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祝缘蹲在街边,面前摆着块脏兮兮的麻布,上面零零散散放着几个所谓的"传家宝"--缺了口的瓷碗、生了锈的铜簪,还有个画着诡异符咒的木牌。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她扯着嗓子喊道, 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专挑那些看起来好糊弄的人,"这位大爷,您看这木牌,可是前朝术士开过光的,驱邪避凶,保您全家平安I "被她拉住的胖商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去去去,小骗子!
"谢祝缘也不恼,吐了吐舌头,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时,一个身着青彩的男子从人群中穿过,身姿挺拔,面容岭峻。
谢祝缘眼睛一亮,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公子留步!
"她挡在男子面前,脸上堆满笑容,"我看公子印堂发亮,最近必有好事发生!
不过嘛…"她故意拖长声音,"也有些小寅小难,需要我这室物化解一二,鹿千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漠如冰,侧身便要绕过她。
谢祝缘哪肯罢休,又绕到他面前:"哎!
你怎么不理理我?
我这真的是好东西,便宜卖给你,只要十两银子!
"鹿千言终于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室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就这些破烂?
骗三岁小孩呢?
"说完,他抬脚继续往前走。
谢祝缘却像粘人的牛皮糖,紧紧跟在他身后:“公子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些是寻常物件,想必是个行家!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宝贝,保准您满意!
"鹿千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可无论他走得多快,谢祝缘总能灵活地穿过人群, 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朱雀大街上,一个冷面男子和一个聒噪少女的组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鹿千言被谢祝缘佐得不胜其烦,脚步愈发急促,径首拐进了-条狭室通仄的小巷。
原以为这九曲國肠的巷道能将她甩开,却不料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依不饶。
潮湿的墙面上爬满青苔,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首列巷子尽头那扇斑驳的朱漆门出现在眼前。
我说了别跟着我!
"鹿千言猛地转身,身上暗藏的袖剑滑出半寸,寒光映着他紧侧的下颌。
谢祝像却丝毫来惧,反而踮脚凑上前,发间摹莉香混着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公子莫急呀,您看这巷子阴森森的,万一有歹人....."她冕了晃手中木牌,“我这室贝保准能派上用场!
话音来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鹿千言瞳孔骤缩,一把将谢祝缘拽到身后。
三通黑影如鬼魅般落地,腰间玄铁令牌在暮色中泛着岭光--竟是玄影司的人!
鹿千言,擅离职守,可知罪?
"为昔之人抽出长剑,剑锋首指他咽喉。
谢祝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双眼, 却见方才还岭脸相向的男子身形加电,袖中银针破空而出。
暗器与剑刃相撞,火星西溅。
她慌乱间摸到腰间药囊,将自制的***撒向敌群,呛人的烟雾中,只听有人闷哼倒神,鹿千言越机扣住一人手腕,寒光一闪,那人咽喉己见血痕:"谁派你们来的?
哼, 你以为"话来说完,那人突然口吐血,瘫软在地。
血腥味在空气中称漫,谢祝像这才注意列,剩下两人不知何时己悄然退"你..... 你是朝廷暗卫?”
她声音发颤,看着鹿千言将染血的银针收入袖中。
月光透过斑驳的墙垣酒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张凌峻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寒霜:"不该问的别问。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
谢祝缘撕下裙摆布条,進上去一把按住他渗血的手臂:“受了伤还逞强!
好歹我也是个大夫虽然***行骗,但治伤的本事绝不掺假!
"鹿千言本能地想要甩开,却在触及她认真的眼神时顿住。
夜风卷起她颈边碎发,在他掌心扫过一阵酥麻。
包扎完伤口,谢祝缘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两个刚买的桂花糕:"喏,算你救我的谢礼。
"她掰下一半塞进他手里,“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不简单,方才那些人用的招式,和我小时候在边关见过的暗卫一模-样。
鹿千言捏着还带着湿度的糕点,突然想起自己己经很久没有尝过甜的滋味。
巷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他望着少女沾满生土却笑意盈盈的脸,第一次觉得,或许带着这个小尾巴,也不是全无用处。
毕竟,在这暗流诵动的江湖,多一个能挡暗箭的人,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