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呼唤歌曲是什么

风暴的呼唤歌曲是什么

作者: 枫糖大列巴

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风暴的呼唤歌曲是什么讲述主角野启二佐野启的爱恨纠作者“枫糖大列巴”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第一幕:夜鸣之岛渡轮的引擎发出疲惫的轰以一种近乎于“抗议”的迟最后一次降低了转佐野启二站在摇晃的甲板抓紧了身侧冰冷的栏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得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劣质柴油的浓烟、海藻在烈日下腐烂的腥以及一种压倒一切的湿漉漉的咸这股味道像一张无形的将他从头到脚包“末班船”船员头也不抬地冲他喊了一解开了粗壮的缆随手扔在满是油污的甲板“台风‘海燕’正朝着...

2025-11-07 07:15:26

第一幕:夜鸣之岛渡轮的引擎发出疲惫的轰鸣,以一种近乎于“抗议”的迟缓,

最后一次降低了转速。佐野启二站在摇晃的甲板上,抓紧了身侧冰冷的栏杆。

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得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劣质柴油的浓烟、海藻在烈日下腐烂的腥味,

以及一种压倒一切的湿漉漉的咸味。这股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从头到脚包裹。

“末班船了。”船员头也不抬地冲他喊了一声,解开了粗壮的缆绳,

随手扔在满是油污的甲板上。“台风‘海燕’正朝着这边来。明早开始,至少三天,

不会有船了。您真是选了个‘好时候’,先生。”佐野启二微微鞠了一躬,

尽管对方并没有看他。“给您添麻烦了。”他礼貌地回应,声音不大,瞬间被海风吹散。

接着佐野启二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上立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那不是雨,而是高湿度的空气在此刻傍晚的微凉中凝结而成。佐野启二是来研究风暴潮的。

作为东京某大学的海洋物理学副教授,他致力于建立一个更精确的近海风暴潮模型。

而“夜鸣岛”,这座位于航线末端、地形陡峭的偏僻海岛,正是他搜集极端数据的理想之地。

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晚霞。天空既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

而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泛着黄晕的灰。这是台风来临前独有的“风暴前死寂”,

大气压力正在缓慢地下降,仿佛一个巨兽在远处深深地吸气,准备发出致命的咆哮。

“夜鸣岛……”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渡轮靠岸时的震动比预想中更剧烈。

与海岛格格不入的双肩包——里面装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精密气压计和两本厚厚的专业书籍,

最后一个走下了舷梯。码头上几乎没有人。

木质栈桥在海浪有节奏的拍打下发出“吱呀”的呻吟。

几个皮肤黝黑、神情漠然的岛民瞥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忙着加固渔船上的帆布。

佐野启二的皮肤在他们古铜色的映衬下,显得过分白皙。他那条卡其布长裤和Polo衫,

更是明白无误地昭示着他“外来者”的身份。佐野启二预订的民宿是岛上唯一的一家,

由一位名叫“三田”的夫人经营。沿着码头唯一的水泥路上坡,空气里的柴油味渐渐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浓重的海盐味和……一种类似栀子花腐败的甜腻气味。

民宿“望潮庄”就在坡道的尽头,是一栋传统的海边日式木屋,比周围的民居显得更精致,

也更孤单。佐野启二在玄关处站定,轻轻喊了一声:“打扰了。”没有回应。

他正准备再次出声,一个身影便悄无声息地从里屋的阴影中滑了出来。

“您就是……佐野先生吧?”那是一个女人,瘦削,穿着干净整洁的日式罩衫。

她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但眼角有着无法用脂粉掩饰的深深疲惫。看来她就是三田夫人了。

“是的。今后几日,要麻烦您了。”佐野启二再次微微鞠躬,这是他近乎本能的动作。

三田夫人深深地鞠躬回礼,幅度大得有些夸张。“哪里。您请进。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很低,动作轻柔,走路时木屐几乎不发出声音。

她引着佐野启二穿过一条狭窄而微暗的走廊,地板擦得锃亮,

却依然能感觉到海岛特有的、深入木质纤维的潮气。“台风就快到了,佐野先生。

”三田夫人没有回头,声音仿佛是从走廊的另一端飘来的,

“像您这样的客人……真是很少见。”“我是为工作而来的。”佐野启二简洁地回答。

“是吗。”三田夫人停在一扇纸门前,拉开它。“就是这里了。晚餐七点钟准备好。

浴室在走廊尽头。”佐野启二走进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榻榻米的清香,

混杂着不易察觉的霉味。房间很干净,一张矮桌,一个坐垫。窗外,就是那片灰黄色的海。

“那个……”佐野启二忽然开口。三田夫人正准备退下,她停住脚步,侧过身,

但依旧低着头。“晚餐,我可以晚一点用吗?我想趁天黑前,去码头附近看看。

”三田夫人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她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佐野启二这才注意到,

她的眼神其实很锐利——打量着他。“天马上要黑了,先生。而且风……也快起来了。

”“我只是去记录一些数据。”佐野启二拍了拍自己的双肩包,“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三田夫人沉默了几秒钟,那双疲惫的眼睛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请随意。

”她终于又低下头,“只是,请务必在七点半之前回来。天黑后的码头……不安全。

”三田夫人没有解释是风浪不安全,还是别的什么。她再次鞠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佐野启二没有立刻放下背包。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略显滞涩的木窗。

风比在船上时更大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与其说有节奏,

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不耐烦的催促。他拿出那个袖珍的电子气压计看了一眼,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998百帕……下降得比预想中要快。他拉上窗户,没有换鞋,

径直离开了民宿。傍晚的夜鸣岛,正处在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渔民们似乎都已回家避风,

码头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几十艘随着浪涌而上下起伏的渔船,彼此碰撞,

发出“哐、哐”的闷响。佐野启二对这种萧索的景象漠不关心。他是一个纯粹的理性主义者,

风景对他而言没有意义,只有数据和现象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此行的目的,

是观测风暴潮在狭窄港湾内的“共振效应”和“爬升高度”。夜鸣岛的这个V型港口,

是天然的实验室。佐野启二沿着防波堤缓缓行走,脚步在湿滑的混凝土上很稳。他背着手,

像个来视察的工程师,但眼神却完全集中在防波堤的结构、材料的侵蚀程度,

以及——最重要的——潮位上。此时正值低潮,海水退到了一个极低的位置,

露出了大片覆盖着黑绿色海藻的礁石和堤坝底座。空气中那股腐败的甜腻味更浓了。

佐野启二在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那是一栋两层楼的混凝土建筑,紧挨着V型港湾的最深处,

一半的建筑体都悬在海堤之外。它看起来像个仓库,墙体斑驳,

刷着“夜鸣岛渔业协同组合”的字样。吸引他注意力的,是这座建筑下方的潮位差。

高潮的痕迹——一道深色的、布满白色盐渍的水线——清晰地印在建筑的支撑柱上,

几乎快要碰到二楼的底板。而现在,低潮的水面,距离那道痕迹至少有五米高。

“惊人的潮差!”佐野启二自言自语,兴奋地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袖珍笔记本。

这是他的习惯,任何有价值的物理现象,都必须被记录。他刚翻开笔记本,

一个充满怒气的吼声便撕裂了码头的宁静。“——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内田!”声音来自那个仓库的另一侧,一个被渔网和废弃浮筒挡住的角落。佐野启二停下笔。

他对人情世故不感兴趣,但这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数据采集。“‘施舍’?远藤健司,

你用词可要小心点。”另一个声音响起了。这个声音洪亮、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在和夜鸣岛渔业组合的理事长说话。你申请新船的贷款,是我‘拒绝’的,

不是‘施舍’。”“狗屁!”第一个声音——那个叫健司的年轻人——听起来快要气炸了。

“那艘破船根本没法出远海!你拒绝我,就是想逼我把渔场卖给你,

好让你去搞那个什么‘海上观光平台’!你这个出卖大海的混蛋!”“出卖?健司君,

我这是在‘拯救’这座快要死掉的岛。”理事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们这些年轻人,

只懂得抱着祖宗的规矩不放。传统?传统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

能让你们的孩子留在岛上吗?”健司啐道:“我呸!我只知道,没有了渔场,

我们就什么都不是!”“砰!”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一脚踹倒了,

接着是金属水桶滚落的“哐当”声。佐野启二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非理性的噪音。

于是他合上笔记本,打算绕开这个是非之地,从另一侧观察仓库的结构。他刚一转身,

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是那个叫远藤健司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精瘦结实,

古铜色的皮肤在灰黄色的天光下泛着汗水的光。身上穿着肮脏的T恤和胶靴,眼神桀骜不驯,

正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般喘着粗气。他显然也没料到这里有人,被吓了一跳,

但愤怒立刻压倒了惊讶。“你看什么看?!”他恶狠狠地瞪着佐野启二。

佐野启二后退了半步,保持着一个礼貌但疏离的距离。他再次推了推眼镜。“抱歉,

我没有……”“外地人?”健司上下打量着他,

目光落在他那与这里格格不入的Polo衫和双肩包上。“哼,

又是一个被内田那老狐狸骗来的‘投资者’吗?我告诉你们,夜鸣岛不欢迎你们!

”他粗暴地推开佐野启二,但佐野启二只是侧了一下身,健司的手落空了,

反而让他自己差点绊倒。“滚开!”健司低吼一声,不再理他,大步流星地沿着码头,

消失在防波堤的拐角。他愤怒时抓挠脖子的动作,

在佐野启二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个短暂的印象。佐野启二站在原地,看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

又看了看那个发出争吵的角落。一个男人正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大概六十出头,身材高大,

虽然晚年发福,肚子很明显,但那股子威严感却丝毫未减。他穿着昂贵的Polo衫和西裤,

与健司的污T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方形脸和下垂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总是不高兴。

手上那枚硕大的金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着光。他就是内田源藏,

夜鸣岛渔业协同组合的理事长,岛上的“土皇帝”。内田源藏显然也看到了佐野启二。

他没有像健司那样激动,只是停下脚步,背着手,用一种审视的、几乎是评估货物的眼神,

从头到脚打量着佐野启二。那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仿佛在估算佐野启二的价值,

或者说,估算佐野启二能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佐野启二不喜欢这种目光,

但他也没有回避。作为学者,他习惯了对视和被审视。他冲着内田源藏,微微点了点头,

算是打过招呼。内田源藏没有回应。他只是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对健司的不屑,以及对佐野启二这个“外来者”的漠视。然后,他转过身,

慢悠悠地走到那个被健司踹倒的金属水桶旁,费力地弯下腰,将它扶正。

他用手指敲了敲仓库那扇沉重的铁门,似乎在检查什么,最后才背着手,

迈着“土皇帝”特有的步伐,慢悠悠地离开了。整个码头,再次恢复了宁静。或者说,

是那种“死寂”。佐野启二等了足足一分钟,确认那两个人都已远离。然后他转过身,

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栋“渔合作社”的仓库。刚才的冲突没有在他脑中留下太多痕迹。

他的大脑已经自动将那些如愤怒、贪婪、鄙视之类的“无效信息”过滤掉,

只留下了有用的部分。“内田……理事长……开发计划……观光平台……”这些词汇,

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这座仓库,以及它所在的这片海域,是岛上利益冲突的中心。

但佐野启二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他重新打开笔记本,借着最后一点天光,

开始飞快地书写和绘制草图。“目标建筑:渔合作社仓库。混凝土结构,建于海堤之上。

”“关键特征:潮差极大。目测高潮位盐渍线与当前低潮位落差 > 5米。

”“环境因素:台风‘海燕’接近中。预报将引发强烈风暴潮,

预计潮位将额外升高1.5米至2.0米。”佐野启二蹲下身,

仔细观察仓库地基与海堤的结合部。他注意到,在靠近海水的那一侧,

地板下方似乎是中空的,能清晰地听到海水在下面拍打堤坝的声音。有几处狭窄的缝隙,

似乎是排水孔,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如果……”一个纯粹的物理学猜想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如果利用如此巨大的潮位变化,

配合即将到来的风暴潮……是否可以将其转化为一种机械能?”他写下了几个公式的雏形,

关于浮力、压力和杠杆原理。“风暴……要来了。”他喃喃自语。不是在说天气,

而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势不可挡的物理现象。风,在这一刻,猛然增大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断断续续的试探,而是持续的、带着尖锐呼啸的吹拂。

灰黄色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海浪的“哗哗”声,也变成了“轰隆”的巨响。第一滴雨,

冰冷而沉重,砸在了佐野启二的镜片上。他迅速合上笔记本,拉紧双肩包的防水拉链,

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那座在风中沉默的仓库。在迅速降临的夜色中,

它像一只蹲伏在海边的巨兽,冰冷,坚硬,且深不可测。佐野启二转身,快步向民宿走去。

他必须在七点半之前回去。他没有注意到,在民宿二楼的某个窗户后面,

三田夫人那双疲惫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在码头上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的身影被越来越密集的雨帘所吞没。第二幕:紧闭之门那一夜,

佐野启二睡得很浅。与其说是睡眠,不如说是在意识的边缘徘徊。呼啸的风声整晚没有停歇,

像一头被囚禁的巨兽,用爪子疯狂地抓挠着“望潮庄”的木质结构。

民宿在狂风中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雨点不再是“滴答”,

而是变成了“噼啪”的密集抽打,狠狠地砸在窗户的防雨板上。

佐野启二的大脑却在这种嘈杂中保持着异常的清醒。他没有去想昨日的冲突,而是在估算。

“风速……目测已达蒲氏八级,瞬时风力九级。

风压与风速的平方成正比……这栋老旧木屋所承受的应力……”凌晨五点,

天色刚从墨黑转为一种更深的、病态的青灰色,佐野启二便准时睁开了眼。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他穿戴整齐,拉开了那扇对着走廊的纸门。走廊里一片冰冷,

空气中那股潮湿的霉味在风暴的搅动下愈发浓烈。他来到民宿的公共休息室。

三田夫人已经在了,正背对着他,跪坐在厨房通往休息室的小窗格前,

用一种近乎仪式化的缓慢而精准的动作研磨着咖啡豆。她似乎没有听到佐野启二的脚步声,

也或者听到了,但并不在意。“早上好,三田夫人。”佐野启二礼貌地开口。

女人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依旧是那副低着头、神情疲惫的样子。“早上好,佐野先生。”她的声音很低,

几乎被风声完全盖过。“您起得很早。早餐还需要一点时间。台风天,电力……不太稳定。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佐野启二走到窗边,

隔着玻璃眺望外面那片狂暴的、泛着白沫的灰色海洋。“风……比昨晚大得多了。”“是的。

”三田夫人重新开始研磨,“台风‘海燕’。每次都这样。它会带走一些东西,

也会留下一些东西。”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佐野启二从背包里拿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和气压计。

985百帕,气压在稳定下降。他打开电脑,开始连接他带来的便携式卫星信号接收器,

准备下载最新的气象云图。就在这时,一阵“砰、砰、砰”的巨响粗暴地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这不是风声,而是有人在用拳头,或者别的什么硬物,猛烈地捶打着民宿的玄关大门。

三田夫人研磨的动作戛然而止。“谁……?”“开门!三田夫人!该死的,快开门!

”一个焦躁且嗓门洪亮的中年男人声音穿透了风雨。三田夫人脸色微变,她站起身,

解开罩衫,快步走向玄关。佐野启二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他对这起突发事件的好奇心,

超过了他对数据的兴趣。他也站起身,跟在三田夫人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玄关的木门被猛地拉开。一股夹杂着暴雨的狂风瞬间倒灌进来,

将佐野启二的头发吹得一片凌乱。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或者说,是一具被淋透了的“制服”。

他大约四十八九岁,身材敦实,皮肤黝黑,法令纹很深。

那身略微发白的海蓝色警察制服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

雨水正顺着他那顶扁塌的警帽帽檐,源源不断地往下流。他就是田口守,

夜鸣岛驻在所的唯一警察。“田口先生?”三田夫人显然被吓到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

“三田夫人……呼……”田口守喘着粗气,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出大事了。内田……内田理事长他……”田口守的话说到一半,

忽然注意到了三田夫人身后的佐野启二。他的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你是?

”他审视着佐野启二,那双因为焦急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紧盯着佐野启二这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这位是佐野先生。”三田夫人连忙解释,

“是昨天刚到的客人。来……来做研究的。”“研究?”田口守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显然不认为这是个适合“研究”的天气。但眼下的事态更紧急。他转向佐野启二,

用一种混合着命令和请求的口吻说道:“先生,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现在需要一个证人。

码头上……出事了。请你跟我来一趟。”佐野启二推了推眼镜,

镜片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因室内外温差而起的白雾。“我吗?”“是的,就是你!

”田口守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是岛上唯一的‘外人’,你的证词……将来会很重要。

”“快点,拿上雨具!该死的,这鬼天气!”十分钟后,

佐野启二便深刻体会到了田口守的焦躁。码头已经完全变了副模样。

昨晚还只是“轰隆”作响的海浪,现在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风暴”。

灰色的巨浪翻滚着白沫,一次又一次地越过防波堤,将冰冷的海水砸在水泥路上。

在“渔业协同组合”的那座仓库前,已经聚集了三四个人。

佐野启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满脸桀骜的年轻渔师,远藤健司。但此刻的健司,

脸上没有了昨日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惊恐所致的惨白。他浑身湿透,

比田口警官还要狼狈,正靠在仓库对面的一个绞盘上,剧烈地发抖。

“我……我只是来……我只是想找他再谈谈贷款的事!”健司看到田口警官,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喊道,“我一早就来了!我发誓!可我怎么敲门都没人应!

”“你确定他在里面?”田口守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变形。“我确定!

那老狐……那理事长昨晚说过,他今天要盘点库存,为台风做准备!

”健司指着那扇紧闭的铁门,“而且……而且我闻到味儿了!田口先生,是血腥味!

”佐野启二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落在了那扇门上。那是一扇厚重的、刷着蓝漆的铁门,

门上的油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了底下暗红色的铁锈。它在风中发出“哐、哐”的闷响,

但始终紧闭着。“我踢了,我使劲踢了!”健司还在喊,“门……门是从里面锁住的!

是那个大门闩!他妈的,他从里面把门闩插上了!”田口守黝黑的脸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走上前,不再理会健司的辩解。他戴上一只被雨水浸透的白手套,用力转动门把手。

门把手可以转动,但门纹丝不动。田口后退一步,用他那敦实的肩膀猛地撞向铁门。

“哐——!”一声巨响,铁门震动,但依然紧闭。“该死的……”田口咒骂了一句。

他转向健司,“你说的是真的?是里面那个横插销?”“千真万确!

不然这破门早被我踹开了!”健司的牙齿在打颤,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田口守没有再犹豫,他开始绕着仓库巡视,佐野启二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座仓库的结构很简单。三面是厚重的混凝土墙,一面是铁门。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地方,

有几扇狭小的窗户。“窗户呢?”佐野启二轻声问了一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早就钉死了!”田口守连头也不回地吼道.“内田那家伙,宝贝他的那些渔具和干货,

怕被人偷。这些窗户,五年前就从里面用木板和长钉给钉死了。连只海鸥都飞不进去!

”正如田口所说,那些窗户上积满了厚厚的盐垢和灰尘,从外面看,就像几块灰色的死斑,

镶嵌在斑驳的墙体上。他们绕回了正面。田口守看了一眼惊恐的健司,

又看了一眼沉默的佐野启二。“没办法了……”他从腰间解下警棍,

那是一根磨损严重的旧式木棍。“我是夜鸣岛的警察。我现在宣布,基于人命优先的原则,

我将采取强制措施。各位,请退后!”他转向健司,语气不容置疑:“健司君,还有你,

阿正!去找根粗点的木头来,或者……船桨也行!我们要破门!

”健司和另一个渔民阿正如蒙大赦,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很快从附近一艘被拖上岸的小船上,

拆下了一根用来做船桅的备用圆木。“一、二、三,撞!”在田口守的指挥下,

三个人抱着那根圆木,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扇可怜的铁门。“哐!”“哐!”“哐!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金属的呻吟和木屑的飞溅。佐野启二站在人群后方,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镜片上全是雨水,他干脆摘了下来,放进口袋。没有了眼镜的遮挡,

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此刻正异常锐利地盯着门锁的部位。

“受力点……在门框和锁舌。”“再来一次!用力!”田口守涨红了脸,青筋暴起。

“哐——嘭!”这一次,是木头断裂的巨响。铁门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内侧的墙壁上,

那根用来撞门的圆木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瞬间从仓库的黑暗中喷涌而出。是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血腥味、鱼的腥味、柴油味,

以及……死亡特有的、微甜的腐败气息。健司“哇”的一声,弯下腰,当场就吐了出来。

田行守拔出了他的警棍佐野启二这才注意到他没有配枪,第一个冲了进去:“内田!

内田先生!”佐野启二没有立刻跟进,他等风将那股最浓烈的气味吹散了一些,

才缓缓走到了那破碎的门口。他没有往里看,因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被门框上的东西吸引了。

是那个门闩。正如健司所说,那是一根沉重的黄铜制的日式横插销。目测直径超过五厘米,

长度至少有四十厘米。此刻,这根沉重的铜闩,

正纹丝不动地插在固定于墙体上的那个U形金属卡扣里。而门板上,

那个用来固定铜闩的金属套环已经被撞击的巨大力量生生撕裂,木质的门板更是碎成了一片。

“这……” 佐野启二的瞳孔猛地一缩。“门,确实是从内部锁上的。

”“天啊……”田口守的惊呼声从仓库深处传来,声音里带着颤抖。佐野启二这才将目光,

从那个“不可能的门闩”上移开,投向了仓库内部。仓库里一片狼藉,

借着门口透进的那点可怜的光线,他看到内田源藏倒在血泊里。内田源藏背对着门口,

趴在地上。昂贵的Polo衫已经被血浸透,变成了深暗的紫黑色。在他的背心正中,

插着一柄粗犷的、只在渔民手中才见得到的杀鱼刀。刀柄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湿漉漉的光。

血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流淌,在他身下形成了一个黏稠的暗红色湖泊。

他似乎是想爬向不远处的办公桌,那里散落着账本和一个被打翻的算盘。田口守,

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岛上警察,此刻正扶着墙壁,脸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样灰。

“杀人……真的……杀人了……”他喃喃自语,“在我的岛上……”他猛地回头,

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佐野启二。“你!教授!你看到了!”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佐野启二的手臂。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你给我作证!你看到了!

我是破门而入的!门是锁死的!从里面!对不对?!”佐野启二被他晃得一个趔趄。

不过他没有挣脱,只是任由田口抓着。他的视线越过了田口那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再一次落在了那个冰冷的黄铜门闩上。“是的,锁着。” 佐野启二在心里平静地想。

“但……是怎么锁上的?”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缓缓下移,移到了仓库的地板上。

那是由厚重的木板铺成的地板,上面沾满了鱼鳞、油污和此刻的血迹。在他视线的尽头,

靠近那面迎着大海的混凝土墙壁的地方……那里的地板,似乎有几处不太规整的缝隙。

他甚至能感觉到,从那些缝隙里正透出丝丝的寒气。而且……他侧耳倾听。

在健司的呕吐声、田口的喘息声,

以及窗外那震耳欲聋的风暴悲鸣中……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一个持续而沉闷的“啪……啪……啪……”的声音,极富压迫感。那是海水。是暴怒的海水,

正在这间“密室”的正下方,一下又一下地疯狂拍打着仓库的地基。第三幕:台风围城

仓库那扇破碎的铁门,像一个流着血的伤口。狂风从这个伤口倒灌进去,

又卷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死亡的气息喷涌而出,远藤健司的呕吐声被风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都别动!保持……该死的,保持现场!”田口守,这名海岛警察,

正用一种近乎绝望的音调嘶吼着。他黝黑的脸因恐惧和肾上腺素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那只紧握着老式木质警棍的手,正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他试图掏出一部老旧的翻盖手机,

但在被雨水浸透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只掏出了一只湿漉漉的手套。“阿正!

去……去驻在所!用电台!不,先去诊所!把岸医生叫来!快去!!

”那个名叫阿正的渔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风雨中。田口守转向远藤健司,

后者正用袖子擦着嘴,脸色惨白如纸。“你!健司!你不能走!

你是第一发现人……也是……”他没有说下去,

但“嫌疑人”这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我——!”健司猛地抬起头,

那双桀骜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恐惧,“我说了!不是我!”“那他妈的就给我闭嘴!

待在这里!”田口守吼了回去,他指着仓库门口一处还能勉强避雨的屋檐,“站到那儿去!

不准动!”最后,他转向了佐野启二。这个外来者,这个教授,从头到尾都异常地“平静”。

他只是站在那里,任凭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和那副斯文的Polo衫,

那双没有了眼镜遮挡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那根被撞断的门闩。这种平静,

让田口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但同时这也是现场唯一可控的“理性”。“佐野先生。

”田口守的语气生硬,但已不再是命令,反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您是证人。您看到了……门是锁的。对吧?”佐野启二缓缓地将目光从那截黄铜上移开。

他点了点头:“是的,田口先生。门闩确实是从内部插上的。我们是……破门而入的。

”佐野启二使用了“我们”这个词。田口守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但更多的雨水立刻又糊满了他的脸。“请您……也留下来。我需要您的证词。”没过多久,

阿正领着一个人回来了。来者是岸医生。他六十出头,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

与岛上其他人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岸医生穿着一件厚实的防雨外套,

里面是熨烫平整的衬衫。他拎着一个老旧的黑色皮质医用包,步伐缓慢而坚定,

仿佛这场风暴对他毫无影响。“田口君,冷静点。”他的声音很温和,

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吼得我在诊所都听见了。

”“岸医生……”田口守像是看到了救星,“您……您快看看!

内田他……”岸医生没有理会田口,他先是看了一眼缩在屋檐下的健司,

又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佐野启二。当他看到佐野启二时,

那副金丝边眼镜下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好奇这个陌生人的身份。“您是……?

”“佐野启二。东京来的。”佐野启二主动开口,微微鞠躬。“啊。”岸医生点了点头,

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是这里的医生,岸。”岸医生没有再多说,戴上一双医用橡胶手套,

拎起医用包,平静地走进了那个黑暗血腥的仓库。仿佛他走进的不是一间密室凶案的现场,

而只是去进行一次寻常的出诊。夜鸣岛驻在所,是岛上最小的“公共建筑”。

它与其说是个警察局,不如说是一个塞满了文件的杂物间。一张掉漆的办公桌,两把椅子,

一个吱吱作响的档案柜,以及一部老式的短波电台,这就是田口守的全部“装备”。此刻,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田口守坐在他那张桌子后面,健司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在角落里来回踱步。佐野启二则被“请”到了唯一的一张客用椅上。三田夫人也来了。

她是被田口守派人“请”来的。三田夫人和半小时前在民宿时一模一样,

依旧穿着那身干净的日式罩衫,仿佛是来送茶的,而不是来接受问询。

她甚至真的带来了一个保温壶。风雨在窗外疯狂肆虐,拍打着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

室内闷热又潮湿,空气中混杂着旧纸张的霉味、雨衣的塑胶味,

以及三田夫人保温壶里飘出的那格格不入的淡淡麦茶香。“……情况就是这样。

”岸医生最后一个走进来。他脱下雨衣,挂在门上,动作不慌不忙。

岸医生刚刚在现场完成了初步的尸检。“死亡原因:背部单次重创,

凶器……很可能就是那把插在他背上的杀鱼刀。刀刃直接切断了胸主动脉,

导致快速失血和死亡。”田口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握着笔的手在抖。“死亡……时间呢?

”“这很棘手,田口君。”岸医生推了推金丝边眼镜。

“根据尸僵的初步情况和体温……我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九点到午夜十二点之间。

”接着他补充道:“但正如你所见,风暴……带来了低温和高湿度。尸体被浸在血泊中,

这会加速热量流失。所以,这个时间……只是一个粗略的推测。

”“九点到十二点……”田口守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猛地射向了角落里的健司。“不是我!

”健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我昨晚……我昨晚八点和那老狐狸吵完架,

就回船上喝酒了!我一个人!我喝醉了,睡着了!我醒来……就是今早了!”“一个人喝酒?

健司君。”田口守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这可真是……方便的不在场证明啊。

”“我说了不是我!我恨他!没错!这个岛上谁不恨他?他拒绝我的贷款,想抢我的渔场!

他该死!但他……他不是我杀的!”健司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愤怒与恐惧交织。

“那你今早去仓库干什么?”“我……我酒醒了,不甘心!我想再去找他理论!

我发誓……我只是想再求求他……”健司的声音低了下去。“够了。

”田口守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他不再看健司,转而面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的女人。

田口守的语气明显软化了许多:“三田夫人……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您。

但是……我听说……内田理事长,最近一直在为难您?”三田夫人正用一块洁白的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倒完茶的保温壶盖。她低着头说道:“那不是‘为难’,田口先生。

”三田夫人的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那是他的‘生意’。”“生意?

”田口守皱了皱眉。“他想要我丈夫留下的那块地。就是‘望潮庄’现在在的这块地。

”三田夫人终于抬起头,眼角的疲惫依旧,但眼神却很清澈。“他说,

那里是开发‘海上观光平台’最好的位置。他出了一个价钱。我拒绝了。

”“所以……您也恨他,对吗?”田口守追问道。三田夫人看了田口守一眼,

又看了看旁边沉默的佐野启二。她忽然露出一个极其短暂、近乎于无的微笑。“田口先生,

在这个岛上,‘恨’是一种太奢侈的情感。我只是一个开民宿的寡妇。

”她将保温壶放回脚边。“至于昨晚……佐野先生可以作证,我六点半左右见过他。

在那之后,我一直在厨房,为佐野先生准备今天的早餐食材。”“腌制酱菜,浸泡昆布,

处理昨晚送来的鱼……台风天,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我一步也没有离开。

”三田夫人的不在场证明滴水不漏。田口守的脸更苦了。一个没有目击证人的“酒鬼”,

一个有着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寡妇”。就在这时,角落里那部老旧的短波电台,

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滋啦”声。田口守一个激灵,扑了过去。

那是他早上向本土警方报告凶案的唯一渠道。

……影响……所有……滋啦……航线……已全面停航……”一个毫无感情的播音员声音,

断断续续地从电台中传出。

……滋啦……预计……未来72小时内……滋啦……无法……滋啦……”“啪!

”田口守一拳砸在了电台旁边的桌子上。电台的“滋啦”声戛然而止,

只剩下电流的“嗡嗡”声。“该死的!该死的!!”他低声咒骂着,

黝黑的拳头在桌面上颤抖。“我们被困住了。”他猛地转过身,

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台风把这座岛给封死了。

本土的搜查船……至少三天……不,可能一个星期都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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