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顿晚饭,七个人有六个人食不知味。
只有宁雪竹饿了一天,带着虔诚的心享受美食。
饭后,宁雪竹在宁家人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回到自己的小破屋。
屋内昏暗,唯有几缕月色光临,屋顶破洞的地方还能看见星星。
她将屋门紧拴,又拿了几样堆积的大件抵门,以防宁家人趁夜进屋报复。
别人不敢不说,宁向日这个小崽种绝对干得出这事。
接着她看了眼犹如地鼠老家的床板,摸着手心红痣,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还是老样子,除了溪水遵循流动的规律,其他方面宛如被时间遗忘,明亮如昼。
宁雪竹先是看了眼盛放灵泉的石碗,发现底部已经有精华凝结。
算算时间,想要达到她中午吃下的那滴大小,预计得要三天。
看完后,宁雪竹进了茅草屋,屋里物件虽然看着陈旧,但都挺干净。
于是她两眼一闭,直接躺上.床昏昏欲睡,困得睁不开眼。
毕竟以往一个月的活动量都不一定有今天这么多,所以她是真的累。
而随着她睡下,空间像是有意识一般,将亮度调至最低,进入黑夜模式。
……
第二天,清晨。
大院里人多事多,又都急着上工,洗漱说话全是吵嚷。
宁雪竹虽然睡在空间感知不到外界,但因为睡得早,自然就醒得早
在用屋边的溪水简单洗漱后,宁雪竹发现自己陷入了没有毛巾的窘境,最后只能妥协地捏着衣服下摆随意擦了两下。
擦完后宁雪竹闪出空间,走出小破屋向宁家堂屋进发。
随后在一家子阴沉的脸色下施施然坐上饭桌,半点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鸡蛋在桌角磕了一下。
等剥完壳,宁雪竹一口下去,喷香!
果然,不管啥时候,只要软包子狠得下心翻脸,好日子紧跟着就来了。
以前宁家人每天早晨一人一个鸡蛋,原主都只有看的份。
还美其名曰他们都有工作,要补身体,原主一个没工作的,整天只是打扫打扫家里卫生,累不到哪去,吃了也是浪费。
至于同样没工作的宁雪兰?
那又是另一个借口:
读书辛苦,宁雪兰成绩年年第一,原主哪有资格和她比?
但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原主曾经的成绩半点不输宁雪兰。
如果不是他们总以自己工作太忙,没人做家务为理由不断地让原主请假、早退、甚至休学。
原主也不至于成绩一降再降,从老师关注的年级第一好学生沦落到如今学校里的透明人。
想到这里,宁雪竹干脆将剩下的鸡蛋全放自己碗里,在宁家人敢怒不敢言中撑得肚皮滚圆。
这具身体太缺营养,靠几个鸡蛋也是杯水车薪,还是得吃肉才行。
但看了眼桌上除了鸡蛋就只有稀溜溜的杂粮粥,宁雪竹又意兴阑珊的移开视线。
这年头能有鸡蛋吃都是宁家职工多,吃得起,也舍得吃。
但想要吃肉,且还是大量吃肉,那就比较难了。
首先就是肉食品供应太少,每天放出来的那点肉只能靠抢,大多数时间都不一定能抢到。
再就是买肉不光需要钱,还需要肉票,有工作的厂里倒是会发票,但每个月也就发一两张。
每张半斤八两的份额,家里人又多,通常还不够一顿吃的。
当然,想不给票就能买肉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原主记忆中就有个中小型的黑市聚集地。
有需要的人通常会在晚上摸黑进行交易,但这种交易有风险不说,价钱上也比供销社贵上两三倍。
宁雪竹眼下既没票又没钱,不论哪条方法都将她死死拦在吃肉的门外,这就让她很无力。
但宁雪竹的无力显然不在宁家人感同身受的范围内,他们此刻正憋满肚子怨气喝着杂粮粥,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顾忌宁雪竹这死丫头昨晚发疯,他们连早饭都是喊宁雪梅做的。
并在一大早对上视线的刹那,心领神会地决定一致孤立宁雪竹。
妄想以此让宁雪竹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谁曾想,他们不管是视而不见的漠视她,还是高声谈论地排挤她,都不见这死丫头有半点在意。
一时间让他们针对她的行为显得刻意又做作,彻底成了舞台上的丑角。
但就在气氛重新变得冷凝,尴尬流动在屋内缠遍他们全身时,宁雪竹竟然又将注意力重新转向他们。
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证明他们的计划多少是有点作用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宁雪竹反反复复且意味不明的视线中,宁家人率先感受到的不是宁雪竹的失落沮丧,而是他们自己后背一紧,有种被人盯上的忐忑不安。
宁家人:??
谁,谁在算计我们。
再看正盯着他们笑的温柔的宁雪竹,他们心里直犯嘀咕:这死丫头笑成这样做什么,怪渗人的!
…
宁雪竹如果能读心,说不定还会调侃一句,渗人就对了,马上就成她钱包了,能不渗人么。
原因是她刚才正发愁自己没钱。
但视线一转,发现这家人在她抢了全部鸡蛋后都没拍桌子跳脚,反而跟看不见她一样继续说说笑笑。
宁雪竹可不是原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一眼看透他们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准备用家庭冷暴力像pua原主那样来对付她?
宁雪竹只能告诉他们想多了。
她当即冷漠一笑。
底线紧跟着下降一寸。
没钱?谁说的?这满桌的钱袋子不都在向她招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