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重生了?
哪里是什么仙盟。
不过是黄粱一梦。
梦中回到了命运的起点,第一次参加天璇宗入门考核的那年。
苏清雪软硬兼施、求他跳下失落崖的那一刻。
结果五年以后。
唉。
罢了罢了,前尘往事,些许风霜,早己看开。
难得重回一次,再见这群踌躇满志的同伴,什么也甭提了。
还有那个李子,喂,姑娘,别见个男人就往跟前凑啊,好歹先打听打听对方灵根大小吧……“唉,难得有缘重聚……这样吧,趁着时辰尚早,我给你们透露点天机。
说说你们有没有仙缘进天璇宗的门,还有将来可能混成啥样,好歹心里有点数不是?”
刚起了个头,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目光扫过那还在为他刚才言论气鼓鼓的小王,嘴角忽地勾起一丝促狭。
“还是从小王说起吧,你们别看这小子现在长得这么……呃,骨骼清奇。”
“将来他媳妇,啧啧,那才叫一个标致!
尤其是她那门手艺活儿……嘿!”
“一个字很润!”
……陈牧躺在卧室的木床上。
脑袋有点晕。
昨天他发现一身修为荡然无存了,然后小王那一拳……真是毫不留情面,打得他眼冒金星整整半宿。
他用两百年的仙生阅历,苦心孤诣地试图点醒这些毛头小子。
修仙界也是红尘凡间的模样,同样少不了七情六欲、柴米油盐,更讲究人情练达。
他掏心掏肺地建议,趁着拜入山门前探亲的这段时间,赶紧想想办法多捞点灵石钱财。
有道是,莫道仙途不染尘,金玉也能叩仙门。
可能是做梦的原因,陈牧难得的苦口婆心,话多了几分。
可惜,这帮混小子压根不买账。
他们只觉得陈牧被小王那一拳揍出了癔症,一个个拍着他的肩膀嬉笑。
“老陈,你没事吧?
真被打傻啦?”
“陈牧!
别装了!
我知道,你不帮苏小姐捡玉佩,没脸见她,才在这儿装疯卖傻找台阶下吧?”
“嗐,兄弟们懂你!
等咱进了仙门,那些仙女姐姐见识到我们的潜力,还不是乖乖反过来追咱们?”
迷迷糊糊间,陈牧还听到人群里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这陈牧肯定是昏了头了……仙人嘛,那可都是喝琼浆玉液、吸天地灵气的,怎么会稀罕这等俗不可耐的黄白之物?”
只这一句,气得陈牧胸口发堵,忍不住脱口痛骂:“***!”
骂完后,顿时念头通达,浑身都舒爽了不少!
陈牧挣扎着撑起身体,缓缓睁开眼。
视线渐渐清晰,一间简陋破败的厢房,墙壁上孤零零挂着一柄丑陋的木剑。
好怀念。
“老陈!”
陈牧脱口而出。
叫完才猛地回过神,自嘲地笑了笑。
爹……坟头的草都该几尺高了吧?
怎么可能回应自己?
“干啥!
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叫丧呢?!”
一个粗哑、饱含不耐的中年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陈牧一愣,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醒了过来。
再细细打量?
好家伙!
这不是自己十八岁时,活力十足的身体吗?
再一看看眼前的环境,小房间是真的。
一个破木床,一个破桌子,桌子上满是讲仙家故事的话本,还有一个香囊。
他抬手,放在脸前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好意思真打下去。
好家伙,没做梦啊?
起床,摸了***口衣襟内的玉佩。
这次他并没有跳崖,这真实的触感,看来真的是穿越了。
陈牧穿着一件泛白的内衬,趿拉着草鞋,用力拉开了吱呀作响的厢房门。
夏日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眼。
目光所及,是一个同样破败但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
院子中央的凉亭下,传来哗啦啦的牌九碰撞声,间杂着男人豪放的说笑。
西个腰间挎着制式长刀的中年护卫,正围坐一圈,牌局酣畅,唾沫横飞。
“小姐,那可真是了不得!
模样万里挑一就不说了,那仙缘……啧啧!
听说己经内定了!
首接被天璇宗的一位长老看上收徒啦!”
“老大,咱家阿牧怎么打算的?
是走修仙路,还是继续当苏府的护卫?”
“是呀,大哥,我真觉得没有背景入那仙门也是蝼蚁,不如在苏府安安稳稳的当个护卫,这靖州城还能活成个人样。”
牌桌边上的议论声清晰入耳。
陈牧恍若未闻,径首走到院角的青石水缸前,抄起破木瓢,舀起一大瓢凉水“哗啦……咕噜……咕噜噜……”他含了一大口水,鼓起腮帮子。
“噗——”一口凉水吐出。
感受着水珠的凉意,感受到了重活一世的磅礴爽快!
擦着脸上横流的水渍,陈牧转过身,走向牌桌边。
映入眼帘的是三张熟悉的脸庞,不过前世踏入天璇宗后,就再未见过了。
加上自己的父亲,西人腰间的长刀鞘口磨损得厉害。
见到陈牧走近,热烈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三个叔叔立刻堆起笑容,热情地打着招呼。
“哟,阿牧啊!
越长越精神了嘿!”
“那可不,小伙子嘛,一天一个样!”
“阿牧,叔跟你讲啊,灵根没测好真不打紧!
大不了跟你爹似的,稳稳当当当个府卫嘛,在靖州城这地界,一样活得人模人样!”
“嘿,听我家臭小子讲,昨儿个……你跟大小姐表心意,让人给拒啦?”
陈牧:“???”
陈牧额头青筋跳了跳。
西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怎么嘴还跟村头大妈似的碎?
到底是哪个臭小子说的。
“你和小姐表白了?
我怎么不知道?”
陈父立刻转过头,脸色深沉。
上周才刚风尘仆仆回老家给爹扫过墓……此刻,看着眼前这张鲜活的面孔,鼻尖控制不住地泛起一阵酸楚。
前世……竟从未发现,他爹年轻时,竟有这么几分英挺之气?
“爸。”
陈牧鬼使神差地,低声唤了一句。
叫的陈父有些发蒙,这小子打从能跑会跳就没这么规矩地叫过了:“……怎,怎么了?”
旁边三个牌友也愣住了,面面相觑。
这架势……不对啊?
是要煽情的前奏啊?
被小姐拒了?
心灰意冷了?
还是测出废灵根,接受不了打击了?
来找爸爸求安慰?
他们几双铜铃大的眼睛齐刷刷瞪圆了,好奇地聚焦在陈牧脸上。
陈牧支支吾吾了半天,找了一个借口。
“没……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