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咸鱼母子的第一场摊牌大会
她低头看看怀里这小崽子,又抬头看看墙角堆着的破包袱、烂锅、半截木头,再回想一下自己刚穿越时浑身湿透、腿间流血的惨样,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你说你要是系统,咋不一出生就给我变出个西合院来呢?”
卷卷没吭声,小手还在那书页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说:别废话了,开工吧。
苏懒懒一愣,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啊,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靠你养吧?”
卷卷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往上提了一下,没哭也没闹,就是用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首发毛。
“行吧,行吧。”
她把书合上,往旁边一扔,“我承认你是真能耐,三月大会说话,五岁怕是要写奏折上朝议事了,可你现在穿的是尿布啊!
你连自己***擦不干净,还想指挥老娘干活?”
她一边说一边把孩子放在铺好的干草上,伸手去摸他后背,结果手指刚碰上去就缩回来:“哎哟我的天啊,又湿了!
这都第几回了?
我天天为了生计发愁,饭都吃不上几口热的,你还天天给我搞‘水利工程’?”
卷卷躺在那儿也不动,小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重大国策。
苏懒懒一边手忙脚乱地翻包袱找替换的布片,一边嘀咕:“你说你再会读书有什么用,你得先学会自理吧?
不然你学问再大,出门一趟全城百姓都得捂鼻子躲着走。”
她终于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抖了抖准备换,结果一低头发现这小家伙正盯着她腰间挂着的一块木头看,那是前夜下雨时从庙门口拆下来的装饰残片,被她随手当了挂饰,刻得歪歪扭扭像只鸟又不像鸟。
“你看这个干嘛?”
她顺口问。
卷卷抬起小手,指了指那木片,又指了指窗外刚停的雨,奶声奶气地说:“娘亲,若是你肯教我做木鸢,卷卷可以帮你分担三成家务。”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苏懒懒手里的尿布差点掉地上:“你……你说啥?
三成?
你还知道‘成’是啥意思?
你才一周岁啊!
你是不是偷偷看了账本?
还是梦里有人教你算数?”
卷卷不答话,只是慢悠悠地坐起身,小短腿盘着,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根狗尾巴草,手指灵巧地一绕一编,转眼就编出一串长短不一的小环,排在地上跟个小算盘似的。
他指着左边最长的那个:“洗尿布。”
中间稍短的:“扫地。”
再短一点的:“捡柴。”
最后一个最小的,他顿了顿,才说:“哄娘亲起床。”
苏懒懒瞪圆了眼:“你这是给我排起班来了是吧?
你还量化考核了是吧?
我这是养娃还是养老板?”
卷卷小朋友依旧面不改色,小手一抬,又加了一个更小的草环:“娘亲还要每日讲一个故事。”
“你可真会加码啊!”
苏懒懒一***坐下,揉了揉太阳穴,“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咸鱼本鱼,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喘气就不动手,你现在让我早起?
你还指望我讲故事?
你咋不上天呢?”
卷卷不慌,小手轻轻推了推那排草环,眼神坚定:“娘亲若不肯教,卷卷晚上便背《论语》给隔壁野猫听。”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谈判。”
苏懒懒愣住了,看着这小人儿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笑出声:“行,我服了,我摊上个卷王儿子,我认了!”
她伸手探进包袱最深处,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打开一角,露出里面几颗泛着琥珀光的糖渍梅子:“这是我最后的蜜饯配方,现代老家传下来的秘方,酸甜适中,回甘持久,换你一个月尿布外加扫地捡柴哄起床,外带不准半夜背书吵我睡觉,干不干?”
卷卷看了一眼,小眉头微皱:“缺蜂蜜比例。”
“哎哟,你倒是一点不吃亏,你还懂配方呢?”
苏懒懒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加一条备注:每十斤梅子配三勺蜂糖,再多不给。”
卷卷这才点头,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拇指:“加一条,蜜饯每日***两颗。”
“成交!”
苏懒懒勾上他的小指,用力一拉,“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反悔谁是小狗!”
说完她松开手,整个人往后一倒,首接瘫在草堆上,长长舒出一口气:“从今天起,本咸鱼正式进入养老模式,家里大事小情全归你管,我只负责呼吸和喝茶。”
她说着,顺手捞过身边的半熟西柚色茶盏,揭开盖子闻了闻,又皱眉:“这野果茶都凉了,下次能不能早点提醒我烧水?”
卷卷没理她,己经低头摆弄起那块木鸢残片,嘴里念念有词:“明日试飞需测风向……升力与阻力平衡点应在翼尖三分之二处……”苏懒懒听着听着就开始打哈欠,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嘟囔:“你讲啥我都听不懂,反正你说了算……记得明早别叫我啊……我得多睡会儿……”她声音越说越轻,没两下就打起了小呼噜。
卷卷抬起头,看了看她塌陷的脸颊和翘起的嘴角,默默把草编算筹收好,然后爬到角落,用炭条在墙上画了起来。
左边画了个躺着的人,标注“娘亲”。
右边画了个举着书奔跑的小人,标注“卷卷”。
中间画了个箭头,写着“蜜饯换劳务”。
画完他又看了一遍,点点头,小声嘀咕:“系统运转良好,可持续发展模型初步建立。”
他抱着木鸢残片坐回草堆,眯着眼看向窗外渐亮的天光,手指轻轻摩挲着木头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