不好了!
几家主要的合作银行突然通知我们,之前的贷款额度暂停发放,要求提前进行风险评估!
还有…还有几家供应商堵在财务部要结款,说听到了风声…”虞振华的脸色瞬间煞白,
冷汗“唰”地冒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市场部经理,
声音惊恐:“虞董!出大事了!
‘食安先锋’和‘财经眼’几家大媒体刚刚同时爆出我们的负面新闻!说我们现金流断裂,
食品安全存在重大隐患,还…还暗示我们财务造假!股价…股价开盘就暴跌!
已经触发熔断了!”“什么?!”虞振华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他扶着沙发靠背,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对着电话嘶吼:“压下去!
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压下去!联系公关部!快!”然而,坏消息像雪崩一样接踵而至。
助理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虞董!不好了!税务局…税务局的人来了!
带队的是稽查科的刘科长!说…说要进行突击税务检查!人已经到楼下了!”“税务检查?!
”虞振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一片。他猛地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沙发上瑟瑟发抖的虞晚,
那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种被彻底拖入深渊的绝望。“是你…都是因为你!!
”他指着虞晚,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滔天的恨意,“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到底把我们家害成了什么样?!”周敏也吓呆了,看着丈夫狰狞的面孔和女儿崩溃的样子,
捂着脸痛哭失声。虞晚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看着父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憎恨,
看着母亲绝望的哭泣,看着这个瞬间分崩离析的家,巨大的恐惧终于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不关我的事!是靳砚!是靳砚他要报复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就因为我昨晚…昨晚玩得疯了一点!他就这样对我们!他是个魔鬼!魔鬼!
”“玩得疯了一点?”虞振华气得浑身发抖,几步冲过来,扬起手,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虞晚脸上!“啪!”清脆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虞晚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耳朵嗡嗡作响,彻底懵了。
“你这个孽障!不知廉耻的东西!”虞振华指着她,手指都在颤抖,“靳砚是什么人?!
你也敢去招惹?!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玩’,玩掉的是我们整个虞家!
玩掉的是你老子我的命!”他再也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周敏扑过去抱着丈夫,哭得撕心裂肺。客厅里,
只剩下绝望的哭泣和令人窒息的死寂。税务人员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地从门外走廊传来。
虞晚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比不上心底那灭顶的冰冷和恐惧。她看着瞬间崩塌的世界,
看着父母眼中那深切的恨意,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失去的,远不止一场婚礼和一个男人。
她失去了一切。而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以为深爱她的靳砚,正用最冷酷的方式,
将她和她所依仗的一切,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第五章虞氏企业破产清算的消息,
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本市的上流圈层炸开。曾经风光无限的餐饮巨头,短短数月便轰然倒塌,
令人唏嘘,更令人心惊。而这一切背后那只无形的手,指向谁,大家心照不宣。
城中最负盛名的嘉德拍卖行,今晚有一场重要的珠宝珍玩专场。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水晶吊灯的光芒折射在昂贵的珠宝和酒杯上,流光溢彩。然而,
当靳砚的身影出现在拍卖厅门口时,原本低语交谈的嗡嗡声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无数道或探究、或敬畏、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墨黑色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拍卖会。他身边没有女伴,只有助理林锐落后半步跟着。
他的出现,本身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整个奢华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意味。
虞晚也来了。她穿着一件过季的、略显廉价的黑色小礼服,
脸上带着浓妆也掩盖不住的憔悴和苍白。她是偷偷来的,
那件即将被拍卖的、她祖母传下来的老坑玻璃种翡翠项链——那是虞家最后一点体面的念想,
也是她母亲周敏唯一还心心念念的东西。她缩在拍卖厅最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像一只惊弓之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求着不要被靳砚发现。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那串翡翠项链被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捧上台时,虞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灯光下,
那串由十八颗大小均匀、翠**滴的翡翠珠子串成的项链,
散发着温润内敛却又夺人心魄的光华。起拍价:三百万。“三百二十万!”“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竞价声此起彼伏,都是些对珠宝有研究的藏家或阔太。
虞晚紧张地攥着手里那张额度可怜的银行卡,手心全是冷汗。她咬咬牙,
在价格喊到四百八十万时,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五百二十万。
”一个低沉、平稳、带着绝对掌控力的声音,从拍卖厅最前方、视野最佳的位置响起。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竞价声。是靳砚!他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随意地举了一下手中的号牌。整个拍卖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些原本还在竞价的买家,纷纷放下了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