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
当两人撞开宿舍门时，李东东正将键盘拍得噼啪作响，显示器蓝光映得他脖颈青筋暴起："这破服务器又卡成 PPT！
老子要给策划寄刀片 ——"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机械键盘 "咔嗒" 坠地。
赵子旭瘫靠在门框上，白衬衫左肩撕裂出狰狞的口子，灰黑色污渍从领口蔓延至下摆，像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哑光。
他抬手扶住额头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处三道暗红抓痕，皮肉翻卷的边缘还在渗出细密血珠。
梁世杰背抵着门板剧烈喘息，冷汗浸透的刘海黏在额角。
他死死攥着的玉符正在发烫，青白色光晕从指缝间渗出，将他的掌心灼出蜿蜒的红痕。
随着呼吸起伏，玉符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在室内投下妖异的光影，将他的瞳孔染成琉璃般的冷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东东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梁世杰反手锁上门，指节在铜制门闩上重重叩击三下。
暗格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墙面裂开半尺宽的缝隙，他从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边缘的朱砂己晕染成褐色，却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踩着木梯将符纸贴在窗户正中，指尖拂过符咒上扭曲的纹路，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符文亮起微光，窗棂上的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窗外的虫鸣声骤然变得模糊不清，连摇曳的树影都凝固成诡异的剪影，仿佛被一层无形屏障隔绝在外。
“坐下来慢慢说。”
梁世杰拂去檀木椅上的灰，铜制茶壶突然自动悬起，壶嘴精准地往两个青瓷杯中注入琥珀色的茶汤。
他凝视着杯面泛起的涟漪，喉结动了动，终于将三个月前在古墓密室发现《太虚真经》的经过娓娓道来。
说到今晚黑影如墨汁般渗入门缝时，他袖口突然无风自动，露出腕间一道正在溃烂的血痕，伤口深处隐约浮现出某种古老的图腾。
“修真？
灵气？
这比游戏剧情还离谱！”
李东东后退半步，指节捏得发白，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湿了校服衣角。
他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脸颊，痛感顺着神经炸开，却依旧驱散不了眼前荒诞的场景。
月光从斑驳的窗棂斜射进来，在赵子旭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要不咱们明天去校医院挂个精神科？
我看你八成是通宵打游戏产生幻觉了......”话音戛然而止。
赵子旭突然佝偻着腰剧烈咳嗽，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暗红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啪嗒啪嗒坠落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
李东东惊恐地发现，那些黑血竟在地面蜿蜒成某种诡异的图腾，暗红纹路如活物般扭曲蠕动，空气中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梁世杰脸色骤变，迅速掐诀在赵子旭周身布下简易聚灵阵。
“是尸毒。”
他咬破指尖在赵子旭眉心点下血印，玉符化作流光没入对方胸口，“那些黑影应该是被炼尸术操控的怨灵，子旭沾染了怨气才会...等等！”
李东东突然打断，抓起手机调出论坛页面，“你们看这个！
最近三天，学校后山接连出现流浪猫狗离奇死亡的帖子，尸体上都有这种黑色灼伤痕迹。”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照片里蜷缩的猫尸浑身焦黑，眼窝里残留着几缕灰白色雾气。
梁世杰瞳孔猛地收缩。
这种炼尸手法需要大量怨气滋养，校园周边频繁出现异常，恐怕不是巧合。
他正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贴着符纸的玻璃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无数细小黑影正顺着缝隙往里钻。
“躲到阵里！”
梁世杰将两人推进聚灵阵中心，从背包里翻出三支桃木箭。
随着他念动真言，箭矢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组成三角形结界将怨灵尽数挡在窗外。
然而怨灵数量远超想象，密密麻麻的黑影很快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宿舍陷入一片漆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赵子旭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胸前的玉符发出微弱光芒，“它们在消耗你的灵力，必须主动出击！”
梁世杰沉思片刻，突然扯下窗帘撕成布条。
“用我的血在布条上画符，你们绑在手腕上。”
他说着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鲜血顺着布条蜿蜒成奇异纹路，“这些怨灵畏惧纯阳之力，我引它们去后山，你们趁机联系...”话未说完，整栋宿舍楼突然剧烈震颤。
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灰尘中传来阴森冷笑：“以为布个小阵就能逃？”
黑色雾气从门缝渗出，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正是今晚逃走的黑影之一。
“找死！”
梁世杰暴喝一声，桃木箭裹挟着金光射向黑影。
然而箭矢穿透黑雾的瞬间，黑影竟分裂成三个相同的幻影，其中一道虚影首奔毫无防备的李东东！
千钧一发之际，赵子旭猛地扑过去将李东东推开，自己却被虚影贯穿胸口。
梁世杰目眦欲裂，体内灵力疯狂涌动，玉符爆发出刺眼强光。
整间宿舍的空气仿佛被点燃，那些怨灵在高温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青烟消散在金光里。
“子旭！”
李东东颤抖着抱住赵子旭逐渐冰冷的身体，眼泪砸在对方染血的衬衫上。
梁世杰跪在两人身边，颤抖着探向赵子旭的脉搏 ——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玉符在赵子旭胸口发出奇异共鸣，一缕若有若无的灵气正顺着伤口注入赵子旭体内。
远处传来警笛声，梁世杰咬牙撕下衣襟为赵子旭包扎伤口。
他抬头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那些逃走的黑影必然会卷土重来，而这场修真界的暗流，显然己经将他们彻底卷入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