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难寻岁岁年年: _第13章

纪棠凝这才恢复了些微理智，急忙解释了两句。“祁言，我只是想问清楚他为什么突然移民，你给我一点时间……”温祁言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他握住纪棠凝的胳膊，不受控的收紧，眼圈微红。“说喜欢我八年的人是你，现在要逃婚的人也是你！你说你只把顾青弛当朋友，却和他睡了这么多年！纪棠凝，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纪父纪母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等在一旁的温父气得脸红脖子粗，嫌恶地盯了纪棠凝一眼，带着儿子就离开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纪棠凝被温祁言放开后跌坐在地，头晕目眩的。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愣愣地看着温家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完完全全消失在门后，她也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是说不出，还是不想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场婚礼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落幕了。当天晚上，温家就要求把所有彩礼都退回，并宣布了两家断交。贴满了喜字的纪家客厅看上去喜气洋洋，却是一片死寂。纪棠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那栋全黑的别墅出神。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都和顾青弛有关，无一例外。五六岁时两个人牵着手在花园里荡秋千，十来岁出头时她做他的模特，看他亲手画出自己的模样，成年后一次次亲吻和拥抱……他们做了十八年的亲密挚友，又在一夕之间成了隐秘的情人。情人，多么不合时宜的词语。可纪棠凝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五年。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可他们所做的一切，又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床榻间为了助兴随口说的喜欢和爱意，早在不知不觉间，刻进了她的心中。假话说多了，她慢慢也当了真。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到罢了。而在彻底失去之后，纪棠凝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她是喜欢温祁言。但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喜欢慢慢变成了一种执念。求而不得的执念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以为自己始终如一。可在岁月的浸染下，她其实已经对顾青弛动心了。所以看到他渐渐疏远自己会愤怒生气，听到他承认喜欢时会心神摇晃，知道他离开后会慌乱无措。比起得到温祁言，永远失去顾青弛，更让纪棠凝没办法接受。如果非要她二选一，那她只会有一个答案。要顾青弛留在她身边。她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他，她的人生会变成何种模样。喝到好喝的酒无处分享，脑子里冒出个奇怪想法没人共鸣，许多话颠来倒去说几百遍也没人能听懂。唯一能明白她的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洋彼岸，已经失去了联系。光是想想，纪棠凝就有些不寒而栗。所以在听到温家要退亲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而纪父纪母仍然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盯着她看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她。“祁言说，你和青弛……”瞒了这么久的事一朝大白于天下，纪棠凝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父母。沉默许久，她点了点头，就当回答了。夫妻俩只觉得有些缺氧，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你们既然在谈恋爱，那为什么又要和祁言结婚？青弛决定移民，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们和顾家几十年的感情，你们俩要是真心相爱，说开了我们难道会不支持吗？你这么做，对得起青弛吗？对得起你顾伯父顾伯母吗？”纪棠凝心乱如麻，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们。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想清楚，主动表态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就去西班牙和青弛道歉。”纪父纪母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你犯这种错误，青弛肯定是对你心灰意冷了才离开的，顾大哥和嫂子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我们和你一起去，认认真真给人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