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明远在一起十年，是我先向他求的婚。
他说他穷，给不起彩礼，也配不上我。
于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说服爸妈，准他零彩礼娶我。
可婚礼那天，我坐在婚车里，迟迟不下。
“九十九万下车费，现在给。”
他愣住了，连我爸妈都惊住，那个什么都不要的女儿，竟在最后一刻，狮子大开口。
一片死寂中，我面无表情：
“不给，就退婚。”
……
“一诺，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明远扶着车门，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我目光平视前方，没有分给他半分余光，冷冷的说道：“彩礼可以免，下车礼，免不了。九十九万，现在就要，一分不能少。”
“九十九万？”
周明远不可思议的哑着嗓子询问，
“一诺！我家的情况你一清二楚，你让我现在去哪儿变出这笔钱？”
见我不为所动，他试图用回忆感化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让你零彩礼进门，是委屈你了……可当初是你说的，你说你不在乎，你说你愿意等我！为了这场婚礼，我爸妈把能借的亲戚门槛都踏破了，才勉强撑起这个场面，你现在这样，不是逼我去死吗？”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依旧无动于衷：
“是啊，周明远。我能为你委屈自己，什么都不要就跟了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凑这九十九万？还是说，我们这十年，在你眼里连这点钱都不值？”
“我不是不愿意，是我没有！你讲点道理！”
他的耐心耗尽，烦躁和怒火涌了上来。
眼看炮竹也放了，但我还迟迟没有下车，周围邻居也纷纷围了上来。
但我依旧没打算下去，只是继续给周明远施压：“没有，就去借。今天见不到九十九万，这车我不会下。要么给钱，要么退婚。”
“退婚”二字彻底惹恼了他。
周明远猛地攥紧拳头，眼眶瞬间红了，他气极了说道：“林一诺！你非要挑今天，把我的脸、我们家的脸放在地上踩吗？！”
空气凝固，我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这时，他母亲察觉不对，急匆匆挤开人群走来，脸上堆着强装的笑：“怎么了这是？吉时快过了，新娘子怎么还不下来？”
周明远颓然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妈…她要下车礼。”
“准备了准备了！”老太太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一层的红包，笑着递过来，
“规矩妈懂，都备着呢！”
周明远别开脸，痛苦地闭上眼：“她要的是九十九万。”
他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短暂的死寂后，她强撑着笑容，上前将红包往我手里塞，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一诺啊，这…这数目太大了，咱们家实在……你先收下这个，多少是个心意，等礼成了，咱们关起门来好商量，行不行？”
我垂眼瞥了下手中薄薄的红包，于是嫌弃的将它扔在地上，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就这点？打发要饭的么？九十九万，没得商量。”
“哗—”四周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起。
周明远和他母亲的脸色随着被扔掉的红包瞬间垮了下来。
而我，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掠过他们母子的窘迫，冷声追问，一字一顿：
“微信，还是支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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