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拉斯奥特曼：光与暗的交织

凌晨三点十七分，笔记本电脑的蓝光在暗屋里洇开一小片光晕。

伊藤辰盯着屏幕上迪迦第一次变身的画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键盘边缘 —— 那是他用了五年的旧电脑，空格键早就塌陷了一角，此刻正随着《奇迹再现》的前奏轻轻震动。

“第 27 遍了……”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来。

屏幕里，大古举起神光棒的瞬间，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

不是春末的那种轰隆隆的雷，倒像是谁在云层里扯断了电缆，紧接着就是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听得人后颈发麻。

伊藤辰刚要去关窗，一道红蓝相间的光突然撞在玻璃上。

不是迪迦那种温暖的橙红，而是像烧红的烙铁浸了冰水，又烫又冷的光。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往空中一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只听见自己的尖叫混着《迪迦》的片尾曲，像被揉成了一团乱麻。

再次睁眼时，鼻尖先闻到了味道 —— 不是出租屋的泡面味，是潮湿的土腥气，混着点金属生锈的酸味。

他撑起身子，手掌按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低头一看，居然是嵌着暗纹的金属板，缝隙里还卡着些灰白色的碎石。

“这是……” 他抬头的瞬间，倒吸的凉气在喉咙里结成了冰。

眼前是个能装下好几栋楼的空间，穹顶高得看不见顶，只悬着几块菱形的水晶，发着幽幽的蓝光。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正前方 —— 三个跟电视塔差不多高的巨人石像，肩并肩立在石台上，石头表面爬满了深褐色的裂纹，像干涸的河床。

左边的石像缺了只胳膊，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痕迹；中间的石像最完整，胸口嵌着菱形的灯；右边的石像低着头，额角的水晶蒙着层灰。

“金字塔……” 伊藤辰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他不是第一次在《迪迦》里看这个场景，但屏幕里的特效哪有眼前的真实 —— 他甚至能看见中间石像手指关节处的磨损，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像巨兽喘气似的震动声。

震动越来越近了，脚下的金属板开始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裂开。

伊藤辰扶着旁边的石壁站稳，那石壁是粗糙的岩石，手心能摸到细密的凹痕。

突然，左边石像的肩膀 “咔嚓” 一声崩开，碎石飞溅中，露出了哥尔赞那张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脸！

“操！”

他吓得往后一缩，后背撞在金属板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边石像的额头突然被一道白光打穿，碎石簌簌往下掉，美尔巴那尖嘴猴腮的脸从破洞里探出来，发出刺耳的嘶鸣。

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是真的？！

伊藤辰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想跑，腿却像灌了铅。

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他下意识按住胸口，指缝里突然漏出点光 —— 不是水晶的蓝光，是红与蓝交织的光，像团小火焰似的在他手心里滚了滚，最后凝成个菱形的东西。

这玩意儿比大古的神光棒沉，表面刻着冰裂纹路，红纹像火焰，蓝纹像冰碴，在光线下闪着冷光。

“这是……” 他还没琢磨明白，就看见哥尔赞抬起满是骨刺的爪子，朝着中间那尊完整的石像砸过去。

“别碰它！”

伊藤辰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觉得那尊石像不能碎。

跑过石台时，他眼角瞥见角落里还有尊石像 —— 这尊从没在剧里见过，肩膀线条比另外三尊更锋利，胸口的灯是菱形的，额角嵌着块冰蓝色的水晶。

像是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喊，他朝着那尊陌生石像扑过去，举起手里的菱形变身器，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光 ——！”

话音刚落，变身器突然发烫，石像额角的水晶也亮了起来。

红蓝两色的光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把他整个人裹住。

他感觉自己在变大，骨骼发出 “咔咔” 的响声，皮肤先是像被扔进冰窖，接着又像被扔进熔炉。

等光芒散去，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 —— 不，是巨人的手，覆盖着红蓝色的铠甲，指甲泛着冰碴，指尖却燃着细碎的火苗。

抬头时，他看见哥尔赞的爪子就在眼前。

五十米高的视角里，怪兽的鳞片像一块块生锈的铁板，牙缝里还塞着碎石。

他想都没想，挥出带着火焰的拳头，三千度的热浪瞬间炸开，哥尔赞被烧得嗷嗷叫，爪子上的鳞片都焦黑了。

“那是什么？！”

胜利飞燕一号的驾驶舱里，丽娜猛地推了推操纵杆。

屏幕上，除了熟悉的、刚刚完成变身的红色迪迦，还站着个从没见过的巨人 —— 红蓝色的铠甲，一只眼睛燃着红光，一只眼睛结着冰蓝，正一脚踹在哥尔赞的肚子上。

萨格拉斯。

伊藤辰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名字。

他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破风声。

转头一看，美尔巴正收拢翅膀俯冲下来，尖利的爪子闪着寒光。

萨格拉斯抬手射出一道冷气，白花花的寒气像条带子缠上美尔巴的翅膀，瞬间就结了层冰。

“嗷 ——！”

美尔巴疼得嘶叫，翅膀一歪，差点撞在石壁上。

“就是现在！”

伊藤辰在心里喊。

他手腕一转，冰火两色的能量在身前织成张网。

迪迦像是接收到了信号，双臂交叉射出哉佩利敖光线，把慌乱的美尔巴逼进了能量网里。

冷热两股能量在美尔巴体内炸开，“热胀冷缩” 这个中学物理知识，此刻成了最狠的杀招。

怪兽的翅膀 “咔嚓” 断了一根，拖着血淋淋的翅膀，挣扎着钻进云层逃了。

哥尔赞一看同伴跑了，也顾不上破坏石像，尾巴一甩，“轰” 地钻进地里，只留下个冒着热气的土坑。

战斗结束得很快。

萨格拉斯转头看向迪迦，对方的红色铠甲在水晶蓝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两双眼睛对视的瞬间，伊藤辰突然觉得心里发堵 —— 像是认识了很久，又像是第一次见。

等胜利队的飞燕号降落在金字塔入口，地上只剩下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年轻人。

伊藤辰蜷缩在碎石堆里，袖口的变身器还在发烫，像块刚从灶上拿下来的铁。

TPC 远东基地的病房是淡蓝色的，连被子都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

伊藤辰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输液管发呆。

门被推开时，他下意识把左手藏到身后 —— 变身器还在手心揣着。

“感觉怎么样？”

居间惠队长走进来，军绿色的制服袖口别着金色的徽章。

她身后跟着宗方副队长，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检测仪，应该是崛井队员。

“我……” 伊藤辰故意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晕，记不太清了。

就记得一道光，然后突然就在那个…… 金字塔里了。”

宗方往前一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声：“我们查了数据库，没有你的身份信息。

你叫什么？

从哪来？”

“伊藤辰。”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心跳快得像擂鼓，“我是个自由职业者，昨天晚上还在出租屋看剧，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剧？”

丽娜抱着一摞文件路过，突然停下脚步，马尾辫扫过肩膀，“看什么剧？”

“就…… 随便看的。”

伊藤辰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崛井推了推眼镜，突然把检测仪凑到他面前：“你身上有很奇怪的能量波动，忽冷忽热的，跟刚才那个新巨人的能量特征很像。”

“是吗？”

伊藤辰装傻，“可能是吓着了吧。”

这时，门口又探进个脑袋。

是大古队员，他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杯牛奶。

西目相对的瞬间，伊藤辰看见对方的眼神顿了一下 —— 刚才在金字塔外，大古扶他的时候，好像瞥见了他袖口的变身器。

“喝点牛奶吧，补充体力。”

大古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手指不经意地碰了下杯壁，“刚才战斗很激烈，你能活下来己经很幸运了。”

“是啊，多亏了那两个巨人。”

伊藤辰拿起牛奶，指尖有点抖。

丽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文件里抽出张纸：“对了，刚才在急救室，你迷迷糊糊说哥尔赞的弱点在脖子后面的鳞片，那里的防御比腹部弱 30%。

我们系统里都没这个数据，你怎么知道的？”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宗方的眼神更冷了，崛井的检测仪又开始滴滴作响。

伊藤辰攥紧了杯子，牛奶的温度透过陶瓷传过来，烫得他手心发麻：“可能是…… 首觉吧。”

他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就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的。”

大古突然开口：“我相信他。”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却盯着窗外，“刚才在金字塔，我好像也听见有人说话，提醒我躲开美尔巴的光线。”

居间惠轻轻敲了敲桌子：“先这样吧。

崛井，继续监测他的能量。

大古，你带他去宿舍休息。”

走出病房时，大古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侧身靠在墙上：“你的变身器，花纹很特别。”

伊藤辰心里一紧，刚要辩解，就听见大古又说：“跟我的不一样，但感觉…… 很像。”

他抬起手，手心对着光线，能看见神光棒的影子印在墙上，“光选择的人，不止一个。”

傍晚的天台风很大，吹得伊藤辰的卫衣帽子都掀了起来。

大古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打架的方式，跟迪迦不太一样。”

大古突然说，“迪迦的光线是均衡的，你的冰火能量，更像…… 两种力量在对抗。”

伊藤辰想起刚才在宿舍里，他把变身器放在台灯下看，冰纹和火纹像两条蛇似的缠在一起，确实透着股较劲的劲儿。

“可能光的形态本来就不一样吧。”

他望着停机坪上的飞燕号，机身的红蓝涂装在暮色里很显眼，“就像胜利队有飞燕一号和二号，功能不同，但都是为了保护人类。”

大古笑了笑，没再追问。

可伊藤辰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个画面 —— 漆黑的祭坛上，站着三个没有光的巨人，都是黑黢黢的轮廓。

中间那个双色眼睛的巨人，应该就是萨格拉斯，他身边站着个穿白色长袍的女人，紫色长发垂到脚踝，手里捧着块发光的石头。

“你没事吧？”

大古注意到他脸色发白。

“没事。”

伊藤辰摇摇头，把画面压下去，“就是有点累。”

大古转身要走，又停下来说：“队长让你明天去战术室报到，从今天起，你是胜利队的战术顾问了。”

他顿了顿，“别让她失望。”

宿舍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在变身器上，冰火花纹闪得更清楚了。

伊藤辰把它放在桌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 基地广场的空地上，还堆着迪迦石像剩下的碎片，用白色的防水布盖着，像座小小的坟。

他想起居间惠队长下午说的话：“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来自哪里。

但光不会选错人，尤其是在这个怪兽越来越多的时代。”

桌上的变身器突然亮了一下，冰纹和火纹交替闪烁，像在呼吸。

伊藤辰伸手握住它，冰凉的触感里藏着点暖意。

他终于明白，那个凌晨三点窝在电脑前看《迪迦》的自己，己经永远留在过去了。

此刻的他，是萨格拉斯，是胜利队的战术顾问，是被光选中的人。

而在金字塔被封锁的深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最后一块碎石。

手电筒的光扫过墙角，照亮了壁画的一角 —— 两个巨人并肩站在云层上，左边的是红银相间的迪迦，右边的是红蓝双色的萨格拉斯。

他们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个紫色长发的女人，手里的石头正对着月亮，发出淡淡的光。

一个工作人员举着相机拍照，嘴里念叨：“这壁画到底是谁画的？

居然还有两个巨人……”没人注意到，壁画最下方还有行模糊的符号，像串没写完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