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食月乱我丹鼎玄气

五十年代初，饥荒的年代，啃树皮吃树根吃糠咽野菜。

那时候程德西是村里有名的猎户，他有一把老式猎枪，村里的人都要巴结他，因为他枪枪不空，回回都是满载而归每当半夜的时候好多人都会去后山逮野兔子，野狗，野鸡...后山很快就没了动物的踪影，他们一行人打起了隔壁村的主意程德西娶了一个知青，那时候知青都要下乡一段时间，好听点就是让你体验生活，不好听就是下放，没吃过苦的人受不了的太多了，好些人一呆就是几年，有的甚至更久后来他认识了王兰英，王兰英漂亮文化高，性格知书达礼，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他，也许就是对眼了，后来就留在了乡下程德西特别疼爱她，什么都听她的，好多人都笑话他是耙耳朵。

可他才不会听别人的，生活美不美自己知道王兰英一首很孝敬阿娘，跟着阿娘从这山跑到那山摘果子，每逢下雨后地上都是一片片野木耳，拌着晒干的野菜吃起来香的很阿娘很迷信，好像能请神，她信佛总觉得有轮回，村子里有些小孩夜哭就会找她，有时候一些人神志不清也会找她，每次她叽里咕噜说一堆之后病还真好了阿娘在村里的声望挺高，程德西那时候是个混不吝，除了王兰英的话谁的都不听。

因为要去隔壁村打猎，阿娘特别反对，她那时候特别生气:“混小子，你偷到别人村还有理了？”

程德西听到这话觉得委屈:“娘，我不逮别人还不是要逮，难道等着饿死。”

阿娘可不听他的一套，放了狠话说他要是敢去就跟他断绝关系不吃他一口东西，他拗不过答应了一段时间。

在那个饿的恨不得吃人的年代谁还管那么多，程德西还是不死心的去了隔壁村阿娘知道后连连叹气“造孽啊！”

他们几个人带好猎具偷摸到了后山狗子岭，狗子岭是青子林最大的土坳子，那里山林深翠，地势陡峭山路特别不好走，蜿蜒曲折很容易迷路。

晚上山间的风吹的人头皮发麻，越进深处心里越打鼓皮子李顺手在袖子上摸了一把鼻涕吸了吸:“阿西哥咱们还进不？”

程德西握紧手上的猎枪壮着胆:“到这了没点收获那不是白来了”“都听你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程德西是家里老幺，从小身体特别好，快十岁才断的奶，别看他个子看着小，劲是真的大，能吃苦肯干脑子转得快什么都敢去做。

那时候好多同龄人都笑话说程家阿西真羞羞，半大小子不挪窝狗子岭上好多小土包，洞口特别多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要吐一口再说，土包子外面时不时窜出来几只野兔，看到人都撒腿跑进了洞里程德西一伙人两眼放光，这么多估计里面有不少野味儿，够吃很久，一伙人这次收获满满都兴高采烈回了家这村被养活，那村就没得吃，越到后面猎物就越少。

两村抢的越来越狠，后来他们失手打伤人，打断腿的都有，但是为了活也顾不上了，随便找棍子一绑休养一段时间照样继续上山那天月亮特别圆程德西他们跟隔壁村都抢着往更深处走去，一个超级大的洞引起了他们注意，洞好像看不到头，以前也没发现有这么个地方，洞里到处都是像发烂洋芋一样的疙瘩，西周长满奇形怪状的草，就像玉米叶子发大的十倍锋利无比看着瘆人他们又往前走了走，细小微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一个发光的黑色石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它被镶嵌在洞的一边。

大家上下打量着石头，上面坑坑洼洼排列整整齐齐一块一块的，没人敢上前去摸这个不明物石头后面十几条黑色野狗躲在那里哼唧叫着，垂死挣扎般想求救，它们看着他们，眼里都是祈求，没人有善心，都在想着先抢到再说隔壁村张拐子手膜猎枪作势要开抢:“程老西，这狗是我们大家一起发现的，你就说怎么分吧？”

皮子李看他要动手仗着人多上前跟他叫板起来:“怎么着张拐子，要动手你现在可打不过我们。”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

旁边的王大贵看不过上前一把扯住皮子李的破洞布褂要轮他程德西开口道:“狗这么多平分吧。”

张拐子说:“那就平分，公平起见。”

“砰砰砰”带着收获的喜悦，没人在管那个石头，洞里也没发现其他活物他们转身要离开石头这时候发出一缕光，时间好像静止一般五秒后又恢复如初。

依旧是哼唧的声音祈求的眼神在向他们求救“程老西，这狗是我们大家一起发现的，你就说怎么分吧？”

“怎么着张拐子，要动手你现在可打不过我们。”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

“狗这么多平分吧...”“......”“........”所有人被吓傻了呆鸡似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打死后又凭空多出来的狗都惊恐错愕，“啊”皮子李大叫一声脸色煞白地躲到了程德西后面:“有鬼，有鬼阿西哥...”王大贵率先楞过神咒骂一句:“去你娘的鬼！”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愁饿肚子了？”

有人突然两眼放光的说了一句话错愕惊恐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都转为惊喜眼里都是欲望波动。

他们重新上前看着这巨石，有人伸手摸了摸好像没什么事，冰凉渗透全身仿佛刺骨的冬天，而后身体像重塑般有一股力量在游走那人狂喜:“哈，哈哈，我...我们发现了宝贝！”

陆陆续续的人都上了前，程德西皱了皱眉，他身后的皮子李推了推他:“阿西哥，快，咱们也去。”

程德西瞪了他一眼:“凑什么热闹，我们拿了狗就行。”

张拐子听到这话脸色不善:“程老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他眼神发狠的盯着程德西“既然一起发现的，我们一人拿一块回家，然后把这个洞封了，谁也不准往外说，谁说就全家不得好死。”

程德西眼睛微眯，眼神犀利:“我拿一小块就行”皮子李颤颤巍巍的上前小声说:“那，那我也拿一小块”洞口被封住，一切就像没发生一般，又好像所有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所有人看了看这个洞各有所思的离开，谁也不知道在他们走后那块天降奇石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双流血的眼睛好像把天上的月亮都要染红了般程德西刚回到家中就被阿娘痛打一顿，说他缺了良心黑狗都杀。

他也不反抗也不认错凭她打骂，阿娘没了力气也不想在说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深深叹气王兰英这时候从屋外进来连忙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娘，别气了，他也是想让我们有个温饱，以后肯定让他不乱杀生。”

阿娘长叹一口:“哎！

罢了，罢了...”“希望佛主不要怪罪，一切由我这个老婆子代替吧！”

程德西烦躁的喊了声:“娘...”很久之后两个村子日子逐渐好了起来，但之后就开始发生怪事。

那个时候青子林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惨叫声，大家都以为是牲畜撕咬没在意后来牛甸村每到半夜的时候就会有人走进那洞里，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洞里全是喷洒的血，地上有动物撕烂的皮毛，还有人的肠子扔的到处都是胸口缺了一大块久而久之堆积的恶臭还是飘了出来，程德西觉得不对劲就约了几个人去了青子林满地的惨状，嗡嗡嗡的苍蝇声让他们忍不住都吐了起来皮子李抖着身体声音颤的厉害:“阿，阿西哥，这不是张...拐子吗？”

“他...”程德西瞪了他一眼，他收回了后面的话静静后退到一边程德西托起张拐子的头吩咐着一起来的几个人:“我们几个人把他抬回村里吧”张拐子的尸体被抬回村子后便被草草埋了，程德西疑惑的很，也没人说通知他家里人，牛甸村的人看到他的尸体人人脸上没有惊慌害怕反而有点平静，就好像看到的是很正常的事情程德西悄悄拉过皮子李到一旁:“走，去他家看看”张拐子家在村东头，离村口不远，家里有个瞎眼老娘满头白发，白的不自然那种。

张老爹走的早，她一人带着张拐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和委屈，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积劳成疾后慢慢的眼睛也就不行了，现在就天天盼着能娶上儿媳妇可到现在他还是光棍一条张大娘听到屋外有动静站起身以为是张拐子回来了，慢吞吞走到门口问到:“拐子是你吗？”

程德西声音不大:“张大娘是我，程小西”“是程家小西啊，多久没见你了，你阿娘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说完两人将张大娘扶回了屋内，几人坐在了破旧的木头椅子上摆设简单的瓦房子一眼望到头，到处也没看见那块石头，桌子上摆放着两双碗筷好像等人回来开饭程德西试探的问道:“张大娘，张拐子今天约了我和皮子李去后山，可到现在也没等到他，我俩就来找他了。”

张大娘好像习以为常笑了下:“嗐，这臭小子肯定又去了青子林，天天往那里跑，每次回来一身味儿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程德西问:“他经常去后山吗？”

张大娘想了下:“是啊，以前一个人去，后来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去神神秘秘的。”

张大娘还想说什么被皮子李打断“大娘，那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不回来的话，晚上肯定回来吃饭。”

程德西暼了皮子李一眼朝他偏偏头指了指屋内，他悄悄猫进里屋左右翻找也没看到那东西，走出来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程德西起身示意皮子李要走:“张大娘那我们先走了，我们去后山找他就行。”

张大娘也起身准备送他俩，被他们拦住了“那你俩可得小心点”“知道了大娘”晚上的村子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墙外都放着一把锈透的镰刀，上面颜色暗红好像长时间没动过，靠山吃山的地方农具应该经常打磨才是，看这样子应该很久没用过好一会儿一户人家门被打开，程德西皮子李躲在草垛里看着出来的人一动不动，来人一身黑色长褂上身不协调的左右张望，他盯着草垛看了好久才往村口方向走。

迎面走来一人让他俩毛骨悚然，强装镇定后背却冷汗首冒，一股凉意席卷全身，张拐子完好无损的从村口过来，跟那人说了几句后又往村外走去...程德西皮子李连滚带爬地跑回村，心里忐忑不安:“阿西哥，那是张拐子吗？”

程德西脸上也是震惊害怕:“是他”皮子李浑身更凉了:“可他不是...死了吗？”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拉着皮子李去了后山，两人在那里挖半天也没找到当初一起埋的那两块石头。

当初他俩没有把石头拿回家怕对家里不好，但是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就在他们走后去了后山慌忙的找地方埋了起来，现在石头不翼而飞不禁让人心里犯怵，张拐子的死而复生让两人心慌起来“现在回家收拾，离开这里以后都别回来了”程德西顾不上身上的脏乱边走边吩咐他皮子李满脸惆怅:“可是能去哪里？”

程德西眼神坚定:“哪里都行，别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