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勾栏卖艺
憋了半天，就这？
陈父没有多问，顺手从自己面前扒拉出两枚银锭，掂了掂，递了过去。
“拿着吧。
你也不小了，该有点像样的钱撑撑场面。”
陈牧咧嘴接过。
“给是给了，往后……可就真靠你自己了！”
陈牧：……陈牧无奈的看了父亲一眼，也没说什么。
只是把那两锭银子在手心掂了掂，听着熟悉的金属碰撞声，转身向院外走去。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时隔百年再见到亲爹，心情确实复杂。
毕竟，这之间隔着的岁月长河，实在太过浩渺了。
陈牧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牌桌边的谈笑继续响起。
“大哥，你心里到底咋琢磨的？
真打算让阿牧去天璇宗？
当个杂门弟子？”
“我可听人说了，那些大宗门里的杂门弟子，那就是最底层的牲口！
根本没人把你当人看！
就我七舅姥爷他表外甥媳妇儿家的孩子，去年不就去了天璇宗当杂役？
学艺？
想屁吃！
屁都没有。
听他说，里头乱得很，听说都有小姑娘……唉，靠着那身子骨换点活命钱……是啊大哥，各大仙宗的杂役那都是最苦最累还没奔头的活计，确实没人权的活儿！”
面对老兄弟们的询问，陈父对此却只是笑了笑。
“孩子大了，路……得自己选，自己走。”
……每年仙宗开山收徒，都会赐予新弟子一个月的探亲假，这也是他们告别凡尘的最后时光。
刚叩开仙门的陈牧，年方十八，掂量着父亲方才塞给他的两枚白钱，心中感慨万千。
没有想到这辈子还有花老爹钱的时候。
他自小随父亲长大，生活虽然清贫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一贫如洗，父亲是靖州城城主的拜把子兄弟，地位金钱向来是不缺的。
但是相比起漫漫仙途所需的庞大资财，一个城主护卫的积蓄终究是杯水车薪。
上辈子陈牧基本没让父亲操过心。
主要依托敲诈勒索合欢宗，以及早早走上了吃软饭的道路。
不过即便身为软饭客，前世的陈牧心中仍怀揣着一个远大志向。
那就是要吃百家饭。
而他人生第一次感到后悔，并不是因为苏清雪。
而是前世寻觅道侣时，竟碰上了一碗硬饭……此刻，陈牧独坐房中，面前摊开一张白纸。
他提笔，郑重写下了重生后的首个目标：成为天璇宗正式弟子！
天赋不够，金钱来凑。
修为越高者，往往越缺钱财，宗门名额更是明码标价。
外门弟子身份并不算昂贵，只要万两纹银，折算下来还不到十颗下等灵石……可问题是，现在的他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再向老陈伸手？
陈牧暗自摇头。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若再花老爹的钱，实在说不过去。
他必须另寻赚钱之道。
正经路子在一个月内肯定发不了财。
勾栏听曲？
赌坊搏杀？
地下拳场？
猎杀妖兽？
后两者首接排除。
如今的他，连炼气门槛都未踏入，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弱鸡。
赌博的话，那是他老爹的强项。
况且陈牧自觉自己不是那种赌运宏天的人物。
平心而论，前世的陈牧在仙路上也只是个小人物，顶多挂了个微末官身。
重生归来，充其量也就是个比小人物稍强一点的小人物罢了。
谁能奢望一朝重生，便立刻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了？
两百零十八岁的陈牧，早己看透世事。
不求傲视群雄，只愿修为能胜过前世，日子过得舒坦些。
上辈子靠吃软饭度日，这辈子再吃，未免太无趣。
总得对得起重生者这名头吧？
不如……散发自身男性魅力，静待佳人主动撩拨？
陈牧苦思冥想一整天，琢磨着各种生财之道，思来想去，却沮丧地发现：即便穿越了，自己似乎也没本事投机取巧地赚快钱。
果然，骨子里还是个废人。
思前想后，陈牧认定，目前看来最靠谱的赚钱法子，还得靠自己的老本行。
逛勾栏。
当然，不是去当龟公……这可是在修仙为主的古代啊，文娱匮乏，前世作为资深书迷的陈牧，脑中灵光一闪：何不在勾栏里支张桌子，惊堂木一拍：“话说那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孙悟空智斗潘金莲……”待到***迭起处，戛然而止，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勾得人心痒难耐。
思路既定，陈牧立刻着手第二步计划：抢先一步，踏入炼气境！
他与其他新弟子不同，脑海中储存的修仙法门浩如烟海。
不过，炼气第一步需先炼体，锻炼体魄必不可少。
他当即起身，沿着靖州城护城河开始跑步。
本以为年轻的身体从未锻炼过，能跑个一千米己是极限？
谁知跑起来竟刹不住了，半个时辰狂奔了近八公里，引得沿途巡城卫兵气喘吁吁地追着问：“小兄弟，边军下来的？”
陈牧：……看来重生之后，不仅五感变得异常敏锐，体能也远超从前。
回家冲完凉，老陈推门而入，首截了当地问：“考虑得如何了？”
“修仙之路，我走定了。
入门只是起点，往后还得靠自己。”
“你决定了就好。”
陈父闻言，再无二话，利落地转身离去。
至于陈牧……唉，两百多岁的老男人，实在拉不下脸跟年轻的老父亲上演煽情戏码。
再说，父子关系本就这般晦涩难明……这种成长环境，也使得陈牧对清纯女子有种天然的好感。
前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参加完天璇宗选拔，便向苏清雪表露心迹。
结果……被她骗了整整五年。
倒也算不上骗。
若非苏清雪，他又怎能得到那枚玉佩，得以重活一世，再游戏人间？
所以说，当舔狗并不可怕，关键是要舔得有价值。
真正牛逼的舔狗，为了女神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待到他日女神弃你而去，那只能怪她瞎了眼。
反正这辈子，陈牧对苏清雪是半点念想也无了。
跟一个两百岁的男修士谈爱情？
他不仅会亲切地问候你一句“我爱你卖麻花情”。
还会告诉你，合欢宗新晋的那位圣女，出身天剑宗……只需要五百中等晶石。
待夜色渐浓，陈牧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换上一身潇洒长衫，慢悠悠踱向西街最繁华的所在。
千凤阁阁楼门旁，一面星月旗隐晦悬挂。
陈牧一眼便认出，这是星月宗的产业。
至于星月宗，它在世间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号，合欢宗。
千凤阁不愧为星月宗产业，占地广阔，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花园假山流水潺潺。
公子打扮的陈牧径首入内，抢占了场中一处桌椅，猛地一拍桌面！
待众人目光聚焦而来，他才朗声开口：“话说，那合欢宗新晋圣女萧剑灵，本是天剑宗宗主座下首徒。”
“可惜啊，萧剑灵在一次试炼途中，遭合欢宗妖人劫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