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彻底散了,老友们三三两两地告别,车灯的光柱在黑暗中交错,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月色正好洒在湖面上。
陈锐跟在林晚身后,两人默契地走向湖畔停车场等代驾。
夜风拂过林晚的裙摆,她靠在车门上,抬头看向这个许久未见的男人。
陈锐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像是要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她喝得不多,但酒精让她白皙的脸颊泛上一层薄红,眼神也比平时柔软了些。
“你还好吧?”
他开口,声音因酒精而比平时低沉沙哑。
林晚侧身,淡淡地说:“嗯,谢谢你,为我挡了几杯。”
短暂的沉默。
能听到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
他看着她被风吹起发丝的侧影,路灯在她轮廓上勾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一种混合着酒意、回忆与眼前强烈吸引的冲动,让他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步,凑近了她。
“想我吗?”
一股温热的、带着威士忌气息的风拂过她的脸颊。
林晚几乎是本能地,在他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瞬,向后撤了半步,避开了那个吻。
然而脚下高跟鞋一崴,身体瞬间失衡。
“小心!”
一双有力的手臂瞬间环住了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捞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整个人几乎是跌进他怀里,脸颊被迫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布料,他沉稳而急促的心跳声,像鼓点一样敲击着她的耳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陈锐没有松开手,笑着半开玩笑道:“你看你,没有我,你都掉湖里去了。”
林晚“哼”了一声,想挣开,嘴里还闹着脾气:“你管我!”
他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也带着一种许久未见面的陌生。
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调,混合着酒气,那就是她记忆里的气息。
林晚也不再挣扎,他们就那样站在湖边朦胧的夜色里,像两棵依偎着抵御寒风的树。
远处城市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光晕,近处只有风声和水声。
谁都没有再说话。
代驾小哥的电话***突兀地划破了湖畔停车场暧昧的静谧。
林晚深吸一口气,从陈锐令人安心的怀抱里稍稍挣脱,没有看他,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我得走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只发出一个音节:“……好。”
林晚站首身体,捋了捋头发,接起电话,简短地说了位置。
她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看着代驾小哥利落地套上座位套,进行检查。
陈锐跟在她身后,目光却像钉子一样死死锁在那个年轻的代驾身上,看着他为林晚打开车门,看着他与林晚必要的、短暂的交流。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占有欲涌上心头。
陈锐凑近林晚耳边,湿热的气息裹挟着低沉而认真的声音,几乎是在宣誓***:“以后别叫代驾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我给你开车,我给你当司机。”
林晚正看着小哥忙碌,闻言猛地一愣,随即侧过头,看着陈锐那一脸毫不掩饰的醋意和认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间带着戏谑:“让你给我当司机?
太大材小用了吧,陈律。”
这时,代驾小哥己经准备就绪,示意可以上车了。
林晚拉开车门,优雅地坐进后排。
车窗缓缓降下,她看向还站在车外、眼神灼灼盯着她的陈锐。
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不知是夜色太迷人,还是刚才那个未遂的吻让她也卸下了些许心防,她看着他,忽然弯起唇角,抬起手,指尖在唇上轻轻一贴,随即朝着他的方向,做了一个清晰而短暂的飞吻动作。
动作快得几乎像是错觉,却精准地命中了陈锐的心脏。
他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瞬间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窗缓缓升起,隔断了她的笑靥,车辆平稳地驶离停车场。
首到尾灯消失在拐角,他才仿佛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脏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
这女人……真是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陈锐站在原地,半晌,才低低地笑骂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