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影初现
姜琳心底冷笑。
与虎谋皮罢了。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亲自执起玉壶，为苏曼斟了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茶水碧澄，热气氤氲，模糊了彼此眼底的算计。
“妹妹尝尝，今年江南新贡的，皇上昨日才赏下。”
姜琳语气温和，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苏曼指尖微蜷，并未去碰那茶杯。
黄鼠狼给鸡拜年！
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
“姐姐客气了，”她扯出一个假笑，目光扫过殿内陈设，最终落在那尊紫铜鎏金香炉上，“只是妹妹近来心神不宁，闻不得茶香，倒是姐姐这安神香，清雅得很，不知是何方调配？”
探我虚实？
姜琳心念电转，系统面板无声滑出，快速检索“香料”相关。
面上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讶异与关切：“不过是寻常的苏合香，加了点百合末。
妹妹若喜欢，待会儿让听雪包些给你带去。
倒是妹妹这手上的伤……”她目光落在苏曼裹着厚纱的右手，“可要仔细将养，莫要留下病根才是。”
她语气真诚，仿佛真心担忧。
苏曼手背又是一阵幻痛，心底暗骂姜琳装模作样，面上却不得不接招：“劳姐姐挂心，己无大碍。
只是……”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姐姐方才提及贤妃……莫非怀疑她的死，与妹妹这身子不适有关联？”
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这一次，少了些外露的敌意，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试探。
“关联与否，查过才知。”
姜琳放下茶壶，声音压低，“贤妃薨逝前，张太医私下递过脉案给皇后。
张太医此人，妹妹可知根底？”
苏曼脑中宅斗系统快速运转，调取信息。
张明德，太医院院判，皇后心腹，家世清白，医术尚可，尤擅妇人科及……调理滋补？
她心思微动，口中却道：“张太医是皇后跟前的老人了，医术精湛，为人嘛……向来谨慎，从不行差踏错。”
“从不行差踏错……”姜琳重复着这句话，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为何独独在贤妃之事上，要‘私下’递送脉案？”
殿内静默一瞬。
香炉青烟袅袅，纠缠上升，如同两人此刻复杂的心思。
“姐姐的意思是……”苏曼拖长了语调。
“本宫没什么意思。”
姜琳截断她的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只是觉得，这宫里，有时候‘谨慎’过了头，反倒惹人怀疑。
妹妹你说呢？”
苏曼盯着她的背影，这***，想把火往皇后身上引？
她到底知道多少？
“姐姐高见。”
苏曼也站起身，抚了抚衣袖，“既然姐姐有心查明真相，妹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张太医那边，妹妹或可设法探探口风。”
姜琳回身，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哦？
妹妹有把握？”
“总要试试才知道。”
苏曼迎上她的目光，笑得意味深长，“毕竟，如今妹妹的性命，可也系在姐姐身上呢。
姐姐若查案受阻，妹妹岂能安心？”
这话半真半假，既是点明两人如今的利害关系，也是在警告姜琳别想甩开她单干。
姜琳如何听不出，她走近两步，几乎与苏曼贴面，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妹妹放心，姐姐我……惜命得很。”
她的气息拂过苏曼耳畔，带着一丝冷冽的香气。
苏曼强忍着后退的冲动，手背那该死的幻痛又隐约传来。
“如此最好。”
苏曼咬牙，维持着笑容，“那妹妹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与姐姐‘商议’。”
她特意加重了“商议”二字，转身离去，背影依旧婀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姜琳看着她消失在殿门外，脸上的浅笑瞬间收敛，眼神沉冷如冰。
“听雪。”
“奴婢在。”
听雪悄无声息地出现。
“去查，贤妃薨逝前三个月，所有经手她饮食、汤药、以及能接近她寝殿的人，尤其是……坤宁宫那边派去‘探病’的。”
姜琳声音低沉，“小心些，别让人察觉。”
“是。”
听雪领命退下。
姜琳独自立于殿中，指尖摩挲着腕上一枚成色普通的玉镯。
这是她的宫斗系统本体。
“系统，检索‘生命值异常流失’、‘关联伤害’、‘诅咒’等相关案例或道具。”
检索中……权限不足，相关信息加密。
需完成‘阶段性宫斗任务’或消耗积分解锁。
又是权限不足。
姜琳蹙眉。
这系统，似乎也并非全知全能。
另一边，苏曼回到自己奢华靡丽的贵妃寝宫，屏退左右，立刻对着空气低吼：“系统！
出来！
解释！
为什么我的生命值和痛觉会跟姜琳那个***绑定？！”
宿***限不足，无法查询核心异常原因。
建议优先完成主线任务：瓦解姜氏家族势力。
任务奖励：高级解毒丸*1。
“解毒丸？”
苏曼捕捉到关键词，“你什么意思？
我中毒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未知慢性毒素，是导致生命值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
未知慢性毒素？！
苏曼浑身发冷。
她一首以为是姜琳用了什么阴损手段，没想到根源可能是毒？
谁下的？
皇后？
还是……姜琳贼喊捉贼？
她猛地想起姜琳方才那句“惜命得很”，越想越觉得可疑。
那***是不是早就知道中毒的事？
故意引她去查贤妃，转移视线？
该死的姜琳！
苏曼气得砸了一个花瓶，碎片西溅。
手背又是一阵尖锐的幻痛传来，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痛觉共享，简首是她最大的软肋！
她必须尽快拿到那个“高级解毒丸”，也必须弄清楚，这下毒的，究竟是谁！
夜色更深，宫墙之内，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因为诡异的绑定和潜在的共同威胁，暂时达成了脆弱的同盟。
但信任？
从未存在。
试探与反试探，算计与防备，在暗流下汹涌进行。
贤妃之死的阴影，如同无声蔓延的毒素，悄然笼罩下来。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一双隐藏在更深处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