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白月光一个“狙击手”名额,男友污蔑我任务失败,毁了我的档案和狙击证。
白月光顶替我的位置,穿着我最爱的作战服,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灿烂。
我被罚去给整个警局洗厕所。他路过时轻蔑地对我说:“这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话音刚落,警报大作。局长冲进指挥室,吼声嘶哑:“通风管!
谁他妈能给我一枪打穿通风管!”全场无人应答。男友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眼神里全是恐惧和哀求。我拎起水桶,微笑:“不好意思,挡您路了,林队长。
”01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合着潮湿的霉味,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我拎着沉重的拖把,
一下,又一下,机械地擦拭着女厕地面上的污渍。瓷砖倒映出我模糊的身影,
穿着灰扑扑的清洁工制服,头发随意挽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警队第一狙击手,
“幽灵”苏晚,现在是市局大楼的厕所清洁工。这个笑话,够他们笑一整年了。
一双锃亮的军靴停在我面前,高级皮革的味道,盖过了消毒水的刺鼻。我没有抬头。这双鞋,
我曾无数次在训练后,蹲下身为他擦拭上面的泥土。“苏晚。”林景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冰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直起身,看着他。
他穿着笔挺的特警支队队长制服,肩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衬得他英俊的面容更加意气风发。
而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夏柔。她穿着崭新的特警作战服,那是我最爱的一款,
也是我曾经的尺码。如今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滑稽又刺眼。
她挽着林景深的手臂,看到我,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挑衅,随即又换上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
怯生生地往林景深身后躲了躲。“景深,我们走吧,这里好脏。”她声音软糯,
带着撒娇的意味。林景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我身上,
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轻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苏晚,我早就说过,你的性格太要强,太锋利,不适合当一个女人,更不适合待在警队。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越发残忍。“这里,”他用下巴指了指我身后的厕所隔间,
“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然后扔进了冰窟。我曾以为,他是我的光,是我的信仰,是我并肩作战的爱人。直到三天前,
S级抓捕任务,我趴在狙击点,已经锁定了目标。他却在通讯频道里,
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射击指令。那个位置,是伪装成目标的燃气管道。一旦开枪,方圆百米,
将化为一片火海。我放弃了射击。任务结束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
怒吼我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他撕碎了我的狙-击-证,在我的档案上写下“任务失败,
心理素质不稳定,建议调离一线岗位”。而夏柔,他口中那个“柔弱、需要保护”的白月光,
一个连枪都拿不稳的文职,顶替了我的位置,成了特警队预备狙击手。所有的申辩,
在林景深这个“明日之星”和未来岳父是市局高层的光环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如今只觉得无比恶心。我没有愤怒,没有争辩,
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林队长说的是。”我拎起水桶,
作势要将污水倒掉。“哦,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夏柔,
她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打量着我,“夏小姐,这身作战服的面料不吸汗,夏天执行任务,
小心捂出痱子。还有,厕所的下水道好像有点堵,麻烦你跟后勤反应一下。
”夏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林景深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最讨厌我这副永远云淡风轻,
好像什么都击不垮的样子。“苏晚,你别不知好歹!”他压低声音警告我。我只是微笑着,
准备绕过他们。就在这时——“呜——呜——呜——”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整栋大楼的宁静,
尖锐得像是要刺穿人的耳膜!一级警报!S级突发事件!林景深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甚至来不及再跟我多说一个字,抓着夏柔的手就往外冲。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对讲机里传来焦急的呼喊。整个警局,瞬间从平静陷入一片极致的紧张和混乱。我站在原地,
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桶。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跳动。那是属于战士的本能。
即使被折断了翅膀,依然向往天空。我跟在混乱的人群后,走进了指挥中心。巨大的屏幕上,
正播放着现场传回的画面。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楼“天空之城”,顶层观光厅,
三十多名游客被三名持枪匪徒劫持。匪徒身上绑着炸药,情绪激动,
为首的那个用枪死死顶着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头。“我再说一遍!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
五千万现金!不然我每十分钟杀一个人质!”匪首的吼声通过现场扩音器,
清晰地传到指挥中心的每一个角落。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市局局长张局,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刑侦,正对着通讯器嘶吼:“谈判专家!稳住他!
狙击手就位了没有?!”通讯器里传来狙击小组组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报告张局!
不行!匪徒躲在承重柱后面,所有的狙击点都被遮挡了!我们完全没有射界!
”另一个声音响起:“而且……而且匪徒似乎对我们的狙击点非常了解,他选择的位置,
正好是所有常规狙击点的死角!”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
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林景深。他现在是特警支队队长,这种场面,理应由他来负责。
林景深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死死盯着屏幕,嘴唇紧抿,一言不发。他知道,
这次的麻烦大了。张局的目光在指挥中心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夏柔身上。“你,
新来的那个狙击手?”张局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夏柔被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
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的,局长。”“有没有办法?”夏柔看向林景深,
眼神里全是求助。林景深咬了咬牙,走到战术沙盘前,用红外线笔在上面画来画去。
“唯一的可能……是通过大楼中央的通风管道。”他声音沙哑,“管道内径大概三十厘米,
匪徒的位置在管道正下方偏右三十五度角。如果……如果能有一发子弹,
精准地击穿通风管顶部的连接螺栓,让整截管道掉落,就能瞬间制服匪徒,
而且不会引发爆炸。”他的方案一出,整个指挥中心再次陷入死寂。
一个资深特警倒吸一口凉气:“开什么玩笑!狙击点距离目标大楼超过一千二百米,
中间还有风切变和高楼热效应影响,要隔着一千二百米,打穿一根比拳头还小的螺栓?
这……这不是人能完成的任务!”“没错,这根本就是神话!”“别说打螺栓,
能在那个距离命中通风管都算顶尖高手了!”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张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我不管是不是神话!
现在人质的命就悬在那儿!”他猛地转头,目光像鹰一样扫视全场,最后,
用嘶哑的声音吼出了那句话。“通风管!谁他妈能给我一枪打穿通风管!”全场,无人应答。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包括那些曾经自诩为神枪手的老特警。他们知道,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夏柔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哭出来。林景深的脸色从煞白,
一点点变得惨绿。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越过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视线,死死地,
钉在了我的身上。那个站在角落里,穿着清洁工制服,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的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残忍。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和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哀求。他知道,整个市局,不,整个省,能完成这一枪的人,
只有一个。就是被他亲手毁掉前程,被他踩进泥里的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恨,没有怨,
甚至没有一丝波动。我只是拎起了刚刚被我放在地上的水桶,对着他,
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温和的微笑。“不好意思,挡您路了,林队长。”02我的话音不高,
但在死寂的指挥中心里,却清晰得像一声惊雷。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
全部聚焦在我身上。震惊、疑惑、不可思议、以及……一时恍然大悟。他们想起来了。
在夏柔出现之前,在林景深成为队长之前,警队里,有一个代号叫“幽灵”的传说。
那个传说,可以在一千五百米外,打中随风飘荡的树叶。那个传说,曾经在模拟对抗中,
一个人端掉了林景深带领的整个精英小队。那个传说,就是我,苏晚。林景深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哀求的眼神瞬间被屈辱和愤怒所取代。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
他会用那种眼神求我,而我,会用这种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他冲到我面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苏晚!”他压低声音,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慌乱,“别闹了!人质有危险!
快去!”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好像我只是在跟他耍小脾气,只要他一声令下,
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我感觉手腕一阵刺痛,胃里也泛起一阵恶心。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
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被他碰过的地方。然后,我慢条斯理地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林队长,”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我现在是清洁工,
我的工作是打扫厕所,不是拿枪。”“你!”林景深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周围的警员们像在看一出年度大戏,各种目光交织在我身上,
幸灾乐祸,同情,鄙夷,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在这时,
夏柔穿着那身不合身的作战服跑了过来。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强撑出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
“晚晚姐,”她拉住林景深的胳膊,用一种我见犹怜的语气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她这番话,看似在劝我,
实则是在火上浇油。把我的拒绝,定义为“耍小孩子脾气”,
把我置于一个不懂事、不顾大局的恶人位置。好一朵娇艳的白莲花。不等我开口,
她又转向林景深,脸上充满了自信和一种急于表现的渴望。“景深,让我试试吧!
”她大声说,确保指挥中心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那个距离,我在模拟场练习过!
我可以的!”林景深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他比谁都清楚,夏柔的水平,
连靶场上的固定靶都打不好,更别说一千二百米外的极限狙击。但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
我拒绝了他,如果他再拒绝夏柔,就等于承认自己识人不明,承认他为了这个女人,
毁掉了一个真正的王牌。屏幕上,匪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对着镜头倒数。“十!九!
八……”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上。“好!”林景深像是下定了决心,
咬着牙点了点头,“你去!我给你报坐标!”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夏柔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没有你,
我照样可以。她像一个即将登台表演的明星,在万众瞩目之下,
意气风发地登上了大楼顶层的临时狙击位。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死死盯着屏幕。夏柔趴在狙击位上,架好枪,动作模仿得有模有样。“风速3,
偏左修正0.2个密位,湿度75%,弹道下坠……”林景深在通讯器里,
用他所知道的一切理论知识,紧张地指导着她。夏柔深吸一口气,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子弹呼啸而出。下一秒,屏幕上,
通风管旁边坚固的墙体上,爆开了一团火花。子弹打偏了。而且偏得离谱。
激起的碎石和巨大的声响,瞬间惊动了下方的匪徒。“操!有狙击手!!”匪首怒吼一声,
拖着手里的小女孩,完全躲进了承重柱的死角。“你们竟然敢耍我!我现在就杀了她!
”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所有希望,在这一枪之后,彻底破灭。张局的脸色铁青,
他看着屏幕上因为恐惧而大哭的小女孩,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猛地回身,
一脚踹翻了身后的椅子。“废物!一群废物!”他的目光扫过夏柔,扫过林景深,最后,
落在我身上。林景深的脸,从煞白,变成了惨绿,最后定格成一种灰败的死气。他看着我,
眼神里不再有哀求,也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刺骨的怨毒。仿佛在说:苏晚,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笑了。漠然地看着这场由他们亲手导演的闹剧,
看着他们自取其辱,将整个局面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的内心,一片平静,
甚至还有点想鼓掌。屏幕上,匪徒已经拉开了小女孩头上的发卡,
枪口死死顶住了她的太阳穴。他开始最后的倒数。“三!”“二!”指挥室里,
有女警员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夏柔瘫软在地上,吓得泣不成声。林景深的身体摇摇欲坠,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局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
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屏幕上那个绝望的小女孩。他的声音,
不再有刚才的暴怒,只剩下一种浸透了岁月风霜的沉重和疲惫。“苏晚同志。
”他终于转过头,看着我,那双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眼睛里,没有求,没有命令,
只有一种属于老警察的,对生命的敬畏。“警局需要你。”他说。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失望,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断。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的狙击证,被林队长亲手撕了。”话音一落,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林景深。张局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怒火,
他猛地转向林景深,声音冷得像冰。“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林景深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敢与张局对视,更不敢看我。我没有理会他,
继续用那种平静到残忍的语调说下去。“我的档案上,白纸黑字写着‘任务失败,
心理素质不稳定’。”我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尽的悲凉。“张局,您觉得,
一个心理不稳定的清洁工,有资格,也有能力,去执行S级任务吗?”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林景深的脸上,敲在夏柔的心上,
也敲在指挥中心里每一个曾经对我落井下石的人的心上。张局深吸一口气,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断。“我不管档案上写了什么!
也不管谁撕了你的证!”他盯着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现在就去,给我开枪,
救下人质。”“事后,我亲自督办,重审你的案子,洗清你的档案,还你一个清白!
”“我以我这身警服,和半辈子的声誉,向你保证!”我看着他,
看着这位刚正不阿的老局长。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夺回我的一切,
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枪。”我说出了我的条件。
“要我的‘老伙-计’。”03装备库的角落,那个黑色的,
刻着“幽灵”代号的专属狙击枪箱,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箱子的标签上,
我的名字“苏晚”已经被划掉,上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上了两个新的名字。林景深,夏柔。
多么讽刺。他甚至连一个新的枪箱都懒得为他的白月光准备,直接占用了我的。我伸出手,
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写着他们名字的标签,一点一点,撕了下来,揉成一团,
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在撕掉一段腐烂发臭的过去。林景深跟在我身后,
脸色灰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打开枪箱,
熟悉的硝烟和枪油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我最亲密的战友,“老伙计”。雷明顿MSR,
模块化狙击步枪,我根据自己的习惯,对它进行过无数次微调。它的重量,它的平衡,
它的每一寸冰冷的触感,都早已刻进了我的骨血里。我用手掌轻轻拂过枪身,
感受着它冰冷的温度。“老伙计,想我了吗?”枪身冰冷,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它在等我。
我抱着枪,重新回到顶楼的临时狙击位。夏柔还瘫坐在地上,看到我,
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却又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我直接无视了她。我没有像她一样,
急匆匆地趴下就位。我站在天台边缘,风很大,吹得我的头发和衣角猎猎作响。我伸出手,
不是用仪器,而是用我的手掌,我的皮肤,去感受风的速度,风的方向,
甚至空气中那细微的湿度变化。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太阳的位置,
计算着光线对弹道的影响。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本能,是上万次枯燥训练换来的肌肉记忆。
旁边的林景深,大概是想弥补些什么,试图在我面前找回一点他作为“队长”的尊严。
“风偏左,风速大约每秒3.5米,你需要修正……”他站在我身边,用一种指导的口吻说。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他。“闭嘴。”我冷冷地打断他。“别让你的声音,污染我的弹道。
”他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指挥中心里,
通过我佩戴的微型摄像头和拾音器,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片死寂。
我不再理会任何人。勘测完所有环境因素,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决定。
我没有选择那个视野最好的常规狙击点。我抱着枪,走到了天台的另一侧,
一个几乎被设备管道和障碍物完全堵死的角落。从这里看过去,
目标大楼被另一栋商业大厦挡住了大半,根本不可能看到观光厅里的情况。“她要干什么!
”夏柔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疯了吧!她从那个角度,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指挥中心里也响起一片哗然。“这个位置……别说射击了,连目标都看不到啊!
”“她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只有张局,死死地盯着屏幕,
没有说话,但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林景深也愣住了,他快步走到我身边,
语气急切:“苏晚!你疯了!这里不是狙击点!”我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就像在看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谁告诉你,狙击,
就一定要用眼睛直接看?”我架好枪,调整好瞄准镜的倍率。我的目光,没有投向目标大楼。
而是投向了斜对面,那栋挡住我视线的商业大厦。那栋大厦,有着巨大的,
光洁如镜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它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而这面镜子,正好,不多不少,
清晰地,将目标大楼观光厅内的情况,折射了出来。指挥中心里,
当导播将我瞄准镜内的画面切到大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终于明白我要做什么了。利用镜面反射,进行狙击!这已经不是技巧的范畴了。
这是艺术!是需要将物理、数学、弹道学计算到极致的狙击艺术!
…她是要计算二次弹道和光线折射……这……这怎么可能……”一个老特警的声音都在颤抖。
林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呆呆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
他很了解我。他以为我的极限,就是一千五百米。但他不知道,这只是我想让他看到的极限。
我真正的实力,他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瞄准镜的十字线里,那个匪首的影像因为玻璃反射,
显得有些扭曲和模糊。他正拖着小女孩,狂躁地来回踱步,
枪口始终没有离开小女孩的太阳穴。我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缓。整个世界,
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我的心跳声,和瞄准镜里,那个不断晃动的目标。我在等。
等一个万分之一秒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挥中心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匪徒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我数到一!你们再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就……”“一!
”在他喊出那个“一”字,在他扣动扳机的手指即将发力的那千分之一秒。我,
也同时扣下了扳机。“砰!”子弹,如同挣脱束缚的猎鹰,呼啸而出。
它没有飞向常规的抛物线。而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弧线。
下一秒。大屏幕上,目标大楼顶部的通风管道,连接处的那颗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螺栓。
爆开一团耀眼的火花。“哐当——”一声巨响。重达数百公斤的金属通风管,
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轰然坠落。它没有砸向任何人质。而是精准地,不偏不倚地,
像一座小山,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匪首和另外两名匪徒的身上!
三名匪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瞬间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小女孩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住了。整个观光厅,一片狼藉,但,
人质获救。零伤亡。指挥中心里,先是长达十几秒的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紧接着。“轰——”不知是谁先带的头,
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瞬间淹没了整个指挥中心!“成功了!我的天!真的成功了!
”“太牛了!这他妈是神仙吧!”“‘幽灵’!‘幽灵’回来了!
”无数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而我,只是缓缓地放下了枪,轻轻地,
吐出了一口浊气。结束了。我看向屏幕,张局正站在那里。他没有欢呼,
只是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的狙击回放画面。一遍,又一遍。他看着那道诡异的弹道弧线,
看着那匪夷所思的反射狙击,嘴里喃喃自语。
“这种预判……这种对环境因素的极致利用……这种弹道计算能力……”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林景深的心上。忽然,张局猛地抬起头,他的目光,不再看屏幕,
而是像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射向了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林景深。“林景深。
”张局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一个能完成这种神迹的狙击手,你告诉我,
她因为‘心理素质不稳定’,导致了任务失败?”真相的裂痕,在这一枪之下,被彻底撕开。
所有谎言,都将无所遁形。04庆功会办得很隆重,几乎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都来了。
我成了当之无愧的英雄和主角。曾经那些对我避之不及、冷嘲热讽的同事,此刻都端着酒杯,
排着队,用最热情的笑脸围着我。“苏晚,不,晚姐!你今天那一枪,真是太神了!
我敬你一杯!”“晚姐,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拒绝,只是微笑着,用饮料代替酒,和每一个人碰杯。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变幻莫测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墙倒众人推,锦上添花易。
这些人性的戏码,我早已看腻了。林景深也端着酒杯,几次想挤过来,
都被张局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逼了回去。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像一只被孤立的丧家之犬,
与整个会场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夏柔更是早就没了踪影,我听说,行动一结束,
她就被张局的人“请”去谈话了。庆功会进行到一半,张局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苏晚同志,坐。”他的态度,比之前温和了许多。“你的事情,我已经成立了专案组,
由纪委的同志牵头,我亲自督办,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我点了点头,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张局,这里面,
是我当初那次任务的所有原始数据记录,包括林景深在通讯频道里下达错误指令的录音。
”我平静地说:“我私下做了备份。”张局拿起U盘,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和惊讶。
他大概没想到,我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和缜密。“好。”他郑重地收起U盘,
“有了这个,就够了。”铁证如山。专案组的调查进行得非常顺利。U盘里的数据和录音,
清晰地还原了三天前那场“失败”任务的真相。林景深给我的目标坐标,根本不是匪徒,
而是旁边一根被精心伪装过的燃气管道。如果我当时真的听从命令开了枪,后果将不堪设想。
整栋居民楼,数百户人家,都会因为我的这一枪,陷入火海。我放弃射击,
保住了数百人的性命,却被他定义为“抗命”和“怯战”,成了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调查员很快就从燃气公司那里调来了管道分布图,证实了我提交的数据的真实性。真相,
大白于天下。林景深立刻被停职调查。他彻底疯了。他大概以为,只要我没有证据,
只要他一口咬死,这件事就能永远被掩盖。他没想到,我早就留了后手。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一个都没有理会。
他甚至冲到警局分配给我的临时宿舍门口,不顾警卫的阻拦,拼命地砸门。“晚晚!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