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月给家里打三万，可我妈却逢人就夸我那月薪三千的哥哥有出息。她生日，
我送金镯子被嫌俗气，我哥送个几十块的蛋糕，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一边花着我的钱，
一边骂我的工作“不正经”。直到家里房子塌了，急需五十万救命。我哥躲得无影无踪。
我妈哭着给我打电话。我轻声问她：“妈，现在我和哥哥，谁才是你们的依靠？
”1我妈生日那天，我特意跑去商场专柜，给她挑了个实心的金镯子。一万多块钱，
刷卡的时候我眼皮都没眨。柜姐嘴甜，一边包装一边说：“小姐真孝顺，
您妈妈戴上肯定高兴。”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期待我妈看见这金镯子时，能露个笑脸，
哪怕夸我一句呢。从我工作开始，每个月雷打不动给我妈转三万块钱。
我自己在大城市租着个小公寓，挤着地铁，吃着外卖，省下来的钱，大半都填给了家里。
我哥呢？在老家那个半死不活的国企，一个月拿着三千块的工资，抽烟喝酒打牌，样样不落，
是个彻头彻尾的月光族。可在我妈眼里，我哥那是“稳定”，是“铁饭碗”，是光宗耀祖。
而我，在大城市做医美咨询，赚得再多，那也是“伺候人的活儿”，“说出去都不好听”。
紧赶慢赶回到家，已经是晚饭的点儿。推开家门，饭菜香混着热闹劲儿扑面而来。
我妈坐在主位，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我哥韩阳坐在她旁边，正给她碗里夹菜。“妈，
生日快乐。”我换上拖鞋，把包和精心包装的礼盒放在桌上。“哟，大小姐回来了？
就等你了，架子可真大。”我哥斜了我一眼，阴阳怪气。我妈脸上的笑淡了点，“行了，
赶紧坐下吃饭吧，就你忙。”我心里涩了一下，但还是把礼盒推过去，“妈，
给您买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我妈这才把目光落到盒子上，拆开。金镯子在灯光下，
晃人眼。她拿起来掂了掂，没说话，随手放在了桌子边上，
转头又笑眯眯地看向我哥：“还是我们阳阳有心，知道妈牙口不好，特意订了个软和的蛋糕，
可不便宜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看造型和奶油，
估计也就百来块钱，大概率还是用我每月给家转的生活费买的。
韩阳得意地一扬下巴：“那当然，妈您过生日，我能不用心吗？”我看着那个小蛋糕，
又看了看被冷落在桌角的金镯子，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刚才那点期待，碎得连渣都不剩。
饭吃到一半，我妈又开始她的保留节目了。她拉着我哥的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月月啊，
你看你哥，在单位多受领导器重，那可是铁饭碗，干到老都有保障。你一个人在外面飘着，
总不是个事儿。”我埋头吃饭，“嗯”了一声。“你说你干那个，天天对着人家脸看，
赔笑脸，能有什么前途？赚再多也是虚的！”我妈见我不搭腔，声音拔高了些，“要我说，
你还是赶紧回来，找个正经工作，再让你姨给你介绍个对象，赶紧结婚生孩子是正理！
”又是这一套。我嚼着嘴里的米饭，感觉像是在嚼沙子。
韩阳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帮腔：“就是，妈说得对。女孩子家家的，那么拼干嘛？
最后不还得靠男人？”我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
我工作挺好的，赚的钱能养活自己，也能补贴家里。”“补贴家里？谁稀罕你那点钱！
”我妈像是被踩了尾巴，“我们缺你那三瓜两枣吗？”“我跟你爸有退休金，
你哥有稳定工作！我们要的是面子！是名声！你懂不懂？”她指着我的鼻子，“你那个工作，
说出去我都嫌丢人！你看看你李阿姨家的女儿，当老师多体面！你再看看你！”那一刻，
我看着我妈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看着旁边我哥那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嘴脸，
再看看桌上那个刺眼的金镯子和寒酸的小蛋糕。心，彻底凉了。我每个月打回去的三万块钱，
在他们眼里，原来是“三瓜两枣”。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原来只换回来一句——“丢人”。
2那顿饭最后是怎么吃完的，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妈把那个金镯子随手塞进了抽屉，
像处理一件多余的旧衣服。而那个廉价的小蛋糕，被她当个宝贝似的，一口一口，吃得精光。
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小窝，累得连妆都没卸就瘫在了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
是我妈刚发来的语音消息。“月月，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哥那边有点紧，你明天记得转过来啊。
对了，你哥看中了辆车，同事都开，就他没有，出去谈事都没面子。首付还差十万，
你想想办法。”声音理所当然，没有半分在饭桌上说“不稀罕你那三瓜两枣”时的底气。
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嗡嗡的。“稳定”…这个词像紧箍咒，从我高考那年就套在了我头上。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年我分数够上个挺好的外国语大学，但学校离家挺远。
可我爸妈死活不同意，说女孩子跑那么远干什么，浪费钱。他们逼着我改志愿，
填了本省一个普通的师范，说将来回来当老师，稳定，还能照顾家里。为这个，我哭过闹过，
绝食了三天。最后是我爸把碗摔在我面前，吼道：“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
你哥以后结婚买房不要钱？你就不能懂点事！”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
在“儿子”的未来面前，我的梦想狗屁都不是。后来，我没去上那个师范。
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没问家里要一分钱，靠着助学贷款和打工，去了我想去的城市，
读了一个他们眼里“不正经”的市场营销专业。大学毕业，我进了现在这家高端医美机构。
从最初级的前台做起，被客户刁难，被同事排挤，熬夜背产品知识，练微笑，学沟通技巧。
多少次在深夜的出租屋里，一边啃着冷面包一边掉眼泪。但我撑下来了。因为我发现，
在这里，能力说话，业绩为王。我拼了命地干，第三年就成了销冠，年薪加提成，
早就是韩阳那“铁饭碗”的十几倍。我给我妈转第一笔三万块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以为我终于能证明自己了，证明我选的路没错。可她收到钱，
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注意点，别学些不三不四的。”而韩阳，
用我转去的钱，请狐朋狗友吃饭，买最新款的手机，在朋友圈晒着他“小资”的生活。
我妈看到了，会在下面评论：“我儿子真会享受生活，工作辛苦了。”看，多么讽刺。
我掏出手机，给我妈回了条信息：“妈，我不是提款机。车，让他自己想办法。
”信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几分钟后，我的电话响了，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哥”。
3我盯着屏幕上“哥”这个名字，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了接听。还没等我“喂”一声，
韩阳怒气冲冲的声音就炸了过来。“韩月你什么意思？让你帮点忙怎么了？翅膀硬了是吧！
”我直接把手机拿远了点，等他吼完，才冷冷地开口：“我没什么意思。
首付十万不是小数目，我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他声音里全是理所当然，
“你一个月挣那么多，十万块对你来说不就是毛毛雨？”“我不管，这车我看好了，必须买！
同事都有，就我没有，我脸往哪儿搁？”我被他这套逻辑气笑了：“你的脸是脸，
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韩阳，你一个月三千，就算我不帮你还房贷，你自己能养得起车吗？
油费、保险、保养，你算过吗？”“那不用你管！”他恼羞成怒，“你就说这钱你给不给吧！
”“不给。”我回答得干脆利落。“行！韩月，你真行！你给我等着！”他撂下狠话，
砰地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心里一阵发凉，却又莫名有种解脱感。这么多年，
我第一次这么明确地拒绝他。之后小半个月，家里那边居然异常安静。
我妈没再给我发要钱的微信，韩阳也没再打电话来骂我。这反常的平静，
反而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果然，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宁静。那天下午，
我正在给一个VIP客户做护肤方案，手机跟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是我爸。
我爸平时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一年到头，通话记录屈指可数，
内容无非是“你妈让你打钱”或者“你哥有事找你”。我心头一跳，跟客户道了声歉，
走到休息室接了起来。“爸？”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甚至还带着点颤抖：“月月，不好了，出大事了！”“怎么了爸？您慢慢说。
”我握紧了手机。“咱家的老房……就你妈跟我住这套，昨晚上下大雨，墙角塌了一大块！
半边墙都裂了，歪了！”“物业来看过了，说是地基有点问题，加上房子太老，
这次损毁严重，必须整体加固维修，不然这房子就没法住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房子确实有些年头了，当年还是单位分的福利房，质量本就一般。“维修……要多少钱？
”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爸在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工程队初步估算，说……说最少得这个数。”他顿了顿，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五十万。”五十万！！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数目，
对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我跟你妈这点退休金，
也就刚够生活……你哥那边，你知道的，他哪有什么钱……”我爸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一种绝望的祈求，“月月……现在只有你能想想办法了……这可是咱们家唯一的房子啊！
”我能想象电话那头，我爸妈是怎样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五十万！
我工作这几年是攒了些钱，可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爸，您先别急，我……我想想。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想想？还想什么啊！
”电话那头突然换成了我妈尖利的声音，她显然一直在旁边听着，“韩月，我告诉你，
这钱你必须出！这可是你爹妈的老窝！你要是敢不管，你就是不孝！
你就是想眼睁睁看着我们老两口流落街头！”又是这样。每一次，只要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她就会用“孝顺”这把刀子来捅我。之前所有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想起她生日那天对我工作的鄙夷，想起她对我哥毫无底线的偏袒，
想起那个被塞进抽屉的金镯子。心口堵得发疼。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妈，五十万不是五十块，五百块。我需要时间。”“时间？
房子都要塌了哪还有时间！我不管，你赶紧打钱回来！
不然……不然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妈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等我回来再说。”说完这句，我没再听她后面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窗外安静的夜景，昏黄的路灯，我忽然觉得无比疲惫。那个家，
就像那栋岌岌可危的老房子，外表看着还行，内里早已被偏心和不公腐蚀得千疮百孔。
这一次，五十万的窟窿，他们理所当然地又想到了我。可我，真的还要像以前一样，
毫无怨言地去填这个无底洞吗？4我没像以前那样立刻打钱。我请了假，
买了最早一班高铁票回老家。一路上，我心里又冷又硬。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说清楚。
到家的时候，楼下围了几个邻居，正对着我家塌了一角的房子指指点点。爸蹲在门口抽烟，
头发好像一夜间白了好多。我妈坐在屋里抹眼泪，而我那个“有出息”的哥哥韩阳，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月月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带着“吃瓜”的表情。我妈看见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钱呢？
带回来了没有？工程队说了，得赶紧定下来动工！”我没回答，只是扶着她进屋，
又把我爸叫了进来。门没关，外面的邻居都能听见。“爸，妈。”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五十万，我有。”我妈眼睛瞬间亮了。“但是，
”我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从包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和计算器，啪地放在桌上，
“在谈这五十万之前，我们先算笔账。”“算什么账？”我妈愣住了。
“算算我从工作第一年开始，到现在，总共给家里打了多少钱。”我翻开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每一笔转账。其实我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打印出来只是为了更有冲击力。我开始一边念，一边在计算器上按。“第一年，
平均每月两万五，年底给了爸妈各一万红包，总计三十二万。”“第二年，每月三万，
年底红包两万，总计三十八万。”“第三年，每月三万，哥说谈女朋友要经费，
前后拿了八万，总计四十四万。”“第四年，也就是今年到上个月，每月三万，
妈生日我买了个金镯子价值一万，总计…….”我每报一个数，就按一下计算器，
那清脆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我爸妈的脸色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最后的面无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