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婚宴厅，灯光晃眼，音乐聒噪。李威扯了扯领带，觉得有点闷。哥们儿张大雷结婚，

他必须到。份子钱塞得厚实。一桌子都是同事，吵吵嚷嚷，互相递烟，吹牛打屁。

“瞅啥呢威哥？魂儿都飞了。”旁边的小赵撞他一下。李猛回神，灌了口啤酒。“没，没啥。

”他眼神又瞟向斜对面那桌。销售部的陈浩，带着个女伴。那女的，侧着脸，正给陈浩夹菜。

笑得温婉。李威心里咯噔一下。这脸……这身段……太他妈眼熟了！他心脏开始怦怦跳，

手心里的汗冒出来。那女的似乎察觉到目光，头微微一偏，视线对上。一瞬间，她笑容僵住，

眼神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死死盯着面前的盘子。手指绞在一起。操！

李威心里一声炸雷！真是她！“魅影”会所那个红牌！代号“莉莉”！他上过她不止一次！

最后一次就在上周！她腰窝那个小小的蝴蝶纹身，他不会认错！陈浩那傻小子，

还乐呵呵地搂着她的肩，跟同事炫耀：“我女朋友，小雅！漂亮吧？文化局的！”叫小雅？

文化局？李威胃里一阵翻腾。饭局继续。喧闹无比。李威却像被钉在椅子上。目光像钩子，

一次次甩向那个“小雅”。她始终低着头，菜没动几下。陈浩凑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勉强笑笑，摇摇头。李威端起酒杯，晃过去。“浩子，不介绍介绍？”他声音有点哑。

陈浩抬头，一脸幸福：“威哥！这我女朋友，小雅。小雅，这是我们公司技术大拿，威哥。

”小雅被迫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闪烁，飞快地看了李威一眼，又垂下。“威哥好。

”声音细微，带着抖。和会所里那个风情万种、嗓音甜腻的“莉莉”判若两人。李威笑了，

举起杯：“弟妹真漂亮。浩子有福气。***了。”他仰头灌酒，眼睛却死死盯着她。

她指尖都在颤。陈浩傻乐：“谢谢威哥！必须的！”李威回到自己座位，闷头又开一瓶酒。

小赵凑过来：“威哥，咋了？跟浩子女朋友认识？”“不认识。”李威咬开瓶盖，

吐出两个字。“看着眼生。”心里却翻江倒海。操！陈浩这傻子！被蒙在鼓里！当个宝！

他想起在会所包房里，“莉莉”骑在他身上，手段高超，媚眼如丝。那声线，

能酥到人骨头里。再看看现在这个“小雅”，清纯，羞涩，像个大学生。***会演！

敬酒环节到了。新郎新娘过来。李威跟着起身，端杯，

目光却不由自主追着陈浩和那个“小雅”。陈浩护着她，小心翼翼。那女人依偎着他，

一副柔弱模样。李威心里那股邪火噌噌往上冒。不知道是妒忌，还是别的什么。他摸出手机，

划开。微信通讯录里，那个露骨头像的“莉莉”静静躺着。上次服务评价，

他给了个五星好评。他手指悬在屏幕上。要不要告诉陈浩？念头一闪，又被按死。怎么说？

说“嘿，你女朋友是鸡，我嫖过”？陈浩不得跟他拼命？以后同事还做不做了？

而且……拆穿了，有什么好处？李威烦躁地收起手机。婚宴快散了。人群开始走动。

陈浩搂着“小雅”准备走。经过李威这桌时，小雅下意识往陈浩怀里缩了缩。

李威鬼使神差地开口：“浩子，下次带弟妹一起出来玩啊。”陈浩笑：“没问题威哥！

”小雅的身体明显一僵。李威看着她几乎小跑着的背影，心里骂了句：操蛋！

02第二天上班，李威眼皮发沉。灌了两杯黑咖啡，才勉强清醒。办公区格子间，

键盘声噼里啪啦。陈浩吹着口哨过来，满面春风。“威哥，早啊！”“早。”李威没抬头。

“昨天喝多了吧？看你喝挺猛。”“还行。”陈浩靠在他隔断上，压低声音，

带着炫耀：“哎，威哥，你觉得小雅怎么样？”李威敲键盘的手指一顿。“挺好。”“是吧！

”陈浩来劲了，“又温柔又懂事，还在文化局上班，书香门第！我爸妈都喜欢得不得了！

催着结婚呢！”李威觉得喉咙堵得慌。“认识多久了？”“三个多月！哥们儿这次是真栽了！

”陈浩傻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好的姑娘！”李威嗯了一声，手指用力，差点把键盘戳穿。

三个多月？呵。“魅影”的莉莉，挂牌至少一年了。生意火爆，预约都得排队。

***时间管理大师。“晚上一起吃饭？叫上小雅？”李威突然冒出一句。

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陈浩惊喜：“好啊！威哥请客？”“我请。”“没问题！我跟小雅说！

她肯定高兴！”陈浩乐呵呵地走了。李威盯着屏幕，代码全成了乱码。他为什么想再见她？

不知道。就想看看她怎么演。下班前，陈浩跑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威哥，抱歉啊，

小雅晚上单位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李威心里冷笑。躲我？“没事，下次。”“一定一定！

”陈浩走了。李威点开微信，找到“莉莉”。手指敲字：晚上有空？

那边很快回复：老板，想我了？[可爱] 不好意思哦，今晚预约满了呢？！

下次早点约莉莉呀！职业假笑，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李威扔开手机。胸口发闷。

接下来几天，李威刻意观察陈浩。那小子完全沉浸在幸福里。朋友圈天天晒幸福。

“给宝贝做的爱心早餐。”照片一角，露出一只女人的手。李威认出那指甲，

莉莉做过同款闪钻美甲。“下班接我的女神。”车里合影，小雅靠在他肩头，笑靥如花，

清纯无比。李威越看越火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烧着他。是嫉妒陈浩傻人有傻福？

还是愤怒那女人的欺骗？或者……是某种自己不愿承认的占有欲作祟？

他晚上又去了“魅影”。妈妈桑热情迎上来：“李老板！好久不见！莉莉正好空着呢！

”包房门推开。莉莉穿着亮片短裙，浓妆艳抹，

笑着迎上来：“老板......”看到是李威，她笑容瞬间有点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

“呀，是李老板呀，真想我了？”李威没说话，坐下，开酒。莉莉靠过来，熟练地倒酒，

身体贴上来。“老板，喝酒......”李威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睛：“你叫小雅？

”莉莉身体一僵，随即笑得更媚：“老板说什么呢？我叫莉莉呀！来，喝酒嘛！

”“文化局上班？”李威声音冷。莉莉脸色变了变，眼神开始躲闪：“老板…您认错人了吧？

”“认错？”李威猛地抓住她手腕，力道很大，“婚宴上，躲在陈浩后面那个，不是你？

”莉莉挣扎了一下，没挣脱。脸上笑容彻底消失，露出慌乱。“你…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威松开她，灌了口酒，“就是好奇，你这出戏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莉莉低下头，手指攥着裙角，不说话。“陈浩是个老实人。”李威说。

“我知道…”声音细若蚊蝇。“知道你还骗他？”莉莉猛地抬头，眼睛里有点水光，

又带着点倔强：“我没骗他！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他！”李威嗤笑：“喜欢？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不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太重。

莉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厉害。她盯着李威，眼神里是屈辱，是愤怒，还有绝望。

“对…我是***。”她声音发抖，带着哭腔，“你们出钱，我出货，公平交易！

但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一个人？就不能有正常的生活？”李威被噎住。莉莉抓起包，

站起来：“李老板，今天的服务到此为止！钱我会退给你！”她拉开门，冲了出去。

李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没动的酒，心里一团乱麻。过了一会儿，他查了一下微信，

莉莉果然把钱退回来了。附言一句：李老板，对不起，那天态度不好。钱退您。

请…请您不要告诉陈浩。求您。李威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03日子看似恢复平静。

李威没再联系莉莉。陈浩依旧晒着他的幸福。偶尔在公司碰到，陈浩还会聊起和小雅的规划，

买房，见家长，结婚。李威听着，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慌。他发现自己有点魔怔了。

晚上睡觉，眼前一会儿是莉莉媚眼如丝的样子，一会儿是小雅清纯羞涩的脸。

有时甚至会冒出荒唐的念头：如果当初先认识的是“小雅”……他狠狠掐灭这念头。

这天下午，公司突然有点骚动。“浩子！牛逼啊！要求婚了？”有人大喊。李威心里一咯噔。

陈浩被围在中间，脸涨得通红，挠着头傻笑：“嗯…准备了下周末…哥几个到时候都得来啊！

给我壮壮胆！”“必须的！”“恭喜啊浩子！”“嫂子答应没跑！”众人起哄。

李威走过去：“真要求婚了？”陈浩看到他，更是兴奋：“威哥！你来得正好！

帮我参谋参谋！我包了个西餐厅，准备了钻戒，还有烟花…小雅肯定喜欢！

”李威看着陈浩眼里兴奋的光，话堵在嗓子眼。“你…了解她吗？”他干巴巴地问。

“当然了解！”陈浩笃定，“她善良，温柔，有点胆小，特别单纯…就像…就像一张白纸！

我得保护好她！”白纸？李威胃里一阵抽搐。那上面早他妈写满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浩子。

”他拉住陈浩，走到一边，压低声音，“有些事，

别太急…再多了解了解…”陈浩疑惑地看着他：“威哥，你咋了？最近怪怪的。

我跟小雅好得很！我认定她了！”李威张了张嘴，那个秘密像石头一样卡在喉咙里。说出来，

天就塌了。陈浩的，还有他自己的。他嫖过兄弟女朋友？这他妈太恶心了！

他最终只是拍了拍陈浩的肩膀：“没事…祝你成功。”陈浩乐了：“谢谢威哥！

到时候你一定来！”李威点头。心里乱成一锅粥。下班回家，李威心烦意乱，开着车瞎转。

不知不觉，竟然转到了“魅影”会所附近。他靠边停车，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

看到两个身影从会所侧门出来。是莉莉。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素着脸，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扶着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脸色憔悴，但眉眼和莉莉有几分相似。

莉莉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扶上车，动作轻柔。然后她站在车边，打了个电话。距离不远，

李威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妈，你放心，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嗯，

找到了份***…挺稳定的…文化局那边工作不累，钱够用…”声音温柔，带着疲惫。

完全不是那个风情万种的莉莉，也不是那个羞涩的小雅。而是另一个，真实的，

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女人。李威愣住了。烟烧到手指，他才猛地甩开。莉莉打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