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今年10岁，5天秋假被爸妈带回村戒网瘾，我偷拍鬼屋探险想涨粉。
镜头却意外录下了爸妈被害全过程。视频爆火80万播放，弹幕刷屏：演技炸裂！
可没人知道——那是真的。1秋假前最后一节班会课，老师刚宣布放假，全班就炸开了锅，
都在晒行程。小胖把手机举得老高。屏幕里是他爸在游艇上喝香槟的照片。我爸说，
这叫『亲子疗愈』，五天两万八，包吃包住，还有潜水教练一对一！他得意地扫了一圈，
你们谁去？没人应声。两万八？我们家一个月房贷六千五，我爸说，
这钱够我上两年奥数班了。班长推了推眼镜，
慢悠悠地说：我报了『少年 AI 领袖峰会』，清华附中的老师亲自带，
结业证书能加小升初综评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我身上。不像某些人，
整天拍吃柠檬、跳水坑，以为自己是网红。我脸一下子烧起来。
上周我发的挑战从三米高台跳进泥坑被她截图发到班级群。配文：陈砚舟又在作死，
他爸妈难道就不管吗？其实我爸妈管得可严了。我爸是大学讲师，我妈是小学语文老师，
他们最恨我刷短视频。那些东西会吃掉你的脑子。我爸总这么说。可我不觉得。
我觉得那些点赞、评论、小心心，才是真的。每次视频爆了，
我就觉得自己被看见了——不像在学校。除了陈老师的儿子，没人记得我叫什么。
下课铃一响，我溜到操场角落，赶紧刷手机。我发的一口气吃十个柠檬
已经有三千两百个赞。评论区有人问：你鞋是 AJ 吗？假的吧？鞋底都开胶了！
我手指飞快地回他：你眼瞎啊？这可是限量款！其实……这鞋确实是山寨版的。
我妈在商场地下一层买的AJ 同款。99 块，
鞋盒上印着AirJordanStyle。连字母间距都不对。
连 logo 都歪的。但我不敢说。在我们班。穿假鞋等于承认你爸妈没本事。
等于你活该被嘲笑。刚发完，抬头就看见我爸站在校门口——他今天没课，特意来接我。
他大步走过来，脸色铁青：又看？眼睛不要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就夺过手机，
塞进公文包，拉链拉得咔嗒响。秋假五天，你别想碰任何电子设备。他语气硬邦邦的。
我和你妈商量好了，带你回老家住几天。回老家？我差点跳起来，
那地方连 4G 都没有！就是要没信号！他一拍方向盘。让你看看，
不是所有人都靠点赞活着！我妈在副驾叹气：砚舟，你最近……太浮躁了。
同学说你为了拍视频，上课走神，作业乱写。这样下去，小升初怎么办？小升初小升初！
你们就知道这个！我吼出来：人家小胖都去马尔代夫了！马尔代夫能当饭吃？
我爸冷笑：他爸开公司，我们是工薪阶层，比什么比？可你们连两万八都拿不出！
我没忍住脱口而出。车里一下子安静了。我妈转过头，眼睛红红的：砚舟，
钱不是这么比的。我们回老家，是想让你……静一静。我没理她。我只知道，这个秋假，
我完了。别人在晒潜水、AI、马术。我却要回那个连手机都不给碰的山沟沟。
喂猪、捡粪、写作业。而我的视频，再也不会有人看了。2我爸的老家在皖南山区。
开车四个小时。最后两公里是土路。坑坑洼洼。颠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我一路没说话。
就盯着窗外。稻子快熟了，金黄一片，可我只觉得土气。奶奶住的老屋是青砖黑瓦。
墙皮掉得露出黄泥。院子里有猪圈、鸡窝。还有个锈得看不出字的铁皮信箱。屋角堆着柴火，
空气里一股霉味混着猪粪味。我爸一边搬行李一边说。这房子是你太爷爷留下的，
地契还在，值不少钱。所以村里有人眼红。他压低声音对我妈说。我没听清，
脑子里全是我视频的点赞数。手下意识摸向裤兜——空的。手机早被锁进我妈的行李箱，
连奶奶的老年机都被收走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往厨房方向看：路由器亮着蓝灯，像在嘲笑我。
这五天，你跟我们一起下地、喂猪、写作业。我妈把我的书包放在八仙桌上。
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一万点赞。想要别人说你鞋真酷。
想要我爸别总用那种你完了的眼神看我。晚上，奶奶煮了红薯粥，咸菜配馒头。
我吃不下，扒拉两口就说饱了。奶奶耳朵背，看我碗里剩得多，嘟囔：不吃饱，长不高。
她从围裙兜里摸出一颗糖，橘子味的，糖纸都褪色了。吃糖，就不苦了。我接过糖，
没吃。这糖连包装都没有，超市一块钱能买十颗。夜里，我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壁屋，爸妈在低声说话。……他这样下去不行，沉迷短视频，价值观都歪了。我妈说。
可也不能一刀切。我爸叹气，他需要被认可，只是找错了方式。那怎么办？
明天带他去地里，让他干点活，知道钱来之不易。我咬住嘴唇。他们根本不明白。
我不是想要钱，我是想要……被看见。凌晨两点，我听见奶奶咳嗽。她起夜，路过我房门，
看见我睁着眼还没睡。她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回屋。再出来时，手里攥着个东西，
塞进我被窝。给。她声音沙哑，你爸说不让你玩，但……奶奶看你难受。
是一部旧手机，屏幕裂了，边角发黄。我愣住：奶奶，这能用吗？她耳朵背，
只摆摆手：能亮就行。吃糖，就不苦了。又塞给我一颗橘子糖，转身走了。
我赶紧开机——居然有电，还能联网！后来才知道，奶奶根本不懂什么叫热点，
她只是每天给这手机充着电。因为去年我回来时说过：奶奶，这手机能看我拍的视频。
我点开视频平台，我的账号还在。粉丝 2317，最新视频吃柠檬
有 3284 个赞。评论区最新一条是两小时前：主播失踪了？
是不是被爸妈抓去戒网瘾了？我鼻子一酸……原来还是有人关注我的。3第二天，
我在村口小卖部买冰棍，听见几个初中生在那吹牛。你知道陈家祠堂吗？晚上有鬼哭！
真的假的？我叔说，十年前有个女人在那上吊，穿红嫁衣，脸色惨白，脚不沾地！
现在半夜还能看见白影子！我心跳猛地加速。鬼？太好了！
回屋我就想：我可以拍秋假挑战：夜探凶宅！
标题我都想好了——10 岁小学生独自进鬼屋，全程直播！
我翻出我关注的大 V探险小虎。他上周刚发废弃医院夜探，点赞五十万。
他开头就说：老铁们，如果我活着出来，记得点个赞！我也要这么说。
我还能加点料——比如，带个罗盘奶奶针线盒里有指南针。撒点香灰灶台有草木灰。
再穿我爸的黑外套，显得更恐怖。要是爆屏了！说不定能换真 AJ。
小胖说 AJ 官网学生价只要八百。我攒五千点赞，求粉丝打赏，应该够。第三天白天，
我假装乖巧，帮奶奶喂鸡、扫院子。我妈看我懂事，脸色缓和不少。
砚舟今天表现不错。她对我爸说。我爸点头：看来乡下生活对他有帮助。
他们不知道。我脑子里全是镜头构图：怎么拍祠堂大门显得阴森？
怎么制造突然有东西碰我的效果？我可以自己拉根线拽衣角乡村晚上没有娱乐，
晚上九点，全家就都睡了。我轻手轻脚爬起来。揣上奶奶的手机、手电筒，还有那件黑外套。
月亮很亮，照得稻田像铺了层银箔。虫子叫得震天响。远处狗偶尔吠一声。更显得寂静。
我本来想开直播的，可上次开直播，只有三个人看，还被我爸骂了一顿。这次得先录下来，
加点恐怖音效，不然又没人点赞。我打开前置摄像头，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大家好，
我是砚舟。今天秋假第三天，我回村挑战——夜探陈家祠堂！听说十年前有个女人在这上吊，
现在半夜还能看见穿红嫁衣的白影子！如果这个视频点赞过五千，我就直播吃十个柠檬！
我只是对着自己边走边说，像平时拍视频那样。
我现在心跳超快……祠堂就在前面……你们看这门，歪成这样，肯定有故事！
祠堂在村后山脚，门歪着，门环锈成黑绿色。我推了一下，吱呀一声，
这突然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里面阴森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线，
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我打开手电筒——神龛塌了。牌位东倒西歪。
地上全是蝙蝠粪和干草。空气又潮又霉。还有股说不出的腥味。看到没？这地方阴气重！
我故意抖着声音。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后颈……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我得演，
不然没人看。我走到后院，想找点证据。突然，院墙外传来脚步声。我吓了一跳，
赶紧关了手电，猫腰躲到窗下。……地契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粗嗓门吼道。
那是我家祖产！你们凭什么强占？是我爸的声音。凭老子在这村说了算！
另一个声音冷笑道：你爸死了，你又在外头教书，这地早该归公！旅游开发马上要征地，
你占着不放，挡全村财路！我悄悄探头——月光下，我爸跪在地上，手被反绑着。
我妈抱着他哭，头发散乱。两个男人站在前面，一个是村支书，另一个是他儿子，
手里拎着铁锹。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妈声音发抖。村支书儿子突然冲上去，
我爸挣扎，那人手一扬——我听见噗的一声，像西瓜砸地。我爸倒了，
手还抓着地上的草。我妈尖叫着扑过去，被铁锹狠狠砸在头上。她倒下时，眼睛还睁着，
看着我藏的方向。我腿一软，手机掉在地上，镜头正对着他们。我想跑，可脚像钉在地上。
想叫，喉咙里却像堵着石头，连气都喘不匀。我看见血从我爸肚子漫出来，
流进草缝；我妈的头发被血黏在脸上，一动不动。弹幕？没有弹幕。我没开直播。
可手机……好像自动在录。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祠堂跑回来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就像有一千只蜜蜂在飞。腿软得不听使唤，摔了三次，膝盖和手肘全是泥。
最后一次摔进水沟，我吐了——酸水混着晚饭的红薯味，呛得我眼泪直流。可我不敢哭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