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麻了，脖子转了180度
老保安刘建国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浑浊的泪。
他晃了晃手里的强光手电，光柱在空旷的大厅里扫来扫去，照亮了那些他永远也看不懂的现代艺术品。
“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他嘟囔着，盘算着明天孙子生日，是买那个最新款的变形金刚，还是带他去新开的海洋公园。
这份工作无聊是无聊，但清闲，能让他有大把时间琢磨这些家务事。
手电的光束漫不经心地划过一个角落，在一尊半人高的雕塑上停了半秒。
“嗯？”
刘建国皱起眉，凑近了些，“这啥时候多了个这么丑的玩意儿？”
那东西看着像是用水泥随便糊起来的，造型像个大号的花生，上面还用颜料胡乱涂抹着，看着脏兮兮的。
他印象里没见过这件展品，可能是仓库里清出来的垃圾，被哪个冒失的工人搬错了地方。
“不管了，明天让物业的搬走。”
他摇摇头，转身准备去检查下一个区域。
作为老员工，他习惯性地在转身后眨了下眼，缓解一整天盯着监控的疲劳。
就在这双眼皮闭合的0.1秒黑暗里。
“刺啦——”一阵尖锐刺耳的，像是重物在水泥地面上强行拖动的声音，猛地灌入他的耳朵！
刘建国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因手腕的剧烈晃动而在墙壁上疯狂画着圈。
光束最终稳定下来，死死钉在刚才那个角落。
雕塑……还在原地。
分毫未动，依旧是那副丑陋又安静的模样。
刘建国的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
是幻听？
这老楼年久失修，夜里有点怪声也正常。
他这么安慰自己，但后背的冷汗己经浸湿了制服。
他不敢再移开视线，就那么死死盯着那尊花生雕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他想退到大厅的另一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这该死的地方。
可眼睛，根本不敢眨。
眼球的酸涩感像是两根烧红的针，在他眼眶里搅动。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不行，必须得眨眼！
就一下，很快的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然后猛地闭上双眼，又在瞬间睁开！
“咔嚓！”
这次的声音不再是从角落传来，而是近在咫尺！
就在他的耳边！
他惊骇欲绝地睁大眼，手电的光下意识地向上抬。
那张由粗糙色块构成的简陋“脸庞”，己经瞬移到了他的面前，几乎贴着他的鼻尖。
一股混凝土的粉尘味，混合着油漆和某种不明物质的腥臭，扑面而来，呛得他几欲作呕。
刘建国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
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尖叫，喉咙里却像是被水泥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后退，双腿却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也压垮了他最后的理智。
求生的本能被彻底粉碎，他不受控制地，最后一次闭上了眼睛。
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耳边传来的最后声响，是自己颈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扭断时，发出的那一声清脆、干爽的断裂声。
……城东，“风暴”网吧。
嘈杂的键盘敲击声和玩家的叫骂声此起彼伏，烟味和泡面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属于年轻人的交响乐。
苏晨戴着耳机，屏幕上放着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但他一个镜头都没看进去。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幽蓝***面上。
就在刚才，那平静的界面猛地一跳，一行鲜红的字体浮现。
检测到极致恐惧情绪！
能量点+500！
成了。
苏晨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
网吧里浑浊的空气，此刻闻起来都格外清新。
他没有狂喜，也没有大叫，只是那张总是挂着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
而这，仅仅是第一条。
……市立美术馆，监控中心。
新上任的保安队长正对着监控屏幕大发雷霆：“刘建国呢？
一楼大厅的信号怎么断了？
对讲机也不回话，这老东西又跑哪儿偷懒去了！”
“队长，要不……我派个人去看看？”
旁边一个年轻保安小声提议。
“去！
快去快回！”
几分钟后，年轻保安连滚爬爬地跑了回来，脸色惨白如纸，话都说不利索：“死……死人了！
刘叔……刘叔他……”夜晚十一点。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很快在距离美术馆两条街外的地方就全部熄灭。
数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驶来，停在美术馆的侧门。
车门打开，一群身着黑色作战服、气质肃杀的男女迅速下车，动作整齐划一，装备精良得不像警察，倒更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特种部队。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冷峻。
她戴着战术手套，快步走进己经被警方初步封锁的现场。
“林组长。”
现场的刑警队长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脸色凝重 ：“一楼大厅的所有监控设备，在案发时间点，全部失效了。”
被称作林组长的女人，正是“龙盾局”东海分部行动组组长，林晚晴。
“是‘觉醒者’犯案？”
林晚晴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冷。
“大概率是。”
刑警队长点头，“普通人做不到这种事。
我们怀疑，凶手可能具备某种干扰电子设备或者短距离瞬移的能力。”
“犯人很可能还留在馆内。”
她做出判断，“封锁所有出入口，一组、二组，准备突入。
目标可能是高危觉醒者，允许使用A级镇静弹。”
“是！”
身后两队黑衣人立刻应声，开始检查装备。
而在几十公里外的网吧里。
苏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编辑器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功能，像是一个微缩的雷达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美术馆的结构，以及几个正在移动的绿色光点，和一个静止的红色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