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第五年,我家门外来了一个借住的娇弱女子我那向来冷淡沉稳的夫君顾明谦面露喜色,
亲切地唤她乳名穗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那不喜肢体接触的四岁儿子顾岁宴主动靠近,
满脸眷恋:穗穗姐姐当真和宴宴想象中的娘亲一样,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我累了,
决定离开第一章:青梅归来春寒料峭的清晨,林微正在账房核对上月的家用开支。
五年的主母生活让她早已习惯了顾府的各项事务,包括丈夫顾明谦那一丝不苟的处事风格。
"夫人!"贴身丫鬟翠竹慌慌张张闯进来,衣袖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老爷带了个姑娘回府,直接安排住进西厢暖阁了!"林微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
墨汁在账本上洇开一个小点:"什么姑娘?""看着二十七八岁模样,弱不禁风的,
老爷亲自扶着下马车,唤她...唤她'穗穗'。"翠竹声音越说越低,
"这会儿老爷竟亲自去厨房盯着熬药了..."林微轻轻合上账本。五年来,
顾明谦从未唤过她的小名,永远是一板一眼的"夫人"或"林氏"。"我去看看。
"西厢暖阁是府中最好的客房,冬日地龙从不间断。林微刚走到廊下,
就听见里面传来丈夫难得温和的声音:"穗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谦哥哥..."一个柔弱的女声带着哽咽,"十年了,
我总梦见回到这里..."林微脚步一顿。谦哥哥?顾明谦如今三十有五,能这样称呼他的,
必是年少时就相识的。她整了整衣襟,抬手敲门:"夫君,听说有客人到访?"门开处,
顾明谦脸上未褪的温柔瞬间凝住:"夫人来了。"他侧身让林微进屋,"这是柳穗儿,
我...儿时故友。她身体不适,需在府中调养。
"林微这才看清榻上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却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一身素白襦裙,苍白面容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此刻她正用一方绣着桃花的帕子拭泪。
"顾夫人..."柳穗儿挣扎着要起身行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顿时洇开点点鲜红。
"别动!"顾明谦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你肺疾未愈,
不宜起身。"林微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五年来,
她生病时顾明谦最多差人送碗药,何曾有过这般紧张?"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沉默。
四岁的顾岁宴不知何时跑了进来,直接扑到柳穗儿榻前,"这就是爹爹说的穗穗姐姐吗?
"林微心头一震。她的儿子,何时与这陌生人如此亲近?柳穗儿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
伸手轻抚顾岁宴的发顶:"好俊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顾岁宴!
爹爹说'岁'是岁岁平安,'宴'是..."孩子歪着头想了想,
"是...是...""是宴宴和爹爹娘亲永远在一起的意思。"林微轻声补充。
这是孩子出生时,她执意取的名字,顾明谦当时只是可有可无地点头。柳穗儿眼神一闪,
突然握住顾岁宴的小手:"宴宴真聪明。穗穗姐姐和你爹爹小时候也常玩猜字游戏呢。
"她抬眼看向顾明谦,眼中似有无限怀念,"谦哥哥还记得吗?
那棵桃树下..."顾明谦目光柔软下来:"怎会忘记。"顾岁宴眼睛一亮:"桃树?
是后院那棵老桃树吗?爹爹从不让人碰的那棵?"林微手指微微发抖。
那棵桃树——顾明谦严禁任何人靠近,连落花都要亲自打扫的桃树,原来与这柳穗儿有关。
"宴宴,"她强自镇定地伸出手,"该去温习《千字文》了。
"顾岁宴却往柳穗儿身边躲了躲:"我想听穗穗姐姐讲故事!
姐姐说她和爹爹小时候一起养过一窝小兔子...""宴宴!"林微声音略微提高,
孩子被吓得一哆嗦。柳穗儿立刻将顾岁宴揽入怀中轻拍,
那姿态熟练得仿佛她才是孩子的母亲。"夫人,"顾明谦皱眉,"孩子喜欢听故事有何不可?
你先回去,晚些我再与你解释。"林微看着眼前这宛如一家三口的画面,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成了局外人。夜深人静,顾明谦终于回到正房。
林微在灯下直截了当:"柳穗儿究竟是谁?""说过了,儿时故友。"顾明谦解下外袍,
避开她的目光。"什么样的'故友'能让宴宴第一次见面就叫'姐姐'?能让你亲自熬药?
能让你提起那棵谁也不许碰的桃树?"林微声音发紧,"顾明谦,我是你妻子,不是傻子。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顾明谦侧脸忽明忽暗。良久,他才开口:"她父亲与我父亲是世交,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后来她家遭难,举家流放。如今她病重特赦回乡,
举目无亲...""只是这样?"林微盯着丈夫的眼睛,
"那宴宴为何...""孩子随口叫的,有何奇怪?"顾明谦突然提高声音,
随即又强压下来,"她不会久住,你无需多心。"林微看着丈夫转身离去的背影,
手中的绣帕已被绞得变形。五年婚姻,相敬如宾,她原以为顾明谦天性冷淡。
可今日他看柳穗儿的眼神,分明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窗外,一弯新月孤悬天际,清冷如霜。
第二章:蛛丝马迹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林微已经站在了西厢房的回廊下。
手中托盘上的莲子羹冒着热气,是她特意起早熬制的。五年来,
她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个陌生人。刚抬手欲敲门,
里面传来柳穗儿轻柔的笑声和顾岁宴兴奋的嚷嚷。"穗穗姐姐,再讲一个嘛!
讲你和爹爹爬树掏鸟窝的故事!""嘘——小声些。"柳穗儿的声音带着宠溺,
"你爹爹那时候啊,为了给我摘最高的那枝桃花,从树上摔下来,膝盖磕破了都顾不上,
先把花递给我..."林微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发白。这些故事,顾明谦从未对她提起过。
"爹爹从不让我碰那棵桃树!"顾岁宴的声音充满委屈,"上次我想摘花给娘亲,
爹爹好凶...""那棵树啊..."柳穗儿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是我和你爹爹小时候一起种的。他说过...要等花开最盛时..."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林微推门而入,看见柳穗儿正用绣着桃花的帕子掩着嘴,
帕子上点点猩红刺目惊心。顾岁宴惊慌地抓着柳穗儿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担忧。"娘亲!
穗穗姐姐又咳血了!"林微放下托盘,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宴宴,该去学堂了。
""我不要!我要陪着穗穗姐姐!"顾岁宴一反常态地抗拒,紧紧抓住柳穗儿的手。
柳穗儿虚弱地笑笑:"宴宴乖,听你娘亲的话..."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林微不由分说抱起儿子,顾岁宴在她怀里挣扎哭闹,
直到走出西厢还能听见他喊着"要穗穗姐姐"。送走顾岁宴后,林微径直去了顾明谦的书房。
这五年来,她一直尊重丈夫的隐私,从未翻动过他的私人物品。今日,她必须知道真相。
书房陈设简洁,一尘不染。林微的目光扫过书架、案几,
最后落在一个上锁的紫檀木匣上——那是顾明谦从不让她碰的东西。
钥匙就挂在墙上的暗格里,她知道的。成亲第一年,她曾见顾明谦从那里取过印章。
木匣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飘散开来。匣中整齐摆放着一叠泛黄的纸笺,
一枚褪色的同心结,还有一方绣着"谦"与"穗"的丝帕。最底下压着一幅小像,
画中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站在桃树下巧笑嫣然,眉眼间与如今的柳穗儿有七分相似。
林微的手微微发抖。画纸边缘题着一行小字:"穗穗及笄之喜,谦郎赠"。
"谁准你动我的东西?"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炸响,林微猛地回头,对上顾明谦铁青的脸。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木匣,"啪"地合上。"夫君,"林微强自镇定,
"我只是想了解柳姑娘的喜好,好安排饮食...""撒谎!"顾明谦眼中怒火灼人,
"五年了,你何时对府中客人这般上心过?""那柳穗儿又是怎样的'客人'?
"林微声音发颤,"值得你珍藏她及笄的小像?值得宴宴一见她就喊'姐姐'?
值得你——""够了!"顾明谦厉声打断,"柳家与顾家是世交,穗穗与我一同长大,
留些旧物有何奇怪?宴宴叫她姐姐,不过因她看着年轻罢了!""看着年轻?"林微苦笑,
"她分明近三十了,宴宴为何不唤她姨娘?除非..."她突然福至心灵,
"除非有人教他这么叫。是你,还是柳穗儿自己?"顾明谦眼神一闪,
随即恢复冷硬:"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林微拿起那方绣帕,
"'谦'与'穗',这是什么?你们若只是世交,为何——""放下!
"顾明谦一把抢过丝帕,力道之大让林微踉跄后退,"林微,我娶你是因为你贤良淑德,
不是让你来窥探我的过去!"这句话像一柄利剑,直刺心窝。林微脸色煞白,
五年来她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换来的竟是"娶你是因为你贤良淑德"?"那么柳穗儿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得可怕,"你不娶她,是因为她不'贤良淑德'吗?
"顾明谦的表情骤然阴沉:"柳家获罪流放时,穗穗才十六岁。她在北疆吃了多少苦,
如今病成这样回来,你不但没有半分同情,还在这里拈酸吃醋?林微,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微如坠冰窟。他没有否认。没有否认当年想娶柳穗儿的事实。"我明白了。
"她缓缓后退,"是我逾矩了。老爷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招待'柳姑娘的。
"转身离开时,林微听见木匣重重合上的声音,像是一扇门在她身后永远关闭。
接下来的日子,林微变得沉默寡言。她照常打理家务,却不再过问西厢的事。
而顾明谦除了必要的家事交代,几乎不与她说话。倒是顾岁宴,每日从学堂回来就直奔西厢,
常常待到就寝时分才被丫鬟带回。林微几次想与儿子亲近,孩子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娘亲,穗穗姐姐说北疆的星空比这里美多了,她说以后要带我去看。""娘亲,
穗穗姐姐教我折的纸鹤,比您教的好看。""娘亲,为什么你从不和爹爹一起赏月?
穗穗姐姐说,她和爹爹小时候经常在桃树下看月亮..."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剜在心口。
林微开始做噩梦,梦见顾岁宴牵着柳穗儿的手,喊她"娘亲"。这日午后,
林微正在房中绣花,翠竹匆匆进来:"夫人,柳姑娘带着小少爷去后园了,
往...往桃树那边去了。"林微手中的针猛地扎进指尖。
那棵顾明谦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的桃树?她赶到后园时,远远看见柳穗儿倚在桃树下,
顾岁宴正踮着脚想折一枝桃花。孩子太小,够不着最低的枝桠,急得直跺脚。"宴宴!
"林微忍不住喊道,"快回来!"顾岁宴回头看见她,小脸顿时垮下来:"娘亲,
我就想要一枝花..."柳穗儿缓缓起身,苍白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顾夫人,是我不好。
宴宴说想送花给您,我才...""柳姑娘,"林微强压怒火,"老爷说过,
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棵树。
"柳穗儿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谦哥哥他...还守着当年的约定啊。
"她轻抚树干,声音轻柔如叹息,"这棵树,是我们十岁那年一起种的。
他说...等花开最盛时,就来娶我..."林微如遭雷击。
她突然明白了顾明谦为何如此珍视这棵树——那不是普通的纪念,而是未能实现的婚约见证!
"娘亲!"顾岁宴突然指着树干,"这里有字!"林微低头,
看见粗糙的树皮上刻着两道幼稚的刻痕,
旁边是已经模糊却仍可辨认的两个字:"谦"与"穗"。"这是我和谦哥哥的身高标记。
"柳穗儿柔声解释,"每年生辰,我们都会在这里刻一道..."一阵天旋地转,
林微扶住旁边的假山才没有跌倒。五年婚姻,她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顾明谦的生命,
却原来始终站在他真心的门外。"宴宴,我们回去。"她伸手去拉儿子。
顾岁宴却躲到柳穗儿身后:"我不要!娘亲好凶!我要和穗穗姐姐在一起!
"柳穗儿轻咳几声,将孩子护在身后:"顾夫人,孩子不懂事,您别...""柳穗儿。
"林微直视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回来究竟想要什么。但顾岁宴是我的儿子,
请你记住这一点。"柳穗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
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穗穗姐姐!"顾岁宴吓得大哭起来。"怎么回事?
"顾明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微回头,看见丈夫大步流星地走来,脸上写满担忧。
"谦哥哥..."柳穗儿气若游丝,
"不怪顾夫人...是我...擅自带宴宴来看桃树..."顾明谦一把抱起柳穗儿,
冰冷的目光扫过林微:"若是穗穗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
林微站在原地,浑身发冷。顾岁宴扯着她的衣袖哭闹:"娘亲坏!我不要娘亲了!
我要穗穗姐姐!"这一刻,林微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彻底碎了。
第三章:真相浮现连绵阴雨下了三日,顾府上下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林微站在廊下,
望着西厢房进进出出的丫鬟们,每人手中不是端着药碗就是捧着汤盅。
自从那日柳穗儿在桃树下"晕倒"后,顾明谦几乎将全府的人力物力都调去照料她了。
"夫人。"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林微回头,
看见府中最年长的仆人赵嬷嬷撑着油纸伞站在雨中,"老奴有话要说。
"赵嬷嬷是顾明谦的乳母,在府中地位特殊。林微将她让进屋内,
亲自倒了热茶:"嬷嬷有事但说无妨。"赵嬷嬷没有接茶,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褪色的荷包,
倒出一块泛黄的玉佩:"夫人可认得这个?"林微接过玉佩,只见上面精巧地刻着"谦"字,
玉质温润,显然是常年被人佩戴摩挲的。"这是...老爷的?""是少爷二十岁生辰时,
柳家小姐送的。"赵嬷嬷叹了口气,"当年两家有婚约,这块玉本该是定亲信物。
只是还没等到正式下聘,柳家就因通敌罪被抄家了。"林微手指一颤,玉佩险些滑落。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相对她的冲击依然如潮水般汹涌。"柳小姐被流放前一夜,
少爷在这玉上刻了'穗'字,托人送进大牢。"赵嬷嬷指着玉佩背面,
果然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穗"字,"谁知那送信的人半路被官府抓了,
玉也没送到...""嬷嬷为何告诉我这些?"林微声音干涩。
赵嬷嬷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怜悯:"老奴看着少爷长大,知道他心里苦。但夫人是好人,
不该被蒙在鼓里。"她压低声音,"那柳小姐回来的蹊跷,
她跟小少爷说的话...不太妥当。"林微心头一紧:"宴宴?他说什么了?
""小少爷昨儿问我,为什么谦叔叔要娶娘亲,不等等穗穗姐姐..."赵嬷嬷摇头,
"这话,必是有人教的。"林微如坠冰窟。她早该想到的,
柳穗儿怎会放过利用天真孩童的机会?送走赵嬷嬷后,林微径直去了顾岁宴的屋子。
孩子正在午睡,小脸在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她轻轻抚摸儿子的额头,
发现他枕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林微拿起香囊仔细端详,针脚细密,
显然是新做的。她解开系带,里面除了干花,还有一张折得极小的纸片。展开一看,
上面画着一棵桃树,树下三个小人——高个的男子牵着孩童,旁边站着一位窈窕女子,
而本该是母亲的位置空空如也。纸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谦哥哥、穗穗和宴宴,
永远在一起"。林微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片。这算什么?明目张胆地要取代她的位置?
她将香囊放回原处,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雨势渐大,林微没有打伞,
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衣衫。她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不知不觉间,
她走到了顾府最偏僻的角落——老厨房。这里自从新厨房建成后就鲜少使用,
如今成了下人们偷闲的地方。推门进去,里面竟亮着灯。几个丫鬟围坐在一起做针线,
见林微进来,慌忙起身行礼。"不必多礼。"林微摆手,"我只是...随便走走。
"丫鬟们交换着眼色,其中一个胆大的开口道:"夫人,您衣裳都湿了,当心着凉。
"林微这才注意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勉强笑笑:"无妨。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圆脸丫头开口:"回夫人,
我们在说...西厢那位柳姑娘。她今儿个给了小少爷一个金锁,
说是...说是补上出生礼。"林微胸口一阵刺痛。顾岁宴出生时,柳穗儿在哪?
如今倒来装什么慈爱长辈?"她还说什么了?"林微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还说..."圆脸丫头吞吞吐吐,"说夫人您当年是趁她不在,
才...才...""才什么?""才抢走了老爷..."丫头声音越来越小。
林微突然笑了,笑得几个丫鬟毛骨悚然。"好,很好。"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
"那金锁,宴宴收下了?""小少爷可喜欢了,一直攥在手里,
连午睡都不放开..."林微没有听完就推门而出,雨水混合着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直奔顾明谦的书房,甚至忘了敲门就闯了进去。顾明谦正在看账本,见她这副模样闯入,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成何体统!""柳穗儿告诉宴宴,是我抢走了你。"林微直接开口,
声音嘶哑,"她还送了宴宴金锁,自称是补'出生礼'。顾明谦,这就是你说的'暂住'?
"顾明谦放下账本,面色阴沉:"穗穗只是喜欢孩子,你别小题大做。""小题大做?
"林微几乎要笑出声,"她是在一点点取代我的位置!先是我儿子,接下来呢?我的丈夫?
""够了!"顾明谦拍案而起,"林微,我容忍你的猜疑已经很久了。穗穗历经磨难回来,
只是想找个安身之处。你若继续这样无理取闹,就回娘家冷静几天!""回娘家?
"林微如遭雷击,"你要赶我走?"顾明谦别过脸去:"我只是建议你冷静一下。
"林微突然平静下来。她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顾明谦,
"她轻声问,"当年柳家出事,你是不是想过等她?"书房内一片死寂,
只有雨敲窗棂的声音。"回答我。"林微固执地追问,"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你会娶她吗?
"顾明谦终于转过头来,眼中情绪复杂:"过去的事,何必再提。""那我换个问题。
"林微步步紧逼,"现在她回来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她?让她永远住在西厢?
让宴宴永远喊她'姐姐'?还是..."她声音颤抖,"等我一纸休书,好迎她进门?